第二十六章
秦黎明离开那家韩国公司后，被一家投资公司聘去做法律顾问，负责BJ地区不良资产的尽职调查，现在他又有了新的顾问单位，顾不上经常出去做尽职调查，把林慕青推荐过去。林慕青正如困兽一般在家里挣扎，接到秦黎明的电话，毫不犹豫地答应了，第二天就去了BJ。
秦黎明将林慕青介绍给投资公司的安雪峰，他是这家公司的法务总监，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也是北漂一族。他和秦黎明合作的很融洽，对秦黎明很信任，林慕青是秦黎明推荐过来的，见了林慕青后没多说什么，让林慕青第二天过来，和他们一起去尽调。
林慕青返回省城的时候，肖尚远承诺给她办一家律所，因此她回去的时没有办理转所手续，还是邢建业律所的执业律师。林慕青来不及再租房子，她知道邢建业在律所有一间休息室，就来律所找邢主任，问他能不能让自己临时在律所住几天，邢主任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林慕青和安雪峰、吴达分在一个组，吴达是公司董事长的儿子，公司一个部门的经理。林慕青和他们出去尽调的时候，安雪峰不会开车，吴达不愿意开车，就将车交给林慕青开，他们俩人上车就睡觉。到了目的地，林慕青去相关部门调取证据资料，他俩就在车旁抽烟。下班后，林慕青将吴达和安雪峰送到一个小区门口，俩人下车后，吴达让林慕青将车开回律所，第二天再去接他们。
尽调的项目分布在BJ的各个区，林慕青每天白天与他们马不停蹄地奔波在不同的地方调取资料，晚上回去整理尽调的资料，起草尽调报告。安雪峰业务能力很强，细致耐心地指导林慕青写尽调报告，让林慕青学到很多，虽然每天很辛苦，但能学到很多业务知识和方法，她从不抱怨。
林慕青每个月要去BJ两次，每次一去至少一个星期，有时十来天不能回去，肖尚远受不了每天四趟接送孩子，和林慕青商量后将孩子中午送去小饭桌，晚上再接回去。
经过一个多月的相处，安雪峰看到林慕青是一个任劳任怨、认真负责的人，又得知她住在律所里，对林慕青说：“住在律所不方便，你到我那儿去住吧。”
安雪峰比林慕青小五岁，还是单身，林慕青不假思索就拒绝了：“不用，你那儿更不方便。”
“我住的是单位给租的房子，吴达也住在那儿，还有一间空房，你住这儿咱们沟通工作更方便。”
听安雪峰如此一说，林慕青也就放心了，打电话感谢了邢主任的好意，到安雪峰那儿去住了。
只要去了BJ，林慕青天天晚上和儿子通电话，起初儿子还挺高兴的，后来儿子说吃不惯麻将馆里的饭，一打电话就问林慕青何时回来，林慕青得知肖尚远经常接了孩子带到麻将馆去，在电话里和肖尚远大吵一次。肖尚远不敢再带着孩子去麻将馆，隔三岔五的将孩子送到林慕青外甥女或者肖玥雯那里，有时干脆寄放到小饭桌过夜。以前孩子住校的时候每周还能见到林慕青，现在十天半月才能见一次，儿子可怜巴巴地和林慕青说：“妈妈，我想和你去BJ上学，住校我也愿意。”
林慕青觉得这样的父亲只会言传身教给孩子更多负面的东西，没有也罢，厚着脸皮又求了邢主任，在邢主任的帮助下，学校同意新的学期孩子可以回到原班上学，林慕青决定等孩子上完这学期后再次进京。
林慕青的大姐被查出是甲状腺癌，到省城做手术，林慕青在医院手术室门口碰上肖尚远以前的领导李总，他陪着妻子沈淑萍做白内障手术，林慕青和肖尚远多次去过他家，还在他家吃过饭，李总和沈淑萍都认识林慕青，沈淑萍对林慕青很有好感。
相互问候之后，李总问林慕青：“听说你一直在BJ发展，怎么样，业务还好做吗？”
“还可以，只是孩子太小，在BJ住校不习惯，我们就搬回来了。”
“回来就对了，夫妻长时间分开影响感情，肖尚远还是挺能干的，就是爱玩，只要你管住他，他还是能做一些事的。”
“男人是女人可以管的吗？他都以此为业了，我还能管得了吗？再说他的心也不在我这儿了，随他去吧。”
听林慕青语气不对，李总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是不是已经离婚了？”
“快了。”
“是因为小闫吗？”
林慕青误听成小杨，触及伤心事，她泪光模糊，低下了头。
李总气得跺一下脚，说：“肖尚远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你淑萍姐以前就骂过他，让他和小闫赶紧一刀两断，她说林慕青那么好的女人你不珍惜，在外面胡闹什么？”
林慕青再一听是小闫不是小杨，想起儿子曾说过和肖尚远公司的小闫一起钓鱼的事，就故意说道：“小闫和他一起共事，哪那么容易一刀两断。”
“小闫是民政局的，他们哪在一起共事。”李总不知道肖尚远之前还有一个小杨，急忙解释。
男人一旦出轨就像患上了牛皮癣，不但无法根除，还会时不时复发，林慕青的心如坠寒窑，想到肖尚远就觉得恶心。
李总见林慕青眉头紧蹙、脸色铁青，自知失言，正好妻子沈淑萍坐着轮椅被推出手术室，急忙迎上去，林慕青也跟着过去，和李总妻子打招呼：“淑萍姐，还认识我吗？”
沈淑萍高度近视，一只眼裹着纱布，眯着另一只眼仔细地看林慕青。
“肖尚远的妻子林慕青，你不认识了吗？”李总介绍到。
“哦，是慕青啊，你在这儿干什么？”
“我姐做手术，我在等她。”
沈淑萍四下看看，又问道：“肖尚远没有陪你一起来？
“没有。”
林慕青问了问沈淑萍手术的情况，又寒暄几句，李总推着沈淑萍的轮椅离去。
张爱玲在《半生缘》中曾写道“女人有时候冷静起来，简直是没有人性的，而且真会演戏，恐怕每一个女人都是一个女戏子”。是的，林慕青现在就是一个“女戏子”。她回家后没有质问，没有争吵，只是心里懊恼这么多年没有为自己置办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处所，现实只能让她与这个令她厌恶的人仍然共处一室。她不再正眼看肖尚远一眼，他和她说话她装听不见，有时她正在津津有味地看电视剧，肖尚远回来往她旁边的沙发上一坐，就像坐到了弹簧的开关上，立即将林慕青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不管电视剧多么吸引人，她都会马上进入另一间屋子，绝不和他共处一室。
星期六早上，肖尚远在厨房做早点，林慕青和儿子坐在沙发上玩，肖尚远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他急切地从厨房出来接听，敏感的林慕青觉得他说话的语气又与以往不同，但儿子在身边，她没有索要肖尚远的手机查看，而是紧盯着他。
肖尚远看到林慕青盯着他，晃晃手机说：“公司老吴打来的电话。”
“我又没问你，你解释什么？”
肖尚远语塞，转身进入厨房。
晚上，肖尚远正在洗澡，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林慕青接了起来，她“喂”了一声后，对方立即挂断了，林慕青反打过去，对方接起了电话：“喂。”
林慕青一听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不动声色地说：“你好！肖尚远在洗澡，有什么事你过会儿再打来吧。”
对方赶紧说：“哦，是嫂子吧，我是......嗯，我是肖总公司的小闫，我......我也没什么事情，等......等肖哥来公司再说吧。”
“好的，我会替你转告他。”
“不用......不用了。”说完，小闫挂断了电话。
小闫结结巴巴的，一会儿肖总一会儿肖哥，显得很紧张，林慕青想起李总说的话，就查看肖尚远手机的通讯记录，发现早上那个电话也是小闫打来的，根本不是什么老吴的电话。
肖尚远洗完澡出来，林慕青手支着头斜躺在沙发上，故意说道：“有个女人给你打电话了，好像有急事，你赶紧给回个电话吧。”
肖尚远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说：“哦，是公司小闫的电话，她是公司的会计，要问公司出纳更换的事情。”
“既然是公事，早上她打电话的时候为什么不问？”林慕青故意加重语气说到早上这个词。
“早上?”肖尚远见早上的谎言被揭穿，脸色由红变青，立刻指责道：“你把我一个男人扔下不管，你还希望我守身如玉吗？”
林慕青冷笑道：“我在的时候你也没有消停过，你让我问老乔，对不起，我问的是老乔的老婆，她没有给你打掩护，小杨和你是什么关系，你也不用遮遮掩掩的了。你到底喜欢哪一个？我给她们让位，免得你提心吊胆得再伤害了身体，万一被人家老公捉奸在床，谁的脸面也不好看呐。”
“别把你说得那么伟大，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邢建业、孙冠群、秦黎明为什么那么帮你？我就不信你和他们之间是清白的。”
猪八戒倒打一耙，林慕青气得浑身发抖，和这种不讲理的人是说不清的，林慕青起身来到儿子的卧室，儿子已听到了他们的吵架声，坐在被窝里愣愣看着她。林慕青关上门走过去，心疼地搂着儿子躺下。
一次次的伤害，一次次的原谅，使林慕青那颗柔软、温暖的心一步步变得坚硬、冰冷，如果说林慕青这次回来对肖尚远还有那么一点点期盼的话，再次听到肖尚远的背叛，让她彻底死心了，再无丁点留恋。
儿子快放假前，林慕青去BJ租了房子，决定等儿子一放假就带着儿子回BJ。她回到省城后觉得也该和肖尚远彻底摊牌了。
早上，林慕青送孩子去学校前，让肖尚远在家等她，说有事和他说。小闫的事被林慕青知道后，林慕青就一直阴沉着脸不理他，他估计林慕青想和他说这件事，知道迟早躲不过，就坐在沙发上抽烟，等着林慕青。
林慕青把孩子送到学校后急急忙忙回到家，她换上拖鞋走到沙发前坐下，肖尚远问她：“什么事？”
“咱们离婚吧。”
林慕青当初就是知道了他和小杨的事情才留下一封离婚协议书跑到BJ，知道她不能容忍他的背叛，但他不知道李总已经将他和小闫的事告诉了林慕青，觉得林慕青毕竟没有将他们堵在床上，故意理直气壮地说：“是因为小闫吗？我和你说过了，她我们公司的会计，除了工作，我们没有任何关系，那天吵架也是话赶话，你别想那么多。”
林慕青不想出卖李总，就说：“咱们的三观不一致，再继续下去只会无休止的吵架，还是离了吧。”
“什么三观不一致，都是你不安于现状折腾的，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离什么婚？不离。”
“何必呢，你觉得我们还有过下去的可能吗？”林慕青问道。
“我哪点对你不好了？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从来不阻拦你，对你的家人我也是迎来送往，热情接待，你还想让我怎么做你才满意？”
“你对我的家人和外人是很好，可我是你老婆，你每天在外面玩，不管我和孩子，儿子今年九岁了，你给他买过一件玩具、一件衣服吗？这次我回来，你答应了什么你还记得吗？你做到了吗？”
肖尚远以为林慕青在说他承诺买房、办所的事，说：“不就是买房、办所的事嘛，我今天就可以去做。”
林慕青失望地摇摇头，说：“你一点也不了解我，这样过下去还有什么意义？我已经在BJ租好房了，孩子一放假我就带他走，明天咱们去办手续吧，我只要孩子，其他什么也不要。”
林慕青三番五次地折腾，肖尚远也厌烦了，但他是一个极爱面子的人，当初离婚后带着孩子还娶到林慕青这个年轻漂亮的女大学生，羡煞了多少人，林慕青考上研究生，考上律师，他经常在外面炫耀。林慕青变得越来越独立、越来越强势的时候，他当初的炫耀现在变成了背后的嘲笑和面对他人的尴尬，害怕别人说他是被林慕青抛弃的，所以他一面在外面找女人维护男人的尊严，一面放低姿态，几乎乞求般想把林慕青留在身边，只要林慕青不离婚，他可以容忍林慕青去做任何事。现在林慕青如此坚决的要离婚，肖尚远跳了起来，恨恨地说：“我不会和你离婚的，你想也别想。”说完摔门而去。
秦黎明将林慕青介绍给投资公司的安雪峰，他是这家公司的法务总监，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也是北漂一族。他和秦黎明合作的很融洽，对秦黎明很信任，林慕青是秦黎明推荐过来的，见了林慕青后没多说什么，让林慕青第二天过来，和他们一起去尽调。
林慕青返回省城的时候，肖尚远承诺给她办一家律所，因此她回去的时没有办理转所手续，还是邢建业律所的执业律师。林慕青来不及再租房子，她知道邢建业在律所有一间休息室，就来律所找邢主任，问他能不能让自己临时在律所住几天，邢主任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林慕青和安雪峰、吴达分在一个组，吴达是公司董事长的儿子，公司一个部门的经理。林慕青和他们出去尽调的时候，安雪峰不会开车，吴达不愿意开车，就将车交给林慕青开，他们俩人上车就睡觉。到了目的地，林慕青去相关部门调取证据资料，他俩就在车旁抽烟。下班后，林慕青将吴达和安雪峰送到一个小区门口，俩人下车后，吴达让林慕青将车开回律所，第二天再去接他们。
尽调的项目分布在BJ的各个区，林慕青每天白天与他们马不停蹄地奔波在不同的地方调取资料，晚上回去整理尽调的资料，起草尽调报告。安雪峰业务能力很强，细致耐心地指导林慕青写尽调报告，让林慕青学到很多，虽然每天很辛苦，但能学到很多业务知识和方法，她从不抱怨。
林慕青每个月要去BJ两次，每次一去至少一个星期，有时十来天不能回去，肖尚远受不了每天四趟接送孩子，和林慕青商量后将孩子中午送去小饭桌，晚上再接回去。
经过一个多月的相处，安雪峰看到林慕青是一个任劳任怨、认真负责的人，又得知她住在律所里，对林慕青说：“住在律所不方便，你到我那儿去住吧。”
安雪峰比林慕青小五岁，还是单身，林慕青不假思索就拒绝了：“不用，你那儿更不方便。”
“我住的是单位给租的房子，吴达也住在那儿，还有一间空房，你住这儿咱们沟通工作更方便。”
听安雪峰如此一说，林慕青也就放心了，打电话感谢了邢主任的好意，到安雪峰那儿去住了。
只要去了BJ，林慕青天天晚上和儿子通电话，起初儿子还挺高兴的，后来儿子说吃不惯麻将馆里的饭，一打电话就问林慕青何时回来，林慕青得知肖尚远经常接了孩子带到麻将馆去，在电话里和肖尚远大吵一次。肖尚远不敢再带着孩子去麻将馆，隔三岔五的将孩子送到林慕青外甥女或者肖玥雯那里，有时干脆寄放到小饭桌过夜。以前孩子住校的时候每周还能见到林慕青，现在十天半月才能见一次，儿子可怜巴巴地和林慕青说：“妈妈，我想和你去BJ上学，住校我也愿意。”
林慕青觉得这样的父亲只会言传身教给孩子更多负面的东西，没有也罢，厚着脸皮又求了邢主任，在邢主任的帮助下，学校同意新的学期孩子可以回到原班上学，林慕青决定等孩子上完这学期后再次进京。
林慕青的大姐被查出是甲状腺癌，到省城做手术，林慕青在医院手术室门口碰上肖尚远以前的领导李总，他陪着妻子沈淑萍做白内障手术，林慕青和肖尚远多次去过他家，还在他家吃过饭，李总和沈淑萍都认识林慕青，沈淑萍对林慕青很有好感。
相互问候之后，李总问林慕青：“听说你一直在BJ发展，怎么样，业务还好做吗？”
“还可以，只是孩子太小，在BJ住校不习惯，我们就搬回来了。”
“回来就对了，夫妻长时间分开影响感情，肖尚远还是挺能干的，就是爱玩，只要你管住他，他还是能做一些事的。”
“男人是女人可以管的吗？他都以此为业了，我还能管得了吗？再说他的心也不在我这儿了，随他去吧。”
听林慕青语气不对，李总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是不是已经离婚了？”
“快了。”
“是因为小闫吗？”
林慕青误听成小杨，触及伤心事，她泪光模糊，低下了头。
李总气得跺一下脚，说：“肖尚远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你淑萍姐以前就骂过他，让他和小闫赶紧一刀两断，她说林慕青那么好的女人你不珍惜，在外面胡闹什么？”
林慕青再一听是小闫不是小杨，想起儿子曾说过和肖尚远公司的小闫一起钓鱼的事，就故意说道：“小闫和他一起共事，哪那么容易一刀两断。”
“小闫是民政局的，他们哪在一起共事。”李总不知道肖尚远之前还有一个小杨，急忙解释。
男人一旦出轨就像患上了牛皮癣，不但无法根除，还会时不时复发，林慕青的心如坠寒窑，想到肖尚远就觉得恶心。
李总见林慕青眉头紧蹙、脸色铁青，自知失言，正好妻子沈淑萍坐着轮椅被推出手术室，急忙迎上去，林慕青也跟着过去，和李总妻子打招呼：“淑萍姐，还认识我吗？”
沈淑萍高度近视，一只眼裹着纱布，眯着另一只眼仔细地看林慕青。
“肖尚远的妻子林慕青，你不认识了吗？”李总介绍到。
“哦，是慕青啊，你在这儿干什么？”
“我姐做手术，我在等她。”
沈淑萍四下看看，又问道：“肖尚远没有陪你一起来？
“没有。”
林慕青问了问沈淑萍手术的情况，又寒暄几句，李总推着沈淑萍的轮椅离去。
张爱玲在《半生缘》中曾写道“女人有时候冷静起来，简直是没有人性的，而且真会演戏，恐怕每一个女人都是一个女戏子”。是的，林慕青现在就是一个“女戏子”。她回家后没有质问，没有争吵，只是心里懊恼这么多年没有为自己置办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处所，现实只能让她与这个令她厌恶的人仍然共处一室。她不再正眼看肖尚远一眼，他和她说话她装听不见，有时她正在津津有味地看电视剧，肖尚远回来往她旁边的沙发上一坐，就像坐到了弹簧的开关上，立即将林慕青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不管电视剧多么吸引人，她都会马上进入另一间屋子，绝不和他共处一室。
星期六早上，肖尚远在厨房做早点，林慕青和儿子坐在沙发上玩，肖尚远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他急切地从厨房出来接听，敏感的林慕青觉得他说话的语气又与以往不同，但儿子在身边，她没有索要肖尚远的手机查看，而是紧盯着他。
肖尚远看到林慕青盯着他，晃晃手机说：“公司老吴打来的电话。”
“我又没问你，你解释什么？”
肖尚远语塞，转身进入厨房。
晚上，肖尚远正在洗澡，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林慕青接了起来，她“喂”了一声后，对方立即挂断了，林慕青反打过去，对方接起了电话：“喂。”
林慕青一听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不动声色地说：“你好！肖尚远在洗澡，有什么事你过会儿再打来吧。”
对方赶紧说：“哦，是嫂子吧，我是......嗯，我是肖总公司的小闫，我......我也没什么事情，等......等肖哥来公司再说吧。”
“好的，我会替你转告他。”
“不用......不用了。”说完，小闫挂断了电话。
小闫结结巴巴的，一会儿肖总一会儿肖哥，显得很紧张，林慕青想起李总说的话，就查看肖尚远手机的通讯记录，发现早上那个电话也是小闫打来的，根本不是什么老吴的电话。
肖尚远洗完澡出来，林慕青手支着头斜躺在沙发上，故意说道：“有个女人给你打电话了，好像有急事，你赶紧给回个电话吧。”
肖尚远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说：“哦，是公司小闫的电话，她是公司的会计，要问公司出纳更换的事情。”
“既然是公事，早上她打电话的时候为什么不问？”林慕青故意加重语气说到早上这个词。
“早上?”肖尚远见早上的谎言被揭穿，脸色由红变青，立刻指责道：“你把我一个男人扔下不管，你还希望我守身如玉吗？”
林慕青冷笑道：“我在的时候你也没有消停过，你让我问老乔，对不起，我问的是老乔的老婆，她没有给你打掩护，小杨和你是什么关系，你也不用遮遮掩掩的了。你到底喜欢哪一个？我给她们让位，免得你提心吊胆得再伤害了身体，万一被人家老公捉奸在床，谁的脸面也不好看呐。”
“别把你说得那么伟大，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邢建业、孙冠群、秦黎明为什么那么帮你？我就不信你和他们之间是清白的。”
猪八戒倒打一耙，林慕青气得浑身发抖，和这种不讲理的人是说不清的，林慕青起身来到儿子的卧室，儿子已听到了他们的吵架声，坐在被窝里愣愣看着她。林慕青关上门走过去，心疼地搂着儿子躺下。
一次次的伤害，一次次的原谅，使林慕青那颗柔软、温暖的心一步步变得坚硬、冰冷，如果说林慕青这次回来对肖尚远还有那么一点点期盼的话，再次听到肖尚远的背叛，让她彻底死心了，再无丁点留恋。
儿子快放假前，林慕青去BJ租了房子，决定等儿子一放假就带着儿子回BJ。她回到省城后觉得也该和肖尚远彻底摊牌了。
早上，林慕青送孩子去学校前，让肖尚远在家等她，说有事和他说。小闫的事被林慕青知道后，林慕青就一直阴沉着脸不理他，他估计林慕青想和他说这件事，知道迟早躲不过，就坐在沙发上抽烟，等着林慕青。
林慕青把孩子送到学校后急急忙忙回到家，她换上拖鞋走到沙发前坐下，肖尚远问她：“什么事？”
“咱们离婚吧。”
林慕青当初就是知道了他和小杨的事情才留下一封离婚协议书跑到BJ，知道她不能容忍他的背叛，但他不知道李总已经将他和小闫的事告诉了林慕青，觉得林慕青毕竟没有将他们堵在床上，故意理直气壮地说：“是因为小闫吗？我和你说过了，她我们公司的会计，除了工作，我们没有任何关系，那天吵架也是话赶话，你别想那么多。”
林慕青不想出卖李总，就说：“咱们的三观不一致，再继续下去只会无休止的吵架，还是离了吧。”
“什么三观不一致，都是你不安于现状折腾的，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离什么婚？不离。”
“何必呢，你觉得我们还有过下去的可能吗？”林慕青问道。
“我哪点对你不好了？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从来不阻拦你，对你的家人我也是迎来送往，热情接待，你还想让我怎么做你才满意？”
“你对我的家人和外人是很好，可我是你老婆，你每天在外面玩，不管我和孩子，儿子今年九岁了，你给他买过一件玩具、一件衣服吗？这次我回来，你答应了什么你还记得吗？你做到了吗？”
肖尚远以为林慕青在说他承诺买房、办所的事，说：“不就是买房、办所的事嘛，我今天就可以去做。”
林慕青失望地摇摇头，说：“你一点也不了解我，这样过下去还有什么意义？我已经在BJ租好房了，孩子一放假我就带他走，明天咱们去办手续吧，我只要孩子，其他什么也不要。”
林慕青三番五次地折腾，肖尚远也厌烦了，但他是一个极爱面子的人，当初离婚后带着孩子还娶到林慕青这个年轻漂亮的女大学生，羡煞了多少人，林慕青考上研究生，考上律师，他经常在外面炫耀。林慕青变得越来越独立、越来越强势的时候，他当初的炫耀现在变成了背后的嘲笑和面对他人的尴尬，害怕别人说他是被林慕青抛弃的，所以他一面在外面找女人维护男人的尊严，一面放低姿态，几乎乞求般想把林慕青留在身边，只要林慕青不离婚，他可以容忍林慕青去做任何事。现在林慕青如此坚决的要离婚，肖尚远跳了起来，恨恨地说：“我不会和你离婚的，你想也别想。”说完摔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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