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铁之神
毫无疑问，他见过这棵光树。
在赶往考场的路上，他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到底是在哪里见过这个东西？
十多分钟的车程里他心不在焉地骑车，大脑的算力全部用于翻找自己的回忆。
你问这样骑车会不会出事？
唉，没事儿，非机动车道上面，大伙都停下来看天边的那棵树去了，根本没多少在动的人。
直到骑到考场时他想通了，他在游戏里见过这个东西。与其说是想通了，不如说是接受了他在游戏里见过一模一样的东西这一事实。
更确切地说，他在昨天刚打通的《铁之女》这一游戏中见过这棵树。
“真结局的通关CG……”
陆蒸把单车停好，给考场人员检查各类证件。
这些考场的工作人员也挺不淡定的，可以看到他们也频繁地朝天上看，甚至有几个人特别焦虑，在不停地打电话。
整得跟世界末日了一样。
也不好说，说不定真的要世界末日了。
一想到他在游戏里宰了铁之神以后才冒出这棵树，他额头上的汗就直接多流了几滴。
任何一个正常的具备独立思考能力的二十一世纪龙国成年人，都应该在思考十分钟后首先排除这个景象和他玩的游戏没有任何关联这一可能。
世界级游戏平台不会真是什么未来人科技吧？把未来的东西做成游戏卖给他玩。什么新型跨越时空的剽窃现实赚钱手段。
哦，他没花钱，他白嫖的。
但是这个公司的目的是什么？仅仅是做游戏？
如果世界级游戏平台的每个游戏都会在现实中出现相关的景象的话，那么使用平台的玩家这么多，现实岂不是早就乱套了？
更何况他之前还围观了一下《铁之女》的评论区，几千条评论，总不可能只有他一个人打出真结局吧？
他导师可以十款以上游戏打出200分的大佬，据对方所说，平台中导师的数量非常多，互相认识的少说得有几百个。
然而他还是第一次发现现实中出现的这种异常现象。
是因为以前不玩这个平台所以没留意吗？
“诶？”陆蒸突然愣了一下，“玩家的数量，很多？”
还是要再检查检查这个公司的信息，虽然说当初收快递的时候就已经查过了，但是再查一查总归不过分。
他拿出手机解锁屏幕，打开浏览器。
他记得开机世界级游戏平台的时候，确实有弹出过一个欢迎语的吧？
好像是什么“唯一……”——
“这位考生，请将手机关机放进包里，身份证给我看一下谢谢。”考场内的监考官面无表情地递给他一张签到表和黑笔。
“哦哦，好的。”
说起来，考场里的考生和监考官们都感觉特别淡定啊，就好像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一样。陆蒸暗自腹诽着。
不过也确实没什么好关心的，天塌下来都有高个子顶着，而且无非就是一棵远在天边的树罢了，无伤大雅，无伤大雅。
人们总是不容易关心那些远离自己的事情，尤其这些事情不是什么天灾人祸时，人们就更不会留心，甚至于记住了。
他游戏里都把铁之神宰了，这不过是和铁之神死后变成的那棵树一样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当然还是找工作要紧点。虽然抱着这样的想法，可他却如坐针毡般地等待这场笔试开始。
“能不能搞快点啊……”他嘀咕着。
坐他右边，中间隔了四个空位的考生奇怪地看了眼他。
这人是不是没上厕所？
……
祭坛是古代用来祭祀神灵、祈求庇佑的特有建筑。先人们把他们对神的感悟融入其中，升华到特有的理念，如材料、祭品、方位等，无不完美地体现于这种建筑之中。但是，现在，铁凯却只觉得浑身无力，一片冰冷。
在他的三十多年人生里，从未听说过神灵的存在，也从未想过，自己村子所供奉的所谓“神”是真实存在的。
更没有想到，那个“神”就是局里曾经推测过的，那种位于异想体顶端的异想体。
过去，曾爆发过数次有关异想体分级的争论，大部分定级在第一次召开相关会议时就已经决定，唯有最高档，或者说目前能想象到的最高一层尚未命名。学者和科学家们争论不休，提出了诸如“起源”、“神话”、“传说”等等的别号。
现在铁凯宣布终结一切讨论，最高级异想体的等级名称，可以直接定为：
“神灵级”。
神的本义是天神，泛指人们身体上的精神和虚无缥渺的神灵。这个世界上几乎每个民族在历史上都有信仰神的时期，铁之村也不例外。供奉铁之神的历史足足有五百年以上。
他以前对村子的传统嗤之以鼻，认为那是迷信或者迂腐，毕竟也从来没见过神明显灵，他又特别向往村子外面的生活，于是就年轻时独自出去闯荡了。
村子里的人没有阻拦他，他因此逃过了灾难。
这个灾难，他听说还是在典籍里，前几代人流传下来的传说。典籍里记录了每隔百年多的时间，铁之神的祭坛会流出无穷无尽的铁，如果放任不管，铁就会淹没人类居住的大地，然后灭绝。因此，为了防止灾难的扩大，铁之村代代都会出现的铁之女，就要成为祭品走上祭坛，平息灾难。
他绝对不会把侄女交出去，这是他第一次听说还有这回事时的反应。
照顾莲姬直到裂缝中再度流出铁，然后让莲姬完成铁之女未完成的使命，这是他在灾难后找到莲姬时，心中不可抑制产生的想法。
村子已经被毁灭了，即使现在灾难暂时停息，也会在数年内卷土重来。所以，为了防止灾害向周边蔓延，这次必须及时发现并止损。
但是，但是。
在这数年里，他渐渐意识到莲姬也是一个完整的生命体，或者说，一个人。一个和他的可爱侄女长得一模一样，却又不是她的少女。
如果让他去剥夺这样一个女孩的生命，那他就和村子的古人一样愚昧不堪，乃至有悖人性。
这样的困境使得铁凯的心中充满了冲突，一方面他试图终结灾难，一方面他也不想牺牲莲姬——家乡所留下的最后的思念体。
于是在莲姬和莲的母亲说出要杀死“神”时，他竟然还感到了轻松。
“原来，还可以杀死“神”啊。”他这样想道，“原来，大家早就做好决定了吗？”所以他和其他人握紧了武器，准备和莲姬一起讨伐神灵。
结果，在那遮天蔽日的庞大身影之下，人类所有的抵抗都是徒劳的。
他握紧剑的手在颤抖着。
即使有铜之灯的光辉，将那个“神”压制在祭坛上，它的姿态也充满着极端的压迫力和神性。但那不是神圣的神性，而是一种严酷的、残忍的感觉。
铁之神。
“莲姬……”他咬紧牙。
队员们痛苦的从地面上爬起来，他们刚刚从祭坛的上方被铁之神震下来，摔得不轻。
“还能战斗吗？”铁凯问，“就在下面等待增援也没关系的，这不是普通人能参加的战斗。”
帅气队员因牵动到伤口而呲牙咧嘴：“队长不也是普通人吗？”
“大家都是在对策局做了很久工作的，队长。”马尾队员拿起长枪，“在增援来之前，我们必须拖住它。”
铁凯郑重地点头，朝高高的祭坛上走去。
“等等，凯。”一道温厚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铁凯一愣，然后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去。
在赶往考场的路上，他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到底是在哪里见过这个东西？
十多分钟的车程里他心不在焉地骑车，大脑的算力全部用于翻找自己的回忆。
你问这样骑车会不会出事？
唉，没事儿，非机动车道上面，大伙都停下来看天边的那棵树去了，根本没多少在动的人。
直到骑到考场时他想通了，他在游戏里见过这个东西。与其说是想通了，不如说是接受了他在游戏里见过一模一样的东西这一事实。
更确切地说，他在昨天刚打通的《铁之女》这一游戏中见过这棵树。
“真结局的通关CG……”
陆蒸把单车停好，给考场人员检查各类证件。
这些考场的工作人员也挺不淡定的，可以看到他们也频繁地朝天上看，甚至有几个人特别焦虑，在不停地打电话。
整得跟世界末日了一样。
也不好说，说不定真的要世界末日了。
一想到他在游戏里宰了铁之神以后才冒出这棵树，他额头上的汗就直接多流了几滴。
任何一个正常的具备独立思考能力的二十一世纪龙国成年人，都应该在思考十分钟后首先排除这个景象和他玩的游戏没有任何关联这一可能。
世界级游戏平台不会真是什么未来人科技吧？把未来的东西做成游戏卖给他玩。什么新型跨越时空的剽窃现实赚钱手段。
哦，他没花钱，他白嫖的。
但是这个公司的目的是什么？仅仅是做游戏？
如果世界级游戏平台的每个游戏都会在现实中出现相关的景象的话，那么使用平台的玩家这么多，现实岂不是早就乱套了？
更何况他之前还围观了一下《铁之女》的评论区，几千条评论，总不可能只有他一个人打出真结局吧？
他导师可以十款以上游戏打出200分的大佬，据对方所说，平台中导师的数量非常多，互相认识的少说得有几百个。
然而他还是第一次发现现实中出现的这种异常现象。
是因为以前不玩这个平台所以没留意吗？
“诶？”陆蒸突然愣了一下，“玩家的数量，很多？”
还是要再检查检查这个公司的信息，虽然说当初收快递的时候就已经查过了，但是再查一查总归不过分。
他拿出手机解锁屏幕，打开浏览器。
他记得开机世界级游戏平台的时候，确实有弹出过一个欢迎语的吧？
好像是什么“唯一……”——
“这位考生，请将手机关机放进包里，身份证给我看一下谢谢。”考场内的监考官面无表情地递给他一张签到表和黑笔。
“哦哦，好的。”
说起来，考场里的考生和监考官们都感觉特别淡定啊，就好像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一样。陆蒸暗自腹诽着。
不过也确实没什么好关心的，天塌下来都有高个子顶着，而且无非就是一棵远在天边的树罢了，无伤大雅，无伤大雅。
人们总是不容易关心那些远离自己的事情，尤其这些事情不是什么天灾人祸时，人们就更不会留心，甚至于记住了。
他游戏里都把铁之神宰了，这不过是和铁之神死后变成的那棵树一样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当然还是找工作要紧点。虽然抱着这样的想法，可他却如坐针毡般地等待这场笔试开始。
“能不能搞快点啊……”他嘀咕着。
坐他右边，中间隔了四个空位的考生奇怪地看了眼他。
这人是不是没上厕所？
……
祭坛是古代用来祭祀神灵、祈求庇佑的特有建筑。先人们把他们对神的感悟融入其中，升华到特有的理念，如材料、祭品、方位等，无不完美地体现于这种建筑之中。但是，现在，铁凯却只觉得浑身无力，一片冰冷。
在他的三十多年人生里，从未听说过神灵的存在，也从未想过，自己村子所供奉的所谓“神”是真实存在的。
更没有想到，那个“神”就是局里曾经推测过的，那种位于异想体顶端的异想体。
过去，曾爆发过数次有关异想体分级的争论，大部分定级在第一次召开相关会议时就已经决定，唯有最高档，或者说目前能想象到的最高一层尚未命名。学者和科学家们争论不休，提出了诸如“起源”、“神话”、“传说”等等的别号。
现在铁凯宣布终结一切讨论，最高级异想体的等级名称，可以直接定为：
“神灵级”。
神的本义是天神，泛指人们身体上的精神和虚无缥渺的神灵。这个世界上几乎每个民族在历史上都有信仰神的时期，铁之村也不例外。供奉铁之神的历史足足有五百年以上。
他以前对村子的传统嗤之以鼻，认为那是迷信或者迂腐，毕竟也从来没见过神明显灵，他又特别向往村子外面的生活，于是就年轻时独自出去闯荡了。
村子里的人没有阻拦他，他因此逃过了灾难。
这个灾难，他听说还是在典籍里，前几代人流传下来的传说。典籍里记录了每隔百年多的时间，铁之神的祭坛会流出无穷无尽的铁，如果放任不管，铁就会淹没人类居住的大地，然后灭绝。因此，为了防止灾难的扩大，铁之村代代都会出现的铁之女，就要成为祭品走上祭坛，平息灾难。
他绝对不会把侄女交出去，这是他第一次听说还有这回事时的反应。
照顾莲姬直到裂缝中再度流出铁，然后让莲姬完成铁之女未完成的使命，这是他在灾难后找到莲姬时，心中不可抑制产生的想法。
村子已经被毁灭了，即使现在灾难暂时停息，也会在数年内卷土重来。所以，为了防止灾害向周边蔓延，这次必须及时发现并止损。
但是，但是。
在这数年里，他渐渐意识到莲姬也是一个完整的生命体，或者说，一个人。一个和他的可爱侄女长得一模一样，却又不是她的少女。
如果让他去剥夺这样一个女孩的生命，那他就和村子的古人一样愚昧不堪，乃至有悖人性。
这样的困境使得铁凯的心中充满了冲突，一方面他试图终结灾难，一方面他也不想牺牲莲姬——家乡所留下的最后的思念体。
于是在莲姬和莲的母亲说出要杀死“神”时，他竟然还感到了轻松。
“原来，还可以杀死“神”啊。”他这样想道，“原来，大家早就做好决定了吗？”所以他和其他人握紧了武器，准备和莲姬一起讨伐神灵。
结果，在那遮天蔽日的庞大身影之下，人类所有的抵抗都是徒劳的。
他握紧剑的手在颤抖着。
即使有铜之灯的光辉，将那个“神”压制在祭坛上，它的姿态也充满着极端的压迫力和神性。但那不是神圣的神性，而是一种严酷的、残忍的感觉。
铁之神。
“莲姬……”他咬紧牙。
队员们痛苦的从地面上爬起来，他们刚刚从祭坛的上方被铁之神震下来，摔得不轻。
“还能战斗吗？”铁凯问，“就在下面等待增援也没关系的，这不是普通人能参加的战斗。”
帅气队员因牵动到伤口而呲牙咧嘴：“队长不也是普通人吗？”
“大家都是在对策局做了很久工作的，队长。”马尾队员拿起长枪，“在增援来之前，我们必须拖住它。”
铁凯郑重地点头，朝高高的祭坛上走去。
“等等，凯。”一道温厚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铁凯一愣，然后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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