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黄玉
林雀乖巧得跟在他爹身后，看到我时笑了一下。
“我找杨医生开点药。”林雀的爹说。
“他还没回呢，屋里头坐着等会吧。”妈揉着面团说。
倒完水我倚在门边，林雀挨着他爹安静的坐着。
“呦，小丫头咋穿这么少？快过年了，扯块花布给孩子做件衣裳吧，看着就冷。”我妈和完那一团面，便洗手过来招呼他们。她说着摸了摸林雀的胳膊。
林雀她爹只是笑笑，喝了口手上的茶水说:“小孩不怕冷。”
“带了吗？”我问她，从她的衣领可以数出她至少穿了四件薄薄的单衣，再不怕冷的小孩，在这样冷的山里都得穿件棉衣吧。
“嗯？”她仰头看我，不明所以的样子。
“小人书，看完是要还我的。”我语气有点不耐烦。
“什么小人书？”她问。
“我让黄玉给你，我借你看的。”我突然想到，可能黄玉压根就没把东西给她。“她不会没给你吧？”
“没给。”她看着我。
“那她跟你说过我去找你了吗？”
林雀摇头。
“跟我过来。”我拉着她去了我屋，拿出另一本给她。
“我认不得字。”她没要，将我的手推了回来。
“先拿着看图，到时候我教你识字。”我心生一计，黄玉，你就等着吧！
我爹回来了，跟她爹聊了几句便拿药给他，又说了些什么之后，林雀就跟着她爹回去了。
过年那天，我起得很早，穿上我妈做的新棉衣，心里喜滋滋的。我想把哥哥们也叫起来，妈却说他们一年到头都那么忙，回来就要好好休息。
我撇了撇嘴，百般无聊赖地看着我妈忙前忙后。她抽空抓了把瓜子给我，把我打发了。
果然，过年的时候，最忙的是我妈，最开心的也是她。
我等吃完午饭，就去了林雀家。这大过年的，就是犯点小错误，大人们也不会责怪的吧，要高高兴兴迎来新的一年。
林雀正站在锅前洗碗，还穿着来我家那天的单薄衣裳，锅里热腾腾的大雾围裹着她。
“你怎么又来了？”坐在火盆旁的黄玉戳着一个烤红薯问我。
我没理她，径直走到林雀身边。“一会出去玩吗？”我问她。
她摇了摇头，手里洗碗的动作没停。
那就今天行动吧，我看了看黄玉，走到她身边坐下。
“小人书什么时候还我？”我问她。
“你不是送我了吗？”黄玉剥开红薯，吹了好一会才咬伤上一小口。
“我那是借给林雀看的。”我白了她一眼，真是个无赖，但也猜到她不会轻易还给我的。
“到我手里了就是我的，她的也是我的。”黄玉看了一眼林雀，对着我说。
我要这般蛮横不讲理，我爹的巴掌早就上脸了。而坐在黄玉对面的林雀她爹——林志成，只是若无其事的地抽着烟。
“叔叔，上回没拿多少药吧？现在又有新的膏药贴了，再去我家开点？”我朝着林志成问，上回好像是因为没带够钱，药拿的不多。
“你不是来找林雀的吗？怎么还做起生意来了？”林志成抬头问我。
“顺便呀，这膏药一般人我都不带提的。”林志成的眼睛不大，看着灰扑扑的，难怪有时候林雀也看着没什么活力。
“让黄玉跟我回去拿吧。”我朝着黄玉挑了挑眉。“林雀也一起？”
“林雀一会还要……”一直默不作声的林奶奶开口了。
“一起去嘛，大过年的，让我爹给您进价。”我笑嘻嘻地打断她。“拿完药就回来，不耽误事。”
“行，等林雀把碗洗完。”林志成点了头，林奶奶也没再说什么。
我凑到黄玉耳边说:“带上小人书，我二哥那还有更好看的，换着看。”
一回家，我就把林雀推到我妈跟前，说:“妈，你看林雀冻的，手都肿了，把我穿不了的旧棉衣找给她吧。”这个计划有没有林雀都行，但我看她全身上下没一件暖和衣服，而黄玉却一身的新棉衣，很不服气。
我妈一看林雀又是只套着那几件破单衣，眉毛皱成波浪。又看到一旁对比鲜明的黄玉，一面小声骂着一面拉着林雀去了我屋。
黄玉也准备跟过去，我拉住了她，带她去了哥哥们的房间。两个哥哥回来的次数不多，所以住在一个屋里。
“小人书都是我哥给的，当然不在我屋，我二哥还藏了本大的。你先把那本还给我，我带你去拿。”我哄着她把之前给她的那本还了回来。
并且告诉她:二哥把那本大的藏在柜子上头了，怕我给他撕坏。
这确实都是真的，二哥回来的那天晚上，我半夜上厕所就看到他偷偷把什么藏到了柜子上头。
二哥最讨厌别人动他的东西，更何况是他特意藏着的。他一会回来要是看到黄玉拿着他的东西，肯定会狠狠教训她一顿。
柜子前面挨着个桌子，我把凳子搬到桌子上，让她上去拿。
“你怎么自己不拿？”她没动，警惕地看着我。
“我不够高，够不着呀。”我比了比我俩的身高，她估计遗传她妈，长的又高又壮。林雀只比她小三岁，看着却像小好几岁。
“你哥要是知道了……”她有些犹豫。
“他跟我大哥还有我爹出去了，我妈也被我支开了，就我俩，他不会知道的。”我拍拍胸脯跟她说。
她看了看柜子，又看了看门，还是没决定好。
“那算了，反正我哥每年回来都会买新的，等我长你这么高了，自己看。”看她犹豫不决的样子，我假装要走。
“我拿，你帮我扶好凳子。”她深呼一口气，脱了鞋。先到床上，再到桌子上，最后小心翼翼踩上了凳子。
她扶着柜子，踮起脚，伸出手，够了好几次都没够到。柜子上放着几床棉被，而哥哥藏的东西则在棉被上面。
“快了快了。”我说。
她缓了缓，又把手伸到棉被上面，使劲像上够着。可能有点急，最后使劲时，向上小跳了一下。
“轰隆！”桌子突然从中间塌了，黄玉跟着凳子摔了进去，柜子上的东西也全部被带了下来。
我傻在了原地。
“我找杨医生开点药。”林雀的爹说。
“他还没回呢，屋里头坐着等会吧。”妈揉着面团说。
倒完水我倚在门边，林雀挨着他爹安静的坐着。
“呦，小丫头咋穿这么少？快过年了，扯块花布给孩子做件衣裳吧，看着就冷。”我妈和完那一团面，便洗手过来招呼他们。她说着摸了摸林雀的胳膊。
林雀她爹只是笑笑，喝了口手上的茶水说:“小孩不怕冷。”
“带了吗？”我问她，从她的衣领可以数出她至少穿了四件薄薄的单衣，再不怕冷的小孩，在这样冷的山里都得穿件棉衣吧。
“嗯？”她仰头看我，不明所以的样子。
“小人书，看完是要还我的。”我语气有点不耐烦。
“什么小人书？”她问。
“我让黄玉给你，我借你看的。”我突然想到，可能黄玉压根就没把东西给她。“她不会没给你吧？”
“没给。”她看着我。
“那她跟你说过我去找你了吗？”
林雀摇头。
“跟我过来。”我拉着她去了我屋，拿出另一本给她。
“我认不得字。”她没要，将我的手推了回来。
“先拿着看图，到时候我教你识字。”我心生一计，黄玉，你就等着吧！
我爹回来了，跟她爹聊了几句便拿药给他，又说了些什么之后，林雀就跟着她爹回去了。
过年那天，我起得很早，穿上我妈做的新棉衣，心里喜滋滋的。我想把哥哥们也叫起来，妈却说他们一年到头都那么忙，回来就要好好休息。
我撇了撇嘴，百般无聊赖地看着我妈忙前忙后。她抽空抓了把瓜子给我，把我打发了。
果然，过年的时候，最忙的是我妈，最开心的也是她。
我等吃完午饭，就去了林雀家。这大过年的，就是犯点小错误，大人们也不会责怪的吧，要高高兴兴迎来新的一年。
林雀正站在锅前洗碗，还穿着来我家那天的单薄衣裳，锅里热腾腾的大雾围裹着她。
“你怎么又来了？”坐在火盆旁的黄玉戳着一个烤红薯问我。
我没理她，径直走到林雀身边。“一会出去玩吗？”我问她。
她摇了摇头，手里洗碗的动作没停。
那就今天行动吧，我看了看黄玉，走到她身边坐下。
“小人书什么时候还我？”我问她。
“你不是送我了吗？”黄玉剥开红薯，吹了好一会才咬伤上一小口。
“我那是借给林雀看的。”我白了她一眼，真是个无赖，但也猜到她不会轻易还给我的。
“到我手里了就是我的，她的也是我的。”黄玉看了一眼林雀，对着我说。
我要这般蛮横不讲理，我爹的巴掌早就上脸了。而坐在黄玉对面的林雀她爹——林志成，只是若无其事的地抽着烟。
“叔叔，上回没拿多少药吧？现在又有新的膏药贴了，再去我家开点？”我朝着林志成问，上回好像是因为没带够钱，药拿的不多。
“你不是来找林雀的吗？怎么还做起生意来了？”林志成抬头问我。
“顺便呀，这膏药一般人我都不带提的。”林志成的眼睛不大，看着灰扑扑的，难怪有时候林雀也看着没什么活力。
“让黄玉跟我回去拿吧。”我朝着黄玉挑了挑眉。“林雀也一起？”
“林雀一会还要……”一直默不作声的林奶奶开口了。
“一起去嘛，大过年的，让我爹给您进价。”我笑嘻嘻地打断她。“拿完药就回来，不耽误事。”
“行，等林雀把碗洗完。”林志成点了头，林奶奶也没再说什么。
我凑到黄玉耳边说:“带上小人书，我二哥那还有更好看的，换着看。”
一回家，我就把林雀推到我妈跟前，说:“妈，你看林雀冻的，手都肿了，把我穿不了的旧棉衣找给她吧。”这个计划有没有林雀都行，但我看她全身上下没一件暖和衣服，而黄玉却一身的新棉衣，很不服气。
我妈一看林雀又是只套着那几件破单衣，眉毛皱成波浪。又看到一旁对比鲜明的黄玉，一面小声骂着一面拉着林雀去了我屋。
黄玉也准备跟过去，我拉住了她，带她去了哥哥们的房间。两个哥哥回来的次数不多，所以住在一个屋里。
“小人书都是我哥给的，当然不在我屋，我二哥还藏了本大的。你先把那本还给我，我带你去拿。”我哄着她把之前给她的那本还了回来。
并且告诉她:二哥把那本大的藏在柜子上头了，怕我给他撕坏。
这确实都是真的，二哥回来的那天晚上，我半夜上厕所就看到他偷偷把什么藏到了柜子上头。
二哥最讨厌别人动他的东西，更何况是他特意藏着的。他一会回来要是看到黄玉拿着他的东西，肯定会狠狠教训她一顿。
柜子前面挨着个桌子，我把凳子搬到桌子上，让她上去拿。
“你怎么自己不拿？”她没动，警惕地看着我。
“我不够高，够不着呀。”我比了比我俩的身高，她估计遗传她妈，长的又高又壮。林雀只比她小三岁，看着却像小好几岁。
“你哥要是知道了……”她有些犹豫。
“他跟我大哥还有我爹出去了，我妈也被我支开了，就我俩，他不会知道的。”我拍拍胸脯跟她说。
她看了看柜子，又看了看门，还是没决定好。
“那算了，反正我哥每年回来都会买新的，等我长你这么高了，自己看。”看她犹豫不决的样子，我假装要走。
“我拿，你帮我扶好凳子。”她深呼一口气，脱了鞋。先到床上，再到桌子上，最后小心翼翼踩上了凳子。
她扶着柜子，踮起脚，伸出手，够了好几次都没够到。柜子上放着几床棉被，而哥哥藏的东西则在棉被上面。
“快了快了。”我说。
她缓了缓，又把手伸到棉被上面，使劲像上够着。可能有点急，最后使劲时，向上小跳了一下。
“轰隆！”桌子突然从中间塌了，黄玉跟着凳子摔了进去，柜子上的东西也全部被带了下来。
我傻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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