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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美丽的误会

    星期天我在羊圈铲粪,凤儿领着大龙笑盈盈的出现,大龙接过我的粪叉试新鲜。我和凤儿转悠到山梁上,她只是傻笑。

    “不是大头叫的人,你误会了。”她一直咬着嘴唇,脸红扑扑的。

    “那会是谁啊?我可谁也没有得罪,而且方方口口声声说起你呢。”

    “是宝宝。他让大头给过我几封信。”

    “啊?”原来如此。突然我就热血澎湃,怪不得宝宝在篮球场上老夸我,还绊我跟头,是看上凤儿了啊!在和校长儿子的比较中,我突然又感觉自己那么寒酸,那么渺小,那么三花脸。

    “以后不会发生什么事儿的,他给我的信我都烧了,我看都没有看。”她的声音真小,还没有我耳边来盯我的蚊子声音大。

    “那么……?”我也不知道说什么。

    “明天等我一块儿走。”凤儿飞快的跑下山,飘给我一句话,瀑布一样的头发在风中飞舞。

    我深吸一口气趟在山坡上,心潮澎湃。天空真的好蓝好蓝,一个喷气式飞机托着长长的尾巴无比光亮;两只黄蝴蝶不停的在我脸前飞舞。愉快的事情接踵而来。我写了篇作文叫《我的三姐》,语文老师给推荐到学生周报还发表了,顿时我就成了作家。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一直同学们都叫我作家,一直到现在。突如其来的名誉强烈刺激了我喜欢语文的欲望,也一步步迫使我走上虚无缥缈的道路。

    初三的时候有了学习的压力,因为听说中考只有语文,数学,英语,政治,物理,化学。没有我考满分的历史,地理,植物。我不得不放弃喜欢的学科。这时好像英语学什么语法,语文也讲什么语法,我简直就像听天书。真纳闷是哪个混蛋创造出来的这些东西,莫非莎士比亚鲁迅写文章都是按着语法写的吗?英国人说话的时候都要先考虑一下语法对不对才讲?这和八股文有什么区别呢?

    为了不让名次落后,我每天跟着凤儿不停的念念有词。这个时候我和大头已经是这群人里边的领头羊了,大头已经明确表示不再考学,反而非常的轻松,他已经非常的注重外表,梳起了分头,还刷牙。我还不止一次见过他路边和女孩子们不停的讲。

    大龙已经上初一,我们班儿里的男同学经常戏弄他叫我姐夫,又都称姐夫。凤儿听到只是笑,她这时经常自习课上和我坐在一起教我学英语,以至于她的学习成绩非常糟糕。

    我在战胜了校长的儿子后悠然生出一点得意,这种似爱非爱的东西我们谁也说不出口,无拘无束的自由更是那么浪漫天真,初懂人世的青春就这样如春天的温暖一般,催促着万物健康的生长。

    是啊!人生中有太少的甜蜜回忆,17岁的天空中飞舞着的是自由的蒲公英。如果读者看作这就是早恋的话,那么请原谅我们这些70后吧,我们承前启后的青春留下的只是遗憾,是破茧成蝶时的阵痛。

    尽管都知道我和凤儿成了流行语的‘一对儿’,直到初中毕业我都没有拉过她一次手。我爱我的老师,在我青春的时候他们给过我很多无私的帮助,可是我没有领会。从来都不知道取悦人的欢心,也不知道和老师走的亲近。自由散漫,无拘无束,单单凭着自己的理想去奋斗,走错了,没有人来更正;走对了,没有人来表扬。

    尊敬师长是我们学生们不变的教条,每个人或许除了自己的父母就是想起老师最多,有些人可能没有父母,但不会没有老师。可是啊,老师一旦被披上多么神圣的外衣,他的微小的错误或许就会影响某个学生的一生。只能说:天下的老师们,善待自己的职业吧!

    记得初中有一名政治老师,她的女儿留级到了我们平行班儿,目的也是为了下一年能考取师范。他的女儿叫海媚,学习还是非常刻苦,比我强。先说我们这名老师,据说有个非常不好的习惯,就是喜欢盯着女学生不动,外号被称为“色子”。他初三才接管了我们,上课的时候果然回答问题只叫女生,女生回答不上来就一直站着,他也就一直盯着,甚至走到女生身旁盯着,直到女生们汗流浃背后,他才‘和蔼’的说一声坐下。男生们知道了他这点毛病后,政治课就不用担心被提问。不过还会有闹笑话的时候,有一名同学叫‘国华’,政治老师一般都是读坐次表提问,他读到‘国华’,同学站起来后大家一阵哄笑,政治老师从眼镜边飘出余光,失望的说“怎么是你呢?坐下吧。”我们班有三个‘国华’,这个是一位男同学。这也是政治老师唯一一次让男同学回答问题。

    政治老师的作为当然会引起很多男生的不满,我也是其中一个。那次政治老师足足盯了凤儿有五分钟,我盯了他有十分钟,分明可以看出他眼睛里发出来的光。凤儿此时已经相当饱满,被盯久了以后不免胸脯起伏,政治老师的光居然要穿透凤儿的衣领,从此以后,每次上政治课凤儿都会被盯。

    我们能有什么作为呢?放学打篮球的时候,政治老师倒老来活跃,常常也是拼命的争抢。我们男生只有在这时才能发生合理冲突,偶尔一起和老师跌到。男生们努力收寻着他的不良记录作为笑谈,他一个村的学生告诉我们:“去年政治老师在本村里误入了别的女人的被窝,还没有得逞就被发现,只好捐出2000元。”

    听完我们是放纵的笑,但看见海媚都是无比复杂的味道,她的优秀多少降低了我们对政治老师的报复。两年后我在高中听说一群‘80后’男孩子半路上袭击了政治老师,从此他也就结束了教书的生涯,工资还是照常领的。

    随着春天的来临中考也就慢慢到来。我不得不补上曾经不重视的科目,很多次考试的名次我已经上不了第五名,英语更是没有一点见长,依旧徘徊在不及格,这还是每天凤儿孜孜不倦的唠叨的结果。没有别的动力,就只为了考到第三名。晚上我懂得了学习,搬到羊圈住,忍受着刺鼻的羊膻气,只好用一点点白酒来驱赶。每天12点以后睡觉,有时候爬在桌子上就会突然入睡。我的爹每晚都去巡逻羊圈的,看到我睡在书桌上,他就会敲着桌子大叫:“败家子,睡觉了不知道灭灯吗?每月的电费你知道有多高?”我没有狡辩,只是默默的流着泪,懂他的心思。唉!谁让他已经老了呢?他已经没有过多的能力来挣钱,就只有少花钱的。我记得那个时候我家的电费一般都是每个月2块5,一旦上了5块父亲就会生气。

    青春的我已经懂得了干净和羡慕,在所有男生里面,我是衣着最朴素的之一,非等下雪才会穿袜子,从来没有穿过运动鞋。第一次到澡堂还是上了高一,整个冬天我的膝盖和胳膊都会是厚厚的‘黑枣树皮’,去除‘黑枣树皮’就在不远的一条水渠,往往渠水会刺到骨头的冷。

    凤儿并没有嫌弃我的‘邋遢’,冬天我一直都是带着她的半截手指手套,但还是双手常常流脓。

    为了每天能按时起床,不想让凤儿伴着我娘的呐喊声挨冻,我提议买一块电子手表。提议被演变成家庭会议,父母都认为我是堕落的表现,是纨绔子弟的思想,是不学好的雏端,是败家子的危险。我只好大哭,唉!面对着隔代年龄的父母,我的确找不到说服他们的理由,比我大一岁的木木,他爷爷比我爹还小一岁呢。

    第二天我红肿着眼睛,凤儿一个劲问我原因。半月后我得到了凤儿给我的一块黄灿灿表链的电子表,她说是过年的压岁钱买的,那块表是五块钱,算我教她写作文的报酬。多年后我才得知是凤儿在学校卖了方便面,一天天攒起来的。

    我如实告诉了父母,听到在厨房盛饭的他们小声商量:“一定要在咱们不能动以前安排好锁子,早让他们结婚我们就死也瞑目了。”

    其实按照父母的想法就是等我初中毕业后接管了那群羊,再修盖一下像样的房子,早早办了我的婚事儿,新娘就是看起来死心塌地的凤儿。我还不知道他们已经私下里托族长见过了凤儿的爸爸,小虎山村长也就答应下来,重点他要培养大龙和小龙,也理解凤儿对我的关心。我父亲已经卖掉几只羊,交了一千的婚约定金。

    但是我们的思想里完全没有那么多古老的东西,只是互相学习,互相结伴同行。原谅我们的父母吧,他们一辈子都没有走出过大山,完全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么精彩,也不知道除了种地卖粮食和养猪牛羊还有其他挣钱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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