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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他人嫁衣

    吴松将诗词赋篇交给了一个名叫张彬的学子。

    张彬也是一名颇具才华的学子,可显然相比于刘田胜,李源,他却是弱了不止一筹。

    到不是他的才华与二人不在一个档次,而是前两人都乃是入儒的学子。

    入儒的学子与普通的学子相比,好似皓月与萤火,恰似仙人与凡夫的差距。

    入儒更是学子读书毕业的唯一标准,不管是序,左学,右学乃至大学。

    一经入儒,皆可算是毕业。

    这也是陈少易敢狂妄到不将吴松放在眼里的原因,因为他有这个资格。

    张彬目光无比狂热,毕恭毕敬从吴松手里接过诗词赋。

    难掩激动之情的向着董阳杰以及蒋丹宣深深一拜。

    对他来说,这是无比荣耀的事情。因为他能凭一个普通学子的身份,却站在了与刘田胜,李源二人同等的高度。

    无疑在他心里,这是师长对他最好的认可证明。

    打开了诗赋篇,张彬清了清嗓子,准备放声朗读。

    然,当他看了诗赋篇一眼,神色却莫名怔住了。

    “张彬,你的作品很不错,老师对你很有信心,大声读出来吧。”见张彬神色突然有了变化,吴松的眉头不由皱起,出言说道。

    听到吴松的话,董阳杰也是微微一笑,看向张彬的目光满是鼓舞。

    “晚霞雁鸣天,孤雏傲九霄。张彬,你老师的目光一向很准,你就放心念出来吧。”蒋丹宣也是鼓励道。

    由于吴松的误导,让在场所有人都认为,张彬脸色的异样,源于他的胆怯。

    毕竟一个未入儒的学子,能有这种机遇,确实难得。

    “秦庙咸阳,大泱都城。星分太斗,地接牛麟。襟海江而带五岳,控两夷而引东晋。物华天宝,龙光射牛斗之墟。天明圣主,秦公牵董老同乘。雄都雾列,俊采星驰。台隍枕天南之交,宾主尽修竹之美。左护董公之雅望,棨戟遥临,三军守望暮北,襜帷暂驻......。”

    张彬咬了咬牙,张口念道,起初他的声音还是显的有些微弱,然念着念着声音也跟着有了底气。

    众人皆静心聆听,唯有何云生在听到张彬所念出来的诗词后。

    猛然睁开了眼睛,温怒一闪而逝,随之他又闭上了眼睛,泰然处之。

    “子鸣犹在心飞塞,墨引成鸦空度日。晓战金鼓男儿志,血撒江河魂不归。碌石岂是宫中景,卧牛边上寄人家。闲云悠悠几度秋,一江春水向东流。”

    “子鸣犹在心飞塞,墨引成鸦空度日。晓战金鼓男儿志,血撒江河魂不归。”

    “这就是男儿志?”

    “虽年幼还在读书,心却早已上了战场?留下的躯壳也早已没了灵魂。早辰的战鼓,该是男儿冲锋的号角。情愿血撒江河也绝不后悔?”蒋丹宣看向张彬,目光露出了一丝茫然,露出了一丝痴迷。

    一个年仅十三四岁的少年,竟有如此一腔豪情壮志。这怕是久战杀场的将军,也未必能有的气魄。

    身为一个女子,她无法不被这一腔男儿热血所震惊,所吸引。

    “碌石岂是宫中景,卧牛边上寄人家。闲云悠悠几度秋,一江春水向东流。”

    “路边的石子自也比不得宫中的景石,屈居于卧牛山上的人家?”

    “蒋院护,学子出身各有不同,你可不能偏颇了。这一江春水若真是好水,自不能让他白白东流了。”董阳杰深深的吸了口气,看向张彬的目光有震惊,有疑惑,可更多的却是爱惜。

    “这个自然,我子鸣序乃是大秦公塾,当得为庙朝输送人才。何况如此才华出众的学子,必将成为我儒家之幸。”蒋丹宣满脸微笑地点了点头说道。

    相比于刘田胜与李源,这张彬的子鸣赋更是惊人,哪怕是一个成名的儒家圣贤,比之也未必优胜。

    听到董阳杰,蒋丹宣对张彬那是赞不绝口,吴松的心情甚是复杂。

    相比于两人,其实最为震惊的当属吴松。

    昨夜批卷,他就发现了这么一篇经天纬地的文章。

    虽说这篇文章的字体就像是一条条爬虫,相互扭曲在一起,不堪入目。

    文章的内容却是大气,磅礴,乃是他一生教书仅见。

    只可惜啊,写下这么一篇堪称绝世佳作的学子,竟然会是何云生。

    吴松从昨夜便震惊到此刻,仍心情激荡难平。

    如果何云生能在最初就表现出如此经天纬地的才华,那么何云生无疑将会成为他的得意门生。

    然现在,吴松却拉不下这张老脸。

    前有刘田胜与李源,倘若让张彬念出他自个写的文章,无疑会让他这个师长丢尽颜面。

    无奈之下,他只能拿出,他认为写的最好的文章,子鸣赋。却是当着何云生的面,盗用了他的作品。

    吴松胆敢如此,自然他也是吃准了,何云生不会当众揭穿。

    原因无他,吴松对于何云生甚是了解,两年来他深知,何云生虽年幼,处事却老到,而且极为的谨慎。

    否则两年时间,若换作其他学子,早就不知被他赶走多少回了。

    所以吴松完全可以肯定,何云生懂得其中的轻重。

    虽会怒,但却不会干那一门子脑热的事情。

    可想,此时吴松的心情是何其的复杂,可更多的却是羞愧。

    目光躲躲闪闪看向一脸阴沉似水的何云生。

    “罢了,罢了。”吴松长吁短叹,想起陈少易那首讽诗,老脸更是火辣辣的滚烫。

    无疑张彬成了最耀眼的存在,不止被蒋丹宣留在席位上,成为众多学子唯一的坐上客,而且不时也能听到董阳杰对他的赞誉与关爱。

    子鸣赋除了表达对董阳杰的敬慕之情,更多的还是在表达作者的心情。

    求学之心,求上进的心情,以及受到社会的压迫,不得其志的郁郁。

    正如那一句“碌石岂是宫中景”很好的将他的处境表达了出来。

    再者,何云生花了极大的心思去营造,引起董阳杰对于这篇文章的重视。

    什么男儿志,无非是想让董阳杰注意到他。

    一篇文章,一鸣惊人,他做到了。正如他拒绝陈少易的帮忙,只因他相信,他有这个能力。

    然,碌石终不是宫中景,一鸣惊人不假,可一鸣惊人的却不是他何云生,而是给张彬做了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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