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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除夕快乐(一)

    那一晚秦珘没能回去河对岸,没能送给江容一个迟到很久的吻,她乐极生悲地被恰好带苏锦瑶在那相会的秦珩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提溜了回去。

    新仇加旧恨,秦珘火到想和秦珩断绝兄妹关系,但秦珩全不理会她的挣扎怒斥,而她浑身的尖刺最后也没能扎秦珩个头破血流。

    僵持数月,西梁率先戳破了纸面的宁和,和北瑞兵戎相见,西疆急报连夜送至京城,两人才回府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秦珩只来得及扔下秦珘就随秦正巍进了宫,萧芸则赶赴京郊的军营调兵遣将。

    秦珘茫然地望着府门,一肚子怒火无处发泄,横冲直撞之后渐渐熄灭。

    就再饶秦珩一次好了。

    等他下次回来,要是还这样气人,她就和他算笔大的!

    秦珘想过大军也许要提前离京了,没想到快得连这一夜都没拖过去。

    在后半夜彻骨的寒风里,她没有实感地送了三个至亲离京。

    直到扑簌的雪遮了视线,秦珘才怅然若失地不再远眺,她想他们这次确实待了太久,久到她都做了梦。

    梦总是会醒的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明年她会和他们一起纵马西去,她穿上轻甲肯定和秦珩一样飒爽。

    而且他们可是答应了,等她双十年华,要是还喜欢江容,就同意这门亲事。

    晚是晚了点,但父亲说的没错,五年时间正好够她建功立业,也够江容施展才华,到那时他就可以骄傲地来提亲了吧?

    秦珘迫不及待想告诉江容,但她还有更重要的事——

    她得去见苏锦瑶。

    往常秦珩离京,苏锦瑶都会来送他,这一次深更半夜的,秦珩没能和苏锦瑶道别。

    更因为她的缘故,他们连今夜的相会都有始无终。

    秦珘能任性地说秦珩活该,却踟蹰得不知怎么面对苏锦瑶,最要命的是秦珩一句话都没留给苏锦瑶。

    以往他会笑得很好看,又潇洒又温柔地和苏锦瑶说“等我回来”,也会捏着她的脸,十分没正行地叮嘱她许多关于苏锦瑶的,说过了无数遍的事。

    这一次,他只是揉着她的头,说:“阿扬,锦瑶……就交给你了。”

    是才惹了她,没脸求她?可秦珩的脸一贯可有可无,这实在不像是他。

    秦珘气哼哼地又给秦珩记了一笔账,利落地上马,朝一旁的黎荣正和杨居奇告别。

    事发突然,朝中没有安排官员前来相送,只有这两位年过古稀的内阁前首辅不请自来,若古树般在寒风中伫立。

    秦珘记得每次送别都能见到这两位国之脊柱,但这是他们第一次送出城门,乃至十里之外。

    秦珘没有多想,乖笑道:“天寒露重,二位大人万望保重。”

    “珘丫头。”在秦珘要纵马先行时,黎荣正叫了她一声。

    “嗯?”

    秦珘回头,只见黎荣正花白的头发在风雪中凌乱,支撑起北瑞半壁江山的脊梁微微佝着,精神气似是都被寒意席卷了去。

    黎荣正看到秦珘茫然的神色,低头抹了把脸,沉声道:“你爹娘和兄长不在,还有我和你杨爷爷,莫要委屈了自己。”

    “知道啦。”

    秦珘没过心地笑了声,一扯缰绳跃进茫茫的雪中,她才不会委屈自己呢,也没人会让她受委屈呀。

    秦珘骑得很快,像是潜意识里想将心底的失落和难过甩在身后,只要进了城,她就是没人管着,无法无天的小霸王了。

    在临近城门时,她无意间一抬眸,隔着簌簌的雪,看到了城楼上孤立的身影。

    那只是一道模糊的黑影,半隐在灰暗阴沉的天光下,可秦珘就是认得出,那是严杭。

    他怎么在这?

    肯定不是好事!

    秦珘心头那股隐匿的心慌霎时有了实质,她紧拽缰绳,马前蹄高高抬起,一声嘶鸣惊了静谧的夜色。

    秦珘若有所失地朝后望去,悔恨油然而生,她应该多陪陪他们的……

    下次……等他们下次回来,她会乖一些。

    秦珘回眸时,城楼上已没了人影,唯有通红的灯笼在风雪中摇曳。

    眼花了?

    怎么可能呢,她又不是对严杭朝思暮想!

    算他跑得快!

    ***

    京城说大很大,说小也小,秦珘清楚她总会遇上严杭,唯独想不到再见面时,是她主动找上门的。

    虽然北瑞颇有种走入末路的亡国之状,但对远离战乱的京城而言,亡国遥远得就像一个天大的笑话。

    秦珘也是这样想的,她虽知北瑞处境不好,却仅限于这一句轻飘飘的话,有爹娘和秦珩在,有什么可担心的?

    她仍和从前一样无忧无虑地沉浸在京城如梦的繁华中,还因为江容的缘故,比从前更恣意了。

    故在北瑞和西梁正式交战的消息传进京城后,她隔了几天才知道。

    而在那时,已经有了严杭以北方大夷骑兵压境为由,将资源倾向北方,克扣西疆粮草,对西疆的求援置若罔闻的消息。

    在秦珘听闻的当天,黎荣正就找上了门,慈和地和她说一切有他们那些老骨头,让她不必担心。

    秦珘本也没放在心上,严杭那点小心眼,不趁机使点绊子才怪呢,她父母什么风浪没见过?他那点小把戏还不够看!

    而且他坏归坏,还不至于蠢,西疆沦陷对他有什么好处吗?

    但事态越传越严峻,听得多了,秦珘难免担心,战场瞬息万变,万一呢?

    故而在街上碰到严府的马车时,秦珘只犹豫了一瞬就汹汹地冲了上去,劫匪似的跳进马车。

    她不曾想过她逍遥了两个月没遇上过严杭,怎么会突然遇上了,也没想过严府的马车怎会那么轻易地容人靠近。

    不止是因为没脑子,还因为在她跳进马车的下一刻就陷入了尴尬。

    在她迅疾地去锁喉时,她抱了满怀的年货再受不起颠簸,“哗啦”一声全堆在了她和严杭之间。

    “……”

    即使马车里突然闯入个人,严杭仍波澜不惊,他从容地拂开膝上的年货,眼神扫过狼藉的车厢,而后阴沉地落在秦珘身上。

    他比先帝驾崩时更瘦了些,即使披着氅衣,那节劲腰也极为惹眼,更招人注意的是他愈发俊气的容貌,一毫一寸都似精雕细琢出来的。

    “上次我不想在先帝灵前生事,饶了二小姐,今日二小姐擅闯马车,冲撞于我,想怎么收场?”

    “你想怎么追究?”

    秦珘冲动行事,压根没想好要说什么,窘迫之时又被严杭占了先机,一下子就被带跑了。

    “不追究,这次算给二小姐提个醒。”严杭一改不形于色,眼神危险,“在将军府没落之前,二小姐仍有任性的资格。”

    被他盯着的地方有种被蛇信子舐着的恶寒,秦珘心下不安:“你什么意思?”

    “离除夕还有三日,二小姐现在赶去西疆,或许还能过最后一个团圆年。”

    严杭声音不大,透着跗骨的阴翳,他就如一个忍辱谋划多时,即将翻手为云的得志小人,嚣张地撕破了伪装。

    “就凭你?”秦珘怀疑他是坏了脑子,大白天的痴心妄想。

    “凭西梁铁骑。”

    秦珘满目错愕,西梁?通敌卖国?“你——”

    她才发出个音就被严杭捏住了下巴,严杭食指轻轻摩挲着她柔滑的肌肤,讽刺地打断了她。

    “只有二小姐会天真到和一个奸佞谈家国,自古奸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只会亡国。”

    秦珘微微失神,眼前的人危险而疯狂,像一条露出了毒牙的蛇,陌生到可怕。

    严杭朝前倾了倾身体,深深地看着秦珘眼中的茫然惊慌,还有愈渐浓郁的嫌恶,道:“将军府欠了严家满门的命,二小姐不会忘了吧?”

    秦珘眼眸一缩,她的确是忘了,她只想着将军府做的是功在社稷的好事,严家罪有应得,严杭能活着就该感恩戴德了……

    “几座城而已,和血海深仇相比,算的了什么?”

    秦珘睁大了眼睛想从严杭眼底看出点玩笑来,直到她眼前被水雾朦胧,也只看得到深不见底的狠厉。

    她想说是他在白日做梦,她的父母和兄长战无不胜,朝里还有黎、杨两位大人在,他凭什么?

    可在严杭手掌抚上她侧脸,指尖轻拭到眼下,逼出了薄薄的泪花时,秦珘猛地推开了他。

    “二小姐从来不了解我,也没想过了解我。”

    严杭说话时,秦珘已经冲下了马车,严杭没有拦她,他靠着车厢,仍是被推开时的姿势,怔神地看着右手拇指。

    指肚上沾着的泪已经没了痕迹,那一时的湿润和锥疼却还残留着,搅得他心如堵石。

    马车外一声骏马的嘶鸣高昂而急促,是秦珘夺了随车侍卫的马,魂不守舍地朝城门急奔。

    后来,秦珘再想起这一天,意外地发现她居然听进了那句话,她想严杭说错了。

    她那时是愚昧,但也不是谁都能把她安排得明明白白。

    换个人和她说这些,以她那时的脾气,会狠狠地把人揍一顿,再把半死不活的人拖去黎、杨两位大人面前。

    她或许也会去西疆走一趟,却是在犹豫之后,也许动身的那日,除夕已经过去了,因为她答应江容要陪他过除夕的。

    即使没有江容,她也不会仅凭三言两语就当街奔赴西疆,可是和她说那些的人是严杭。

    他说了,她就当真了。

    ……

    除夕夜里,京城外十里的长亭中,御用的炭火不要钱似的铺满炭盆,在空旷寒寂的冬夜里艰难地维持着一方热气。

    亭中的石桌上,小炉上支着一口瓷锅,里头温着三个天青瓷酒壶,沸水咕噜噜地冒着泡,氤氲的水汽模糊了严杭的容颜。

    他畏冷似的披着件厚重的白狐裘,眉眼比几日前更锋锐了些,隔着蒸腾的白雾,正出神地看着被黑暗吞噬的官道尽头。

    在月亮隐而又现,月光斜斜地映亮长亭一角时,远处忽地响起急促的马蹄声,愈来愈近,惊了寂寥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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