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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出现分歧 (一)

    鸡啼叫,天肚白,奴叫苦,猪正酣......

    就在他们一跃而下时,风浪里破左耳想起了田老头所唱歌谣,后半段都是骂他的鬼话,没有一句是事实。

    站起身来,鞋里的金币夹住了脚底板的肉,他跺脚踩平,树子见状笑得前仰后俯。他来不及报复,就被树子生拽向前。旋即,高草迅速淹没俩人,仰望而上屋顶愈来愈小,天际已擦白一大片。

    雨水将一切都灌饱,钻出草丛,下半身已几乎湿透。然而,四肢上都沾惹了大面积的苔藓,像甩不掉的证据粘附在他们身体上。回望被淹没的小径,他心中闪过一丝犹豫,那些痕迹定然是多次踩踏而出。

    女子的意外出现,打乱了他们的计划,比原计划费了些时间,许多奴隶们已开始忙碌。

    众目睽睽之下,他们只好放弃树子以往返回木屋的小路,转身进了茅厕,佯装清晨解手。树子一着急,索性把外衣一脱而下,随手丢进火炉之中。他只好将衣物塞入火炉,斑驳的苔藓犹如恶魔在火焰中伸出爪子,最后的愤怒转眼就烧成灰烬。可草径是无法丢进火炉的?

    来不及不安,左脚下咔嚓一声响,他低头一望,碎冰下有只无名小虫被油脂裹住。犹如密封在密不透气的壳里,呼吸不到自由的清晰空气,小虫正小心翼翼地蠕动着身躯,等待奋力一搏。

    马三厉声嚷叫着开工,长鞭子打在地上声声急促。

    皮革店的一天正式苏醒,棚屋响彻着哗啦啦的水声,铁匠铺的风炉呼呼煽动。店门里的伙计们戴上了热情好客的面具,护院的壮汉在顶楼露台上展示着他们的肌肉,就像棚屋铁架上悬挂的兽肉,待风干。

    一阵马蹄声从远处传来,扬起滚滚泥水。

    从城中归来的管家在茅厕外,捂着嘴,将正欲要解手的破左耳和树子逮个正着。

    正在解手的奴隶屏息而待,不敢轻举妄动,强忍住进行了一半的事情。

    跨坐在马背上,睥睨一切,管家又露出了惯常的戏虐笑容。“哎呦呦,马驹情深,连清晨解手都不舍不得分开哪。”而后,发出一意味深长的笑声,立即喝马而去。

    风扯碎了笑声,纷落而下,有若尖锐的小石扎在皮肤上,刮过表面才坠落在地。

    他非常不喜欢这个黑漆漆的小草屋,阴暗潮湿恶臭,一不小心满脚屎泥。

    树子看了一眼茅厕,又瞥了一眼野人,咬牙切齿道:“阴阳人,等着!”

    旋即,两人齐刷刷面向墙壁就地解决,顺便给角落旮旯里的野草施肥。

    “阴阳人,迟早有一天,你给树爷爷等着。”树子边骂边抖了几下,拉起裤头拽下外衣往木屋走去。

    憋在茅厕里不敢外出的奴隶们,直等到他们俩人离开才跑了出来。其中,一高个抓耳挠腮望着远去的背影,嘟囔道:“诶,俩马驹怎么来这里解手?”,

    另一中等身材的奴隶提着裤子,一边勒紧腰带一边没好气地说:“管他呢。人家可是马驹,在床上拉屎撒尿都行。”

    “下辈子我要投胎做马,马厩里的马还有人伺候,好吃好住。”

    “你就想得美,奴隶投胎了还是奴隶,你就是这个命。”

    “反正下辈子我不要再伺候马。”

    “等你累死了,老马还没有死,马驹又长大。”

    “那可指不定,你看看田老头的儿子才来多久了啊?转眼就翻身进了木屋,从此过上了不愁吃穿的日子。也许,我也有走运的一天。”

    “就你那个老屁股谁能看上。”

    “你们瞧瞧小马驹哪点像田老头了,八成是捡来的。”

    “捡来也好啊,至少可以睡床。”

    似乎谁也没有察觉夜里所发生的盗窃案,除了那个不知道名字的陌生女子。尽管她一再强调,她不会出卖双眼所见的一切,然而破左耳还是提心吊胆,如果她无法离开石楼,那么秘密就会见光死。至于这个耐心有多少时日,她可没说。

    往常的皮革店里从未见女人出没,因此田老头还老抱怨老鼠都是公的光棍。昨天,是他第一次在此处见到雌性物种,如果不算上马厩里的母马。就连树子都未曾嗅见雌性的味道,可见藏匿之处的隐蔽。

    小扒皮为什么还要去红房子,莫非红房子的女人更出色?树子一见她就垂涎三尺、目不转睛、双手急切,可见她算得上尤物,否则牛扒皮也不会特意用她招待城卫军的领头。

    真是令人费解!可越是琢磨越是无解,索性不再去想。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吧!田老头和他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树子管家也有各自的秘密,皮革店有其秘密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那张鲜艳脸又晃了出来......走开!他命令道。

    显而易见,蛊惑男人是她最为擅长的事情。然而,那股妖娆之魅,与她小脸蛋上镶嵌着无辜的双眼十分不般配,宛若一双小脚套在大人的靴子里。可就是这样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能在眨眼之间散发着摄人魂魄的细细钩子。他不禁暗忖:牛扒皮必然是将掳获来的女人都聚集暗处,就像他们偷金币一样,都是个秘密。脑海里立即浮现牛扒皮那张肥脸,眼睛是一刀子划过的两条细线,那么窄小的地方,甚至无法确定是否能塞下眼珠子。

    难道小扒皮也一无所知?

    或许吧,毕竟他们父子的关系,还不如自己和田老头这个假爹。那阴阳怪气的老怪物呢?管家似乎对皮革店的一切了若指掌,难道是自己高估了他的本事?

    回木屋的路上他一直琢磨着,无法从脑袋里扯掉那个女子的脸,直至上了螺旋梯才消失。

    “你们起得早,还是睡得晚?”老奴问,正站在螺旋梯前为小公子烤衣物。

    心虚不敢作声,破左耳佯装无知,朝四周张望,不敢看老奴那双熟透的眼睛。

    “老不死的,这是你该管的事情吗!”树子扬声训斥道,“烤坏了你手里的衣服,可得小心你的老尻难保,毕竟不如我们娇嫩。”

    老奴冷哼道:“看谁活得久。”

    木屋里敢和树子这么说话的也只有老奴了。

    随即,他们一前一后迈过门槛,而随后上螺旋梯的家奴闻到空气里的火辣,立即低头不语径直朝前。

    “皮革店的谣言都快溢出野林了。”他脸上热辣辣的,深夜里的一幕幕又阴魂不散地在眼前悬挂。“你就不能少给自己添油加醋?”

    “老东西都快死,还多管闲事。”树子骂道,走到床前脱靴,转而向他发怒。“看你这副蔫样,愣头愣脑的,不欺负你欺负谁。反正不管你怎么做,谣言都是别人嘴里的真相。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如他们所愿,免得猜测。如果有机会,他们定迫不及待地撅起来,排排站呢。”

    还没等他开口,树子啐了一口,继续教训起他来。紧接着双手攀附在床沿边,树子俯下身体,崛起臀部,双腿绷直。“如果一个接一个,该多壮观啊,一排老尻。哈哈,老子就喜欢看他们眼里充满羡慕,却对老子恨之入骨、咬牙切齿,又不得发作的憋屈模样,真是滑稽好笑。”

    “仇人太多,危险也就增加了。”破左耳的脑子里装满了她的脸,就像一块油脂粘附,怎么也扯不掉。

    “仇人越多说明你越高高在上,只有你拥有的越多,羡慕妒忌你的人才会越多。他们知道自己得不到,只能恨。恨是唯一诚实的感觉,安全且公平。”树子扯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如果盖上和我们一样的被褥,在温暖中夜夜好梦,还能中午时分都赖在床上。他们会极为乐意享受别人的恨意,越多越得意。没有人会恨一坨屎,知道吗?野人王。”

    树子近来说话,不太像树子,这些话田老头倒是时常唠叨。“田老头不会恨我。”破左耳反诘,身子落在被褥上时,朝树子投去了一抹复杂的眼神。四肢钻进去,压在身上的被褥仿佛巨石制成。不知道田老头还能撑多久?

    血液终于温暖起来,埋首其中,一阵热意深袭,他的眼皮如巨石千斤重。树子却在他身旁翻来覆去,辗转反侧,扰得他难以入眠。

    “娘的,迟早有一天我非杀了他不可。”树子指天发誓。

    他的身子,近乎被树子和好梦劈成了两半。

    “田老头估计悬了,对吗?”突然,树子翻身面对他分析道,“那种病,至今还没有谁能侥幸活下来。老子来皮革店多年,没有见过。你和他颇为熟识,自然难以接受。可人生老病死,是常事,是人力难改变的事情。如果还有什么法子可以起死回生,老大定然竭尽全力帮你。如今我们已经有金币了,足够偷偷摸摸请个巫医治疗,又或请巫师做法驱赶恶鬼。这些要是都做了之后,田老头还是死翘翘了,那就他命中注定的劫数。浪费几枚金币倒没什么,可万一被管家和老爷发觉,就算是小公子也保不住我们。”

    “我不会牵扯上你。”他发出了有气无力地保证。一旦东窗事发,他是绝对不会牵连树子。有什么祸事他会独自承担,不管这个人是树子还是其他家奴或者伙计。

    “我们是兄弟,我是你老大自然得罩着你。何况我还不是懦夫。实事求是,为了一个必死之人,再搭上性命,这是赔本买卖。想必田老头也不会同意你冒险,枉费力气,最后还要遭连累。如果他的死能为你谋求更好的生活,况且以他对你的情义,定然会毫不犹豫。虽然是权宜之计的假父子,但比起真父子更亲密几分。”树子单手支撑着脑袋,摇晃肩膀问他,“你说,是不是这番道理?”

    他沉默不语,树子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么多废话。“我困了。”懒得猜想,他闭上双目。

    “多干几次,金币能积少成多。通行凭证一旦到手,你就可以远走高飞,成为自由之人,野林之大,任凭你逍遥自在。野人的生活,石洞都塌成碎石,你自然是回不去了。”

    他没有回答,只是侧身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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