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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肃顺南下

    追到丹阳界碑时,眼看就要抓到向荣,不料从暗处飞来一只冷箭,射中了冲在最前面的陈玉成。

    陈玉成没有防备,被冷箭射中左肩,当即从马上摔了下来。

    为尽快医治好陈玉成,李秀成劝他留下来,只身策马去追向荣。

    陈玉成见状,立即命自己的一队骑兵紧随李秀成继续追击。

    前面是一片树林,一条曲折小道蜿蜒到密林深处。

    跑了大半天,向荣才发现自己身边连一个护卫都没有了,敢情全让太平军给追上杀了;再看看自己的坐骑,口吐白沫儿,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向荣看看身后没了追兵,便牵着马走进了密林。

    “扑棱棱……”

    身后林子一群鸟扑扇着翅膀飞上了天,向荣回头一看,只见一队太平军骑兵追了过来,他忙不迭地就往马背上爬。

    忽听得身后一身大吼:“向妖头——哪里去!”吓得他的脚踩空了马镫,一下子崴伤了脚。当他忍着痛再准备上马时,追兵和他的距离已缩短到了不到十丈。

    冲在最前面的李秀成骤然勒马,取下弓箭,弯弓如满月,瞄准向荣。

    箭射了过来——“完了,吾命休矣!”

    向荣伫立马旁,绝望地闭上了眼。

    “当啷”一声脆响,箭射中了向荣头顶凉帽上的红宝石顶子,把凉帽掀翻,落在了地上。

    冥想之中,向荣分明感觉得到,自己的脑袋已从脖颈上掉了下来,他已经听到了“脑袋”落地的声音。完了,完了……

    无意识之中,向荣的手伸向了脖颈——噫,头还在!

    他倏然睁开眼睛,只见十多个“长毛贼”已将自己团团围住;而刚才从他身上掉下来的“脑袋”——红顶子凉帽,已被刚才那个搭弓的“长毛贼”踩在了脚下。

    向荣又气又急,又悲又憷,他想自杀,可摸便全身也没找到一件利器,只好打算解袍带上吊。

    谁知他刚解下袍带,却被一个“长毛贼”随手夺了去,一把甩在身后的一棵树上,打了个死结;同时,人群闪出了一条通道。

    向荣顿时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热辣辣的泪水夺眶而出。他走到树下,踮起脚,正好可以把脖子放在袍带里,又一次绝望地闭上了眼……

    ……

    “江北、江南大营垮了!胜保都统败了!各地反贼越发猖獗了!”

    消息插了翅膀,一并飞到了京城。

    咸丰皇帝瘫软在雕龙宝座上,面对着众臣,有气无力地说:“为什么……为什么朕的兵将如此不堪一击?!难道说,祖宗传了两百年的江山社稷要亡在朕的手里……!”

    众臣面面相觑,都低下了头。

    “废物!”咸丰勃然大怒,抓起御案上的金狮镇纸扔向众臣。“朕养了你们一群饭桶!平日里只会给朕找乐子,怎么到了关键时刻,你们一个个全都哑巴了?——啊?说呀!……谁要是能拿下江宁,平了长毛之乱,朕就封他为王!”

    这时,户部尚书肃顺站了出来,拱手说道:“回皇上,当前有一人可用。依微臣之见,平长毛之乱,非湘人曾国藩不可!”

    此话一出,立即遭到了众臣的反对:

    “曾国藩屡战屡败,根本就不是块打仗的料!”

    “他一介书生,丝毫不懂用兵之道,恐怕难当重任……”

    “皇上万万不可!——一个汉人,怎么会死心踏地为我们满人的朝廷卖命?还望皇上能从我们旗人中另择贤能……”

    “皇上三思……!”

    “砰!”咸丰拍案而起,指着众臣厉声吼道:“旗人,旗人!……你们看一看,眼下咱旗人除了遛鸟遛狗、捏腔唱曲儿,还有什么本真事?!……好,这个不行、那个不行,朕去御驾亲征,把你们全都带上。战死疆场,朕就给你们追封!”

    说罢,咸丰把两手放在御案下,猛一使劲,把御案掀翻了。

    案上的文房四宝,大臣们的奏折,全都哗啦哗啦掉在了地上;若不是站在一旁的小太监眼疾手快,上前抱住了御案一角的玉玺,那玉玺非得掉到地上摔破不可。

    众臣一看大势不妙,看来真把这位小皇帝给惹毛了。

    遇到这样的事,他们有一个“秘方”——就是跪在地上“请罪”。

    这次,他们又使出了这招。

    “臣等罪该万死!臣等罪该万死!……”

    他们垂着头跪在地上,一边又一遍地重复着这一句话。

    咸丰倚在宝座上,闭着眼睛,不停地叹着气。

    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地睁开眼,无奈地说:“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做了。至于请曾国藩出山一事,还得劳烦肃爱卿你了。”

    ……

    马车十多日颠簸,肃顺终于来到了湖北长江沿岸。

    他本想从这里乘小船西上至湘,顺便也饱览饱览一下长江沿岸的名山胜水,乐哉乐哉。

    可谁知,当他从马车的小窗向外看时,却见四下里都是蓄发裹巾的“长毛贼”。

    无奈之下,他只好取旱道匆忙逃出湖北。

    马车又经过一天颠簸,终于到了湖南。

    湖南人似乎忘了他们这儿还有一个叫“曾国藩”的人。

    几经周转打听,又行了九曲十八弯的河道小径,肃顺终于寻到了曾国藩所“隐居”的这座清凉山。

    见到肃顺,曾国藩似乎并不惊讶。

    他一身道袍,皮笑肉不笑地对肃顺说:“呦,久违了肃大人!是什么风把您刮贫道的观里来了?堂堂一品大员光临敝观,敝观可真是蓬荜生辉!老道有失远迎,还请肃大人见谅……”

    曾国藩的一番客套话让肃顺听着有些很不自在,他连连摆手,一副生气的样子说:“伯涵,你这不是诚心寒碜为兄吗?可不能这样!——什么老道老道,还是原来的称呼,叫肃兄……”

    “是是,肃兄……”曾国藩笑颜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肃兄这次不远千里来找愚弟,是有什么事吧……”

    “哪里哪里……自京城与伯涵一别已有数年,为兄甚是想念。这次来找伯涵没别的目的,就是想咱兄弟一起叙叙旧,叙叙旧……”

    “肃兄请!……”

    两个人坐在观内古柏下的一个石桌旁,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寒暄起来。

    肃顺由曾国藩的身体状况开问,到曾国藩家的添丁情况,家中田地的好坏,粮食的欠丰,到曾国藩家盖了几间新房,再到曾国藩后院老母猪的下崽情况……无所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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