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刘亮程失踪》
郑春晓调皮地施礼略一蹲下，看得刘亮程尴尬道：“嗯？学长？哦，不客气，那我，我先进宿舍了，拜拜。”
“哎哎哎！我来帮你！”说着她就弯腰拿东西，刘亮程不给，她非要，只把芝芳给他的小包塞她手里，一进宿舍楼，就引起了轰动，刘亮程满脸绯红，蒙圈了。
“好了，你回去吧，谢谢啊！”
宿舍里刘亮程一直赶她，她却一直要帮着他整理东西，看得男生们各种姿态一旁静静地瞅着。
“不客气！你的水壶，我去帮你打水！”郑春晓刚要去拎一把被他抓住，忽的一放手，“行了，太不好意思了！”
男生们窃窃私语着，“这么客气啊，刚牵手还是童养媳？”
“滚开！”郑春晓甩脸一句，“你们是大学生还是流氓？知识都学到茅坑里去了吧？嘴巴这么臭！刚才谁说的！”
空气凝固一般，“别介意撒，开玩笑啦……”
众人不欢而散，几个人却看着她送给刘亮程一包东西，乐呵道：“定情礼估计！”
“放屁！”郑春晓回头就一句，“谁说的，有种站出来！这是人家自己的东西！”
“人家不就你吗？”群里冒出一句，郑春晓就此离去，刚下楼回道：“刘师兄！别忘了约定啊！”
“哎呦哦……”楼道里吆喝着送走了她，“姑娘下次再来啊！”
几个宿舍一片长笑，刘亮程只做好自己的事，也不说话，收拾完就坐着看书，半天没吭声，大家才知美女喜欢的是个书呆子……
刘亮程略略的自我介绍，三言两语就躺下睡着了。
当他再次起来打开包裹里的食物尤其是那些自做的小菜、干果子，降龙伏虎的旧场景再次在余州上演。
一身型高大的室友道：“瞅瞅！瞅瞅！煎饼皮不是这么吃的，要卷起来！我天，个土鳖！”
一个瘦削麻利的室友拽住他手里的果子袋，“特么给我留点，个二百五，嘴巴大的像个牲口！”
高个子道：“你不也一口一个柿子饼嘛，还说我！”
瘦个子道：“你属猪的，一口干光半罐！”
一自称高中就是室长的高大男生趾高气扬地开始管起他俩，然后分着吃。
可刘亮程就坐一旁看书，任他们仨吃着闹着，正吃间，门开一个墨镜哥进来。大皮箱子一落地，三大塑料袋堆满半张桌子，瞅着他父母衣着光鲜，好似视察的领导一样，仨人立着直瞅着桌上袋子。
墨镜哥送走父母赶回来，就看着他们边吃刘亮程的边盯着自己的袋子，墨镜哥咧嘴一笑，“一起吃。”
这几盒是鸭油烧饼、椰蓉酥饼、桃酥，那几盒是绿豆糕、梅花糕、青团子，再拆开一看，什么蟹壳黄、高桥松饼、叶榭软糕……玲珑剔透，花样众多，整张桌子成了点心果子南北会晤。
墨镜哥打开自己的收音机，一盘磁带按下去，《忘情水》听得门口任谁敲门都不开，直到最后一个室友张钦宁进来。
五个人的吃相，看得刘亮程丢下菜谱放在布包里，终于跟着鼻子的指引摸过来，品着椰蓉酥饼，激动地压声道：“配料不，不错！”
可墨镜哥只吃刘亮程的煎饼卷小菜，还把筋果棒蘸了辣椒酱放进去，咬得满面通红，辣得只喊过瘾。
大家锁门造起来，边吃边自我介绍，高个子叫李守实，瘦削的叫侯俊才，室长储大备，墨镜哥刘明柱，斯文仔张钦宁还有一位出国转学了。
然而第一天军训后的自我介绍，刘亮程消失了，而在他到来之前，班级36名同学的自我介绍，五花八门，能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的就四五个人。
然而，明明进班时他和几名男生一块出现在教室，可借着上厕所的名头，他跑出去就再没回来，直到所有学生介绍完，连班主任张承业慷慨激昂的发言都延长了半小时，实在说不下去了，他才气喘吁吁地跑进来。
笑声里，瘦瘦的他立在黑板下吞吐着，“大家好，我叫刘亮程，十分抱歉来晚了……”
一口文康方言说得众人全都起哄着，声音又低，刘亮程又羞涩，几乎在嘲笑中将话憋完，普通话算是垫底了。
“啥话呀！说普通话！听不懂啊兄弟，语文老师是体育老师教的嘛？”
“对不起……”随即刘亮程捏起粉笔，大笔一挥，“刘亮程”三个字，赫然黑板，飘逸灵动，却是颜楷功底，看得同学们登时叫好。
班主任却笑道：“好嘛！刘亮程，你成名了，出来。”
一众男生议论着郑春晓看望他的琐事，沸沸扬扬无边际……
老班道：“没去哪？刘同学，两个小时，我先后派了五个同学去寻你不得，还以为你报错专业了。”
刘亮程一个字一个字道：“对不起老师，我没有消失，也没有换专业，只是有个私事急着处理！所以耽误了！”
“急事处理？”班主任眉头稍锁，“遇到麻烦了？”
“同学来找我。”刘亮程朝班主任一个九十度鞠躬。
想想他的成绩超过本专业100分，班主任拍拍他的肩膀，“下次多注意了刘同学。”
回班张承业就慷慨激昂地宣讲道：“作为中国民族工商业的发祥地之一，余州去年经济增长44％，预计今年36％，可谓全国领先。来到余州，你们应该感到光荣！余州国家高新技术产业园刚建两年，大量资金密集型和技术密集型产业入驻园区，成为我市乃至整个长三角对外开放的大窗口，配合申州新区大建设大发展，去年多个国家工业园区建成，每年有一千家三资企业得到审批，急需大量技术人才。而咱们机械系又是学校王牌专业，你们是全市骄子啊！全市乃至长三角的未来都需要你们的才华和拼搏支撑。咱们学校向来是工科为王，轻工业更是王中王！光去年的机电出口增长85%，达到50亿，未来可期啊同学们！机械为王的时代，你们赶上了！所以！”
张承业顿时变脸，“你们学不好大学课程，毕业怎么去建设长三角，怎么给国家建设社会主义，怎么成社会主义接班人？祖国的未来不收懒人和无能之辈！永远记住咱们的校训是，‘励学敦品、自强不息！自习！”
“天哪！还有自习课啊？”哀嚎声里张承业柔声了，道：“知道大家高中辛苦，可大家不要忘了，你们的父母更不容易！国家现在也不容易。上有天堂，下有安塘，没事的时候出去转一转散散心回来继续学习，大学四年无他事，唯有学习一事！强烈建议好好学英语，四六级都要过……特别是准备考研的想出国的！而且我们班很多同学的分数很高啊，刘亮程，分数都超过申州大学录取线了，不是没有能人啊咱们班！”
一句话又点到了他，众人鼓掌，大部男生奚落着，宿舍几个吃货却张牙舞爪护着刘亮程。
“那个男生！”班主似笑非笑地指着他，“你干嘛？四仰八叉的，要起义咋滴？”
众人大笑，李守实有个外号“四仰八叉”。
李守实道：“他会做菜！厨神！”
“谁会做菜，啥厨神！”班主任惊讶着一句。
“刘亮程啊！”侯俊才支楞两胳膊指着刘亮程。
班主任指着侯俊才“你坐下！扎煞两个翅膀，炸毛还是要起飞？”
侯俊才从此多了个外号“炸毛”。
众人狂笑。
众人瞧去，刘亮程低头闷着又被同桌碰个胳膊，“叫你呢！”
赧红的瘦削的脸蛋，微笑的腼腆的脸色，深沉的黑亮的眼睛，张承业看着他本本分分，松了肩膀，这就叫走了刘亮程。
“考研吧！”班主任拍拍他的肩膀，“知道你不服，不甘心，好好努力，先过四六级。”
“考研？我不，不考研。”
“嗯？”张承业一偏头。
“为什么要过，过四六级？我又不想出国。”
干张着嘴巴，张承业回头看看周围，“回吧神通，算我没说。”
然而当晚刘亮程又不见了。
“能跑哪去呢？这个闷黄瓜！”
室友四处寻找，班主任打个手电筒跟全班男生几乎搜遍了学校角落，然而到了午夜十二点，他还是没回来。
“需要报警嘛？”众人建议着，班主任又仔细盘查最后和他接触的学生。
“图书馆？”一女生提供了线索，“我在图书馆看到了他，但他也不可能彻夜不归啊，门都锁了，进不去啊……”
“个神孩！飞哪去了这是？离开地球了不成！”
张承业不想把事态扩大，亲自登门去找图书管理员。
当他带着班干部进入黑漆漆的图书馆时，一声呼唤响在耳畔，“谁？”
“几楼？”
“二楼有声音！三楼！二楼！开灯，上！”
“刘亮程！刘亮程！刘亮程！”
“哎！”
一个回应，张承业顿时满心落了大石头，气得他顿时瘫坐在一旁凳子，“去把这个呆子给我，给我叉出来……”
几个男生哈气连天地拥着拉着刘亮程回了宿舍。
当晚查余州历史，他将几本县志抱起来就看，读到“古运渎长八十里，阔一丈二尺，深四尺，开于太伯，所以备民之旱涝，民德太伯，故名其渎，以示不忘”，才知余州这条水道的开凿时间比吴之邗沟，百尺渎，越之山阴古水道，隋之运河江南河早1000年，至此内心尤重安塘桥景区。又瞅到几本烹饪书籍入了迷，等他反过神来，图书馆已经关门熄灯，身旁一堆书把他几乎掩埋，就连管理员们的吆喝声他也没听到，他跳着跑出书堆，谁知大门已锁，罢，在这休息吧。
众人打趣道：“刘大爷，您有本事，太有本事了，不说了，明个请哥几个吃饭吧，睡觉睡觉……”
此事过后，他有了个默默有闻的“刘大爷”的称呼。每天放学后室友们几乎见不到他，大家把图书馆、学生会、社团、食堂、操场等能找的都找了，除了床上躺个七小时，大家仿佛看到个幻觉。
“他居然每天还晨跑？奇葩，刘大爷就是刘大爷！”满脸贴纸的侯俊才跟男生们边打牌边议论刘亮程，几天就把他窗台晒的苔干菜给嚼了一半，碎叶子掉落一地。
“哎兄弟们，刘大爷肯定会烧菜，咱们改天得整他一顿！”李守实说罢，刘明柱不屑地要出门溜冰，几个人谄笑着这就晃悠出去，一路商量了一个好办法，保证可以开发刘大爷。
一周后，一年一度的新生大会在大操场如期举行，然而这个班主任却每次课上，都上同学们一个个自我介绍一遍，有的莫名其妙，有的不以为然，有的带着情绪说自己来自何方，擅长什么，将来想干什么，刘亮程的一周自我介绍，声音比从前大了许多，说话也稍微稳当了。
然而一场大会尤其是“扫地僧”带来的一股“青春旋风”，给还未融入大学生活的刘亮程以全新的思想洗礼，也是他思考更大世界的开始。
掌声雷动中，那位台上教授所在学院的新生们早已喧腾起来。
“这老头谁啊……”新生们看到一个后勤工人的打扮模样。
“准工程院院士！全校最牛的轻工程学大师！”
主持人刚要介绍老教授，老头就打断了，接过话筒就对着台下道：“大家好，我是你们的老大哥……”
着短布褂的六十多岁老头，一开口就把台下昏昏欲睡的脸色拉进自己的世界。
台下众学生不乐意了，“怎么安排个扫大街的给我们讲话！学校没大人物了嘛！”
“哎哎哎！我来帮你！”说着她就弯腰拿东西，刘亮程不给，她非要，只把芝芳给他的小包塞她手里，一进宿舍楼，就引起了轰动，刘亮程满脸绯红，蒙圈了。
“好了，你回去吧，谢谢啊！”
宿舍里刘亮程一直赶她，她却一直要帮着他整理东西，看得男生们各种姿态一旁静静地瞅着。
“不客气！你的水壶，我去帮你打水！”郑春晓刚要去拎一把被他抓住，忽的一放手，“行了，太不好意思了！”
男生们窃窃私语着，“这么客气啊，刚牵手还是童养媳？”
“滚开！”郑春晓甩脸一句，“你们是大学生还是流氓？知识都学到茅坑里去了吧？嘴巴这么臭！刚才谁说的！”
空气凝固一般，“别介意撒，开玩笑啦……”
众人不欢而散，几个人却看着她送给刘亮程一包东西，乐呵道：“定情礼估计！”
“放屁！”郑春晓回头就一句，“谁说的，有种站出来！这是人家自己的东西！”
“人家不就你吗？”群里冒出一句，郑春晓就此离去，刚下楼回道：“刘师兄！别忘了约定啊！”
“哎呦哦……”楼道里吆喝着送走了她，“姑娘下次再来啊！”
几个宿舍一片长笑，刘亮程只做好自己的事，也不说话，收拾完就坐着看书，半天没吭声，大家才知美女喜欢的是个书呆子……
刘亮程略略的自我介绍，三言两语就躺下睡着了。
当他再次起来打开包裹里的食物尤其是那些自做的小菜、干果子，降龙伏虎的旧场景再次在余州上演。
一身型高大的室友道：“瞅瞅！瞅瞅！煎饼皮不是这么吃的，要卷起来！我天，个土鳖！”
一个瘦削麻利的室友拽住他手里的果子袋，“特么给我留点，个二百五，嘴巴大的像个牲口！”
高个子道：“你不也一口一个柿子饼嘛，还说我！”
瘦个子道：“你属猪的，一口干光半罐！”
一自称高中就是室长的高大男生趾高气扬地开始管起他俩，然后分着吃。
可刘亮程就坐一旁看书，任他们仨吃着闹着，正吃间，门开一个墨镜哥进来。大皮箱子一落地，三大塑料袋堆满半张桌子，瞅着他父母衣着光鲜，好似视察的领导一样，仨人立着直瞅着桌上袋子。
墨镜哥送走父母赶回来，就看着他们边吃刘亮程的边盯着自己的袋子，墨镜哥咧嘴一笑，“一起吃。”
这几盒是鸭油烧饼、椰蓉酥饼、桃酥，那几盒是绿豆糕、梅花糕、青团子，再拆开一看，什么蟹壳黄、高桥松饼、叶榭软糕……玲珑剔透，花样众多，整张桌子成了点心果子南北会晤。
墨镜哥打开自己的收音机，一盘磁带按下去，《忘情水》听得门口任谁敲门都不开，直到最后一个室友张钦宁进来。
五个人的吃相，看得刘亮程丢下菜谱放在布包里，终于跟着鼻子的指引摸过来，品着椰蓉酥饼，激动地压声道：“配料不，不错！”
可墨镜哥只吃刘亮程的煎饼卷小菜，还把筋果棒蘸了辣椒酱放进去，咬得满面通红，辣得只喊过瘾。
大家锁门造起来，边吃边自我介绍，高个子叫李守实，瘦削的叫侯俊才，室长储大备，墨镜哥刘明柱，斯文仔张钦宁还有一位出国转学了。
然而第一天军训后的自我介绍，刘亮程消失了，而在他到来之前，班级36名同学的自我介绍，五花八门，能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的就四五个人。
然而，明明进班时他和几名男生一块出现在教室，可借着上厕所的名头，他跑出去就再没回来，直到所有学生介绍完，连班主任张承业慷慨激昂的发言都延长了半小时，实在说不下去了，他才气喘吁吁地跑进来。
笑声里，瘦瘦的他立在黑板下吞吐着，“大家好，我叫刘亮程，十分抱歉来晚了……”
一口文康方言说得众人全都起哄着，声音又低，刘亮程又羞涩，几乎在嘲笑中将话憋完，普通话算是垫底了。
“啥话呀！说普通话！听不懂啊兄弟，语文老师是体育老师教的嘛？”
“对不起……”随即刘亮程捏起粉笔，大笔一挥，“刘亮程”三个字，赫然黑板，飘逸灵动，却是颜楷功底，看得同学们登时叫好。
班主任却笑道：“好嘛！刘亮程，你成名了，出来。”
一众男生议论着郑春晓看望他的琐事，沸沸扬扬无边际……
老班道：“没去哪？刘同学，两个小时，我先后派了五个同学去寻你不得，还以为你报错专业了。”
刘亮程一个字一个字道：“对不起老师，我没有消失，也没有换专业，只是有个私事急着处理！所以耽误了！”
“急事处理？”班主任眉头稍锁，“遇到麻烦了？”
“同学来找我。”刘亮程朝班主任一个九十度鞠躬。
想想他的成绩超过本专业100分，班主任拍拍他的肩膀，“下次多注意了刘同学。”
回班张承业就慷慨激昂地宣讲道：“作为中国民族工商业的发祥地之一，余州去年经济增长44％，预计今年36％，可谓全国领先。来到余州，你们应该感到光荣！余州国家高新技术产业园刚建两年，大量资金密集型和技术密集型产业入驻园区，成为我市乃至整个长三角对外开放的大窗口，配合申州新区大建设大发展，去年多个国家工业园区建成，每年有一千家三资企业得到审批，急需大量技术人才。而咱们机械系又是学校王牌专业，你们是全市骄子啊！全市乃至长三角的未来都需要你们的才华和拼搏支撑。咱们学校向来是工科为王，轻工业更是王中王！光去年的机电出口增长85%，达到50亿，未来可期啊同学们！机械为王的时代，你们赶上了！所以！”
张承业顿时变脸，“你们学不好大学课程，毕业怎么去建设长三角，怎么给国家建设社会主义，怎么成社会主义接班人？祖国的未来不收懒人和无能之辈！永远记住咱们的校训是，‘励学敦品、自强不息！自习！”
“天哪！还有自习课啊？”哀嚎声里张承业柔声了，道：“知道大家高中辛苦，可大家不要忘了，你们的父母更不容易！国家现在也不容易。上有天堂，下有安塘，没事的时候出去转一转散散心回来继续学习，大学四年无他事，唯有学习一事！强烈建议好好学英语，四六级都要过……特别是准备考研的想出国的！而且我们班很多同学的分数很高啊，刘亮程，分数都超过申州大学录取线了，不是没有能人啊咱们班！”
一句话又点到了他，众人鼓掌，大部男生奚落着，宿舍几个吃货却张牙舞爪护着刘亮程。
“那个男生！”班主似笑非笑地指着他，“你干嘛？四仰八叉的，要起义咋滴？”
众人大笑，李守实有个外号“四仰八叉”。
李守实道：“他会做菜！厨神！”
“谁会做菜，啥厨神！”班主任惊讶着一句。
“刘亮程啊！”侯俊才支楞两胳膊指着刘亮程。
班主任指着侯俊才“你坐下！扎煞两个翅膀，炸毛还是要起飞？”
侯俊才从此多了个外号“炸毛”。
众人狂笑。
众人瞧去，刘亮程低头闷着又被同桌碰个胳膊，“叫你呢！”
赧红的瘦削的脸蛋，微笑的腼腆的脸色，深沉的黑亮的眼睛，张承业看着他本本分分，松了肩膀，这就叫走了刘亮程。
“考研吧！”班主任拍拍他的肩膀，“知道你不服，不甘心，好好努力，先过四六级。”
“考研？我不，不考研。”
“嗯？”张承业一偏头。
“为什么要过，过四六级？我又不想出国。”
干张着嘴巴，张承业回头看看周围，“回吧神通，算我没说。”
然而当晚刘亮程又不见了。
“能跑哪去呢？这个闷黄瓜！”
室友四处寻找，班主任打个手电筒跟全班男生几乎搜遍了学校角落，然而到了午夜十二点，他还是没回来。
“需要报警嘛？”众人建议着，班主任又仔细盘查最后和他接触的学生。
“图书馆？”一女生提供了线索，“我在图书馆看到了他，但他也不可能彻夜不归啊，门都锁了，进不去啊……”
“个神孩！飞哪去了这是？离开地球了不成！”
张承业不想把事态扩大，亲自登门去找图书管理员。
当他带着班干部进入黑漆漆的图书馆时，一声呼唤响在耳畔，“谁？”
“几楼？”
“二楼有声音！三楼！二楼！开灯，上！”
“刘亮程！刘亮程！刘亮程！”
“哎！”
一个回应，张承业顿时满心落了大石头，气得他顿时瘫坐在一旁凳子，“去把这个呆子给我，给我叉出来……”
几个男生哈气连天地拥着拉着刘亮程回了宿舍。
当晚查余州历史，他将几本县志抱起来就看，读到“古运渎长八十里，阔一丈二尺，深四尺，开于太伯，所以备民之旱涝，民德太伯，故名其渎，以示不忘”，才知余州这条水道的开凿时间比吴之邗沟，百尺渎，越之山阴古水道，隋之运河江南河早1000年，至此内心尤重安塘桥景区。又瞅到几本烹饪书籍入了迷，等他反过神来，图书馆已经关门熄灯，身旁一堆书把他几乎掩埋，就连管理员们的吆喝声他也没听到，他跳着跑出书堆，谁知大门已锁，罢，在这休息吧。
众人打趣道：“刘大爷，您有本事，太有本事了，不说了，明个请哥几个吃饭吧，睡觉睡觉……”
此事过后，他有了个默默有闻的“刘大爷”的称呼。每天放学后室友们几乎见不到他，大家把图书馆、学生会、社团、食堂、操场等能找的都找了，除了床上躺个七小时，大家仿佛看到个幻觉。
“他居然每天还晨跑？奇葩，刘大爷就是刘大爷！”满脸贴纸的侯俊才跟男生们边打牌边议论刘亮程，几天就把他窗台晒的苔干菜给嚼了一半，碎叶子掉落一地。
“哎兄弟们，刘大爷肯定会烧菜，咱们改天得整他一顿！”李守实说罢，刘明柱不屑地要出门溜冰，几个人谄笑着这就晃悠出去，一路商量了一个好办法，保证可以开发刘大爷。
一周后，一年一度的新生大会在大操场如期举行，然而这个班主任却每次课上，都上同学们一个个自我介绍一遍，有的莫名其妙，有的不以为然，有的带着情绪说自己来自何方，擅长什么，将来想干什么，刘亮程的一周自我介绍，声音比从前大了许多，说话也稍微稳当了。
然而一场大会尤其是“扫地僧”带来的一股“青春旋风”，给还未融入大学生活的刘亮程以全新的思想洗礼，也是他思考更大世界的开始。
掌声雷动中，那位台上教授所在学院的新生们早已喧腾起来。
“这老头谁啊……”新生们看到一个后勤工人的打扮模样。
“准工程院院士！全校最牛的轻工程学大师！”
主持人刚要介绍老教授，老头就打断了，接过话筒就对着台下道：“大家好，我是你们的老大哥……”
着短布褂的六十多岁老头，一开口就把台下昏昏欲睡的脸色拉进自己的世界。
台下众学生不乐意了，“怎么安排个扫大街的给我们讲话！学校没大人物了嘛！”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