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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虎山行

    有人说,那魔头占山为王,那一块风水宝地被炼成了一片魔域。

    有人说,那魔头荼毒生灵,所占领地界的生物被屠杀殆尽。

    却有更多的人说,那魔头神通广大,硬生生把一片城池炼化成一方小世界,作为人间与九幽的链接,方便他们随时降临人世。

    不然根本无法解释,在那片恐怖的令人窒息的魔云消散以后,那魔头从此杳无声息;只是在不久前开了一道九幽裂缝,无数奇形怪状的魔物从其中爬出,高呼了几声魔主,不待修士仙人们寻去,便再次消失的无影无踪。闻讯前去镇压的天庭众将也是扑了个空。人人皆传魔主可以炼化世界,给九幽群魔以及自己暂时提供藏身之所;更有甚者,到处宣传九幽魔主可以撕裂空间,随时可能从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将那块地方的资源掠夺殆尽,再重新隐藏起来——甚至有不少地方传说已经遭殃,在各路修士查证后,大部分所言非虚;尤其是灵山坐镇的西贺牛洲,最是伤亡惨重。

    说书的先生倒有了新的剧本,天天摇头晃脑说起魔主与佛祖的恩怨往事,什么地藏王菩萨明面上是度化地府冤魂,实际上镇压九幽让其永无宁日;什么九幽诸魔前身是远古血海修罗,西方圣人镇杀了修罗族的造物者冥河老祖,躲了他的佩剑,将血海镇入地府之下,从此不见天日;最夸张的版本是,九幽魔主本是远古女仙,与当今的佛祖本为道侣,却没想到佛祖受西方二圣度化,直接遁入空门,从此忘却凡尘、四大皆空,女仙因爱生恨,从此堕入魔道,如今修炼有成,是来讨情债的。

    分析的是头头是道,说的是津津有味。只是真问起来他们魔主姓甚名谁、作何样貌、如今身在何处,却总开始嗫嚅起来;唯有最后一个版本的说书先生振振有词,说当今佛祖是曾经的截教大师兄多宝道人,魔主自然是当初被镇在麒麟崖下的云霄娘娘。她在麒麟崖下被心魔入侵吞了神智,实力大增,在圣人老爷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直接放下狠话堕入九幽。如今回来了,除去皮肤白皙了许多,与曾经并无两样。说到最后,他更是信誓旦旦的发起毒誓,言道魔主如今就在南赡部洲这一块佛法不侵之地,不然灵山怎么可能逮不到魔主的尾巴?

    众人一听,居然也都接受了——云霄是谁?封神之前大名鼎鼎的女仙,截教外门大师姐,因为师兄的死一怒之下与两位姐妹联手斗圣,最后唯一的幸存者。魔主是这样的大人物,哪怕再离奇,也比一个没有听过名声的小人物成了魔主要好得多。

    什么?九幽本土魔物?玉帝老爷不是吃干饭的。代天行权监管人间,但凡有个九幽本土的魔物来了人世,别说修行到渡劫突破,能蹦跶几天就算他修为高强。

    ............

    一路辗转,孙悟空来到了这个世上最繁华的城市——洛阳城。

    期间虽有几次迷路,但是好歹有筋斗云,几个跟头就能从这个洲到哪个洲,从斜月三星洞到长安,他甚至没有用上一天。

    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说书人最广泛的说辞,便是那个魔头藏身于南赡部洲;而师兄又同自己说过,当今的圣上陛下,是佛教眼中最大的外魔。

    悟空的心思很简单——师兄那么好,不可能是魔头。师兄说过,当今圣上陛下,是最大的外魔,那他一定就是那个魔头!师兄一定是被他陷害的!人类的常识是,皇帝都是住在都城皇宫里的,那么来这里找他准没错!

    悟空的脑回路里完全没有他能不能打过他师父都忌惮的那个魔头这个问题,他只想现在自己神功大成,一定要揪出那个狗皇帝,还师兄一个清白!

    一念之此,他一个跟头冲向皇宫,只是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力量牵引着他,眼前一阵恍惚,回过神来,眼前是一片金碧辉煌。一身龙袍、气宇轩昂的青年男子和衣而坐;他的对面,则是一身道袍,俊逸出尘的道士。一见龙袍,悟空怒火中烧,喝道:“魔头!看打!”

    “悟空,不得无礼。”一声清叱,悟空却再也动弹不得。悟空认识这法术,正是师父教予他的定身术。此时再次体会到这法术,竟是任然反抗不得。心头急得火燎,一张熟悉的笑脸却出现在眼前:“可消火了?”

    见得这人,悟空惊疑不定,又没法张口说话,只能疯狂眨眼。那人捏了印,悟空只感觉浑身一轻。那熟悉的人带着熟悉的笑容慢悠悠的饮茶,不是师兄还是谁!

    悟空大急,抓耳挠腮道:“师兄!你怎得与这魔头厮混在一起!待俺收拾了这个魔头,咱们一起回去找师父请罪,他一定会还你清白的!”

    寒蝉还未说话,那个一直没出声的皇帝陛下却是开口了,颇有些哭笑不得:“这位仙长,若朕记得没错,寒国师才是外界所传的魔主,你找朕兴师问罪却是何意啊?”

    “俺师兄说了,你是佛教最大的外魔!你莫要欺俺老孙不知事!”悟空道。

    皇帝更是哭笑不得,望向寒蝉。

    “陛下尊儒重道,不崇佛法,又是堂堂一国之君,率土万千,在佛教眼中可不就是最大的外魔吗。”寒蝉被当面揭底,也不羞恼,只是淡淡解释道。

    皇帝一拍桌子,大怒道:“佛教、佛教,当真那么目中无人!”

    寒蝉道:“准确来说,是西方教目中无人;再准确说,他们是目中无道。他们也有这个资本。”

    一句话,皇帝彷佛被抽尽所有力气。长叹一声,道:“当真没有别的方法吗?”

    寒蝉回道:“你应该能感受到治国的有心无力。再努力朝政,也根本无法挽回的颓势。汉王朝,气数已尽。”

    悟空在旁边听的糊涂了,忙插话道:“师兄,他不是陷害你的外魔吗?你们为何......”

    寒蝉淡笑:“他是外魔,没错;但是我何时说过,我非魔?”

    滔天的魔焰自寒蝉身周而起,他的目中再无眼白。黑衣,黑目,白袍,可怖的威严镇在悟空身上,温和的笑意此时也显得狰狞:“你这泼猴,想必也听过了外面的传言。我,即魔主。众魔何在!”

    一声令下,顶梁柱中、梁上、地缝中、墙角处、桌椅间、甚至刚才寒蝉所饮的茶水中都挤出了数不清的魔物。它们有人型,有兽状,更多的是千变万化、不成形状,它们舞着,笑着,围绕着它们的王、它们的神欢呼雀跃着,用一种无法理解的声音高呼着口号,刺耳而透心。皇帝衣袂狂舞,却被一股玄黄之气护住;而直面寒蝉的悟空,顶着巨大的压力脸色惨败,脊梁一点点弯下去,骨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寒蝉弓腰,笑吟吟道:“我的好师弟,你看,我就是这个样子的,你待如何?明知众口铄金,却仍然一意孤行,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落到了我的手中。你说,我该如何处理你这个天生异种呢?杀了,绑了,还是......把你堕落入魔呢?”

    悟空的嘴唇动了动。

    寒蝉耳朵贴了过去,道:“说什么呢,没有听清。”

    “俺说......”悟空说话都有些困难:“师父说的没错,你个孽徒,不为人子!”

    寒蝉面色一冷,大喝道:“跪下!”

    “俺老孙虽粗鄙,也知只跪天跪地跪父母,俺老师并无父母,这辈子只跪天跪地跪恩师!”悟空大骂:“至于你这倒行逆施的魔头,呵tui!”

    寒蝉怒道:“倒是个硬骨头!那本座今天成全你,死吧!”

    悟空只感觉一股巨力袭来,心肝脾胃彷佛都换了个位。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身上似乎有一道光芒闪过,接着整个人都抛飞出去。

    耳边似乎有一声轻语:“干得不错。”

    “今天,师兄告诉你,天地有时候,其实也可以不跪的。”

    那个身影冲出殿外,诸魔相随。寒蝉大笑喊道:“刘兄,你的人王道器可否借本座一用!”

    一块漆黑的盾牌自宫中飞出,皇帝轻笑:“尽管拿去。”

    “哈哈哈哈哈,爽快!”寒蝉开怀:“这一借,可是难还了啊!”

    皇帝长身而起,一拜到底:“国师但去无妨,此战无论结果,朕自无悔无愧。且替朕看看,那天上到底作何光景,是否真的比朕的人间要好上千百倍!”

    转而又打趣道:“可要看仔细了,若是不够,你死了朕也要挖了你的坟,好好论债!”

    寒蝉握住盾牌,五根气息颜色样貌尽皆不同的道器没入盾牌,竟是成了能弯曲自如的利爪。合并的六件神器飞速缩小落于寒蝉手上,他活动了下手腕,笑道:“一定。”

    接着,轻喝道:“大军欲动,必然先赏!诸位,且用!”

    只见他一爪切开手腕,一滴滴暗色的血珠流出炸开,如雨落下。诸魔痛饮狂呼,分外可怖。

    天边云彩已然飘来。乌泱泱的天兵身披铠甲,六部正神齐立云端,玉皇大帝亲自带队,六御五老一方不差,卷着天威滚滚,携着天意压人,齐声喝道:“魔头,还不束手就擒!”

    寒蝉把玩着手中爪器,笑道:“怎么,几百年不见,不认人了?玉皇大世尊,可认识本座手中道器?”

    玉皇面若寒霜,冷声道:“将诛仙剑和打神鞭交予尔,算朕识人不明。如今尔自缚手脚,上交此物,朕上秉世尊,赏能念尔旧功,饶尔不死,只是抽筋扒皮、打落凡尘;若尔冥顽不灵,自是让尔明白何为天威浩荡!”

    寒蝉咧嘴一口白牙,笑得肆意张狂:“本座于天庭初立时加入天庭,司驱妖荡魔之职;封神之后,更是执掌诛仙剑与打神鞭,诛除邪仙、惩戒罪神,诸天万界闻吾姓名何不失色!他又是如何做的!驱我罪我,取我代之......大世尊,你且问他,心中可有半分愧疚!”

    “本座执剑期间,以无数妖魔之血炼制除妖荡魔二剑,如今更是去灵山借来了染了佛血的阿鼻浮屠,同人王借了人王道器仁王盾。加上打神鞭与诛仙剑,你猜猜,这把道器,到底有什么威能?”寒蝉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我管它叫,六、界、血!”

    “你!”玉皇大怒!

    “看来,你是驳不过我了。”寒蝉猖狂大笑:“众魔听令,冲破南天门,踏平凌霄宝殿!!”

    雪白的身影冲天而起,暗红的血染得衣袍多了朵朵梅花。魔的狂笑与仙神的嘶吼夹杂,少年魔主的声音似哭似笑。

    那一日,天地动摇。无人知晓那一战的结果,只知道那一战过后,天低了半分。

    却也透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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