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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话 渡鸟之瞳

    此刻,我于梦中苏醒。

    睁开惺忪的眼睛望去,视野里是一片扭曲的腥红,我以为看花了眼,使劲的眨巴眼睛后这种感觉依旧挥之不散。我下意识的想用手揉眼睛,身体带回来的信号却是此刻我正被五花大绑着,并且这手法似曾相识。

    “哎呀卧槽有变态呀,救命啊!!!”惊慌之余我扯开嗓子大叫。

    这个时候一个贱兮兮的声音响起,不用看我都知道这是王洋,“刘哥,他们都不放心你,相持不下才做这样的决定,委屈你了。”

    “我不是委屈,我只是觉得羞耻。他们人呢?快给我松开。”视觉感觉好了一些,我仍旧急不可耐,这该死的三急。

    “这个……”王洋支支吾吾的,“现在情况很复杂,刘哥你要不就先这样?”

    “啥啊,情况复杂和把我绑着有什么联系呀,你说清楚。”这下我更疑惑了,睡一觉还翻天了不成。

    王洋挠了挠头,似乎是想尽可能说得委婉一点,“那个叫啊杰的小混混你还记得吗?就是和你一样被咬的那个,丧尸跑开后你们不是都昏迷不醒吗,大家基于李靖的事所以对你们的情况都比较抵触,我们决定先把你们绑起来再看下一步情况,可啊杰就在我们绑他的时候突然发狂,暴走咬死了孙守义……”

    我在王洋阐述中恍了神,啊杰变成了丧尸,啊飞在同一天里失去了自己的母亲和兄弟,孙守义也被咬死了,那个珍视朋友的孟珂又会如何面对?

    真特么的恶趣味,真特么的荒唐。

    “刘哥?刘哥?”王洋把神游物外的我拉了回来。

    “没事,话说我睡了多久?”我尽量看了看王洋的眼睛,“不过你也敢守在这啊,你不怕我异变吗?”

    “你睡了一天左右,也就是说从你昏迷的时候起这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了,”王洋挠了挠自己的脸,“要说守在这,是他们安排的,他们也怕你变异所以想让一个人盯着,起初我也很怕,不过后来我就不怕了。”

    “额?说来听听?”我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

    “刘哥你是不是……”王洋憋着笑,意义不明的看着我,我心底也微微一惊,这种情况他还能笑出来?

    “是不是在梦里爽来着。”

    “额……”这下我不知道怎么接了,同时我做贼心虚地回想着那个梦境,是不是真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奇怪,明明刚醒,关于那个梦却异常的模糊,好似有一部分的记忆被人偷走了一样。

    “我说什么来着?”我的语气明显底气不足,但我还是试探性地问他。

    “不知道,梦话听得懂还是梦话吗?不过……总之你叫得很销魂,对了,我有录音,我放给你听一下。”王洋一边说着一边低头去掏自己裤袋里的手机。

    “住手!删掉!混蛋!”

    “看到你这么有精神挺好的。”

    我费劲的转了转脖子,但无济于事,不过从声音来听我也认出了说话的是易晨。

    “绑成这样,你们直接把我噶掉可能更省事一些。”我开始抱怨自己的不公待遇。

    易晨的语气依旧听不出情绪波澜,“‘噶’是指杀吗?是的话其实我个人也有这种想法,因为谁也不知道你再次醒来会是怪物还是什么其他的东西,不过在多数人的商榷下还是决定先看一下你的情况,可能算是人道主义吧,你得感谢自己昏迷时只是有发热的症状,若非如此你身上再多一丝异样,我都不会让你醒来了。”

    这家伙,前一刻还会和你推心置腹,甚至连自己想把谁谁谁杀了这样的秘密都可以和你说,下一刻居然会毫不掩饰想杀你的想法,而其间只在于他认不认为你的存在对他是否构成威胁。

    也许像他这样冷漠肃杀的人才可以一直活下去吧。

    “那么能给我松开了么?我觉得自己可能要憋不住了。”

    “没事刘哥就算你尿了我们不会笑话你的噗呲。”

    如果不是被绑着我可能已经跳起去揍王洋了。

    “你还是想想和他们怎么说吧。”

    我费劲地移动目光,易晨正搬来一张椅子坐在我的不远处,他趴在椅背上,开始闭目养神。

    “怎么说?什么怎么说?”我绞尽脑汁地回想,实在想不起自己昏迷前做了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

    “大家都在议论,你昏睡了这么久,病毒很有可能已经对你的身体造成一定影响了,现在他们都视你为怪物,毕竟有啊杰的前车之鉴,”听声音易晨似乎打了一个呵欠,“所以你还是想想自己措辞的可信度吧。”

    这下我懂了,无论我是否保持自我,猜忌的火种已经引燃到了我的身上,无论我做什么他们自此以后只会用怀疑的眼光看我。

    “易哥,你是了解我的,”我努力让自己的口吻听起来像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小厮,“我从来不做仗势欺人的事……我喜欢被动。”

    易晨并不应答,甚至眼睛都不睁一下。

    “易哥,你是了解刘哥的……”王洋开始帮我说话。

    “你一醒来就这么有精神真令人意外。”

    你们就只会这种开场白吗?我移动视线,说话的是方远,此刻大部分人都围了过来,用打量怪物一般的目光打量着被五花大绑的我。

    我被众人盯都有些发怵,怯生生的问:“能帮我翻个面吗?我的手好像被压麻了。”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话说你还是你吗?”不知道是谁在问。

    “我现在感觉肚子有些饿,很想上个厕所,外加感觉到特别羞耻,至于我是不是自己这类比较哲学的问题可以先给我松开再问吗?”

    “那不行,万一一松开你就扑过来咬人怎么办?”

    “为什么要咬人,大家都没洗澡的样子。”我故作嫌弃地看着这些难民一般的众人,虽然我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易晨站起身向我走开,低头就开始解我身上的绳子。

    “喂!你别被他的白烂话给忽悠了,这家伙指定是变异了!”有人急促地提醒。

    “没事,我可以负责。”易晨淡淡的说道,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的迟疑。

    “出了事你怎么负责?你当我们的命都是白给的啊?”

    我不知道是谁在说话,但我也不怪他们,因为这事如果发生在别人身上,说这话的就可能是我,事关自身利弊时大家的决断都会半斤八两。

    “没事,给他松开吧,”黑衣男也走了上来冲我点了点头,“我叫张周洋,大家在你昏迷的时候都算是认识了,之后还请互相关照。”

    看来这家伙的话还是挺有分量的,他这么一说就没人吱声了。

    “你好,你好,”我一边把自己身上的绳子扒下一边说道,“已经很承蒙你的关照了。”

    哪怕是不爽,该抱腿的时候还是得抱,这是我往日总结出来的经验。

    张周洋礼貌性的笑了笑,“醒了的话,我我们也趁这个机会讨论一下吧,饲料也撑不了多久了。”

    “饲料?”我不解。

    易晨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你陪我去上个厕所,我们顺便把没来的人叫过来。”

    “也好,”张周洋点头看了一眼手表,“动作快点。”

    易晨并不回答转身离开,我急忙起身跟上,估摸着他们听不到我们声音的时候,我悄悄地问易晨:“他说的饲料是什么?”

    “就是饲料,也就是那些尸体,之前我们一直用那些尸体喂养那些怪物,它们在吃饱的情况下暂时还不会攻击我们,但现在尸体已经快用完了,”说着易晨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这是一场恶心的交易,好在那些东西愿意买单。”

    “额,听起来真反胃还好我胃里是空的,话说直接溜不行吗?”

    “没有这么简单的,我们尝试过逃离这里,但后来我们发现那些怪物已经把这里包围了,它们到现在还没发起袭击可能仅仅是觉得食物还够用,等它们觉得饥饿而没有足够的血食时,就该轮到我们了,我想也很快了。”

    我在心底直翻白眼,意思是在我昏睡的这段时间里,他们已经把我舍弃了呗。如果他们成功逃离,我醒来将会面对叫天天不应的境地,最后只可能被活活饿死,当然情况好一点也可能有丧尸溜进来帮我“解决”痛苦。

    但其实我觉得无所谓,正因为我觉得无所谓,我才会在面对可怕的丧尸时站在他们的前。

    我无牵无挂飘如陌尘,而他们还有牵肠挂肚的亲人与爱人,如果他们死了,该会有多少人伤心难过啊,不像我,存在就像旷野里稍纵即逝的微风,风吹散了就散了,往后人们会不停地邂逅我这样的风直至无感,更不会想起我与他们擦肩而过时的相视一笑。

    我忽然想起梦中那个女孩叫我看手机,想起来真是莫名其妙,现如今信号都没有,所有人都对自己手机里那点电量抠巴巴的,生怕可以收到信号时因为电量错过些什么,虽然说有移动电源,但如今,能塞下一个移动电源,那为什么不塞下一个午餐肉罐头呢?

    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还在,我默默地按下开机键,同时我自己又感到奇怪,为什么会相信一个毫无逻辑的梦呢?

    开机还有几秒钟,我随口应答着:“嗯,这么听来真惨,话说你为什么帮我解开绳索,这种情况下很难有人可以把自己的安危置之度外吧?”

    “你对自己是不是被绑着并不在意,所以我觉得继续把你绑着已经无所谓了。”

    “就因为这个?”这下我给懵了,这家伙随便编一个理由,可信度可能都比这个理由高一点。

    “你觉得应该因为什么才合理?”易晨用大拇指指了指一边,“我去叫他们了,你解决完了就去之前那里集合。”

    看来易晨不想继续这个没营养的话题了,看着他独自离开的背影,我心想在原来的那个世界里他是否也这么独来独往。

    手机“嗡”的震动了一下,我拿起来一看,信号依旧是空格,为了保险起见我又把飞行模式开关了一下,手机依旧安静得像块板砖。

    微信里空无一人,电话也拨不通,所有讯息都停留在断网前的状态,我开始觉得把那个梦当真的自己是个傻叉。

    我下意识的叹了一口气,正打算关掉手机,忽然我又鬼使神差般的注意到信息上的99+,这个功能自从出了微信后就很少有人用了,我自己也很少去看,一些垃圾短信自然而然的堆积成山。

    点开信息胡乱地翻了翻,果然都是一些垃圾信息,再就是国家部门指示民众应灾的紧急信息,我仔细的读了几遍,都是一些“请勿外出”或者“请遵守公共秩序”这类指示,对于我们现在的处境根本于事无补。

    有人在轻轻地叹息,我环顾四周却又空无一人,但这些不重要了,我按住自己的胸口,里边的顽石如梦初醒般的抽动并牵起无数个残阳侵染窗台的黄昏,我悄悄地望去,余晖中的发丝让人联想起秋黄里的秋千,无端端的让人想依偎到终老。

    在这个纷纷扰扰支离破碎的世界里,还有人记得我,我并没有被遗忘。

    【你现在在哪里?你没事吧?现在外面到处都是发疯的人,你别瞎跑找个地方藏好。】

    【收到了吗?我也不知道信息发不发得出,你电话一直打不通,我今天刚回国,现在我在自己家里,我很安全。】

    短信到这条戛然而止,可能是通信彻底瘫痪了,但谁在乎呢?我不再是孤魂野鬼,我还有挂念我的人,我还有被人念想的幸福。

    发件人的备注是“老哥”,这是她固执地让我加上去的。

    【我没事,老哥。】我颤抖的点击发送,刷新图标转了几个圈了,跳出了一个红色感叹号。

    【发送失败,是否重新发送?】

    是!是!是!

    【发送失败。】

    我把手机揣回兜里,手机送达不了的话我当面去说吧,郑月瑶,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等我一会,我就来找你。

    女鬼小姐,你果然没骗我,哈哈哈,你可真是我的幸运星。

    从厕所里出来后,我又去货架上摸了几包薯片,一路“嘎嘣嘎嘣”的回到原来的那个地方,可刚靠近他们我就意识到自己欢快的样子和他们沉重的气氛有些格格不入了,孟珂的脸色更是黑得难以直视,我知道这家伙讨厌我,索性自己找了一个远离他的位置坐下。

    我悄悄用目光扫了扫,应该还有几个人没有到场,啊飞也不知所踪,不过就众人的表情来看我还是少插嘴比较好。

    “情况大家心里都有数,也就不赘述了,大家就现在的处境有什么提议吗?”说着张周洋从烟盒里摸出一根烟叼着,用火机点了几下,可火机在这个时候歇火了,他无奈地把火机丢在一边,用食指和中指点了点桌面。

    孟珂很识相地递上自己的火机,张周洋满意的对他点了点头,随后开始吞云吐雾。

    “可不可以设置一个陷阱,最好能把它们一网打尽的那种,比如把它们引诱到一个房间再放火烧了它们?”文刚提议,目光里满是孤注一掷的狠劲。

    【哈哈哈,看来这几天我一直和纵火犯为伍了,你们还真喜欢火。】

    我在一边没头没脑的想。

    “不太现实,它们从出现开始就没有一拥而上过,这些丧尸很谨慎,不会给我们可以将它们一网打尽的机会。”

    说话的是方远,他眨巴着自己眼睛的同时使劲捏了捏自己的后颈,谁看得出他在强撑精神,在场的所有人都在强撑精神,除了我,我刚刚才睡了一个美美的觉,虽然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但此刻的我精神抖擞。

    大部分人都微微点头表示赞同方远的看法,也的确,几次接触下来我们也知道了这些丧尸除了行动迅速,也绝对不会像各类影视剧里的那般无脑,它们会尝试性的观察和试探猎物,在摸清猎物的实力之前是不会贸然进攻的。

    可那时候那只丧尸的突然撤离也是令我们莫名其妙,这些东西的行动模式太诡异了,如果了解它们的习性我们可以更容易想到对策。

    孟珂忽然一拍桌子,沉默的气氛被他这一拍驱散,众人看向他,他正得意的眉飞色舞:“我想到了,一楼不是还有几具尸体吗?我们为什么不利用这一点呢?”

    看到我们都竖起耳朵听,这家伙打了一个响指,“我们可以在尸体里下毒,毒死这帮狗娘养的。”

    王洋扭头看向我,一脸看到狗屁的表情,我知道此刻他的想法,孟珂会为自己朋友的死讨个公道,现在却要用别人的尸体做文章。但其实这本身也是无可厚非的事,危险的处境下人的劣根只会欲盖弥彰。

    死亡从不对人说谎,道义只留存在阳光照得到的范围之内,所有人都应该要有“明哲保身”的心理准备。

    “不太可行,我们不知道那些丧尸具体有多少,就算知道我们也弄不到这种剂量的毒药,这里是超市不是药店,最毒的东西可能就那些厕洁灵了。”方远摇着头说道,其实这是事实,我们甚至连离开这里都很难做到。

    我下意识地瞟了一眼易晨,这家伙说自己可以调制出毒药,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办法没有,可这家伙一副神游物外事不关己的样子,甚至还把脸别到一边狠狠地打了一个呵欠,看起来不是在讨论这种严肃的问题他早就伏案大睡了。

    张周洋嘴里“呲呲”的吹着烟,眉毛满足地跳了跳后说道:“那就用厕洁灵,想办法灌进尸体里,毒不死它们也可以为我们创造机会。”

    【喂喂你考虑过丧尸的感受吗?】

    “机会?什么机会?”众人疑惑不解,全都用一脸诧异的表情看着他。

    “出逃的机会。”张周洋眼神坚定,似乎是在说一件不容置否的事。

    “出逃?我们不是试过了吗?正面交战的话它们只要出现三只以上我们就无可奈何了。”

    “没错,以我们现在的状态根本不可能消灭这些丧尸,而继续待在这里全军覆没也只是时间问题。”

    “逃得出去吗?”有的人似乎没有什么信心,脸上满是胆怯的表情。

    张周洋笃定地吹出一片云雾,似乎是想让我们更相信他一般,他站起来用手撑住桌子直视我们所有人说道:“可以,我的子弹很充裕,如果你们配合的话我有信心保障你们所有人的安全。逃出去了我们马上到DC区与军队汇合,只要到那里我们就绝对安全了。”

    “你是说现在DC区还有军队?你怎么知道的?”文刚声音有些颤抖,此时他的心情应该是最复杂的。可想,丧尸横行的世界里,他连自己的家人是安是危都不知道,可就在他马上要到家的时候阴差阳错的遇上了这群丧尸,这样他又不得不继续这个漫长的噩梦,而在一个人即将要放下重担的时候告诉他这个重担他还得继续背负,无疑不是一件特别残酷的事。

    张周洋看了文刚一眼,“嗯,我有消息渠道,我有一些朋友在军队里,他们和我说了内部情况。”

    这似乎是可信的一句话,特别是在有枪的张周洋口中。

    “可……”文刚还想问些什么,却被一边的杜永成一口打断:“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这是你的一面之词吧?你说你收到了内部信息是吗?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啊?”

    “对不起,我拒绝,这些信息还不能给你们看。”张周洋“吧嗒吧嗒”的抽着烟,脸色微微冷了两分。

    “哼哼,果然是在骗我们的,就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杜永成冷笑着看了一圈众人的表情,看起来是想鼓动众愤,最后他盯着张周洋的脸接着说到,“你说你可以保障我们的安全,用你那把来路不明的枪是吗?可当时被丧尸袭击的时候还是有人牺牲了吧?你根本就保障不了我们所有人的安全,这些也先不说,‘子弹很充裕’,那你能告诉我们你还有多少子弹吗?我们可不想连这都不知道就一根筋地往外冲!”

    “嘶……”张周洋狠狠吸了一大口烟,然后把抽到三分之一的香烟在烟灰缸里碾灭。

    “我拒绝回答。”

    “哼哼,你们看……”

    “噗!”经过消音后的沉闷枪响打断了杜永成说到一半的话,空气也在迟疑了片刻后开始传递他的惨叫声。

    “啊啊啊!!!”

    我起身看去,蜷缩成一团的杜永成正在地上打滚,他捂住左耳的手很快就被血液浸湿。

    张周洋开枪击中了他的左耳。

    张周洋轻轻的感慨:“所以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弄成这样,”他信步走到痛苦翻滚的杜永成身边,用枪指着杜永成接着说道:“我不知道你还能不能听见我说话,你要是再吭一声,下一枪我就会打碎你的脑袋。”

    杜永成咬牙切齿双目通红,竟然硬生生地把自己的惨叫给咽回去了,本来他这状态被称为疯牛也不为过,我还一度认为他马上要爬起来和张周洋拼命,而现在只有一只被打怕了的可怜虫。

    我悄悄地环顾四周,众人的表情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且暗藏意味,没有人说话,甚至没有人上前扶起杜永成。

    张周洋耸了耸肩,一边关枪的保险一边说道:“看到你愿意配合真令人开心,各种意义上来说这对你绝对算得上是一桩好事,你们怎么就不知道呢?”他把自己的声音提高几分,“一会我们把剩下的尸体处理一下,明天一早就投喂给外面的丧尸然后突围,各位意下如何?”

    没有人做声,谁都不愿意当出头鸟。

    “那我就当你们同意了。”张周洋把枪塞回枪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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