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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坦诚设妙计 巧舌辩三分

    “你叽里咕噜说的什么玩意儿,本小姐全不知道,但你要是再对本小姐图谋不轨,可就不只是点穴这么简单的了!”少女说道,声音如同清泉,亦如春雨。

    “嗨呀,小姐好身手,点穴功夫也是一流!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在下观小姐这一身俊功夫,当真是开了眼,佩服佩服。”

    这一句不失谄媚的话自然是来自成松,卢辰就算浑身无力也不忘回头瞪了一眼他。

    可谁想到,方才还站的笔直的成松竟然是已然弯着腰呆在了那少女的身旁,脸上还挂着不小的笑。

    卢辰的心口仿佛被一块石头猛力冲撞了一下,顿时感到头晕气短,不仅是因为少女的实力超出自己预期,更是因为成松这两边倒的速度令他咋舌。

    “要杀要剐随你的便!反正我只当自己在峥荃阁那天就死了!你坏事做尽!总有老天来收你!!”

    卢辰声嘶力竭地吼道,不知是冲着眼前的少女,还是太子,抑或是已然背叛的成松。

    他这一叫更是引来了周围众叫花的关注,不过他们一副“不知不管”的模样,只是保持着“看客”的全貌旁观。

    “喂,我问你,这叫花是不是疯了?一直疯言疯语的,还想对本小姐动手动脚。”那少女扭头对成松问道。

    “对对对,这小子啊,他前两天发烧,把脑子烧坏了,所以才一直说胡话,我这儿替他给小姐赔个不是了。”成松不失谄媚地回答道。

    卢辰一张瘦脸气得圆鼓鼓的,但身上仍是软弱无力,只能躺在地下不断抽动着手脚,但却是毫无作用。

    “哼,本小姐就看在你们两个没其他叫花那么肮脏不堪的份上,勉强收你们做我的仆人吧,以后你们就负责伺候本小姐我。”

    没错,这个少女就是昨晚刚刚从家中逃跑出来的林月奴,她从城中一路颠簸,也伪装成了小叫花才成功出了城门来。

    而又因为贪恋沿途风景,第一次如此无拘无束地出游,在路途上耽搁了几乎一整天时间,是以这时候才到这破庙中歇歇脚,不料竟是一进来就遭到了卢辰一系列“疯癫”的行为。

    “欸好嘞!不知小姐是要前往何处啊?身上盘缠是否足够?”成松抓紧跑到林月奴的背后给她锤起了肩膀,还拉着她到破庙避人的一角席地坐下。

    当然,也带着如同一条死鱼的卢辰。

    “我看小姐面向,是个大富大贵之人啊!前途是坦荡光明,财路也是广而阔也,简直是天下第一等的面相啊!”成松扮起了江湖骗子。

    “仔细一看,还有点旺夫!真不愧是小姐!”成松又不住地溜须拍马。

    “闭嘴!再给我胡言乱语,我把你的穴道也点了,去陪他去!”林月奴言语中不失愠怒,却也不是真的生气,毕竟是对着一个夸赞自己的人。

    一听这话,成松立马滑稽地小跑到了林月奴面前,说道:“哎呀,瞧我这张嘴!该打,该打!”

    一边说一边用手在自己的脸上作势要抽,却也没有真正使力,反而是右手一挥整个身躯便随之转动,继而躺倒在了地上,落得一身灰尘,口还伴有“哎呦哎呦”之声,直像一只哗众取宠的小丑。

    看完了这些动作,本来还略带几分愠怒的林月奴是开怀,笑容是挂满了脸庞。

    不得不说,这一张脸笑起来当真是夺人心魄,卢辰一看,又险些陷落其中,不过此刻他的感受倒也不怎么重要了,因为他知道此女子并非太子的细作,但自己估计也要把一辈子交给这个刁蛮的人了。

    “哈哈,你这人倒是有趣,比起那个,强了不少!”林月奴不吝惜对成松言语中的赞赏。

    “小姐,小人别的本事没有,但要说这耍宝搞怪之事,小人是再拿手不过了。

    但其实小人还有一项本事,才是最拿手的,而且,胜过这个百倍!”成松莫名地说道。

    林月奴和卢辰都不知此话何意。

    “好,你且说来听听。”林月奴的好奇丝毫不加掩饰,几乎写在了忽闪忽闪的眼波上。

    “要论小人最强的本事,当属算命看相测字!

    我敢拍胸脯保证,我从面相上看出来的,可非寻常的姓名之类的江湖骗术,小人有一项绝学,能从小姐的面向上看出来小姐的家世,您父亲的官职,府上的地址等,无一不全。

    而且,所言若有一字不准,您只管取了我的项上人头!”

    林月奴沉思了片刻,说道:“好吧,那你且说来听听,不过我可没那么残忍,取你人头什么的。”

    “好,请小姐准我耳语。此事乃是天机,万万不可泄露。”成松又问道。

    林玉奴听后,示意他上前去,显然是不觉得此人会对自己有什么威胁。

    成松缓缓走到了林月奴的身边,把头探了过去。

    “小姐,鄙人名叫成松,现下正在地上躺着的,叫卢辰。

    他父亲,卢慎,便是前几日身死峥荃阁的卢教头。

    而且他的死并不是外面传言的如此简单,而是与太子有关,因为当时这个小子也在现场,他亲眼目睹了诸多怪相。

    此刻,破庙的周边一定遍布了太子的耳目,还望您能解开卢辰的穴道,莫要轻举妄动,不然,三颗人头顷刻间就要落地了。”

    成松用如蚊一般的声音诉说了如此之多,随后缓步退后,离开了林月奴三尺之外,随后抬起头,双手作揖,目光停驻在了林月奴的脸上。

    而那张美丽的脸,此刻布着疑惑,不解,恐惧等诸多情绪,甚是复杂。

    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此人的一面之词,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似乎刚刚卢辰一切看似疯癫的行为都有了一种合理又荒谬的解释。

    她还在犹豫,于是她看向了卢辰,他的眼中包含不甘,怒目圆睁,仿佛要瞪出血来,牙关咬紧,似乎要咬碎了来。

    她又看向成松,那个作着揖的“小丑”,目光一转过来便和成松的目光相对。

    她感受到了深度,那对眸子一改方才的戏谑、不恭与逗乐,披上了一层骇人的沉寂,又像是撕下了某张面具,露出了它的本貌——万丈深渊,而此刻那仿佛要包容了一切的眸子正在盯着自己。

    他的嘴角似笑非笑,又微微上扬,不知是自信还是强装自信,脸上的肌肉不断抽动。昭示着内心的紧张。

    “嗯,还算你有点本事,那就赏你吧。”林月奴轻飘飘地说出一句,然后快速上前解了卢辰的穴位。

    “多谢小姐啦!”成松自然又恢复了那一副仿佛披着厚厚的甲壳的外表。

    卢辰还是不太明白所以,不过他也能知道大概成松方才是为了自己好,是以迅速起身。

    不过他仍是不明白该如何对待眼前的这个妙龄少女,只能是干着双眼,瞪着成松,因为他并不敢再看那少女,怕的是自己又一次迷失在了那苍茫的浩瀚中。

    成松左手挽住卢辰的后背,拉着他一同向前走去,近了少女不到一步的地方,低声说道:“这位小姐,我二人不敢请教您的姓名,不过小人斗胆料定您一定不是恶人的耳目,是以将实情和盘托出,能博得小姐的信任,小人三生有幸。”

    成松的声音低得只有他们三人能听得见,只怕是再走开一步就再难听到了。

    林月奴听到这一番话,仍是不言语,只是不断用机敏的目光审视着两人。

    见她没有反应,成松继续幽幽开口。

    “想必您是京城中某位达官贵人的女儿,而最近京城之中风云骤变,令尊怕你受牵连将你送出城来了吧,令尊的用意本是极好的,不过此刻,看来是全要泡汤了。”

    “什么?你什么意思?”林月奴面对成松抛出的诸多话语一时间难以反应,故而只能对最后的“泡汤”下意识地发出疑问。

    见她眉头紧蹙,疑惑不解,成松又继续开口:“不论令尊是不是太子的人,都应该听说了,这个小子现下是朝廷的钦犯,身上背着命案,只不过太子念及旧情尚未发下海捕文书。

    既然如此,此人必定是太子的眼中钉肉中刺,一定会有不少线人耳目遍布其周围,并紧紧盯着此人和他所接触的人,而现下正和卢辰一起的,除了我,还有谁呢?”

    他的话含有不少恐吓威胁的语气,再加上成松幽幽的讲述,明显将矛头指向了林月奴。

    “哼,就算是有人监视着他,甚至是,我,那我凭着轻功趁夜逃了不行吗?再不济我搬出我父亲来压住他们!”林月奴快速地回答着,把她能想到的路子一一说了出来,殊不知,已然落入了成松的圈套。

    “非也非也,你若是不坦白身份,你就是一个叫花子,那周边难道会没有武功高过你的人吗?而他杀一个区区的叫花子又有何妨?

    而若是你坦白了身份,顶多是暂时保着一条命,被人押送至太子府上,但你还忽视了一点,太子并不知道你和我们相处的时间里有没有获悉峥荃阁事件的真相。

    也就是说,他并不知道你是否了解他所做的一切,当然,他一定会问你,你也一定会说什么也不知道,可是,他会相信你吗?

    反过来,你如果是他,在你的面前有一个人,你不知道此人是否了解你的丑事,你也无从查证,你更不能相信他的一面之词,那么在你面前最简单的路是什么?”成松缓缓讲道。

    其实在他说到一半,林月奴就已经明白了一切,那就是:

    如果这个沉默寡言的小叫花就是卢辰,那么就在她走进这破庙,走向这两人身边的一刻,自己的命运就已经发生了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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