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欺诈幻想」
在距离冗山城五十多公里的荒野中，刚刚经历了一场战斗。方圆几里的空气中遍布着一个个光点，每个光点都向不定的方向衍生出两抹对称的锥形光线，消散，生成，缓缓转动，大小变化，奇异而美丽。场域边缘站着几个双目紧闭，身着破破烂烂黑色作战服的人。
在他们快速调整恢复状态的短暂间隙，他们感觉到了什么东西掠过了他们——像是一堵厚重的空气墙。他们同时将头转向这道波动的来处，那是冗山城的方向。
他们知道，即将赶去的地方，发生了某些不为人知的变动。
“发生了什么？”
“不清楚，情况有变化。好坏几率各半。”
“废话。”
“这里已经‘缝’好了，可以撤了。”
几个人浅浅交流一下，扭头看向队长和浮游梭的方向。
“咱们转战了太多地方，浮游梭能源供应线路过载破损了。就算能修好，能源仓也不够用。
恐怕……支撑不了我们赶到冗山城。”
一人走到载具前，掀起能源仓侧面的面板，点击了面板上的那些红点，看了眼数据，扭头向几位队友说。
所有人都看向队伍中那个高大的身影，那是他们的队长。他低头向个人终端的屏幕，沉吟几秒，扫了一眼几位队友，说:
“现在十五时三十二分。特殊行进。”
即使目前状况很是不好，但他的声音依旧保持着冷静和坚毅。
略微舒展筋骨，前后间隔一定时间，这些人分批次开始了在原野上飞速的奔掠。蜻蜓点水般的几步，便已经跨过了数百米远。最先出发的队长以自身为“小孔”，将最后的队员投射到自身前方对应距离的位置“成像”。每个人都按照一定的顺序进行，即使在高速的转移和跑动中，依旧流畅而自然。
他们眼睛没有睁开，但他们依旧笔直的向远方“跳跃”前进，仿佛没有什么阻挡他们的视线。
行进途中，每人的耳机里传来一阵电流声，响了起来:
“事件:“欺诈幻想”
地点:冗山城西北角街区及郊外卫星城。
事件起因:No.8层世界补丁‘531－α’异常移动导致的大范围边缘缝线松动，补丁外翻波及现实对应区域边缘冗山城，目前城中两名棉级裁缝阵亡……
疑似事件“主观”丧失。
事件“欺诈幻想”范围停止扩散。”
几人身边的景象向身后飞去，划成模糊的线。耳机中最后传来的声音让几人心中略安。
“还好，虽然潜度已经到了八层，但那个辖区的‘棉’的牺牲在事件开始消磨掉了“主观”——
没有“主观”的情况。嗯……大部分都控制住了，只是边缘缝线松动的话，应该能挺到我们过去……”
“哎，又有同事牺牲了……”
“再快点吧。”
“好。”
几人加快了步伐和成像频率，身形拖出长长的残影，荒野上只有这几道间断的黑线在游动，而远处的地平线，隐隐约约能看见一点迷蒙的灰雾翻转升腾，与城市楼层棱角分明的轮廓，六边形拼接的光幕格格不入。
此刻，冗山城。
中心城区与西北街区交接的化云街。
附近的居民楼里空空荡荡，只有闪烁的阻隔力场的光芒和杂乱的生活用品，证明这里不久前还有人在生活。除了“事件”爆发开始直接被波及的那些人，其余人都聚集到了这座城市的灾难应急中心。
灾难应急中心是这座小城里最富科技感的地方，半地下式的构造，碧蓝的能量护盾以五边形六边形密铺排列，内部靠门位置悬浮几面超大全息投影，实时监控着外面的情况。物资储备齐全，基础设施完善。但显然，这里并不是居民想长期存留的理想居所
屏幕闪烁，画面上时间显示缩到了左上角，以外界的监控图像为背景，一位主播的形象出现。同时，寂静已久、没有值得期待的消息传来的广播开始发声:
“目前事件被命名为“欺诈幻想”。我们已经得到高等级修正铺通知，增援正在赶来，请各位居民不要惊慌，保持冷静，无论何时法律都具备效力……
现在时刻十五时三十四分。于两分钟前，原本在由西北角向其他的城区蔓延的灰雾，停止了它的侵蚀，停留在化云街附近……”
这个消息值得欢呼。
但所有人都只是安静地待着，并没有任何惊喜或者慌乱。一双双眼盯着穹顶上悬浮的巨大投影，关注着那远处的变化。他们知道，无论做什么，真正能决定他们生死的，只有那团雾和不知道什么时候赶来的增援。
大屏幕左上角电子表鲜艳的红色数字不断的的跳动，仿佛有冰冷的声音敲打在人们脑中，原本短暂的时间好像拉长了无数倍——人们看着时间流逝，不知未来如何，自己结局怎样。
起码目前是好的。从得知消息到现在的十二分钟里，监控里的那灰雾没有前进一步。
这是漫长的十二分钟。
迷雾内一位少年也是这样想的。
周勃已经在四顾不清的情况下奔逃了十四分钟了。如附骨之疽的雾黏着在他的身上，想将他再次带入那个迷梦。他时不时抬手看一眼手表，感到无比煎熬。
“这可比特教课教的猛多了……”
周勃苦笑，双手自然的将缠来的灰雾打散。但灰雾很快又凝结在一起，游动着靠近。现在还不是裁缝、不懂得驾驭“规律”，没有“缝纫机”的他，无力将靠近的雾抹除，只能勉强维持不被侵蚀。
周勃步伐不停，扭头扫了扫四周，凭借灰雾后隐隐约约的高大建筑，估摸着自己所在的位置。
此刻，除了他在移动之外，灰雾范围内所有的人都肌肉紧绷呆立在原地，脸冲向天空，双眼翻白，身体轻轻晃动着，迷雾从七窍中流入，他们仿佛是这片雾存在于大地上的锚点——而事实也是这样。
疯狂，迷幻，诡异又惊悚。
这种锚定是有代价的。
这些被固定在原地、沉沦在“欺诈幻想”里的人，脑中的一切的虚诞都来自于他们记忆的运转和生命——肉体需要不停燃烧储备为大脑的运转提供能量，灰雾的存在又使人体限制器不能发挥作用，脂肪，肌肉，内脏……一切能转化为能量的物质都会被转化，提供给那个将永远运作的“机器”，直到最终在“梦”中死亡。
而这，也是周勃自己在那幻想世界里思想与体感矛盾的来源。在他看不见的居民楼内，那些老人和孩童，估计其中一些已经被榨干了生命，成了干尸。
可无能为力。
周勃在一开始苏醒过来的时候就尝试过唤醒身边的人。可是当他发现连部分具有资质的自己的同学都无法唤醒的时候，周勃就不再寄希望于唤醒更多普通人了。
并且，由于外界灰雾和他们的联通，每当靠近这些沉沦中的人时候，努力侵蚀周勃、希望将他再次拉入幻境的灰雾也会从简单的无定形触手变成那些人所幻想的异状。这里面的风险，没人可以预料。
除了他们自己跳出来，别无他法。
“就真的再没有别的人清醒过来了吗……”
周勃的声音从牙缝里钻了出来，充满了疲惫和痛苦。
“这次事件虽然不知道是第几层的补丁——但层数一定不低。
增援很快就会赶到的吧。”
脑子里念头杂乱，他已经快逃不动了。长时间高强度的集中精神和奔跑让他体力快速流失，部分灰雾钻入七窍，他的眼前又开始出现那片朦胧的地方了。
而那迷雾之外清晰的世界，仍不可触及。
化云街。
街旁的高楼上，几人在楼顶跳跃着前进，最后站在了最靠近灰雾的几座大楼。是之前那几位在荒野上出现的人。他们胸口起伏，在调整呼吸。细看，他们的肢体在微微发抖，手指轻轻抽搐。但那位队长保持着高效和铁铸般的稳定，抬手扫了一眼屏幕——
“十五时四十九分。十九分钟，速度有点慢了。”
他没有责怪任何人。许多场战斗之后的速度，足够优秀了。
对几位队友示意，每个人会意，抬手，两个球体自身后缓缓飞出。细看之下，能发现，他们手上的是有着细密复杂机械构造的眼睛。眼睛上黑色瞳仁的部分密密麻麻的全是瞳孔，巩膜部分被极细密的电路覆盖，黄色的光流涌动，眼球渐渐旋转了起来。
“现对No.8层世界补丁‘531－α’边缘缝线进行加固。
事件名称:“欺诈幻想”
执行者:丝级裁缝小组“小孔成像””
所有人异口同声。而那些漂浮起来的眼球分散在了十二个地方，彼此之间由一道细细的光线链接，高度与他们的眼睛持平，瞳孔朝向那片灰雾。
他们睁开了了眼睛。眼眶里的却是两颗漆黑的多面体珠子。而此时位于他们面前那些瞳孔放大，将灰雾映照眼底的眼球放出明黄色的光锥，照亮了那片滚动的灰雾。
所有的“电路”都开始了全功率的运作。像是吹散，又像是吸收，凡是被光芒所笼罩的地方，灰雾就像积雪，缓慢但却坚决、稳定的被融化殆尽。
而每一个眼球后面，对应着的那些黑衣人的眼眶里，黑色的珠子慢慢的填充进了了翻滚变换的灰雾，一点点的填充变浓。就像他们的名字一样——
“小孔成像”。
灰雾之中，周勃已经不能动弹了。大概三十秒之前灰雾开始暴动，附带着的侵入他的灰雾的力度也在加大。幻化成野兽，利刃——撕咬，穿刺。强撑了三十秒，肉体的幻痛和精神的折磨让他不能在走下去了。恍惚间，他看见了面前充满了明黄色的光芒。
“这次的幻境真好看。”
一道黑影突然遮住了他面前的光芒。在最后倒下之前，看见那是一个黑衣人，走到他面前用他那灰蒙蒙的“眼睛”看着周勃。
昏迷之前，他依稀听见有人在说:
“同学，你很不错。”
“现在安全了，好好睡一觉吧。”
温暖的光芒笼罩了周勃，他彻底失去了意识。
在他们快速调整恢复状态的短暂间隙，他们感觉到了什么东西掠过了他们——像是一堵厚重的空气墙。他们同时将头转向这道波动的来处，那是冗山城的方向。
他们知道，即将赶去的地方，发生了某些不为人知的变动。
“发生了什么？”
“不清楚，情况有变化。好坏几率各半。”
“废话。”
“这里已经‘缝’好了，可以撤了。”
几个人浅浅交流一下，扭头看向队长和浮游梭的方向。
“咱们转战了太多地方，浮游梭能源供应线路过载破损了。就算能修好，能源仓也不够用。
恐怕……支撑不了我们赶到冗山城。”
一人走到载具前，掀起能源仓侧面的面板，点击了面板上的那些红点，看了眼数据，扭头向几位队友说。
所有人都看向队伍中那个高大的身影，那是他们的队长。他低头向个人终端的屏幕，沉吟几秒，扫了一眼几位队友，说:
“现在十五时三十二分。特殊行进。”
即使目前状况很是不好，但他的声音依旧保持着冷静和坚毅。
略微舒展筋骨，前后间隔一定时间，这些人分批次开始了在原野上飞速的奔掠。蜻蜓点水般的几步，便已经跨过了数百米远。最先出发的队长以自身为“小孔”，将最后的队员投射到自身前方对应距离的位置“成像”。每个人都按照一定的顺序进行，即使在高速的转移和跑动中，依旧流畅而自然。
他们眼睛没有睁开，但他们依旧笔直的向远方“跳跃”前进，仿佛没有什么阻挡他们的视线。
行进途中，每人的耳机里传来一阵电流声，响了起来:
“事件:“欺诈幻想”
地点:冗山城西北角街区及郊外卫星城。
事件起因:No.8层世界补丁‘531－α’异常移动导致的大范围边缘缝线松动，补丁外翻波及现实对应区域边缘冗山城，目前城中两名棉级裁缝阵亡……
疑似事件“主观”丧失。
事件“欺诈幻想”范围停止扩散。”
几人身边的景象向身后飞去，划成模糊的线。耳机中最后传来的声音让几人心中略安。
“还好，虽然潜度已经到了八层，但那个辖区的‘棉’的牺牲在事件开始消磨掉了“主观”——
没有“主观”的情况。嗯……大部分都控制住了，只是边缘缝线松动的话，应该能挺到我们过去……”
“哎，又有同事牺牲了……”
“再快点吧。”
“好。”
几人加快了步伐和成像频率，身形拖出长长的残影，荒野上只有这几道间断的黑线在游动，而远处的地平线，隐隐约约能看见一点迷蒙的灰雾翻转升腾，与城市楼层棱角分明的轮廓，六边形拼接的光幕格格不入。
此刻，冗山城。
中心城区与西北街区交接的化云街。
附近的居民楼里空空荡荡，只有闪烁的阻隔力场的光芒和杂乱的生活用品，证明这里不久前还有人在生活。除了“事件”爆发开始直接被波及的那些人，其余人都聚集到了这座城市的灾难应急中心。
灾难应急中心是这座小城里最富科技感的地方，半地下式的构造，碧蓝的能量护盾以五边形六边形密铺排列，内部靠门位置悬浮几面超大全息投影，实时监控着外面的情况。物资储备齐全，基础设施完善。但显然，这里并不是居民想长期存留的理想居所
屏幕闪烁，画面上时间显示缩到了左上角，以外界的监控图像为背景，一位主播的形象出现。同时，寂静已久、没有值得期待的消息传来的广播开始发声:
“目前事件被命名为“欺诈幻想”。我们已经得到高等级修正铺通知，增援正在赶来，请各位居民不要惊慌，保持冷静，无论何时法律都具备效力……
现在时刻十五时三十四分。于两分钟前，原本在由西北角向其他的城区蔓延的灰雾，停止了它的侵蚀，停留在化云街附近……”
这个消息值得欢呼。
但所有人都只是安静地待着，并没有任何惊喜或者慌乱。一双双眼盯着穹顶上悬浮的巨大投影，关注着那远处的变化。他们知道，无论做什么，真正能决定他们生死的，只有那团雾和不知道什么时候赶来的增援。
大屏幕左上角电子表鲜艳的红色数字不断的的跳动，仿佛有冰冷的声音敲打在人们脑中，原本短暂的时间好像拉长了无数倍——人们看着时间流逝，不知未来如何，自己结局怎样。
起码目前是好的。从得知消息到现在的十二分钟里，监控里的那灰雾没有前进一步。
这是漫长的十二分钟。
迷雾内一位少年也是这样想的。
周勃已经在四顾不清的情况下奔逃了十四分钟了。如附骨之疽的雾黏着在他的身上，想将他再次带入那个迷梦。他时不时抬手看一眼手表，感到无比煎熬。
“这可比特教课教的猛多了……”
周勃苦笑，双手自然的将缠来的灰雾打散。但灰雾很快又凝结在一起，游动着靠近。现在还不是裁缝、不懂得驾驭“规律”，没有“缝纫机”的他，无力将靠近的雾抹除，只能勉强维持不被侵蚀。
周勃步伐不停，扭头扫了扫四周，凭借灰雾后隐隐约约的高大建筑，估摸着自己所在的位置。
此刻，除了他在移动之外，灰雾范围内所有的人都肌肉紧绷呆立在原地，脸冲向天空，双眼翻白，身体轻轻晃动着，迷雾从七窍中流入，他们仿佛是这片雾存在于大地上的锚点——而事实也是这样。
疯狂，迷幻，诡异又惊悚。
这种锚定是有代价的。
这些被固定在原地、沉沦在“欺诈幻想”里的人，脑中的一切的虚诞都来自于他们记忆的运转和生命——肉体需要不停燃烧储备为大脑的运转提供能量，灰雾的存在又使人体限制器不能发挥作用，脂肪，肌肉，内脏……一切能转化为能量的物质都会被转化，提供给那个将永远运作的“机器”，直到最终在“梦”中死亡。
而这，也是周勃自己在那幻想世界里思想与体感矛盾的来源。在他看不见的居民楼内，那些老人和孩童，估计其中一些已经被榨干了生命，成了干尸。
可无能为力。
周勃在一开始苏醒过来的时候就尝试过唤醒身边的人。可是当他发现连部分具有资质的自己的同学都无法唤醒的时候，周勃就不再寄希望于唤醒更多普通人了。
并且，由于外界灰雾和他们的联通，每当靠近这些沉沦中的人时候，努力侵蚀周勃、希望将他再次拉入幻境的灰雾也会从简单的无定形触手变成那些人所幻想的异状。这里面的风险，没人可以预料。
除了他们自己跳出来，别无他法。
“就真的再没有别的人清醒过来了吗……”
周勃的声音从牙缝里钻了出来，充满了疲惫和痛苦。
“这次事件虽然不知道是第几层的补丁——但层数一定不低。
增援很快就会赶到的吧。”
脑子里念头杂乱，他已经快逃不动了。长时间高强度的集中精神和奔跑让他体力快速流失，部分灰雾钻入七窍，他的眼前又开始出现那片朦胧的地方了。
而那迷雾之外清晰的世界，仍不可触及。
化云街。
街旁的高楼上，几人在楼顶跳跃着前进，最后站在了最靠近灰雾的几座大楼。是之前那几位在荒野上出现的人。他们胸口起伏，在调整呼吸。细看，他们的肢体在微微发抖，手指轻轻抽搐。但那位队长保持着高效和铁铸般的稳定，抬手扫了一眼屏幕——
“十五时四十九分。十九分钟，速度有点慢了。”
他没有责怪任何人。许多场战斗之后的速度，足够优秀了。
对几位队友示意，每个人会意，抬手，两个球体自身后缓缓飞出。细看之下，能发现，他们手上的是有着细密复杂机械构造的眼睛。眼睛上黑色瞳仁的部分密密麻麻的全是瞳孔，巩膜部分被极细密的电路覆盖，黄色的光流涌动，眼球渐渐旋转了起来。
“现对No.8层世界补丁‘531－α’边缘缝线进行加固。
事件名称:“欺诈幻想”
执行者:丝级裁缝小组“小孔成像””
所有人异口同声。而那些漂浮起来的眼球分散在了十二个地方，彼此之间由一道细细的光线链接，高度与他们的眼睛持平，瞳孔朝向那片灰雾。
他们睁开了了眼睛。眼眶里的却是两颗漆黑的多面体珠子。而此时位于他们面前那些瞳孔放大，将灰雾映照眼底的眼球放出明黄色的光锥，照亮了那片滚动的灰雾。
所有的“电路”都开始了全功率的运作。像是吹散，又像是吸收，凡是被光芒所笼罩的地方，灰雾就像积雪，缓慢但却坚决、稳定的被融化殆尽。
而每一个眼球后面，对应着的那些黑衣人的眼眶里，黑色的珠子慢慢的填充进了了翻滚变换的灰雾，一点点的填充变浓。就像他们的名字一样——
“小孔成像”。
灰雾之中，周勃已经不能动弹了。大概三十秒之前灰雾开始暴动，附带着的侵入他的灰雾的力度也在加大。幻化成野兽，利刃——撕咬，穿刺。强撑了三十秒，肉体的幻痛和精神的折磨让他不能在走下去了。恍惚间，他看见了面前充满了明黄色的光芒。
“这次的幻境真好看。”
一道黑影突然遮住了他面前的光芒。在最后倒下之前，看见那是一个黑衣人，走到他面前用他那灰蒙蒙的“眼睛”看着周勃。
昏迷之前，他依稀听见有人在说:
“同学，你很不错。”
“现在安全了，好好睡一觉吧。”
温暖的光芒笼罩了周勃，他彻底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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