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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下乡后所见

    连日来的大雨,村里群众屋后的山丘容易塌方,造成安全事故。今天我和工作小伙伴们要走村入户,查看村里是否存在塌方情况。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迎面走来挑着扁担的小学教师谢老师。

    我微笑的打招呼“谢老师,您去哪里啊?”

    谢老师被这我这名学生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怔怔地看着我好一会儿,努力回忆我的名字。

    “我去河边洗床单被套呢,你是小禾吧?”后半句的声音明显要弱于前半句,说完一脸期待的等着我肯定的回答,认为自己猜的没有错。

    “我不是小禾,我是小禾的姐姐顾念,谢老师。”

    谢老师惊讶的发出一声“啊”,之后来了一次深呼吸,但呼吸到一半又停顿了一会儿,一口气直抵着咽喉处,却又不能顺畅的吐出来。

    “你不是比小禾大八岁,快三十岁了吗?怎么还嫩的像二十岁的大学生一样。”

    看着瞠目结舌的谢老师,我心中快乐的蜻蜓在飞舞,想到看来每周末坚持的一小时跑步,效果明显。还有坚持使用比较贵的护肤品是有道理的。

    继续往前走,来到一户人家,门开着,里面坐着一个老奶奶。她的上半身早已佝偻得如同弯月一般的弧线,上半身赤裸着,两个早已没有弹性的胸部像焉了的茄子般耷拉在身上,仿佛要和大地来个“givemefive”。见来人,拿起身旁的衣服穿起来,迈着缓慢的步伐来到门口。

    我看着老人的身形,大为震惊,“无论多累,我一定要坚持练瑜伽,美容院里的乳腺疏通的护理项目要续费。”我在心里嘀咕着。

    今天要入户的,是黑五屯的一户五保户乔伟。乔伟从小患有小儿麻痹症,五十五岁了,一个人独自生活。

    我跟在第一书记身后进入乔伟家,整个屋子打扫的很干净,靠墙的地板上温柔的散落着一堆堆竹子碎屑,未被白色竹屑遮盖的地板,透出没有纤尘的砖红色。十多根竹条慵懒的躺在角落里,一个秃头的男人坐在椅子上,右手的刀飞快的刮着怀里的竹条,竹条就像一条活蹦乱跳的金鱼般摇头摆尾地活蹦乱跳着,却始终逃不出男人的手掌心。竹子碎屑像雪花般纷纷扬扬的飘落,堆成一堆堆小白山。手中的竹条很快被男人娴熟的技巧修理的光滑,难以找出一点调皮伸出头的尖刺。

    “这是乔伟,他有一双巧手,编织的竹篮竹筐,个个争着抢着呢。”随着村支书的介绍,大家一一和他握手。男人不好意思的用左手挠挠后脑勺,右手用力在裤子上摩擦,讪讪地伸出手。他的脸上荡漾着笑意,把两边的眼角各挤出五、六条皱纹,黝黑的皮肤却掩盖不住坚毅、乐观的脸庞。

    轮到我时,他的右手更是用力的在裤子上揉擦了好一会儿,才缓缓伸出手与我的手相握。握手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右手被很多茧子团团包围了,又像握着一张新开的磨砂纸,男人手上凸起的茧子随时都能划开我的皮肤般,难受极了。但更多的是震撼,被男人自强不息的强大力量和乐观的气场震撼,男人的右腿比左腿短,只到左腿的脚踝处,右腿像一枝被折断但还勉强挂在树干上的树枝一般在身体上晃荡,整个身体平衡全靠左腿站立,和右胳肢窝下夹着的拐杖支撑。

    “乔大哥,你编织的竹篮一个卖多少钱呢?”

    “一个五十元。”

    “好卖不?”

    “春天卖的比较多,大家都需要竹篮去山上装茶果……

    右下嘴中间的一颗槽牙突然疼得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很久之前这颗牙齿在我咬了羊排之后就掉了一半,我一直小心护理这颗牙齿,每天认真的刷牙,很少有疼的时候,就算发疼我也会告诉自己先等林立泽回家,让他陪我一起去医院,那时再治疗牙齿吧,可现在我是不能等待任何人陪伴我去医院咯。

    趁周末我回了元县,打算去元县人民医院看一下牙医。为了避开高峰期,我特地选择傍晚五点再去。这个决定是对的,此时牙科的门口不用排起长队,只有零星的几个人坐在深蓝色的椅子上等着叫到自己的号数。我按了取号机的按钮,取到了2号,前面有1人在排队。我捏着号数纸慢悠悠的坐到椅子上。

    坐在我旁边的是一对夫妻,丈夫怀里抱着一个小宝宝。从她浓密乌黑的头发,还有粉色的小裙子得知这是一个女宝宝。此刻她正在爸爸的怀里香甜的睡着,小脸蛋粉扑扑的。这位爸爸上衣穿黑色的Polo衫,下穿黑色七分运动裤,脚上穿着一双黑蓝色拖鞋。宝宝的妈妈在旁边来回走动,似乎也是因为牙疼得忍受不了而来回踱步。

    这位妈妈中等身材,头发随意扎成马尾有些凌乱,上身穿着一件浅粉色T恤,这浅粉已有一大片变白,又有一小片变透明,下穿一件超短牛仔裤,脚上蹬着一双拖鞋,这双拖鞋磨平了鞋底,沾满了黑色的污渍,已经看不出拖鞋原本的颜色。

    听到叫到自己的号数,这位妈妈急匆匆的掀开空调帘子,进入牙科诊室。

    我低着头无聊的玩着手机,过了大约十分钟,那位妈妈掀起空调帘子,探出头对丈夫说:“医生说要两百块,治不治?”

    丈夫点点头回答说:“治吧。”听到丈夫肯定的回答,女子嘴角的笑意荡漾开来,放下空调帘子转身继续躺到检查椅子上。可才刚不到一会儿,她又急匆匆的掀开帘子走出来,这次半个身子不再贪恋检查室里的空调,双脚和磨平的拖鞋“吧嗒吧嗒”的发出合奏来到丈夫面前,对着丈夫说——那你得先把钱转给我呀。丈夫这才亮起手机屏幕开始转账。

    坐在旁边的我听到这句话震惊了,女生是不是当了妈妈后连两百块都很难掌握在自己手里了?

    轮到我做牙齿检查,医生对我说,整个底部牙根并没有烂掉,完好无损,不需要拔牙,直接补牙就可以了,花费大约八百元,其中有一部分是自费,可以接受吗?

    我点点头,毫不犹豫拿出自己的医保卡去缴费处缴费,在来医院的路上,我特地去药店查过我的医保卡余额,有一千二百块钱。八百块又算得了什么呢,只要我的牙齿能治好,不再发疼就行。可两百块对于一位母亲和一位妻子来说,这是孩子的一罐奶粉钱,两三包纸尿裤,或者是一家人几天的菜钱,不舍得花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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