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凶宅
拾贰就驻扎在那个依山傍水的小村子，找了个半倚靠山的凶宅，是的，凶宅。
袁野给出的原因是清静，到后山训练也方便，不过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相信。
整栋房子是用石砖砌的，因为年岁太久看上去破烂极了，墙缝里的水泥都半身不遂似的，好像下一秒围墙就会坍塌。不过院子倒是挺大，一口被落叶和牛羊粪堵住的井，几张被刀划得不成样子的桌椅，被老牛错遮得七七八八。浅奈几人进来时，冀岳和董莲正在拔草。
冀岳点头示意了一下，顺便制止了董莲的动作：“等等。”
董莲正要把草往麻皮布袋里扔，听到他的话浑身一抖，紧张道：“怎么了？”
“留着吧。”冀岳直起身子，他总是习惯于挺直腰板，把已经看不出颜色的手套摘下来，“可以炖汤。”
墨君鸣刚刚进来听到，满色愁云地瞅了几眼地上，一片狼藉的老牛错，嫌弃道：“炖汤？”
冀岳打量了一下几个人，点点头道：“祛风清热，凉血止血。”
他又继续把自己解开的扣子系上，撸上去的裤腿儿放下，轻拍了几下外衣上的灰尘，默默把双手背到身后去，认真道：“回来了，就好。”
难不成还得死那儿吗？墨君鸣心道，干啥这么严肃，整的跟我们要蹚九九八十一难一样。浅奈似乎很高兴，兴冲冲地过去，神色飞扬地回了声招呼，龙潭则是四处嗅了嗅，反问道：“芸蚀呢？”
“出去了。”冀岳眼神追着龙潭跳脱的身影，好似很担心他摔跤，沉沉叹了一口气，“很久没回。”
浅奈笑容凝固在脸上，眉眼垂下，似乎轻轻攥了一下拳头，墨君鸣好像早已预料一般，甩着包袱上了楼梯，一副看戏的样子靠着栏杆，没心没肺的嘲笑：“多久了？怕是不回来了。”
“别跟个寡妇似的。”他听到龙潭不跳了，浅奈淡如止水的眼睛扫过来一眼，半扎的头发散下来一点，显得疲劳又忧郁，墨君鸣斜眼道，“我又没说错。”
“龙潭张牙舞爪要上来揍人，头发像猫一样炸起，一副闹上天的样子时，袁野及时地踱步进来，大声叫了一声，嘴里叼的烟头摔到地上。
“别烧了我的楼梯！”他三步并做两步冲上来，带着被烟草熏得臭味，紧紧护在墨君鸣前面，挥手赶人，“要打出去打！”
冀岳很没气势地劝：“别打了，吃饭吧。”
当事人没有一个理会他的，董莲好像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就这么并排站，直到浅奈捞了一把龙潭，面无表情道：“来，云汉阵。”
袁野眉尖挑起，一向从容的脸上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的味道，饶有兴趣的过来，他笑道：“云汉阵？真的假的？”
云汉，指的是星星。自古便有五星二十八宿之法，与亥气五行相对应的，分为东方青龙，南方朱雀，西方白虎，北方玄武，分别掌管七宿，总共二十八个星区，无数的阵法黄道便是由此得来。自古想要窥探云汉真容的人数不胜数，丧命的更是数尽。
他还在摸着胡渣想，龙潭已经听话的引气入阵，袁野只能作罢，收了下护住栏杆的胳膊，倚在上面神色不明地愣神。浅奈的动作顿了顿，才闷声道：“绸缪束薪，三星拱照，欣欣向荣。”
冀岳向前迈了一步，这是准备动作，是提防两人走火入魔。他曾见过不少人痴迷于此，导致狂热至死，何况浅奈走神了，成功率微乎其微。他用眼神示意几个小孩离得远些，开始埋怨自己应该一开始就打断，然而在焦灼之际，浅奈龙潭竟双双睁眼。
“如何？”冀岳屏气问。
“用了通感，但看得不清楚。”浅奈老实回答，“很冷，白茫茫一片，似乎是雪地。”
龙潭缩了缩身子，抬眼望天上的太阳，热乎乎一片金光，舒服地眯起眼睛，左右晃了晃：“附近有好多人，麻麻赖赖的几根木头。”
“穿衣打扮如何？”丹梦鸳睫毛扑闪，她第一次看到三人施展的云汉阵，颇为感兴趣地问。
“布衣，青黑色，裤腿到踝，衣衫上的纹理很杂乱，上下细密不一，中间更稀疏，好似一只眼睛。”
丹梦鸳想了想：“是不是与年轮的纹理接近？”
浅奈恍然大悟：“不错。”
“这么说来，芸蚀是和木属的人搁一块呢。”墨君鸣似乎也兴奋起来，他推开靠在栏杆上的袁野，整个人盘腿坐上，继续道，“现在问题是什么地方……嘶，那地儿有光吗？”
袁野被人无情的赶走，自讨无趣，伸胳膊把冀岳也搂到一边，开始挖坑：“你觉得他们能猜出来吗？咱俩打赌，一包烟，不，两包，我赌能。”
这人自娱自乐般就开始笑，冀岳也没嫌弃，抱着胸看了他一眼，很配合地放小声：“我也赌能。”
“这他妈还有什么意思！”袁野嘿了一声，仗着比冀岳高，放肆地冲人锁喉，冀岳整个人被勒住，头被夹在他胳肢窝，也在笑，还有力气反驳：“反正你自己也会买两包烟。”
“你还真他妈说对了！”袁野卸了力，满意地看到冀岳的领子变得皱巴巴，把注意力重新转移到小朋友们身上。
龙潭正在摇头：“灰蒙蒙的，好像是雾，又好像不是……”
“假设他们离得不远，就这节气，也就山上会有雪。”墨君鸣摸着光溜溜的下巴。
“……我突然想到一个地方。”董莲忽然举了下手，成为所有人视线焦点，他有些局促地盯向自己脚尖。墨君鸣白了一眼，似乎很烦他这幅样子。
“哪里？”
“……”
“说不说？”墨君鸣腿坐得有些麻了，又翻了个白眼。
“是！从书上看的。名为燕山，周围都是崎岖的山崖，那儿地势却平坦，常年大雾弥漫。据说，那里的雪如同沙子一般，不是从天上落的，反倒是像地上长的，倒是常年累月空旷着，没什么人。”
“去碰碰运气？”墨君鸣意味不明地凝视了浅奈一会儿，语气轻巧说，“芸蚀没准儿就在那等着你们救呢。”
丹梦鸳同样神色复杂地望向浅奈，如果真是那样就好了，她走过去轻拍了一下：“今日时候不早了，赶明儿我陪你去。”
袁野却提醒道：“拾贰目前还不能抛头露面，少和那些腐朽门派的弟子发生瓜葛。墨君鸣对那种环境应该比较熟悉，你去吧。”
墨君鸣满不在乎地应了一声，耳朵倒是很诚实的支棱起来，颇为得意地伸了个懒腰，冷冷看了眼浅奈，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后者向后探探身子，脸上终于有一点无奈，摇摇头没有理会。
闹了这么个插曲，龙潭再好的胃口也没了，慢吞吞吃了十几个馒头，满色愁云，丹梦鸳在逗董莲，把整一个人逗得通红，拘谨地将身子弯成根香蕉，差点撞翻桌上的碗筷，他惊慌失措地去扶。冀岳破天荒地没劝他们好好吃饭，背着手在院子里慢悠悠地转圈，不断生硬地靠近门口，终于钻了出去，他还没松口气，就看到黑夜中一星儿火光不断抖，烟灰都抖掉了些许，那火星子又亮了些。
袁野惬意地把烟弹到地上，歪头透过门缝去看，感慨道：“这真是……出人预料，可惜了。”
他说的模棱两可，但两人都心知肚明，“出乎预料”是指浅奈是三人的云汉阵。
纵使云汉阵目的类型大相径庭，可供三人发动的却掰着手指头也能属情，加上浅奈刚刚讲的“共情”，稍微有点学识的人即可了然。想必是缘分和默契达到尽数后，某种灵犀之通打开彼此联系，袁野叹口气：“想当年你我等三人使出浑身解数也没能做成的事，如今竟然这么轻易看到了，应该说是这些小朋友心境澄澈么？”
冀岳没搭腔，跟上他的脚步，顺势踩灭了那根零星闪地烟，确定完全死翘翘后，良久才问道：“我不懂。你之前没打算让芸蚀留下，说是养虎为患，说他会背信弃义，如今百年一见的云汉阵你也见到了，或许这三个孩子的羁绊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或许我们不该把他逼走。”
“呵呵，这可由不得我们了。”黑夜中，袁野的表情看得不是很真切，但听语气他心情好像不错，“我的那些话只是催化剂罢了，最后的选择还要看他自己，走也是他自己走，不是我逼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道：“我说可惜，并不是可惜他要离开，而是可惜，他今后走了歪路。”
“冀岳，我赌这云汉阵，使不出来几次了。”
冀岳没有反驳，却也没有附和，他隔着一堵厚厚的石墙看去，仿佛里面的热闹已尽收眼底。如果芸蚀离开，他这样想到，不禁扣了扣冰凉的手心，那两个孩子会崩溃。想到这里，他觉得有必要再劝劝：“你好像格外排斥芸蚀，为什么？”
袁野有点想笑，用力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待人放松下来，低声道：“有空再和你聊，冀岳。”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过你多虑了。我挑的人，个顶个的好。”他重新点燃一支香烟，空气中徐徐升起劣质的味道，他似乎想到什么，精神百振，“尤其是浅奈，她没那么容易被打倒。”
袁野给出的原因是清静，到后山训练也方便，不过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相信。
整栋房子是用石砖砌的，因为年岁太久看上去破烂极了，墙缝里的水泥都半身不遂似的，好像下一秒围墙就会坍塌。不过院子倒是挺大，一口被落叶和牛羊粪堵住的井，几张被刀划得不成样子的桌椅，被老牛错遮得七七八八。浅奈几人进来时，冀岳和董莲正在拔草。
冀岳点头示意了一下，顺便制止了董莲的动作：“等等。”
董莲正要把草往麻皮布袋里扔，听到他的话浑身一抖，紧张道：“怎么了？”
“留着吧。”冀岳直起身子，他总是习惯于挺直腰板，把已经看不出颜色的手套摘下来，“可以炖汤。”
墨君鸣刚刚进来听到，满色愁云地瞅了几眼地上，一片狼藉的老牛错，嫌弃道：“炖汤？”
冀岳打量了一下几个人，点点头道：“祛风清热，凉血止血。”
他又继续把自己解开的扣子系上，撸上去的裤腿儿放下，轻拍了几下外衣上的灰尘，默默把双手背到身后去，认真道：“回来了，就好。”
难不成还得死那儿吗？墨君鸣心道，干啥这么严肃，整的跟我们要蹚九九八十一难一样。浅奈似乎很高兴，兴冲冲地过去，神色飞扬地回了声招呼，龙潭则是四处嗅了嗅，反问道：“芸蚀呢？”
“出去了。”冀岳眼神追着龙潭跳脱的身影，好似很担心他摔跤，沉沉叹了一口气，“很久没回。”
浅奈笑容凝固在脸上，眉眼垂下，似乎轻轻攥了一下拳头，墨君鸣好像早已预料一般，甩着包袱上了楼梯，一副看戏的样子靠着栏杆，没心没肺的嘲笑：“多久了？怕是不回来了。”
“别跟个寡妇似的。”他听到龙潭不跳了，浅奈淡如止水的眼睛扫过来一眼，半扎的头发散下来一点，显得疲劳又忧郁，墨君鸣斜眼道，“我又没说错。”
“龙潭张牙舞爪要上来揍人，头发像猫一样炸起，一副闹上天的样子时，袁野及时地踱步进来，大声叫了一声，嘴里叼的烟头摔到地上。
“别烧了我的楼梯！”他三步并做两步冲上来，带着被烟草熏得臭味，紧紧护在墨君鸣前面，挥手赶人，“要打出去打！”
冀岳很没气势地劝：“别打了，吃饭吧。”
当事人没有一个理会他的，董莲好像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就这么并排站，直到浅奈捞了一把龙潭，面无表情道：“来，云汉阵。”
袁野眉尖挑起，一向从容的脸上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的味道，饶有兴趣的过来，他笑道：“云汉阵？真的假的？”
云汉，指的是星星。自古便有五星二十八宿之法，与亥气五行相对应的，分为东方青龙，南方朱雀，西方白虎，北方玄武，分别掌管七宿，总共二十八个星区，无数的阵法黄道便是由此得来。自古想要窥探云汉真容的人数不胜数，丧命的更是数尽。
他还在摸着胡渣想，龙潭已经听话的引气入阵，袁野只能作罢，收了下护住栏杆的胳膊，倚在上面神色不明地愣神。浅奈的动作顿了顿，才闷声道：“绸缪束薪，三星拱照，欣欣向荣。”
冀岳向前迈了一步，这是准备动作，是提防两人走火入魔。他曾见过不少人痴迷于此，导致狂热至死，何况浅奈走神了，成功率微乎其微。他用眼神示意几个小孩离得远些，开始埋怨自己应该一开始就打断，然而在焦灼之际，浅奈龙潭竟双双睁眼。
“如何？”冀岳屏气问。
“用了通感，但看得不清楚。”浅奈老实回答，“很冷，白茫茫一片，似乎是雪地。”
龙潭缩了缩身子，抬眼望天上的太阳，热乎乎一片金光，舒服地眯起眼睛，左右晃了晃：“附近有好多人，麻麻赖赖的几根木头。”
“穿衣打扮如何？”丹梦鸳睫毛扑闪，她第一次看到三人施展的云汉阵，颇为感兴趣地问。
“布衣，青黑色，裤腿到踝，衣衫上的纹理很杂乱，上下细密不一，中间更稀疏，好似一只眼睛。”
丹梦鸳想了想：“是不是与年轮的纹理接近？”
浅奈恍然大悟：“不错。”
“这么说来，芸蚀是和木属的人搁一块呢。”墨君鸣似乎也兴奋起来，他推开靠在栏杆上的袁野，整个人盘腿坐上，继续道，“现在问题是什么地方……嘶，那地儿有光吗？”
袁野被人无情的赶走，自讨无趣，伸胳膊把冀岳也搂到一边，开始挖坑：“你觉得他们能猜出来吗？咱俩打赌，一包烟，不，两包，我赌能。”
这人自娱自乐般就开始笑，冀岳也没嫌弃，抱着胸看了他一眼，很配合地放小声：“我也赌能。”
“这他妈还有什么意思！”袁野嘿了一声，仗着比冀岳高，放肆地冲人锁喉，冀岳整个人被勒住，头被夹在他胳肢窝，也在笑，还有力气反驳：“反正你自己也会买两包烟。”
“你还真他妈说对了！”袁野卸了力，满意地看到冀岳的领子变得皱巴巴，把注意力重新转移到小朋友们身上。
龙潭正在摇头：“灰蒙蒙的，好像是雾，又好像不是……”
“假设他们离得不远，就这节气，也就山上会有雪。”墨君鸣摸着光溜溜的下巴。
“……我突然想到一个地方。”董莲忽然举了下手，成为所有人视线焦点，他有些局促地盯向自己脚尖。墨君鸣白了一眼，似乎很烦他这幅样子。
“哪里？”
“……”
“说不说？”墨君鸣腿坐得有些麻了，又翻了个白眼。
“是！从书上看的。名为燕山，周围都是崎岖的山崖，那儿地势却平坦，常年大雾弥漫。据说，那里的雪如同沙子一般，不是从天上落的，反倒是像地上长的，倒是常年累月空旷着，没什么人。”
“去碰碰运气？”墨君鸣意味不明地凝视了浅奈一会儿，语气轻巧说，“芸蚀没准儿就在那等着你们救呢。”
丹梦鸳同样神色复杂地望向浅奈，如果真是那样就好了，她走过去轻拍了一下：“今日时候不早了，赶明儿我陪你去。”
袁野却提醒道：“拾贰目前还不能抛头露面，少和那些腐朽门派的弟子发生瓜葛。墨君鸣对那种环境应该比较熟悉，你去吧。”
墨君鸣满不在乎地应了一声，耳朵倒是很诚实的支棱起来，颇为得意地伸了个懒腰，冷冷看了眼浅奈，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后者向后探探身子，脸上终于有一点无奈，摇摇头没有理会。
闹了这么个插曲，龙潭再好的胃口也没了，慢吞吞吃了十几个馒头，满色愁云，丹梦鸳在逗董莲，把整一个人逗得通红，拘谨地将身子弯成根香蕉，差点撞翻桌上的碗筷，他惊慌失措地去扶。冀岳破天荒地没劝他们好好吃饭，背着手在院子里慢悠悠地转圈，不断生硬地靠近门口，终于钻了出去，他还没松口气，就看到黑夜中一星儿火光不断抖，烟灰都抖掉了些许，那火星子又亮了些。
袁野惬意地把烟弹到地上，歪头透过门缝去看，感慨道：“这真是……出人预料，可惜了。”
他说的模棱两可，但两人都心知肚明，“出乎预料”是指浅奈是三人的云汉阵。
纵使云汉阵目的类型大相径庭，可供三人发动的却掰着手指头也能属情，加上浅奈刚刚讲的“共情”，稍微有点学识的人即可了然。想必是缘分和默契达到尽数后，某种灵犀之通打开彼此联系，袁野叹口气：“想当年你我等三人使出浑身解数也没能做成的事，如今竟然这么轻易看到了，应该说是这些小朋友心境澄澈么？”
冀岳没搭腔，跟上他的脚步，顺势踩灭了那根零星闪地烟，确定完全死翘翘后，良久才问道：“我不懂。你之前没打算让芸蚀留下，说是养虎为患，说他会背信弃义，如今百年一见的云汉阵你也见到了，或许这三个孩子的羁绊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或许我们不该把他逼走。”
“呵呵，这可由不得我们了。”黑夜中，袁野的表情看得不是很真切，但听语气他心情好像不错，“我的那些话只是催化剂罢了，最后的选择还要看他自己，走也是他自己走，不是我逼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道：“我说可惜，并不是可惜他要离开，而是可惜，他今后走了歪路。”
“冀岳，我赌这云汉阵，使不出来几次了。”
冀岳没有反驳，却也没有附和，他隔着一堵厚厚的石墙看去，仿佛里面的热闹已尽收眼底。如果芸蚀离开，他这样想到，不禁扣了扣冰凉的手心，那两个孩子会崩溃。想到这里，他觉得有必要再劝劝：“你好像格外排斥芸蚀，为什么？”
袁野有点想笑，用力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待人放松下来，低声道：“有空再和你聊，冀岳。”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过你多虑了。我挑的人，个顶个的好。”他重新点燃一支香烟，空气中徐徐升起劣质的味道，他似乎想到什么，精神百振，“尤其是浅奈，她没那么容易被打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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