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忘忧客栈
昆仑山上玉楼前。五色祥光混紫烟。
景物不同人世界，群仙时醉卧花眠。
昆仑山自云州拔地而起，延绵千万里，直通万丈云霄，其下山麓有城池星罗棋布，所居庶民足有亿万之数；其中山腰有夺天地造化之灵河，以上中下游三处依河而建宗门家族无数，其修士有飞天遁地、翻江倒海之能；其上山顶有仙尊坐化之陵，有恒古不灭的传承，有救世渡劫之神力。
昆仑山的另一个地位，亦是人族仅存的居所——十大仙山之一。仙山之外是妖兽横行的蛮荒和妖族统辖的妖界，是人族莫敢踏足的禁地。
昆仑山的山麓区域，这里围建的无数城池里的人们被称为庶民，庶者，百姓也，地位自然远远不及山上的修士，而这些庶民也最容易遭受蛮荒妖兽的肆虐，偏远地区的乡镇可谓是民不聊生。
昆仑山自古以来便建有八卦入山门，非此八卦入山者必定横遭天劫，魂飞魄散！
昆仑山的八卦门并无实形，若是寻常山岭还能算着方位建设山门牌匾，昆仑山自然不在寻常之列，其山形何其雄伟壮阔？莫说庶民百姓花个三年五载也未必能走完整个山麓，即便是腾云驾鹤的修士日行千里也不过是从一个卦门来到了另一个卦门而已。
每个卦门与其说是昆仑山的山门，倒不如说是一片辽阔的平原之地，其上建有不少古朴端庄的城池，历史之悠久与山中的宗门相比也不遑多让。
八卦门之一的巽门，其模样布置与其余卦门大相径庭，它是唯一一个仅由一座城池就独占了全域的卦门，此城便是昆仑山赫赫有名的方寸城！
相传，方寸城的城主乃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美男子，之所以仅是“相传”，只因人们口口相传却几乎无人见过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城主大人……
方寸城，城墙长宽各有百里，厚十丈高百丈，四方位建四座城门城楼，四偶位建四座角楼，眺望全城。
城中屋舍楼阁鳞次栉比地排列着，行人络绎不绝，热闹喧天。
有客栈位于城南一偶，名为忘忧，忘忧既是美酒，酒醉方能忘忧。
然而，忘忧客栈一没好酒，二没佳肴，独有掌柜一人揽下了厨子、小二所有的活儿，一个客栈便只有他一个人，生意自然惨淡，怪哉的是此客栈却能安然经营，多年未曾关门倒闭。
忘忧客栈掌柜的，姓陈，单名一个尽字，陈掌柜是大多数人对他的称呼。
陈尽陈掌柜，在这城南地区小有名气，街坊邻居大都觉得他脾气古怪，年级不大却俨然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看着就不好不好相处，就连小孩儿看见他都离他远远的。
倒不是说陈尽是什么凶神恶煞的主，只因这个人的身世在城南传得是神乎其神，甚至已经到了骇人听闻的程度。
这陈掌柜不是昆仑山人，他是在几年前从蛮荒里走出来的，然后才定居了方寸城。没人知道他来自哪里，更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在蛮荒中活着走出来的。
有人说他亲眼看见，当年浑身是血来到方寸城门外的陈尽，手里还拎着一具妖兽的尸体；也有人说，陈尽的到来惊动了方寸城里的大人物，有不少仙人御剑而来；还有人说陈尽是天罡星下凡，是惩奸除恶的圣人……
传言的真伪早已无法考证，至少陈掌柜的邻居们对他这个人已经有了笃定的“了解”，也不管这仅仅是基于口口相传的故事，对他们来说，真相就应该是这样的。
所以人们对陈掌柜的印象打一开始就不太好，倒也怪不了他们，掌柜本人的性格德行也确实有些古怪。
一来，陈掌柜不苟言笑，在人们能看见他的绝大多数时间，他都是板着一张臭脸，像是街坊邻居们都欠了他几十两金银细软一般。
二来，陈掌柜神出鬼没，客栈是三天两头的掩门拒客，每逢歇业之时，就无人能得见他，有时候难得又看见他了，却发现他鼻青脸肿，一身大大小小的伤，有时候伤得不轻，在院儿里一趟就是大半个月。
三来，陈掌柜店里还有个约莫豆蔻之年的小姑娘，白日里在城中的云川书院跟着老腐儒吟诗诵经，夜晚就回到客栈里看家护院，小姑娘知书达理又长得楚楚可人，在城南的名声与陈掌柜相比，那就是云泥之别。按理说这样一个乖巧懂事的小姑娘，别人稀罕还来不及呢，可陈尽却对她却是凛若冰霜，没有半点好脸色。街坊邻居都替小姑娘鸣不平，可这小姑娘说来也怪，对陈尽那是死心塌地，说什么也不肯离开客栈。
总的来说，忘忧客栈本身水平就不行，掌柜的为人还不受街坊邻居待见，生意自然就差了。
此时，正值夕阳西下，夜色将近，正值云川书院毕堂之时。
这云川书院是方寸城唯一的私塾，教书的是几个年迈的“穷酸腐儒”。
城中少女少年皆知老书生是抱残守缺，喜怒无常之人，但是依旧争先恐后地想要进入云川书院。
究其原因只有一个，绝大多数人都是奔着离开昆仑山的山麓这个目的而去的，因为一旦在云川书院功成名就了，那就意味着很有可能会被山上的修士们看中，做个童子门仆什么的也算是飞黄腾达了。
云川书院的老书生有三个，名讳已经无人知晓，只听闻三人常以“伯梁”“仲檀”和“季檐”自居，人称云川三佬，闻名遐迩。
有传言说，云川三佬并非仅是书生，曾经也是腾云驾雾仙人修士，现如今返璞归真，意欲在云川书院物色传人，如此一来，便有更多的人挤破头也想进云川书院了。
陈尽店里的这个在云川书院念私塾的小女孩，姓苏名晴鸢，在两年前不知何故落魄街头，走投无路这才找到了忘忧客栈的掌柜陈尽。
陈尽给她做了顿饭，这小姑娘就说什么也不肯走了，非要报答陈尽的救命之恩，陈尽被这个活泼的小姑娘烦的受不了就只得把她送进云川书院。
这两年里，陈尽本以为这小姑娘会受不了云川三佬每日的攻过箴阙，可让人没想到的是苏晴鸢在两年的表现完全可以用“敏而好学，尊师重道”这八个字来形容，那是深得云川三佬的喜爱。
云川三佬甚至会看在苏晴鸢的份儿上，屡次“勉为其难”地光临陈尽的忘忧客栈，这也让正愁客栈迟迟不能开张的陈尽受宠若惊。
……
“掌柜的，我回来啦！”
一声清脆悦耳的呼喊打破了忘忧客栈的宁静，伴随着轻轻地扣门声响起，忘忧客栈不一会儿就亮起了灯火。
客栈内，是整齐划一的桌椅和一些古色古香的修饰，虽然总体上透着一股廉价而简陋的感觉，但似乎在有心之人的布置下竟显得别有一番韵味。
客栈的柜台处，趴着一道倩影，正是刚才声音的主人，苏晴鸢。
苏晴鸢似乎有些疲倦地趴在柜台上，出神地拨弄着面前的烛台灯火，使得屋子里忽明忽暗。
苏晴鸢的面容在烛光下显露而出，真可谓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手如柔夷，肤如凝脂，尤其是清澈的明眸宛若一池水光潋滟的清水，没有半点粉饰却在灯火摇曳中明媚动人。
苏晴鸢并未在意得不到回应的呼唤，似乎这样才是正常的情况，两年里她早已经习惯了乍往乍来的陈尽。她也识趣的未曾打听掌柜的行踪，只是尽力做好分内的事情。
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烛台，苏晴鸢在不知不觉间被拉入了过往的云烟。
她叫苏晴鸢，两年前流落街头的时候这是她唯一记得的事情，她不记得自己从哪里来，也不记得自己何以至此。
她赤身着从城南的城隍庙里醒来，扯下庙里的经幡遮羞避寒，茫然无措地踱步在城南的街头，陌生而压抑的环境、诧异又鄙夷的目光让这个年仅十二三岁的女孩儿备受煎熬。
苏晴鸢漫无目的地游走在来往的人海中，从白天走到黑夜，直到夜幕降临，直到人群散去，直到方寸城亮起万家灯火。那时方寸城的夜晚寒风凛冽，单薄的烂布经幡根本挡不住这刺骨的寒凉，难以忍受的饥饿感也在此时到达了顶峰。
苏晴鸢尝试着叩响这些居民的门，渴望着也融入那些屋子里温暖而明亮的灯光中，可事与愿违，人们回应她的只有屡屡地推搡和谩骂。
或许是她身上肮脏的泥垢，或许是她乞求的语气还不够卑微，或许是这些居民也很困难，或许或许……
当饥寒折磨着她的身心，当绝望笼上心头，那扇遽然敞开的木门，那缕轻柔的、温暖的披在自己身躯上的灯光，那道堂堂一表，凛凛一躯的身影，从此烙印在了少女的心中。
“晴鸢……开门……”
突兀一道嘶哑而虚弱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立刻便把陷入回忆的苏晴鸢拉回了现实，她闻声嘴角上扬下意识一喜，可似乎又意识到什么，顿时眉头紧锁，神色焦急。
苏晴鸢陡然起身，急忙冲向了大门。
景物不同人世界，群仙时醉卧花眠。
昆仑山自云州拔地而起，延绵千万里，直通万丈云霄，其下山麓有城池星罗棋布，所居庶民足有亿万之数；其中山腰有夺天地造化之灵河，以上中下游三处依河而建宗门家族无数，其修士有飞天遁地、翻江倒海之能；其上山顶有仙尊坐化之陵，有恒古不灭的传承，有救世渡劫之神力。
昆仑山的另一个地位，亦是人族仅存的居所——十大仙山之一。仙山之外是妖兽横行的蛮荒和妖族统辖的妖界，是人族莫敢踏足的禁地。
昆仑山的山麓区域，这里围建的无数城池里的人们被称为庶民，庶者，百姓也，地位自然远远不及山上的修士，而这些庶民也最容易遭受蛮荒妖兽的肆虐，偏远地区的乡镇可谓是民不聊生。
昆仑山自古以来便建有八卦入山门，非此八卦入山者必定横遭天劫，魂飞魄散！
昆仑山的八卦门并无实形，若是寻常山岭还能算着方位建设山门牌匾，昆仑山自然不在寻常之列，其山形何其雄伟壮阔？莫说庶民百姓花个三年五载也未必能走完整个山麓，即便是腾云驾鹤的修士日行千里也不过是从一个卦门来到了另一个卦门而已。
每个卦门与其说是昆仑山的山门，倒不如说是一片辽阔的平原之地，其上建有不少古朴端庄的城池，历史之悠久与山中的宗门相比也不遑多让。
八卦门之一的巽门，其模样布置与其余卦门大相径庭，它是唯一一个仅由一座城池就独占了全域的卦门，此城便是昆仑山赫赫有名的方寸城！
相传，方寸城的城主乃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美男子，之所以仅是“相传”，只因人们口口相传却几乎无人见过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城主大人……
方寸城，城墙长宽各有百里，厚十丈高百丈，四方位建四座城门城楼，四偶位建四座角楼，眺望全城。
城中屋舍楼阁鳞次栉比地排列着，行人络绎不绝，热闹喧天。
有客栈位于城南一偶，名为忘忧，忘忧既是美酒，酒醉方能忘忧。
然而，忘忧客栈一没好酒，二没佳肴，独有掌柜一人揽下了厨子、小二所有的活儿，一个客栈便只有他一个人，生意自然惨淡，怪哉的是此客栈却能安然经营，多年未曾关门倒闭。
忘忧客栈掌柜的，姓陈，单名一个尽字，陈掌柜是大多数人对他的称呼。
陈尽陈掌柜，在这城南地区小有名气，街坊邻居大都觉得他脾气古怪，年级不大却俨然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看着就不好不好相处，就连小孩儿看见他都离他远远的。
倒不是说陈尽是什么凶神恶煞的主，只因这个人的身世在城南传得是神乎其神，甚至已经到了骇人听闻的程度。
这陈掌柜不是昆仑山人，他是在几年前从蛮荒里走出来的，然后才定居了方寸城。没人知道他来自哪里，更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在蛮荒中活着走出来的。
有人说他亲眼看见，当年浑身是血来到方寸城门外的陈尽，手里还拎着一具妖兽的尸体；也有人说，陈尽的到来惊动了方寸城里的大人物，有不少仙人御剑而来；还有人说陈尽是天罡星下凡，是惩奸除恶的圣人……
传言的真伪早已无法考证，至少陈掌柜的邻居们对他这个人已经有了笃定的“了解”，也不管这仅仅是基于口口相传的故事，对他们来说，真相就应该是这样的。
所以人们对陈掌柜的印象打一开始就不太好，倒也怪不了他们，掌柜本人的性格德行也确实有些古怪。
一来，陈掌柜不苟言笑，在人们能看见他的绝大多数时间，他都是板着一张臭脸，像是街坊邻居们都欠了他几十两金银细软一般。
二来，陈掌柜神出鬼没，客栈是三天两头的掩门拒客，每逢歇业之时，就无人能得见他，有时候难得又看见他了，却发现他鼻青脸肿，一身大大小小的伤，有时候伤得不轻，在院儿里一趟就是大半个月。
三来，陈掌柜店里还有个约莫豆蔻之年的小姑娘，白日里在城中的云川书院跟着老腐儒吟诗诵经，夜晚就回到客栈里看家护院，小姑娘知书达理又长得楚楚可人，在城南的名声与陈掌柜相比，那就是云泥之别。按理说这样一个乖巧懂事的小姑娘，别人稀罕还来不及呢，可陈尽却对她却是凛若冰霜，没有半点好脸色。街坊邻居都替小姑娘鸣不平，可这小姑娘说来也怪，对陈尽那是死心塌地，说什么也不肯离开客栈。
总的来说，忘忧客栈本身水平就不行，掌柜的为人还不受街坊邻居待见，生意自然就差了。
此时，正值夕阳西下，夜色将近，正值云川书院毕堂之时。
这云川书院是方寸城唯一的私塾，教书的是几个年迈的“穷酸腐儒”。
城中少女少年皆知老书生是抱残守缺，喜怒无常之人，但是依旧争先恐后地想要进入云川书院。
究其原因只有一个，绝大多数人都是奔着离开昆仑山的山麓这个目的而去的，因为一旦在云川书院功成名就了，那就意味着很有可能会被山上的修士们看中，做个童子门仆什么的也算是飞黄腾达了。
云川书院的老书生有三个，名讳已经无人知晓，只听闻三人常以“伯梁”“仲檀”和“季檐”自居，人称云川三佬，闻名遐迩。
有传言说，云川三佬并非仅是书生，曾经也是腾云驾雾仙人修士，现如今返璞归真，意欲在云川书院物色传人，如此一来，便有更多的人挤破头也想进云川书院了。
陈尽店里的这个在云川书院念私塾的小女孩，姓苏名晴鸢，在两年前不知何故落魄街头，走投无路这才找到了忘忧客栈的掌柜陈尽。
陈尽给她做了顿饭，这小姑娘就说什么也不肯走了，非要报答陈尽的救命之恩，陈尽被这个活泼的小姑娘烦的受不了就只得把她送进云川书院。
这两年里，陈尽本以为这小姑娘会受不了云川三佬每日的攻过箴阙，可让人没想到的是苏晴鸢在两年的表现完全可以用“敏而好学，尊师重道”这八个字来形容，那是深得云川三佬的喜爱。
云川三佬甚至会看在苏晴鸢的份儿上，屡次“勉为其难”地光临陈尽的忘忧客栈，这也让正愁客栈迟迟不能开张的陈尽受宠若惊。
……
“掌柜的，我回来啦！”
一声清脆悦耳的呼喊打破了忘忧客栈的宁静，伴随着轻轻地扣门声响起，忘忧客栈不一会儿就亮起了灯火。
客栈内，是整齐划一的桌椅和一些古色古香的修饰，虽然总体上透着一股廉价而简陋的感觉，但似乎在有心之人的布置下竟显得别有一番韵味。
客栈的柜台处，趴着一道倩影，正是刚才声音的主人，苏晴鸢。
苏晴鸢似乎有些疲倦地趴在柜台上，出神地拨弄着面前的烛台灯火，使得屋子里忽明忽暗。
苏晴鸢的面容在烛光下显露而出，真可谓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手如柔夷，肤如凝脂，尤其是清澈的明眸宛若一池水光潋滟的清水，没有半点粉饰却在灯火摇曳中明媚动人。
苏晴鸢并未在意得不到回应的呼唤，似乎这样才是正常的情况，两年里她早已经习惯了乍往乍来的陈尽。她也识趣的未曾打听掌柜的行踪，只是尽力做好分内的事情。
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烛台，苏晴鸢在不知不觉间被拉入了过往的云烟。
她叫苏晴鸢，两年前流落街头的时候这是她唯一记得的事情，她不记得自己从哪里来，也不记得自己何以至此。
她赤身着从城南的城隍庙里醒来，扯下庙里的经幡遮羞避寒，茫然无措地踱步在城南的街头，陌生而压抑的环境、诧异又鄙夷的目光让这个年仅十二三岁的女孩儿备受煎熬。
苏晴鸢漫无目的地游走在来往的人海中，从白天走到黑夜，直到夜幕降临，直到人群散去，直到方寸城亮起万家灯火。那时方寸城的夜晚寒风凛冽，单薄的烂布经幡根本挡不住这刺骨的寒凉，难以忍受的饥饿感也在此时到达了顶峰。
苏晴鸢尝试着叩响这些居民的门，渴望着也融入那些屋子里温暖而明亮的灯光中，可事与愿违，人们回应她的只有屡屡地推搡和谩骂。
或许是她身上肮脏的泥垢，或许是她乞求的语气还不够卑微，或许是这些居民也很困难，或许或许……
当饥寒折磨着她的身心，当绝望笼上心头，那扇遽然敞开的木门，那缕轻柔的、温暖的披在自己身躯上的灯光，那道堂堂一表，凛凛一躯的身影，从此烙印在了少女的心中。
“晴鸢……开门……”
突兀一道嘶哑而虚弱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立刻便把陷入回忆的苏晴鸢拉回了现实，她闻声嘴角上扬下意识一喜，可似乎又意识到什么，顿时眉头紧锁，神色焦急。
苏晴鸢陡然起身，急忙冲向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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