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2章 背书天才当兽医
翌日清晨，阳光明媚，又是个读书，耕作的好日子。
自从回到村里，张清已经习惯了清晨率先醒来，即便母亲下地，也不动声色练习冥想。待父亲也醒来的时候再一起下地，陪母亲做些活儿，然后喊六一起床梳洗，一家人一起用简单的早饭。只要上午抓紧，能完成父亲布置的课业，吃罢晌午饭就能去田间地头和史进野跑。
现在春起，惊蛰刚过，家家户户开始耕田，农活儿辛苦。史进自家地虽少，但还赁着张家的地，这几天都要陪着大郎在地里“使劲”，顾不上来上早课，所以只有张清和六一在书房里用功。张康明自己则在另一间读书，孩子们不过来请教，便放任他们自习。
今天张清要背的是《洪范》，说起背书，张清也算脑瓜儿灵，一篇文章看不出三遍就能默写，不可谓不快。可这几天他渐渐发现，弟弟六一身上似乎隐藏了更多的秘密。一开始他见六一几乎不怎么看书，还会好心劝上两句，担心晌午默书默不下来会被父亲惩罚。后来才发现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六一字虽写的难看，但每每默书都贼溜，连顿笔思考的时间都不需要。以至于父亲张康明错以为自己的二儿子虽有些宝气，但读书还是非常用功的……
莫非六一是生而知之？还是说他要看的书，都印在了成天仰头盯着的白云苍狗之间？张清好奇地偷偷观察了几天，才发现六一的习惯是，每每在少的可怜的看书时间里，飞也似地翻上几篇，约么后几天的功课都看过了，就开始合上书发呆磨洋工。张清几乎可以确定，这么些天下来，没有哪本书，哪篇文章能让六一翻过第二遍，可就是那么一翻而过，并不妨碍六一把文章死死记住！现在回想，在回乡路上。六一也曾看过《神论》，后来躲到一边只怕不是对书中内容不感兴趣，而是这本书他已经完全记下了！自己和李三在车下演练，鸟伸和天俯两式衔接不畅的时候，六一曾面露疑色，只怕也是比照书中图示捕捉到了自己动作上的细微错处！
这个发现让张清认定，弟弟只怕是世间少有的过目不忘的天才，而那些把他当傻子的人们，包括父亲母亲，只怕从一开始就错得离谱！所以，张清迫不急待的想让六一能开口说话，好去了解这颗惊人的小脑袋瓜里都藏了什么秘密。
“六一，背完了？”
六一默不作声，只是点了点头。但看了看桌上自己一上午都没翻开的书，怕引起哥哥的疑问，还是装模做样的翻到了前天就背过的那篇功课……
“今天便早些默书，好去田里给史进帮忙吧……也免得你一直呆坐等我……”张清欣赏的看着弟弟，嘴角露出了一抹好看的弧线。
六一被发现了心事，脸一红，又点了点头。
很快，兄弟二人便交上了功课，这才不到半个时辰，功课丝毫不差，张康明有些诧异儿子们今天的速度，但还是大手一挥放兄弟二人出去玩耍了。
“今天……这么早？”外屋的王氏问着。
“嗯，他俩今天心气高，估计要去找史进……晚上多烧写水吧，又得在地里跑一天……”张康明目不转睛得看着书，嘴角的微笑却表明着心里的态度……
……
……
田垄上，张家兄弟和史进没在干活，准确的说，他们是蹲在地上发愁，更准确的说，是张清和六一陪着史进和史大郎蹲在地上，围着借来耕田的倒地不起的牛在发愁。
村里多数庄户人家自家的薄田所产有限，给官家交了税后，所余不足勉强度日。想过的好一点，便要找些别的活计。比如冬闲时打打猎；比如平日里妇女们纺纺棉；比如史进家会赁些张秀才家的地来种，多收些粮食；比如村东头的小三子，指着帮王员外家养牛放牛，攒钱娶媳妇儿。
庄户人家自己养不起牛马，可种地又离不开牛马，便只能向王员外家借。王员外家不止有牛马，还有多余的土地，比张秀才家更多的土地，所以租张家地来种的只两三家，而租王家地来种的有小半个英水村。王家自己有地，自己有牛，大家都要用牛的时候，会让小三子把牛优先借给其他庄户人家吗？通常好像不会，但今天居然会了。
倒在地上的“一瓣白”是头四十岁的老黄牛，头顶一穝白毛，已经过了干活的好年纪，以前它身高力大膘肥体壮时没少“欺负”母牛。眼下却彻底趴窝，鞭子打在身上也起不来了。
“我就纳闷，往年都只借匹驴子，今天怪到这么好心，能把‘一瓣白’交给我们使，指定是知道这牛老了有毛病，要讹了我们，我找小三子说理去……”史进忽地站起，在田垄上跺了跺脚，狠狠掸了掸腿上的尘土，扭头便要走……
“回来，你个犟种！”史大郎一把抓住，“现在去把小三子一家弄毛，上哪儿找牲口种地……”
“……史进，先别忙，你俩早上从他家牵牛出来，没查出毛病，现在你去，他不会认的……”张清在一片烟尘里也缓缓站了起来，头上落了不少土沫子，被呛得咳嗽了两声，又想了想，“而且牛都是他侍弄的，掰扯牛的事儿，你哪有他清楚，去了你也吵不赢……”
“那咋办，晚上总得过去还牛，到时候等的功夫长了更说不清……”
张清皱了皱眉头，掂量了一下，问“谁家会医牛？”
“十里八村，养牛的都没几户，哪里有什么人懂医牛，牛栏镇那边倒有兽医，得往北走一百多里，往返也来不及……”史大郎倒叉着手，在一旁唉声叹气。
几个人正在没辙，忽听身后一个熟悉得声音，“我倒是摆弄过大牲口，让我看看……”
“师傅！”张清一扭头，一蹦老高，跑过来一把拉住了李三的袖子，高兴的喊着，“您怎么过来了？”
李三看着得意弟子，眼角勾起了条缝，“我又不会种地，家里的地都给了旁人在种，现在村里家家都下地，也没人陪我打猎……”说着又刻意把眼一瞪，“这不就提前两天过来看看，你练功有没有偷懒……”
一边说着一边和史大郎也打过招呼，
“我以前医过马，就是不知道这牛和马闹的毛病一样不，能不能按一个法儿来治……”李三说着皱了皱眉头，“看样子，再不治，这牛就不死也废了，昨夜和今早都吃了啥？”看张清和史家父子都摇了摇头，心道，还是得找平日侍弄牛的人问问清楚才行，只是照刚才史家父子所说，只怕这养牛户是有心要讹人，便有问题也不会明说，这倒不好办了……
“昨夜换了新料……是新草，还加了豆子……”
众人安静了，所有人都有些意外，一方面惊讶于这应该是小三子一家才知晓的内容，更惊讶于说话的人是六一……尤其是李三，要知道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六一开口……
“若是这样，有八成把握了……”李三有几分笃定，“春起活儿重，主人家想给牛上些好料，可新草和豆子喂多了，在牛胃里胀气，这牛就走不动了……”
张清一听就明白了，不就是发酵了么……
“师傅，咋治？”
“灌上些豆油试试……”
“今天晨起灌过了……”说话的又是六一。
“哦……灌好了之后，又吃了料？”
六一默默点点头。
李三皱皱眉，事情清楚了，这是主人家不地道，一头老牛，体弱胃虚，骤然间换了草料身体不适在所难免，你不让它好好将养，却还逼着它来干活，岂不是故意让它死在田边？看老牛劳苦了一生，老了还遭人算计，卧在那里大大的眼角似有湿润，不由叹一声人心太狠！
一旁史进更是气冲脑门，忍不住又要暴走，要不是史大郎一旁抱住，看那空中乱踢腾的小腿，只怕已经跑到村东头去堵门骂街去了……
李三摆了摆手，“那也不是不能治，就是费些功夫，有些风险，得把胀气的胃刺穿，气放出来了便好，只看这老牛抗不抗得住吧……”说罢，取下随身携带的箭矢，拔了根长长的雁翎，根上钻孔，尾上除毛，成了一根细细的管子，说了声，“帮我按住它……”便准备往探明胀气的牛胃处扎去……
张清在一旁吓了一跳，忙拉住了李三。“师傅……这会感染的吧……”
眼见得众人浑然不解，只能坚持让史进先回去，取了些烈性白酒，缝衣的针线以及自己从苦道人那里得来的哥罗芳……
张清先把老牛麻倒，又给雁翎涂抹消毒，再把牛腹擦净，这才让李三在老牛双眼迷离半瞌半闭间扎了进去……待气放完，又用针线将伤口缝合，一系列动作看得史家父子和六一直犯迷瞪……李三看张清动作虽笨拙，但想起以前战场上，军医对受伤将士的措置，倒是有所领悟……
终于忙活完了的张清蹲在地头，喘了口气，喝着史进递过来的水，看着坐着没动地方的六一，试探着小声问道“你能听懂牛说话？”
六一没抬头，但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那昨夜夹壁里的耗子叫，你也听到了？……”
六一有些吃惊，看了一眼哥哥，又点了点头……
“六一呀，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能听懂动物说话的……”
“……”六一不语
张清终于明白了，原来去县城时，遇见的狼群也没有伤害六一的原因，恐怕它们也把六一当了同类，只是没有再开口提起这件事，以免六一想起父亲当时放弃了自己的那伤心一幕……
过了约半个时辰，“哞……”的一声，老牛悠悠醒转，众人高兴不已……只是，史家父子不是刻薄的小三子，哪里忍心再折腾老牛，这地却是没法耕了……
“总有一天跟他把这笔账算清楚”，史进还在对小三子愤愤不平。一旁的张清眼珠转了转，“也不用等有一天，眼下兴许就能算一算……”偷偷的把着大小几个人耳语了一番，史进大乐，“这个办法好，只是……”说着看了一眼六一；却见六一浑然不觉，只是向着张清点了点头；史大郎心底正在高兴不用再赔钱，想了想，觉得反正不亏本，自然乐见其成；一旁的李三看着三个胆大的娃儿，是好奇又好笑……
自从回到村里，张清已经习惯了清晨率先醒来，即便母亲下地，也不动声色练习冥想。待父亲也醒来的时候再一起下地，陪母亲做些活儿，然后喊六一起床梳洗，一家人一起用简单的早饭。只要上午抓紧，能完成父亲布置的课业，吃罢晌午饭就能去田间地头和史进野跑。
现在春起，惊蛰刚过，家家户户开始耕田，农活儿辛苦。史进自家地虽少，但还赁着张家的地，这几天都要陪着大郎在地里“使劲”，顾不上来上早课，所以只有张清和六一在书房里用功。张康明自己则在另一间读书，孩子们不过来请教，便放任他们自习。
今天张清要背的是《洪范》，说起背书，张清也算脑瓜儿灵，一篇文章看不出三遍就能默写，不可谓不快。可这几天他渐渐发现，弟弟六一身上似乎隐藏了更多的秘密。一开始他见六一几乎不怎么看书，还会好心劝上两句，担心晌午默书默不下来会被父亲惩罚。后来才发现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六一字虽写的难看，但每每默书都贼溜，连顿笔思考的时间都不需要。以至于父亲张康明错以为自己的二儿子虽有些宝气，但读书还是非常用功的……
莫非六一是生而知之？还是说他要看的书，都印在了成天仰头盯着的白云苍狗之间？张清好奇地偷偷观察了几天，才发现六一的习惯是，每每在少的可怜的看书时间里，飞也似地翻上几篇，约么后几天的功课都看过了，就开始合上书发呆磨洋工。张清几乎可以确定，这么些天下来，没有哪本书，哪篇文章能让六一翻过第二遍，可就是那么一翻而过，并不妨碍六一把文章死死记住！现在回想，在回乡路上。六一也曾看过《神论》，后来躲到一边只怕不是对书中内容不感兴趣，而是这本书他已经完全记下了！自己和李三在车下演练，鸟伸和天俯两式衔接不畅的时候，六一曾面露疑色，只怕也是比照书中图示捕捉到了自己动作上的细微错处！
这个发现让张清认定，弟弟只怕是世间少有的过目不忘的天才，而那些把他当傻子的人们，包括父亲母亲，只怕从一开始就错得离谱！所以，张清迫不急待的想让六一能开口说话，好去了解这颗惊人的小脑袋瓜里都藏了什么秘密。
“六一，背完了？”
六一默不作声，只是点了点头。但看了看桌上自己一上午都没翻开的书，怕引起哥哥的疑问，还是装模做样的翻到了前天就背过的那篇功课……
“今天便早些默书，好去田里给史进帮忙吧……也免得你一直呆坐等我……”张清欣赏的看着弟弟，嘴角露出了一抹好看的弧线。
六一被发现了心事，脸一红，又点了点头。
很快，兄弟二人便交上了功课，这才不到半个时辰，功课丝毫不差，张康明有些诧异儿子们今天的速度，但还是大手一挥放兄弟二人出去玩耍了。
“今天……这么早？”外屋的王氏问着。
“嗯，他俩今天心气高，估计要去找史进……晚上多烧写水吧，又得在地里跑一天……”张康明目不转睛得看着书，嘴角的微笑却表明着心里的态度……
……
……
田垄上，张家兄弟和史进没在干活，准确的说，他们是蹲在地上发愁，更准确的说，是张清和六一陪着史进和史大郎蹲在地上，围着借来耕田的倒地不起的牛在发愁。
村里多数庄户人家自家的薄田所产有限，给官家交了税后，所余不足勉强度日。想过的好一点，便要找些别的活计。比如冬闲时打打猎；比如平日里妇女们纺纺棉；比如史进家会赁些张秀才家的地来种，多收些粮食；比如村东头的小三子，指着帮王员外家养牛放牛，攒钱娶媳妇儿。
庄户人家自己养不起牛马，可种地又离不开牛马，便只能向王员外家借。王员外家不止有牛马，还有多余的土地，比张秀才家更多的土地，所以租张家地来种的只两三家，而租王家地来种的有小半个英水村。王家自己有地，自己有牛，大家都要用牛的时候，会让小三子把牛优先借给其他庄户人家吗？通常好像不会，但今天居然会了。
倒在地上的“一瓣白”是头四十岁的老黄牛，头顶一穝白毛，已经过了干活的好年纪，以前它身高力大膘肥体壮时没少“欺负”母牛。眼下却彻底趴窝，鞭子打在身上也起不来了。
“我就纳闷，往年都只借匹驴子，今天怪到这么好心，能把‘一瓣白’交给我们使，指定是知道这牛老了有毛病，要讹了我们，我找小三子说理去……”史进忽地站起，在田垄上跺了跺脚，狠狠掸了掸腿上的尘土，扭头便要走……
“回来，你个犟种！”史大郎一把抓住，“现在去把小三子一家弄毛，上哪儿找牲口种地……”
“……史进，先别忙，你俩早上从他家牵牛出来，没查出毛病，现在你去，他不会认的……”张清在一片烟尘里也缓缓站了起来，头上落了不少土沫子，被呛得咳嗽了两声，又想了想，“而且牛都是他侍弄的，掰扯牛的事儿，你哪有他清楚，去了你也吵不赢……”
“那咋办，晚上总得过去还牛，到时候等的功夫长了更说不清……”
张清皱了皱眉头，掂量了一下，问“谁家会医牛？”
“十里八村，养牛的都没几户，哪里有什么人懂医牛，牛栏镇那边倒有兽医，得往北走一百多里，往返也来不及……”史大郎倒叉着手，在一旁唉声叹气。
几个人正在没辙，忽听身后一个熟悉得声音，“我倒是摆弄过大牲口，让我看看……”
“师傅！”张清一扭头，一蹦老高，跑过来一把拉住了李三的袖子，高兴的喊着，“您怎么过来了？”
李三看着得意弟子，眼角勾起了条缝，“我又不会种地，家里的地都给了旁人在种，现在村里家家都下地，也没人陪我打猎……”说着又刻意把眼一瞪，“这不就提前两天过来看看，你练功有没有偷懒……”
一边说着一边和史大郎也打过招呼，
“我以前医过马，就是不知道这牛和马闹的毛病一样不，能不能按一个法儿来治……”李三说着皱了皱眉头，“看样子，再不治，这牛就不死也废了，昨夜和今早都吃了啥？”看张清和史家父子都摇了摇头，心道，还是得找平日侍弄牛的人问问清楚才行，只是照刚才史家父子所说，只怕这养牛户是有心要讹人，便有问题也不会明说，这倒不好办了……
“昨夜换了新料……是新草，还加了豆子……”
众人安静了，所有人都有些意外，一方面惊讶于这应该是小三子一家才知晓的内容，更惊讶于说话的人是六一……尤其是李三，要知道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六一开口……
“若是这样，有八成把握了……”李三有几分笃定，“春起活儿重，主人家想给牛上些好料，可新草和豆子喂多了，在牛胃里胀气，这牛就走不动了……”
张清一听就明白了，不就是发酵了么……
“师傅，咋治？”
“灌上些豆油试试……”
“今天晨起灌过了……”说话的又是六一。
“哦……灌好了之后，又吃了料？”
六一默默点点头。
李三皱皱眉，事情清楚了，这是主人家不地道，一头老牛，体弱胃虚，骤然间换了草料身体不适在所难免，你不让它好好将养，却还逼着它来干活，岂不是故意让它死在田边？看老牛劳苦了一生，老了还遭人算计，卧在那里大大的眼角似有湿润，不由叹一声人心太狠！
一旁史进更是气冲脑门，忍不住又要暴走，要不是史大郎一旁抱住，看那空中乱踢腾的小腿，只怕已经跑到村东头去堵门骂街去了……
李三摆了摆手，“那也不是不能治，就是费些功夫，有些风险，得把胀气的胃刺穿，气放出来了便好，只看这老牛抗不抗得住吧……”说罢，取下随身携带的箭矢，拔了根长长的雁翎，根上钻孔，尾上除毛，成了一根细细的管子，说了声，“帮我按住它……”便准备往探明胀气的牛胃处扎去……
张清在一旁吓了一跳，忙拉住了李三。“师傅……这会感染的吧……”
眼见得众人浑然不解，只能坚持让史进先回去，取了些烈性白酒，缝衣的针线以及自己从苦道人那里得来的哥罗芳……
张清先把老牛麻倒，又给雁翎涂抹消毒，再把牛腹擦净，这才让李三在老牛双眼迷离半瞌半闭间扎了进去……待气放完，又用针线将伤口缝合，一系列动作看得史家父子和六一直犯迷瞪……李三看张清动作虽笨拙，但想起以前战场上，军医对受伤将士的措置，倒是有所领悟……
终于忙活完了的张清蹲在地头，喘了口气，喝着史进递过来的水，看着坐着没动地方的六一，试探着小声问道“你能听懂牛说话？”
六一没抬头，但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那昨夜夹壁里的耗子叫，你也听到了？……”
六一有些吃惊，看了一眼哥哥，又点了点头……
“六一呀，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能听懂动物说话的……”
“……”六一不语
张清终于明白了，原来去县城时，遇见的狼群也没有伤害六一的原因，恐怕它们也把六一当了同类，只是没有再开口提起这件事，以免六一想起父亲当时放弃了自己的那伤心一幕……
过了约半个时辰，“哞……”的一声，老牛悠悠醒转，众人高兴不已……只是，史家父子不是刻薄的小三子，哪里忍心再折腾老牛，这地却是没法耕了……
“总有一天跟他把这笔账算清楚”，史进还在对小三子愤愤不平。一旁的张清眼珠转了转，“也不用等有一天，眼下兴许就能算一算……”偷偷的把着大小几个人耳语了一番，史进大乐，“这个办法好，只是……”说着看了一眼六一；却见六一浑然不觉，只是向着张清点了点头；史大郎心底正在高兴不用再赔钱，想了想，觉得反正不亏本，自然乐见其成；一旁的李三看着三个胆大的娃儿，是好奇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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