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谁没个苦衷了
“我看你像邪教，又要收好处又不给他们回报的。”
坟某对大背头的指控嗤之以鼻。
“我跟你这种宗教疯子可无话可说，经济学上的事你又懂多少。”
大背头更是对这种落后的非法组织形态不屑一顾。
“愣着干什么，把这疯子扔出去。”
两个门卫看向了坟某。
倒也不是他们决定立刻照做，而是看到了它从兜里摸出来的两个东西。
两条巴掌大的金条。
比起数字货币与纸币，黄金从来都是最具有视觉冲击力的等价物，自然而然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坟某头也不回地把它们拍在了两个门卫的手上，停止了他们动手的念头，然后在一屋子人发亮的眼神中继续开口。
“我不懂，请指教一二。”
“……”
大背头沉了沉气，提醒自己那大概只是镀金的骗术，随后又嘲讽似的一笑。
“商业机密，怎么可能就这么告诉你……”
话音未落，他的手就被对方拉起，一块沉甸而温润的物体被拍了上去。
又是一块金条。
整整一公斤的东西握在自己手里，他却没有优先去辨别它的真假。
因为他没有看到对方是怎么把这玩意拿出来的……活像是无中生有般。
“请指教一二。”
“——”
随着对方的说话，又一块黄金毫无征兆地摞了上去。
是魔术？还是其他的什么……总不能是超自然力量？
看到大背头毫无反应地看着自己，坟某也感觉到了一丝棘手。
妈的，不愧是出来搞诈骗的，两公斤的黄金在他眼里根本不为所动，也许该一次性整出来百千斤……但是那样又会不会导致通货膨胀……
不管怎么样，这个疯子一定得打发走。
大背头眯起眼睛，而在坟某眼里，这又是一种对它能力的怀疑。
妈的，不管了，在市场反应过来之前先下一筹。
如此思考着，坟某的处理器却突然发生了频闪。
“——”
整齐堆叠的金条在一道道匪夷所思的目光中填满了房间……说是填满，实际上又有些不一样。
除去那些刻意避开了人的部分，其余的黄金——似乎是因为其主人的计算失误，其总长度比房间要多出了少许，最终导致它们顶破了窗户，像是金色的瀑布般往街道上一泄而出。
“坏了。”
坟某往面具上拍了一巴掌，它可没忘记少女的叮嘱。
于是，海量的黄金立刻随着白色的身影迅速消失，最终只剩下了寥寥数块。
“……”
像是搞笑作品般的一幕幕让在场的人们看着东倒西歪的桌椅和散落的金条半天没有反应，直到有人反应了过来，悄悄地向一块金条探出了手。
“你干什么！”
“卧槽你吼什么！安安静静拿不好吗！”
“他要抢金条！”
“我也要！”
“你放下！这块是我先看见的！”
人们立刻乱成了一团，争夺，欺骗，辱骂，殴打。
而瘫坐在地上的大背头看了看趁乱从房间离开的门卫，又看了手里的金条，脑门上不禁冒出了冷汗。
【我问你们，你们是否觉得生活不如意，却又无法自己解决？是否时常想要一个第三方来为你们解决这些问题？】
那个白色身影的话再次在他的耳边响起，而这一次，他怎么也不能再把它当成疯子。
“是真的……真的有神仙。”
然而他还是没有摆脱邪教的印象。
12：04，酒店房间内。
“——”
“！噢，来的正好，我刚要退房呢。”
被突然的响动吓了一跳的少女回头看了一眼突然出现，一屁股坐在床上的坟某，继续收拾着自己的行李。
“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我又搞砸了。”
坟某郁闷地低着头，把双手抱在胸前。
“为什么？你不是很能吗？啥来着？存在等级二？”
少女合上行李箱，把箱子立了起来，回头看着对方难得一见的神态。
“很明显，有东西不希望我能成事，应该是世界在排斥我造成的影响。”
机器人斩钉截铁地得出了违心的结论。
“没有一点是你的问题？”
“绝无可能。”
“我信了，走吧，机票我已经买好了，两点钟的飞机。”
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少女没有再在这件事上啰嗦，穿上鞋子，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来了。”
坟某起身追上，看了看少女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你这次不怕我牵连到你了？”
“债多不压身呀，再怎么说传销也和挟持总统没得比。”
面对机器人的愚蠢提问，年轻的人类露出了站在了智力制高点的微笑。
“你这么理智的高等存在总不会把传销变成什么能明着危害社会稳定的行为吧。”
“就……就是说啊……”
坟某回想着刚才引发的事故别过了头。
“……？”
一种不妙的感觉出现在了少女心中。
15：15。
白云市，元河市所在省东方邻省的省会，论规模，它比元河市大出一倍有余，交通系统也更为复杂多样，论发展，它作为当红城市吸引到了多方中大型经济体的投资与入驻。
而也因为这些来自于五湖四海的企业与个人，为了满足各方来客的口腹之欲，这个城市也成了拥有高密度饮食市场的美食城。
一人一机安全的离开了机场，拖着行李箱看着旅行手册上的上述介绍。
也因此，二者并没有选择飞机上充饥大于享用的餐点。
听完了坟某对事情经过的说明，少女安下了心。
好说歹说，这铁坨子确实没有整出人命，犯的事也不是那么大条，这种情况哪怕真的有闲不住的人去报案，备案也要些时间，上新闻又要一些时间，认不认真查又是另一回事。
能拖一天是一天对她而言可不是一种讽刺的说法。
但哪怕不管这个，少女还是需要搞清楚一些东西。
而比起自己冥思苦想，她是有更简单的手段。
“坟某，你想吃什么？”
“我要吃烤乳猪。”
“好。”
“嗯。”
“……”
“……”
坟某看着看着自己毫无动作的少女。
照理说这时候她应该已经开始在手机上查询相应的店铺了。
“……怎么了？”
“你告诉我你到底在搞什么我就带你去吃。”
对方好像拿捏住了自己的表情让坟某挠了挠头。
“你直接问我不就行了？”
“那不一样，那样你会当做愿望的。”
几天的相处，少女差不多摸清楚了坟某的言行模式。
如果自己直接提出需求，坟某就会机械式地去实现，虽然方便，但却不是她想要的相处模式。
她想到了在夜市时将选择交给对方时它流露出的幼稚与亲切。
她希望的是和坟某加深关系的相处，而非是仅仅将它作为利用的道具。
“……”
坟某也明白到了她的意思，于是再次挠挠头。
“我怕你之后没有胃口。”
“等等，为什么？你要说什么很恶心的东西吗？”
少女的表情稍微扭曲了一些，上一次对方这么说还是在十年尸堆的时候。
“要说冲击三观的事。”
这个问题，它本来也就没有打算藏着掖着，但却也不是需要着重提醒的事。
“你到底要干什么？”
它的回答让少女放松了表情，却皱起了眉。
“……我要毁灭宇宙。”
坟某低下身子在她的耳边开口。
“……你说真的？”
难以置信……这种念头在她的意识中只出现了一瞬间，仔细想来，肆意妄为的姿态才是她对高等存在该有的印象。
“说真的，所以对有良知的你来说是不是很难接受？”
坟某一副我早就提醒过你了的样子。
“希望你一会不要食之无味。”
“……”
15：21。
装修雅致的餐厅中，一人一机坐在旋转餐盘的两端。
少女一只手撑着下巴，看着坟某，进行着头脑风暴，仿佛桌上的菜肴对她而言毫无吸引力般。
而相反的，红润冒油的切块乳猪，绿白分明的茴香豆腐，黝黑麻辣的驴肉小炒正被没心没肺的机器人大快朵颐。
而或许是它也发现了自己胡吃海喝的无礼，它稍微停下了手中的筷子。
“你不吃吗？”
“……”
少女拿起筷子心不在焉地比划了两下，又放回了自己的空碗上。
“唉，没胃口。”
“我说什么来着。”
“这不都是你害的！好端端的你非要毁灭世界干啥！”
少女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气呼呼地指向坟某。
“这话说的，当然是为了讨薪了。”
坟某也放下了碗，从兜里掏出了笔记本，翻到写着这个世界情况的一页撕了下来放在了旋转桌上。
“之前我就说了，我是和世界达成了交易才来到这里的，但现在的问题是我来了，陪你也陪了，它却不能支付说好的报酬。”
“因为这个报酬！你就要杀死这个世界的所有人！？”
不能接受。
少女转动转盘把纸页送到自己面前，看着上面歪歪扭扭的文字。
【任务：陪伴一位年轻人类直到她的死亡。】
【报酬：部分世界意志】
【一个难度与收获不成正比的交易，但是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死马当活马医……？”
“嗯。”
坟某把双手握在一起，放在桌上，合成音中没有丝毫的感情。
“所以，为了能成为活马，我可以杀死这个世界的所有人……所有存在。”
坟某对大背头的指控嗤之以鼻。
“我跟你这种宗教疯子可无话可说，经济学上的事你又懂多少。”
大背头更是对这种落后的非法组织形态不屑一顾。
“愣着干什么，把这疯子扔出去。”
两个门卫看向了坟某。
倒也不是他们决定立刻照做，而是看到了它从兜里摸出来的两个东西。
两条巴掌大的金条。
比起数字货币与纸币，黄金从来都是最具有视觉冲击力的等价物，自然而然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坟某头也不回地把它们拍在了两个门卫的手上，停止了他们动手的念头，然后在一屋子人发亮的眼神中继续开口。
“我不懂，请指教一二。”
“……”
大背头沉了沉气，提醒自己那大概只是镀金的骗术，随后又嘲讽似的一笑。
“商业机密，怎么可能就这么告诉你……”
话音未落，他的手就被对方拉起，一块沉甸而温润的物体被拍了上去。
又是一块金条。
整整一公斤的东西握在自己手里，他却没有优先去辨别它的真假。
因为他没有看到对方是怎么把这玩意拿出来的……活像是无中生有般。
“请指教一二。”
“——”
随着对方的说话，又一块黄金毫无征兆地摞了上去。
是魔术？还是其他的什么……总不能是超自然力量？
看到大背头毫无反应地看着自己，坟某也感觉到了一丝棘手。
妈的，不愧是出来搞诈骗的，两公斤的黄金在他眼里根本不为所动，也许该一次性整出来百千斤……但是那样又会不会导致通货膨胀……
不管怎么样，这个疯子一定得打发走。
大背头眯起眼睛，而在坟某眼里，这又是一种对它能力的怀疑。
妈的，不管了，在市场反应过来之前先下一筹。
如此思考着，坟某的处理器却突然发生了频闪。
“——”
整齐堆叠的金条在一道道匪夷所思的目光中填满了房间……说是填满，实际上又有些不一样。
除去那些刻意避开了人的部分，其余的黄金——似乎是因为其主人的计算失误，其总长度比房间要多出了少许，最终导致它们顶破了窗户，像是金色的瀑布般往街道上一泄而出。
“坏了。”
坟某往面具上拍了一巴掌，它可没忘记少女的叮嘱。
于是，海量的黄金立刻随着白色的身影迅速消失，最终只剩下了寥寥数块。
“……”
像是搞笑作品般的一幕幕让在场的人们看着东倒西歪的桌椅和散落的金条半天没有反应，直到有人反应了过来，悄悄地向一块金条探出了手。
“你干什么！”
“卧槽你吼什么！安安静静拿不好吗！”
“他要抢金条！”
“我也要！”
“你放下！这块是我先看见的！”
人们立刻乱成了一团，争夺，欺骗，辱骂，殴打。
而瘫坐在地上的大背头看了看趁乱从房间离开的门卫，又看了手里的金条，脑门上不禁冒出了冷汗。
【我问你们，你们是否觉得生活不如意，却又无法自己解决？是否时常想要一个第三方来为你们解决这些问题？】
那个白色身影的话再次在他的耳边响起，而这一次，他怎么也不能再把它当成疯子。
“是真的……真的有神仙。”
然而他还是没有摆脱邪教的印象。
12：04，酒店房间内。
“——”
“！噢，来的正好，我刚要退房呢。”
被突然的响动吓了一跳的少女回头看了一眼突然出现，一屁股坐在床上的坟某，继续收拾着自己的行李。
“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我又搞砸了。”
坟某郁闷地低着头，把双手抱在胸前。
“为什么？你不是很能吗？啥来着？存在等级二？”
少女合上行李箱，把箱子立了起来，回头看着对方难得一见的神态。
“很明显，有东西不希望我能成事，应该是世界在排斥我造成的影响。”
机器人斩钉截铁地得出了违心的结论。
“没有一点是你的问题？”
“绝无可能。”
“我信了，走吧，机票我已经买好了，两点钟的飞机。”
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少女没有再在这件事上啰嗦，穿上鞋子，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来了。”
坟某起身追上，看了看少女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你这次不怕我牵连到你了？”
“债多不压身呀，再怎么说传销也和挟持总统没得比。”
面对机器人的愚蠢提问，年轻的人类露出了站在了智力制高点的微笑。
“你这么理智的高等存在总不会把传销变成什么能明着危害社会稳定的行为吧。”
“就……就是说啊……”
坟某回想着刚才引发的事故别过了头。
“……？”
一种不妙的感觉出现在了少女心中。
15：15。
白云市，元河市所在省东方邻省的省会，论规模，它比元河市大出一倍有余，交通系统也更为复杂多样，论发展，它作为当红城市吸引到了多方中大型经济体的投资与入驻。
而也因为这些来自于五湖四海的企业与个人，为了满足各方来客的口腹之欲，这个城市也成了拥有高密度饮食市场的美食城。
一人一机安全的离开了机场，拖着行李箱看着旅行手册上的上述介绍。
也因此，二者并没有选择飞机上充饥大于享用的餐点。
听完了坟某对事情经过的说明，少女安下了心。
好说歹说，这铁坨子确实没有整出人命，犯的事也不是那么大条，这种情况哪怕真的有闲不住的人去报案，备案也要些时间，上新闻又要一些时间，认不认真查又是另一回事。
能拖一天是一天对她而言可不是一种讽刺的说法。
但哪怕不管这个，少女还是需要搞清楚一些东西。
而比起自己冥思苦想，她是有更简单的手段。
“坟某，你想吃什么？”
“我要吃烤乳猪。”
“好。”
“嗯。”
“……”
“……”
坟某看着看着自己毫无动作的少女。
照理说这时候她应该已经开始在手机上查询相应的店铺了。
“……怎么了？”
“你告诉我你到底在搞什么我就带你去吃。”
对方好像拿捏住了自己的表情让坟某挠了挠头。
“你直接问我不就行了？”
“那不一样，那样你会当做愿望的。”
几天的相处，少女差不多摸清楚了坟某的言行模式。
如果自己直接提出需求，坟某就会机械式地去实现，虽然方便，但却不是她想要的相处模式。
她想到了在夜市时将选择交给对方时它流露出的幼稚与亲切。
她希望的是和坟某加深关系的相处，而非是仅仅将它作为利用的道具。
“……”
坟某也明白到了她的意思，于是再次挠挠头。
“我怕你之后没有胃口。”
“等等，为什么？你要说什么很恶心的东西吗？”
少女的表情稍微扭曲了一些，上一次对方这么说还是在十年尸堆的时候。
“要说冲击三观的事。”
这个问题，它本来也就没有打算藏着掖着，但却也不是需要着重提醒的事。
“你到底要干什么？”
它的回答让少女放松了表情，却皱起了眉。
“……我要毁灭宇宙。”
坟某低下身子在她的耳边开口。
“……你说真的？”
难以置信……这种念头在她的意识中只出现了一瞬间，仔细想来，肆意妄为的姿态才是她对高等存在该有的印象。
“说真的，所以对有良知的你来说是不是很难接受？”
坟某一副我早就提醒过你了的样子。
“希望你一会不要食之无味。”
“……”
15：21。
装修雅致的餐厅中，一人一机坐在旋转餐盘的两端。
少女一只手撑着下巴，看着坟某，进行着头脑风暴，仿佛桌上的菜肴对她而言毫无吸引力般。
而相反的，红润冒油的切块乳猪，绿白分明的茴香豆腐，黝黑麻辣的驴肉小炒正被没心没肺的机器人大快朵颐。
而或许是它也发现了自己胡吃海喝的无礼，它稍微停下了手中的筷子。
“你不吃吗？”
“……”
少女拿起筷子心不在焉地比划了两下，又放回了自己的空碗上。
“唉，没胃口。”
“我说什么来着。”
“这不都是你害的！好端端的你非要毁灭世界干啥！”
少女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气呼呼地指向坟某。
“这话说的，当然是为了讨薪了。”
坟某也放下了碗，从兜里掏出了笔记本，翻到写着这个世界情况的一页撕了下来放在了旋转桌上。
“之前我就说了，我是和世界达成了交易才来到这里的，但现在的问题是我来了，陪你也陪了，它却不能支付说好的报酬。”
“因为这个报酬！你就要杀死这个世界的所有人！？”
不能接受。
少女转动转盘把纸页送到自己面前，看着上面歪歪扭扭的文字。
【任务：陪伴一位年轻人类直到她的死亡。】
【报酬：部分世界意志】
【一个难度与收获不成正比的交易，但是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死马当活马医……？”
“嗯。”
坟某把双手握在一起，放在桌上，合成音中没有丝毫的感情。
“所以，为了能成为活马，我可以杀死这个世界的所有人……所有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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