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花开并蒂
柳下笙歌庭院，花间姊妹秋千。
今生得结趣楼缘，姐妹情深梦也甜。
程绣芝十三年来没有体会过什么手足之情，倒是有一个血亲的妹妹，但人家与她却是云泥之别，见面的机会都少有，哪来时间培养姐妹感情？
程绣莲却有些出乎她的意料，程绣芝原本以为她就是一个呆板拘束自以为高人一等的贵女，与她接触后才发觉了她的许多好来，比如她非常讲信用，从来都是说到做到，又比如她是真的心地善良，见不得杀生，饮食都偏清淡，待人尤其是对她们这些妹妹感情十分真挚。
有这样一个姐姐也蛮不错的。
眼见春天即将来临，春猎也要开始准备了。
太阳光从东窗进来，被镂空细花的纱窗帘筛成了斑驳的淡黄和灰黑的混合品，落在林白霜的前额，就好像是些神秘的文字。
程绣芝趴在雕花细木桂花塌上，两只脚懒散地折起来，抱着一本书看得起劲儿，素儿坐在一旁的矮凳上郁闷地纳着鞋垫。
“怎地还不起床？你是小猪头吗？”是程圆的声音，程圆与程绣莲两个挽着手，欢欢喜喜地走进程绣芝的卧室，程圆最沉不住性子，蹦蹦哒哒跑到程绣芝塌前。
“别闹我，我看书呢！夫子说了，要内外兼修，我的外在已经无可挑剔，自然是要多看书长成才女啊！”程绣芝头也不抬，一本正经的说道。
“扑哧！”程圆先忍不住笑了出来，她坐到程绣芝身边，用手指戳戳她的脑袋，“就你这样儿，还什么外表无可挑剔？你不害臊我都替你害臊！”
“什么叫就我这样样儿？！你这丫头好好说清楚！”程绣芝捏紧粉拳要向她打去。
两人滚到了床榻上，娇里娇气地打闹起来，程绣芝的帷幔都被扯落下来，程绣芝一个晃眼看见程绣莲还在外面抿着嘴轻笑，心里老大不乐意，遂把她也一把拉进来，三人混战成一团。
你挠我痒痒，我捏捏你的肉肉，发髻完全散乱开来，帷幔里传来女孩们说着知心话，嬉戏打闹的声音。
素儿无奈地看了她们一眼，起身去为这几个娇娇女准备点心茶水。
三个女孩闹了一阵也累了，就着锦被拉起来盖住三人，几个十三四岁的女孩齐齐望着帷幔，突然安静起来。
“绣芝，下次我们还是不要这样不顾仪貌打闹起来，这……这不合规矩……”旁边躺着的程绣莲犹豫着开口。
“呸！绣莲，你可别来那一套，你知道我最烦了……”程圆首先受不了了，忍不住反驳起来。
“可……”程绣莲还要说什么。
“好啦，咱们就不谈这些乱七八糟的了，我给你们看一个宝贝！”程绣芝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什么啊？你就别卖关子了……”程圆推推她的肩膀。
程绣莲也用胳膊将脑袋撑起来看着她，很期待的样子。
程绣芝轻轻地坐起来，又鬼鬼祟祟地在床垫下翻来覆去，终于摸出一本发黄陈旧的小书来。
“书？没劲。”程圆虽然是个乐天派，可一谈到读书她脑袋就疼。
“嘘！”程绣芝往门口看去，素儿应该在外头，她把书紧紧藏在自己怀里，小声地说：“这可不是一般的书……”
“闹樊楼多情周书生？”程圆刚念了一句就被程绣芝捂住了嘴巴。
程绣莲也禁不住好奇想要拿过去看，程圆顺势就递给了她，叫程绣芝狠狠瞪了她好几眼。
“这……”程绣莲刹时就红了脸，这些写得都是什么啊？她随手翻开一页就是：只见那周书生风情多姿，一俯身就吻住了张小娘子……这……这些都是什么啊？！程绣莲羞愤得不行。
“我要看！我要看!”程圆可是等不及了。
“哎呀！我的书！”
“让我看一眼！就一眼！”
“你也让我看看呗！我还没看到那页……”
小小的话本就在少女手中反复传阅，看毕皆是羞红着小脸，这也怪不得她们，身为闺阁女子，修习的多是礼仪和女德，从小就生活在一个较为封闭的环境，这般的言情话本却是想都不曾想到过。
程绣芝稍稍好点，却也难掩激动，这种话本于年轻少女的吸引力实在不是一般的大。
“小姐，四小姐，表小姐，你们喝点茶润润喉咙罢。”素儿端着托盘就要进来。
“不不不！”三人异口同声道，她们相互对视一眼，达成一致，程绣芝掀开帷幔冲素儿说道：“素儿，你先出去吧，咱们几个要讨论题目了。”
“好吧。”素儿哪里不知道她们要做什么，低头偷笑了下便退下去外间玩了。
“真有你的。”程圆拍拍程绣芝的肩膀。
“那个周书生……翠儿她太苦了……”程绣莲看得相当投入，此时眼圈都是红红的。
“就是…翠儿她…为什么她明明和周书生那么相爱…不能在一起？”程圆也抽抽噎噎地说道。
“哎……感情不是你爱我我爱你就可以长久的……正所谓情深不寿……”程绣芝老气横秋地说道，还装模作样地假装摸了摸胡须。
“切！就你最懂，你喜欢过人吗？”程圆坐过去正对着她，说完也意识到自己说的是什么，不由红了脸。
“我怎么没有喜欢过，我很久以前就喜欢过一个人好吧……”
“骗人”！程圆可不信她的鬼话。
喜欢…的人…吗？
他……算不算呢？程绣芝不懂。
“你呢？你呢？绣莲！”程绣芝自看了那话本就很是伤心，正默默地坐在床角拭泪。
“我…我，有喜欢的人……”
“谁啊？”程绣芝也忍不住好奇，什么样的人才会赢得绣莲这样美好女孩子的喜欢呢？他要是个坏人程绣芝就要好好惩治惩治他，她在心里发誓。
程圆也惊讶地看着程绣莲，她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事。
“……”
程绣莲没有说是谁，只是无比温柔地悄声说道：“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咦~好肉麻啊。”程圆露出了夸张的表情。
程绣芝也受不了她突然这样的肉麻。
“那你怎么不告诉他你喜欢他？”程绣芝靠在金丝枕上，轻声问她。
“现在还不到时候哦。”程绣莲害羞地低下了头，都快低到床上了。
程圆挪动自己胖乎乎的身体来到程绣莲旁边趴下，揪她的头发，“那你会嫁给他吗？”她直接来了这么一句。
“额……”程绣莲张张嘴，像是被这个问题惊住了，她咬咬牙，还是坚持说：“会！无论如何我都要嫁给他！”她原本纤弱的身体仿佛充满了力量。
“哇！我都羡慕他了。”程绣芝有点嫉妒这个素未谋面的男子，能得到绣莲的真心，他会是给怎样的男人呢？
程绣芝歪着小脑袋，怎么也想象不出来这么一个人。
“咱们是好姐妹吗？”程圆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当然是啦！”程绣芝握住程绣莲和程圆的手，三个小小少女的手交叠在一起，姑娘家的手掌不大，圆润莹白，紧紧相叠，看起来既感动又温馨。
”那你们要是有了喜欢的人一定要告诉我哦……”程圆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好，这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程绣莲忍不住失笑。
”男人算什么……圣人说的好…男人如衣服，想换就换……”程绣芝一语惊人，惊得身侧的程绣莲与程圆一同张大嘴望着她。
“你…你可真是……”程绣莲找不到言语来形容她，只好用一双明净清澈的杏眼瞪着她。
程圆也聂聂的不大敢说话。
”你们别这样看我啊！”程绣芝可顶不住两个娇滴滴的大姑娘同时瞪着自己，她顿了一下才开口：“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要我说还是女孩子好，只有女孩子才是一辈子的朋友，男人算什么？”程绣芝说得慷慨激昂，仿佛下一秒就要揭竿而起。
”这样说也不大好吧……”
今天不习课，几个女孩子说说笑笑就过了半天
今生得结趣楼缘，姐妹情深梦也甜。
程绣芝十三年来没有体会过什么手足之情，倒是有一个血亲的妹妹，但人家与她却是云泥之别，见面的机会都少有，哪来时间培养姐妹感情？
程绣莲却有些出乎她的意料，程绣芝原本以为她就是一个呆板拘束自以为高人一等的贵女，与她接触后才发觉了她的许多好来，比如她非常讲信用，从来都是说到做到，又比如她是真的心地善良，见不得杀生，饮食都偏清淡，待人尤其是对她们这些妹妹感情十分真挚。
有这样一个姐姐也蛮不错的。
眼见春天即将来临，春猎也要开始准备了。
太阳光从东窗进来，被镂空细花的纱窗帘筛成了斑驳的淡黄和灰黑的混合品，落在林白霜的前额，就好像是些神秘的文字。
程绣芝趴在雕花细木桂花塌上，两只脚懒散地折起来，抱着一本书看得起劲儿，素儿坐在一旁的矮凳上郁闷地纳着鞋垫。
“怎地还不起床？你是小猪头吗？”是程圆的声音，程圆与程绣莲两个挽着手，欢欢喜喜地走进程绣芝的卧室，程圆最沉不住性子，蹦蹦哒哒跑到程绣芝塌前。
“别闹我，我看书呢！夫子说了，要内外兼修，我的外在已经无可挑剔，自然是要多看书长成才女啊！”程绣芝头也不抬，一本正经的说道。
“扑哧！”程圆先忍不住笑了出来，她坐到程绣芝身边，用手指戳戳她的脑袋，“就你这样儿，还什么外表无可挑剔？你不害臊我都替你害臊！”
“什么叫就我这样样儿？！你这丫头好好说清楚！”程绣芝捏紧粉拳要向她打去。
两人滚到了床榻上，娇里娇气地打闹起来，程绣芝的帷幔都被扯落下来，程绣芝一个晃眼看见程绣莲还在外面抿着嘴轻笑，心里老大不乐意，遂把她也一把拉进来，三人混战成一团。
你挠我痒痒，我捏捏你的肉肉，发髻完全散乱开来，帷幔里传来女孩们说着知心话，嬉戏打闹的声音。
素儿无奈地看了她们一眼，起身去为这几个娇娇女准备点心茶水。
三个女孩闹了一阵也累了，就着锦被拉起来盖住三人，几个十三四岁的女孩齐齐望着帷幔，突然安静起来。
“绣芝，下次我们还是不要这样不顾仪貌打闹起来，这……这不合规矩……”旁边躺着的程绣莲犹豫着开口。
“呸！绣莲，你可别来那一套，你知道我最烦了……”程圆首先受不了了，忍不住反驳起来。
“可……”程绣莲还要说什么。
“好啦，咱们就不谈这些乱七八糟的了，我给你们看一个宝贝！”程绣芝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什么啊？你就别卖关子了……”程圆推推她的肩膀。
程绣莲也用胳膊将脑袋撑起来看着她，很期待的样子。
程绣芝轻轻地坐起来，又鬼鬼祟祟地在床垫下翻来覆去，终于摸出一本发黄陈旧的小书来。
“书？没劲。”程圆虽然是个乐天派，可一谈到读书她脑袋就疼。
“嘘！”程绣芝往门口看去，素儿应该在外头，她把书紧紧藏在自己怀里，小声地说：“这可不是一般的书……”
“闹樊楼多情周书生？”程圆刚念了一句就被程绣芝捂住了嘴巴。
程绣莲也禁不住好奇想要拿过去看，程圆顺势就递给了她，叫程绣芝狠狠瞪了她好几眼。
“这……”程绣莲刹时就红了脸，这些写得都是什么啊？她随手翻开一页就是：只见那周书生风情多姿，一俯身就吻住了张小娘子……这……这些都是什么啊？！程绣莲羞愤得不行。
“我要看！我要看!”程圆可是等不及了。
“哎呀！我的书！”
“让我看一眼！就一眼！”
“你也让我看看呗！我还没看到那页……”
小小的话本就在少女手中反复传阅，看毕皆是羞红着小脸，这也怪不得她们，身为闺阁女子，修习的多是礼仪和女德，从小就生活在一个较为封闭的环境，这般的言情话本却是想都不曾想到过。
程绣芝稍稍好点，却也难掩激动，这种话本于年轻少女的吸引力实在不是一般的大。
“小姐，四小姐，表小姐，你们喝点茶润润喉咙罢。”素儿端着托盘就要进来。
“不不不！”三人异口同声道，她们相互对视一眼，达成一致，程绣芝掀开帷幔冲素儿说道：“素儿，你先出去吧，咱们几个要讨论题目了。”
“好吧。”素儿哪里不知道她们要做什么，低头偷笑了下便退下去外间玩了。
“真有你的。”程圆拍拍程绣芝的肩膀。
“那个周书生……翠儿她太苦了……”程绣莲看得相当投入，此时眼圈都是红红的。
“就是…翠儿她…为什么她明明和周书生那么相爱…不能在一起？”程圆也抽抽噎噎地说道。
“哎……感情不是你爱我我爱你就可以长久的……正所谓情深不寿……”程绣芝老气横秋地说道，还装模作样地假装摸了摸胡须。
“切！就你最懂，你喜欢过人吗？”程圆坐过去正对着她，说完也意识到自己说的是什么，不由红了脸。
“我怎么没有喜欢过，我很久以前就喜欢过一个人好吧……”
“骗人”！程圆可不信她的鬼话。
喜欢…的人…吗？
他……算不算呢？程绣芝不懂。
“你呢？你呢？绣莲！”程绣芝自看了那话本就很是伤心，正默默地坐在床角拭泪。
“我…我，有喜欢的人……”
“谁啊？”程绣芝也忍不住好奇，什么样的人才会赢得绣莲这样美好女孩子的喜欢呢？他要是个坏人程绣芝就要好好惩治惩治他，她在心里发誓。
程圆也惊讶地看着程绣莲，她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事。
“……”
程绣莲没有说是谁，只是无比温柔地悄声说道：“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咦~好肉麻啊。”程圆露出了夸张的表情。
程绣芝也受不了她突然这样的肉麻。
“那你怎么不告诉他你喜欢他？”程绣芝靠在金丝枕上，轻声问她。
“现在还不到时候哦。”程绣莲害羞地低下了头，都快低到床上了。
程圆挪动自己胖乎乎的身体来到程绣莲旁边趴下，揪她的头发，“那你会嫁给他吗？”她直接来了这么一句。
“额……”程绣莲张张嘴，像是被这个问题惊住了，她咬咬牙，还是坚持说：“会！无论如何我都要嫁给他！”她原本纤弱的身体仿佛充满了力量。
“哇！我都羡慕他了。”程绣芝有点嫉妒这个素未谋面的男子，能得到绣莲的真心，他会是给怎样的男人呢？
程绣芝歪着小脑袋，怎么也想象不出来这么一个人。
“咱们是好姐妹吗？”程圆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当然是啦！”程绣芝握住程绣莲和程圆的手，三个小小少女的手交叠在一起，姑娘家的手掌不大，圆润莹白，紧紧相叠，看起来既感动又温馨。
”那你们要是有了喜欢的人一定要告诉我哦……”程圆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好，这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程绣莲忍不住失笑。
”男人算什么……圣人说的好…男人如衣服，想换就换……”程绣芝一语惊人，惊得身侧的程绣莲与程圆一同张大嘴望着她。
“你…你可真是……”程绣莲找不到言语来形容她，只好用一双明净清澈的杏眼瞪着她。
程圆也聂聂的不大敢说话。
”你们别这样看我啊！”程绣芝可顶不住两个娇滴滴的大姑娘同时瞪着自己，她顿了一下才开口：“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要我说还是女孩子好，只有女孩子才是一辈子的朋友，男人算什么？”程绣芝说得慷慨激昂，仿佛下一秒就要揭竿而起。
”这样说也不大好吧……”
今天不习课，几个女孩子说说笑笑就过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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