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际空间站
2032年1月，月球轨道，天际空间站。
“怎么样，地球那边还没有消息吗？”问话的是天际空间站的现任领袖沈建国，他忧心忡忡地望向空间站的信号接收器，这里已经好久没收到信息了。
天际空间站的物资充足，但能源不足。尤其是在截断了地球方面的补给之后，这里连提供的人工重力的离心轮都为了节约能耗而关闭了。为了节省空气等能耗成本以及减慢空间站的氧化，所有驻站人员只能穿着宇航服。
执勤人员一脸颓丧地回答道：“一年前西格玛摧毁拯救者总部后，我们和地球的联系就断了。按最后一次通讯的内容来看，美联邦的沦陷也是迟早的事。反抗军组织或许还有底牌，但三天前观测组观察到南亚地区发生了大规模的核爆，大概率是反抗军的幸存者遭受西格玛的毁灭打击。”
沈建国暗叹一口气，以拯救者对西格玛的了解，它绝对不可能平白无故使用核弹洗地，核爆之下，反抗军有幸存者的概率微乎其微。
但留给沈建国叹息的时间并不多，一条报告很快吸引了他的注意：“组长，C区恒温设备故障，储水仓温度正在上升！”
“收到，抢修小组请尽快前往故障区！”
物资充足并不代表生活高枕无忧，沈建国知道，天际空间站已经运行多年，现今系统故障频发，机组设备已经有些维护不过来了。本来服役年限到达的设备可以由地球总部替换，但现在这里的1762人很可能已经是地球最后的遗孤了……
该怎么办呢，沈建国虽急，却也束手无策。能源实在太少了，就算有能源，想生产新的机组设备，还需要大量的金属，天际空间站的金属矿物储备几乎为零。月球上倒是有矿物，但天际空间站却位于月球轨道100公里左右高度，这100公里简直就是天堑，以空间站的情况想着陆月球显然是痴心妄想。没有充足能源的支撑，一旦故障设备开始报废，等待众人的只有在月球坠毁这唯一的结局。
“难道上天抛弃我们了吗？”
就在沈建国准备回去参与C区检修的时候，一旁的信号接收器突然波动了一下！
“组长，信号接收器收到消息了！”
沈建国忽地精神一振，他回过头看向信号接收器，这台新型计算机正在翻译电波信号。
“天际空间站，请注意接收，第一次……天际空间站，请注意接收，第九十七次……”为了避免信号被当成干扰遗漏，宇宙中传递消息都需要一大串的重复提示才会有正文。
沈建国耐着性子等着，接收器一直到第129次重复后，才跳出信息正文来：“这里是诺亚号，我们隶属于反抗军总部第三支队，我方总部于1天前沦陷，现诺亚号请求与天际空间站对接，共同商议人类的未来！”
**********
诺亚号的舰长室内，雷涛有些焦躁地来回踱着步：“我们就这么把家底暴露给天际空间站了吗？他们的物资也不是无限的，万一他们拒绝或者暗中使坏怎么办？”按他的想法，为了避免潜在的风险，双方人数相差悬殊，武力接管明显更安全。
杜辉摇了摇头：“我们已经是最后的人类了，武力接管虽然风险更小，但却会在诺亚号中埋下一颗不安稳的钉子。幸存的人类一共就这么点，我们还能俘虏天际空间站全员然后养着不成，就算这么做，诺亚号的民心也会不稳的。我们不能为了当前的安全而放任长远的风险产生。”
这就是宇宙吗，人类被迫迈出地球的第一步，就遭受了直面内心的人性考验。在这样的囚徒困境中，如果因为短视不能摒弃前嫌相互信任，未来的生存只会更加困难。
雷涛颓然地坐了下来，他知道杜辉说的是对的。事实上在反抗军最后领袖指挥权的交接中，他俩的地位资历非常接近，但诺亚号核心的计算机，中央超算经过复杂的算法后选择了杜辉，自然也是有道理的，至少雷涛就想不到那么长远的事。
开弓没有回头箭，消息都发出去了，只有等天际空间站的回复了。
半小时后，众人的耐心快被煎熬的等待磨尽时，诺亚号终于收到了天际空间站的回复：“信息已收到，对接流程按照H0512X条例执行。”
舰长室内响起了欢呼声，这一瞬间，金属船舱内的温度都仿佛升高了少许。
杜辉也长出了一口气，这一步至少走对了，不安定因素要在源头掐灭，能和平解决的事，千万不要动用武力。
“继续原定计划，22小时后诺亚号在环月球轨道与天际空间站按照H0512X条例对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通体银白的诺亚号缓缓驶入环月球轨道，诺亚号上的众人也渐渐看清了远方的天际空间站。那是一个长方形的平台，体积只有诺亚号的约莫三分之一。空间站依靠传统核裂变供能，引擎的型号看起来有些落后，部分仓段也已经有些老旧了。
诺亚号内充填了空气，但对接后，诺亚号的众人必须穿上宇航服前往天际空间站商讨后续方案，这也是安抚空间站人员的必要流程。
杜辉默默地站在减压舱内，他最后检查了一遍宇航服，确保没有漏气，这才发出了指令：“启动正式对接！”
“舰长命令，启动正式对接！”
太空对接其实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并不是相互靠近碰上就行了。试想汽车以每秒10米（36码）的速度撞到树就足够把车给撞变形，而天际空间站相对月球的移速，足有1.8公里/秒，是汽车撞树的180倍以上！只要有1％的数值误差，诺亚号和天际空间站就可能双双报废坠毁。
幸好诺亚号的中央超算计算力足够强大，它在22小时内将对接流程预演模拟了好几遍。诺亚号的机组工作人员里也有不少反抗军的航天设计小组骨干，在众志成城的努力和中央超算的完美配合下，飞船和空间站的对接并没有出现太大的意外。
一阵轻微的震动之后，诺亚号与天际空间站成功完成了对接，杜辉也收到了相应的报告。
“诺亚号与天际空间站对接完成，误差速度约为0.03％，缓冲层轻度损坏。”
杜辉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整理了一下情绪，对着通讯设备说道：“走吧，向天际空间站的朋友问好去。”
尽管诺亚号和天际空间站都不是民用设备，但此时双方的几乎所有人都在看着本次会面的直播。雷涛本来建议杜辉放弃画面监控，以备中途出现意外，却被杜辉拒绝了。
“现在全人类只剩了这么多，我们不应该对人们有所隐瞒，这时候每一丝的隐瞒都是一颗怀疑的种子。我们不能让怀疑危害到诺亚号上的秩序，要是真有什么危险，这里有你在也就够了。”
杜辉带着一众反抗军骨干踏上了天际空间站，只剩下雷涛一人守在舰长室。
画面一转，一行人来到了天际空间站的临时会议室，三位身着宇航服的空间站管理人员早已恭候多时。
双方握手后，杜辉开门见山道：“诸位，西格玛占领了我们的家园地球，现在大家流落宇宙，我们唯有相互扶持才能将人类延续下去。”
天际空间站为首的人点了点头：“我能理解我们双方的处境，但是杜舰长，恕我直言，现在对于天际空间站而言，你们只是逃难而来，我们的物资也不是无限的，请给我一个支援你们的理由。”
一旁跟随杜辉前来的李默忿忿道：“我们都是人类，守望相助需要理由吗？”
“守望相助？这只是对你们反抗军而言，现在接纳诺亚号只是我们单方面付出罢了。如果你们只是来找我们索要物资的，那这场谈话也没什么意义了不是么？”此言一出，气氛顿时剑拔弩张了起来。
眼见局势有些不对，杜辉按住了李默和诺亚号其余的谈判人员，说道：“诸位，我有话说。”
“的确，我们诺亚号的生存物资不足，没有天际空间站的援助，我们也许连半个月都撑不下去，但我们现在不是为了物资而来，而是为了人类共同的未来！”
“我们的家园被西格玛占领了，我们在地球上的族人已然灭绝，如果不出意外，我们已经是宇宙中最后的人类了。”
杜辉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确实，哪怕没有我们，不考虑设备折旧的情况下，天际空间站的物资完全够一千多人生存3年，但这之后呢？天际空间站已经服役多年，空间站的能源匮乏状态应该也不具备产出粮食的条件，我们人类会就此灭绝，消失在月球附近。对宇宙而言，离开了地球母亲的我们什么都不是。”
在座都不是蠢人，也多少想过这方面的事，杜辉的一番话将宇宙冰冷刺骨的恶意展现得淋漓尽致，让人感觉会议室的温度似乎都微微下降了一两度。
天际空间站一方的领袖闻言沉默了片刻，然后一脸苦涩地说道：“是啊，我也知道独守天际空间站是没有未来的，可我们能怎么办？诺亚号就有未来了吗？如果独守天际空间站，我们还有3年，接纳你们的话，也许我们连半年都熬不过去了……这就是时代的车轮，大概我们人类，真的就没有未来了吧。”
杜辉猛地一拍桌子：“不，不应该是这样的！我知道，我们双方并不属于同一组织，也许曾有间隙甚至是过节，人类就此灭绝也许就是时代的大势，但我杜辉不愿就此放弃。”
“诺亚号尚有七千多人，与天际空间站相反，我们能源暂且充足，需要的只是时间，虽然也许会很艰难，但只要能熬过这几个月，我们就有可能生产出足够所有人生存下去的粮食，就此解决饥荒危机。”
杜辉深吸一口气：“为了人类的延续，我杜辉愿尽我所能阻挡时代的车轮，天际空间站的诸位，请你们助我一臂之力！”
又是一阵短暂的等待，就在会议室众人都觉得有些压抑不下去的时候，天际空间站一方的首领终于抬起了头：“杜舰长，我能信任你吗？”
这次反倒是杜辉微微沉默了一下，少顷，他像是想通了什么般咧嘴地一笑：“你知道反抗军的口号是什么吗？”
“嗯？”
“共抗命运，至死不渝！”
天际空间站一方的负责人稍稍一愣神，随即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杜舰长，请原谅我之前的狭隘。虽然我们天际空间的高层也有合作意向，但在这次交谈前，我沈建国个人还是有些信不过你。看来是我多虑了，反抗军的领袖从来不会让世人失望。你是个心中有大局的人，有你这番话我就放心了。”
沈建国悄悄松开了握在背后的，本来准备谈判破裂时用于威慑的高爆炸弹激发装置，然后朗声说道：“从现在起，天际空间站愿意接受诺亚号的管理，空间站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归属于诺亚号的调配！”
杜辉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他对着身后挥了挥手，会谈直播的镜头就此结束，诺亚号飞船的各处顿时响起了雷鸣般的欢呼声。
“怎么样，地球那边还没有消息吗？”问话的是天际空间站的现任领袖沈建国，他忧心忡忡地望向空间站的信号接收器，这里已经好久没收到信息了。
天际空间站的物资充足，但能源不足。尤其是在截断了地球方面的补给之后，这里连提供的人工重力的离心轮都为了节约能耗而关闭了。为了节省空气等能耗成本以及减慢空间站的氧化，所有驻站人员只能穿着宇航服。
执勤人员一脸颓丧地回答道：“一年前西格玛摧毁拯救者总部后，我们和地球的联系就断了。按最后一次通讯的内容来看，美联邦的沦陷也是迟早的事。反抗军组织或许还有底牌，但三天前观测组观察到南亚地区发生了大规模的核爆，大概率是反抗军的幸存者遭受西格玛的毁灭打击。”
沈建国暗叹一口气，以拯救者对西格玛的了解，它绝对不可能平白无故使用核弹洗地，核爆之下，反抗军有幸存者的概率微乎其微。
但留给沈建国叹息的时间并不多，一条报告很快吸引了他的注意：“组长，C区恒温设备故障，储水仓温度正在上升！”
“收到，抢修小组请尽快前往故障区！”
物资充足并不代表生活高枕无忧，沈建国知道，天际空间站已经运行多年，现今系统故障频发，机组设备已经有些维护不过来了。本来服役年限到达的设备可以由地球总部替换，但现在这里的1762人很可能已经是地球最后的遗孤了……
该怎么办呢，沈建国虽急，却也束手无策。能源实在太少了，就算有能源，想生产新的机组设备，还需要大量的金属，天际空间站的金属矿物储备几乎为零。月球上倒是有矿物，但天际空间站却位于月球轨道100公里左右高度，这100公里简直就是天堑，以空间站的情况想着陆月球显然是痴心妄想。没有充足能源的支撑，一旦故障设备开始报废，等待众人的只有在月球坠毁这唯一的结局。
“难道上天抛弃我们了吗？”
就在沈建国准备回去参与C区检修的时候，一旁的信号接收器突然波动了一下！
“组长，信号接收器收到消息了！”
沈建国忽地精神一振，他回过头看向信号接收器，这台新型计算机正在翻译电波信号。
“天际空间站，请注意接收，第一次……天际空间站，请注意接收，第九十七次……”为了避免信号被当成干扰遗漏，宇宙中传递消息都需要一大串的重复提示才会有正文。
沈建国耐着性子等着，接收器一直到第129次重复后，才跳出信息正文来：“这里是诺亚号，我们隶属于反抗军总部第三支队，我方总部于1天前沦陷，现诺亚号请求与天际空间站对接，共同商议人类的未来！”
**********
诺亚号的舰长室内，雷涛有些焦躁地来回踱着步：“我们就这么把家底暴露给天际空间站了吗？他们的物资也不是无限的，万一他们拒绝或者暗中使坏怎么办？”按他的想法，为了避免潜在的风险，双方人数相差悬殊，武力接管明显更安全。
杜辉摇了摇头：“我们已经是最后的人类了，武力接管虽然风险更小，但却会在诺亚号中埋下一颗不安稳的钉子。幸存的人类一共就这么点，我们还能俘虏天际空间站全员然后养着不成，就算这么做，诺亚号的民心也会不稳的。我们不能为了当前的安全而放任长远的风险产生。”
这就是宇宙吗，人类被迫迈出地球的第一步，就遭受了直面内心的人性考验。在这样的囚徒困境中，如果因为短视不能摒弃前嫌相互信任，未来的生存只会更加困难。
雷涛颓然地坐了下来，他知道杜辉说的是对的。事实上在反抗军最后领袖指挥权的交接中，他俩的地位资历非常接近，但诺亚号核心的计算机，中央超算经过复杂的算法后选择了杜辉，自然也是有道理的，至少雷涛就想不到那么长远的事。
开弓没有回头箭，消息都发出去了，只有等天际空间站的回复了。
半小时后，众人的耐心快被煎熬的等待磨尽时，诺亚号终于收到了天际空间站的回复：“信息已收到，对接流程按照H0512X条例执行。”
舰长室内响起了欢呼声，这一瞬间，金属船舱内的温度都仿佛升高了少许。
杜辉也长出了一口气，这一步至少走对了，不安定因素要在源头掐灭，能和平解决的事，千万不要动用武力。
“继续原定计划，22小时后诺亚号在环月球轨道与天际空间站按照H0512X条例对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通体银白的诺亚号缓缓驶入环月球轨道，诺亚号上的众人也渐渐看清了远方的天际空间站。那是一个长方形的平台，体积只有诺亚号的约莫三分之一。空间站依靠传统核裂变供能，引擎的型号看起来有些落后，部分仓段也已经有些老旧了。
诺亚号内充填了空气，但对接后，诺亚号的众人必须穿上宇航服前往天际空间站商讨后续方案，这也是安抚空间站人员的必要流程。
杜辉默默地站在减压舱内，他最后检查了一遍宇航服，确保没有漏气，这才发出了指令：“启动正式对接！”
“舰长命令，启动正式对接！”
太空对接其实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并不是相互靠近碰上就行了。试想汽车以每秒10米（36码）的速度撞到树就足够把车给撞变形，而天际空间站相对月球的移速，足有1.8公里/秒，是汽车撞树的180倍以上！只要有1％的数值误差，诺亚号和天际空间站就可能双双报废坠毁。
幸好诺亚号的中央超算计算力足够强大，它在22小时内将对接流程预演模拟了好几遍。诺亚号的机组工作人员里也有不少反抗军的航天设计小组骨干，在众志成城的努力和中央超算的完美配合下，飞船和空间站的对接并没有出现太大的意外。
一阵轻微的震动之后，诺亚号与天际空间站成功完成了对接，杜辉也收到了相应的报告。
“诺亚号与天际空间站对接完成，误差速度约为0.03％，缓冲层轻度损坏。”
杜辉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整理了一下情绪，对着通讯设备说道：“走吧，向天际空间站的朋友问好去。”
尽管诺亚号和天际空间站都不是民用设备，但此时双方的几乎所有人都在看着本次会面的直播。雷涛本来建议杜辉放弃画面监控，以备中途出现意外，却被杜辉拒绝了。
“现在全人类只剩了这么多，我们不应该对人们有所隐瞒，这时候每一丝的隐瞒都是一颗怀疑的种子。我们不能让怀疑危害到诺亚号上的秩序，要是真有什么危险，这里有你在也就够了。”
杜辉带着一众反抗军骨干踏上了天际空间站，只剩下雷涛一人守在舰长室。
画面一转，一行人来到了天际空间站的临时会议室，三位身着宇航服的空间站管理人员早已恭候多时。
双方握手后，杜辉开门见山道：“诸位，西格玛占领了我们的家园地球，现在大家流落宇宙，我们唯有相互扶持才能将人类延续下去。”
天际空间站为首的人点了点头：“我能理解我们双方的处境，但是杜舰长，恕我直言，现在对于天际空间站而言，你们只是逃难而来，我们的物资也不是无限的，请给我一个支援你们的理由。”
一旁跟随杜辉前来的李默忿忿道：“我们都是人类，守望相助需要理由吗？”
“守望相助？这只是对你们反抗军而言，现在接纳诺亚号只是我们单方面付出罢了。如果你们只是来找我们索要物资的，那这场谈话也没什么意义了不是么？”此言一出，气氛顿时剑拔弩张了起来。
眼见局势有些不对，杜辉按住了李默和诺亚号其余的谈判人员，说道：“诸位，我有话说。”
“的确，我们诺亚号的生存物资不足，没有天际空间站的援助，我们也许连半个月都撑不下去，但我们现在不是为了物资而来，而是为了人类共同的未来！”
“我们的家园被西格玛占领了，我们在地球上的族人已然灭绝，如果不出意外，我们已经是宇宙中最后的人类了。”
杜辉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确实，哪怕没有我们，不考虑设备折旧的情况下，天际空间站的物资完全够一千多人生存3年，但这之后呢？天际空间站已经服役多年，空间站的能源匮乏状态应该也不具备产出粮食的条件，我们人类会就此灭绝，消失在月球附近。对宇宙而言，离开了地球母亲的我们什么都不是。”
在座都不是蠢人，也多少想过这方面的事，杜辉的一番话将宇宙冰冷刺骨的恶意展现得淋漓尽致，让人感觉会议室的温度似乎都微微下降了一两度。
天际空间站一方的领袖闻言沉默了片刻，然后一脸苦涩地说道：“是啊，我也知道独守天际空间站是没有未来的，可我们能怎么办？诺亚号就有未来了吗？如果独守天际空间站，我们还有3年，接纳你们的话，也许我们连半年都熬不过去了……这就是时代的车轮，大概我们人类，真的就没有未来了吧。”
杜辉猛地一拍桌子：“不，不应该是这样的！我知道，我们双方并不属于同一组织，也许曾有间隙甚至是过节，人类就此灭绝也许就是时代的大势，但我杜辉不愿就此放弃。”
“诺亚号尚有七千多人，与天际空间站相反，我们能源暂且充足，需要的只是时间，虽然也许会很艰难，但只要能熬过这几个月，我们就有可能生产出足够所有人生存下去的粮食，就此解决饥荒危机。”
杜辉深吸一口气：“为了人类的延续，我杜辉愿尽我所能阻挡时代的车轮，天际空间站的诸位，请你们助我一臂之力！”
又是一阵短暂的等待，就在会议室众人都觉得有些压抑不下去的时候，天际空间站一方的首领终于抬起了头：“杜舰长，我能信任你吗？”
这次反倒是杜辉微微沉默了一下，少顷，他像是想通了什么般咧嘴地一笑：“你知道反抗军的口号是什么吗？”
“嗯？”
“共抗命运，至死不渝！”
天际空间站一方的负责人稍稍一愣神，随即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杜舰长，请原谅我之前的狭隘。虽然我们天际空间的高层也有合作意向，但在这次交谈前，我沈建国个人还是有些信不过你。看来是我多虑了，反抗军的领袖从来不会让世人失望。你是个心中有大局的人，有你这番话我就放心了。”
沈建国悄悄松开了握在背后的，本来准备谈判破裂时用于威慑的高爆炸弹激发装置，然后朗声说道：“从现在起，天际空间站愿意接受诺亚号的管理，空间站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归属于诺亚号的调配！”
杜辉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他对着身后挥了挥手，会谈直播的镜头就此结束，诺亚号飞船的各处顿时响起了雷鸣般的欢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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