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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爷为民斥权贵

    韦晓笑着亮出白花花的大牙,把筷子插入碗中,抬手招呼道“翠朝,快来一起吃面,好吃得很。”“我就不吃啦,你今日可是来寻我的?”陈翠朝撩起袍腰,毫无形象的蹲在来韦晓旁边,并朝韦晓见过面的陈猛示意,只见陈猛让众人散去,就走到摊主前要了一碗面,顺带把面钱都结了。“破费,谢了。你怎么知道我来找你?”韦晓继续吃着面,问道。“这崖州码头是我家建的,你来码头总不可能是做工的吧?再者,我姨娘也让我去找你问问,为甚不愿意做麻将生意,我正准备回去后就寻你呢。”“吃完换个地方说话,这是我五兄承谕,你见过的。”翠朝向承谕见礼,承谕连忙咽下嘴里的面片,狼狈的还礼之后,大喝了几口面汤顺气。

    不一会,几人的吃完了面片,陈翠朝引着众人走向了路旁的一个小院。从外看,院门院墙稀松平常,进了正厅,才发现设施古朴昂贵,所陈列皆寻常难见。韦晓看着一座大红珊瑚调笑道“翠朝,你这可以啊,拿一件出去,都价值连城。我要没钱了,就到你这来打秋风了啊。”“你我既为兄弟,不需说这些。说吧,今日找我何事?”陈翠朝在主座上坐下,示意婢女上茶后问。

    韦晓笑道“其实今日不是来寻你的,这位刘二壮士,给我家带回了我阿爷的消息,他正准备来码头寻个事做,我就陪他一起来了,不曾想这是你家的还被我遇到你了。你给解决一下吧。”被韦晓指着的刘二赶忙起身见礼,毕恭毕敬的样子显现出陈家在崖州的威望。“好办,陈猛,你先带刘壮士去应卯处。”“喏”陈猛接令带刘二走了出去。

    “明叔,你也出去逛逛吧,我们小孩子在一起玩会,”韦晓对韦明说道。“某就在门外等郎君”言罢走出院门,不见了踪影。“今日所谈不小啊,宗仁叔在陵水县治水之事也已经传回,使君赞为崖州之福呢”陈翠朝端着婢女奉上的茶水,浅尝一口。“那我也出去?”承谕愣愣地问道。“五哥,你就安心坐着,留你在此就有用处。”

    韦晓接过话头“翠朝,先说麻将的事。此物件易仿,切核心为玩法,没有核心竞争力,所推行出去,皆要当地豪强支持,我们卖麻将,不如卖的一个好名声,将麻将售卖的好处分给各地豪门,更易于推广。”“那我们不是没有钱赚了?”“锱铢计较为生意,着眼全局为商贸。麻将传播全国皆知,乃至传通四海,对我们而言,只有好处,绝无坏处。”“又一次的以小见大?”陈翠朝笑道。“你家实力够不够全国布点,开设麻将馆?”“单说崖州还成,广州府就捉襟见肘了,更别说全国了。再说,开麻将馆能赚钱?”“现行所有娱乐场所,无非茶肆,赌场,青楼,马会。你又只单单看到麻将?忘了我们的狼人杀了?”“依你的意思,我们开一个店,给客人提供玩乐的方式,以此营利?”

    韦晓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我成其为娱乐行业,我大唐之富庶,举世无双,人的娱乐方式却尤为单一,此块利润,大到你无法想象。成事的关键在于我们是否有足够的底气,以最短的时间布点全国,这就需要巨额的资金支持。项目是个好项目,但一定不能操之过急。所以我才说,麻将这个生意不要去做,让越多的人帮我们推广,我们后续计划,才能旗开得胜。”“那么我们现在就什么都不做?”“非也,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博名声,去教会越来越多的人玩麻将,同时绝不涉足麻将的制造与售卖,将这块利润让给各地。此事,以你家的实力,可轻松为之。”

    “那就算麻将推广全国,我们还是没有本钱来布点全国,项目还是不能成。”陈翠朝苦笑问道。“你家建了码头,可有船队?”“自是有的,我家大船可航行海上,有5艘,小船40余艘,崖州与广州府的往来,基本都是我家在办。”“那我就告诉你,琉球有金矿,剩下的就靠你了。”陈翠朝大惊而起“此话当真!”“你自可差人去寻,寻到了送千两黄金到我家,算我的咨询费。”韦晓不紧不慢地说。“咨询费?金矿你不要分成?”陈翠朝诧异道。“你寻到的自是你的,出多大力,拿多少钱嘛。”韦晓笑着回应。

    “行了,此事你回家去跟德全叔好好商量再说,我先收个利息。我五哥承谕喜习武,海能练人,平日海边炼体,出海呢,就学学船上知识。我家海路这块,以后就要靠他了。对了,他的工钱你可不能少,出多大力,拿多少钱。”陈翠朝应承下来。韦晓又对承谕说道“五哥,海边炼体,可事半功倍,但要注意安全。我家毕竟从京城到了崖州,这海路一事,自不可避免,你可要多多上心。”“晓哥儿放心,我自会做好分内之事。”承谕点头表明态度。

    “好啦,今日就先说到这吧,你估计有的忙了,我就先回去了。”说罢便起身带着承谕向外走去,陈翠朝连忙赶上相送。“不必多礼啦,你且忙去吧”韦晓挥挥手,出了院门。韦明就坐在门旁的马车上,等着两位郎君,韦晓道了声辛苦,三人便驾车离开了陈家小院。在车上,承谕问道“晓哥儿,你作甚将金矿告诉陈家啊,我们自己去寻多好。”

    “五哥,金银钱财乃身外之物,我们刚到崖州,阿爷去为民做事,为的是我韦氏一家在此立足。我告诉陈家金矿的事,也是为了让我韦氏融于崖州。再者说了,我们在崖州无权无人,就算金矿是我们家的,也不一定就能保住啊。生财之道,弟心中千万条,你且放心,我们兄弟联手,日后韦家振兴。”“好,我听你的。就是不知大娘是否同意我去船队。”“我们要在崖州发展,海运是一定要抓的,你又喜武,再适合不过了。回去我跟大娘说,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听了韦晓的安慰,承谕也不在操心,把腿搭在车外,晃晃悠悠的回到了韦府。

    陈翠朝与韦晓分别之后,快马加鞭的回到了陈府。刚进门就对着最近的小侍女问道“阿爷在哪?”“主人在书房见客”翠朝马上跑向书房,留在原地的小侍女吓得直吐舌头,今日的郎君好凶哦。“阿爷,翠朝求见。”来到了书房门外,陈翠朝敲门询问。“翠朝啊,进来吧。”陈德全的声音传来,翠朝应声而入。只见陈德全与粮商李家主正在相对饮茶,翠朝上前见礼后道“阿爷,事急容禀。”陈德全看了下李家主,李家主哈哈一笑“今日翠朝去了码头,应是有事。某先告辞。”说罢起身离去。

    “何事?”陈德全伸手引座问道。翠朝便把与韦晓所谈,细细道来。陈德全眉头时而紧簇,时而舒展,听翠朝说完,捻着胡须沉思良久。翠朝毕竟年少,忍不住问“阿爷,此事……”话音未落,陈德全摆手打断,叹了口气道“韦家有高人啊,如是他人教晓哥儿如此,用琉球金矿将韦陈二家连在一起,合纵连横之手段,高明。说要咨询费,乍听是讨利,实则为送情,若陈家真得金矿之利,又怎能不顾韦家之情。再者听麻将一事,此人心有沟壑万千,胸存格局天下,万世之才也。如此人确为晓哥儿,那陈家将乘此因缘际会,蒙荫数十代,实属吾陈家之福啊。”

    “如若此事不为实?”翠朝追问道“有矿为实,无矿为虚。此非一朝之功,亦非一时之利。韦家五郎不是要来船队吗?寻矿之事就让船队操办,带着韦五郎,是否有矿,几年之内必见分晓。翠朝,你与晓哥儿年不及幼学,时间充足的很,阿爷看来,你心性才智皆不输于人,可性子急躁,需多加磨练。当然,这也因你年纪尚小,所经历之事还不够,需向晓哥儿多对比,特别是他的见识,看法。以小见大的小,以后说不定真的是,韦晓的晓呢。”“翠朝明白,自当多向晓哥儿请教。”

    陈德全大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嗓子继续说“这韦家真不愧是大宗族出来的,韦宗仁身居宰辅,贬至崖州,此次陵水县救民于水患之中,身先士卒,亲力亲为,难能可贵。于公,为了崖州百姓,对得起朝廷任用与俸禄。于私,为了安身立族,能融于地方百姓与生活。此次治水,哪怕以后寸功未立,以其连坡堡之事,崖州必有韦氏一脉。”

    “韦陈二氏既以成兄弟之盟,自当和谐共存,携手成长。韦氏兴,吾陈氏亦当努力奋进,共同成长。”翠朝大声回应道。“人的感情,是日常相处所积累的,翠朝,要以一颗平常心与其相处,你自真心待他,他亦会真诚待你,且看将来吧。”陈德全笑眯了眼的说教道。

    两人说话间,下人来报,有人上门说求见主人,有韦司马之事相报。陈家主带着翠朝来到了主厅,只见一黑瘦汉子,衣衫褴褛,站在榻旁,手足无措。陈德全坐在主位上“你是何人,来为何事。”只瞧见那人颤颤巍巍的行礼说道“我是郑都人,韦司马为了我等生计,与冯氏起了争执,三人都被绑起来,抓进冯氏大院了,我得韦郎君之命,来崖州寻陈家主求援。”“何以为证。”翠朝问到。“合……和谐……共寸。”那人缩了缩脖子,断断续续的回应。陈氏父子对视了一眼,陈德全说“翠朝,你速去韦府,阿爷点点人手,随后便到。”“喏”翠朝出门上马,往韦府奔去。

    韦晓三人刚到家,喝着茶说话间,就听见破门而入的陈翠朝喊“晓哥儿,宗仁叔出事了。”“怎么这么着急忙慌的,我们在这呢”韦晓答道。翠朝顺着声冲进北房,见韦晓,承谕和韦明都在,便将消息快速说出。韦晓手指敲着桌子,想了想便对韦明说“明叔,你跟我去门外迎德全叔。五哥,你去跟娘娘们说,翠朝找我去他家玩,刚才是开玩笑的,你必须要把家里安抚住。明白了么?”

    “晓哥儿,我是兄长,我要去就阿爷。”承谕说完就要往外面走。“站着,五哥,论脑子,十个你也比不上我,你去了知道怎么解决吗?你把家里稳住了,这事,你头功一件,千万不要让家里动荡,引起更大的麻烦。阿爷那里,自有我去看看,不管怎么样,我都能将阿爷安全带回来。”韦晓连忙拉住承谕说到“再者,明叔跟我一块,你现在比明叔能打?你只有在家里才是帮忙。”来不及多说,韦晓带着翠朝,韦明出门而去,承谕自是按照韦晓的安排去见娘娘们了。

    出了房门,韦晓让韦明去找匹马,于大门外汇合。稍时,只见韦明骑着一匹黄色的大马,右腰别着一张弩,左腰间插着一排短箭。后背一把长7尺的窄刃刀,慢慢走到韦晓旁边,两手一拉马绳,大马轻吁一声,停了下来。三人都看着陈府方向,没有说话,没过多久,就看见陈德全骑着马,身后跟着10来个人,背后都绑着武器,往这边而来。韦晓三人赶上前去,待至陈家主面前,见礼道“德全叔,我们边走边说,节约时间。”陈德全一见是韦晓和韦明,便对翠朝说“你且留在家中,阿爷陪晓哥儿去一探究竟。”说罢带着人往城外奔去。

    马蹄声声急促,陈猛一骑越众而出,身后一个黑瘦的汉子紧紧的抱住陈猛,马鞭有节奏的落下,转眼两人消失在视野中。陈德全与韦明并骑于前,陈德全对着韦晓安慰道“晓哥儿,陈猛先行打探,宗仁兄当无恙,切勿担心。”“陈叔,咱们赶到再说。”说罢韦晓便抿紧嘴吧,不再言语。约莫奔行了半个时辰,一路起伏较小,四周平坦宽阔,只有一条河水蜿蜒盘绕,河水周围的田地却秧苗稀少,耕种不多。差不多行进了40多公里,上到了一个小坡,坡顶聚集着一群人,中间陈猛鹤立鸡群,一眼便望到了,一个黑瘦的汉子指着韦晓他们来的方向在对着人群说这话。

    不一会,骑行的众人来到了人群周围,人群散开,陈猛走了出来见礼道“主人,韦司马就是在这里被绑走的,据闻,韦司马三日前来到郑都,见民食不果腹,田内产出无几。今日又于此见冯家收租,遂起争执,现被禁于冯家大院之中。”“去冯家。”陈德全一身令下,领着众人往前而去。

    不多时,绕过一片田地,跨过河穿过林,来到一处山脚之下,只见一大片建筑连绵,举目望不到边际,皆是二层的木质房屋。来到一个高大气派的大门外,门上冯府二字,鲜红惹眼。门外的两座石刻的貔貅,凶神恶煞,镇宅护主。见来了一队骑马携刀的人过来,门房赶忙进去招呼人,不一会,门外聚起了一排人,手里拿着铁锹爬犁。

    陈猛一骑而出,奔到冯府家将面前,下面见礼,递上了名刺“吾家主人求见冯家主。”冯家家将中领头之人接过名刺一看,抱拳“请下马稍待”转身进了冯府。陈德全示意下马,便带着韦晓走到旁边的树荫下,四平八稳的坐下。韦晓见这冯府家将问向陈德全“这冯家,家将都拿着农具,看样子不怎么样啊”

    “晓哥儿,冯氏一族是冼夫人的后人,来得早,地就选得多,南至下水村,东至马鞍岭,基本都是他家田地。这几代也没有出个人物,就靠着收租子,倒也过的无忧无虑。”“就这水平也敢绑架朝廷命官?”韦晓笑道。“许有误会,但冯家毕竟根深枝茂,家中奴仆众多,自是小心行事。”陈德全面色沉重,看来冯家给陈家的压力着实不小。“冯家家主,乃一混人,不可常理而度”陈德全补充道。

    冯府大门吱的一声打开,肥头大耳,领头一大白胖子,带着黑色软脚幞头,身着浅绯官袍,系着一条金丝边的腰带。脸上笑的五官挤成一团“陈家哥哥,今日怎的来看俺?”陈德全右手扶额,站起身叉手行礼“某今日为韦司马而来,还请冯家主放了韦司马三人,咱们落座说话。”“德全兄,都说了好几回,唤我子建。哪来的韦司马,刚下人报,捉了三个冒官的流民,俺让他们自行处置了。来来来,俺们进屋喝茶说话。”“那三人确为韦司马!你且快带我去看看,如是冒官之人,吾亲自送去州衙。”陈德全见着憨货油盐不进,着急说道。

    “不急不急,俺们先去喝茶。冯牛,你把那三人带来,俺们瞧瞧。”冯子建拉着陈德全往府内走去,韦晓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陈猛等人被拦在了门外。“你等自行歇息,等吾出来。”陈德全吩咐完便随着冯子建进了府门。“德全兄,都说你家翠朝是神童,所以你只得一子,俺就知道是假话。这娃娃可是二郎君?”冯子建指着韦晓调侃道。

    “切莫胡说,此乃韦司马六郎君晓。吾带他来认人的。”陈德全没好气的答到,韦晓甚至都看到了陈德全额头的黑线。“哦,原来是韦郎君,那他这么小,认错了咋办?”“莫废话,快把人带来。”陈德全说完便不再理会冯家主,团手坐在客座上。这冯子建胡言胡语,韦晓一时间也把不准他的路数,便也不急着说话。

    侍女奉上了茶水,三人正喝着,冯牛就带了三人进来。只见三人的都被五花大绑,嘴里塞着破布,看见了陈德全和韦晓就一直吱吱呜呜不停。“怎的还把嘴塞上了,解开解开。”冯子建开口道。冯牛把三人嘴里的布一拿掉,韦执谊便出声道“晓哥儿,你怎么来了!”“我来救你们呗”韦晓看着他们无恙,便对冯子建道“这是我家大人,请冯家主松绑。”

    “哦?还真是韦司马啊,那怎的被抓到俺府上了?冯牛,你说说怎么回事。”陈德全见冯子建并未松绑,便一拍桌子道“知道是韦司马还不快松绑!”冯子建脸色一沉“你来俺家要人,俺问都不能问一嘴?你是要如何?当俺好欺负?”见二人真尖麦芒对上,韦晓赶紧出来圆场“德全叔,正好我们也不知具体情况,不如就让他们都说一说。冯家主,此人确为我阿爷,还请先为阿爷松绑,事无不可谈,我们坐下谈可好?”“还是这小娃娃懂事,松绑”冯子建一哼之下,挥手下令松绑。韦晓扶着韦执谊坐下,又对二哥承训,家将韦曜使了使眼色,让他们稍安勿躁。

    冯牛上前,叫屈道“今日冯武按例收租,郑都十户九缺,便把人集到坡上,定下补交规矩。不料此时,韦司马三人出言阻止,还口出狂言,对主人不敬,冯武上前理论,被打伤而归。仆便去寻理,未曾想三人破口大骂,又言身居司马,仆以为其冒官,就捉回来了。仆着实没看到朝廷命官之气度,不然仆也不敢捉人啊。”

    韦执谊诗书一生,又曾居宰辅,何曾听过如此的泼脏水。本就被绑的心烦意乱,又见陈德全在,瞬间血往脑子里冲,一个跃步上前,指着冯子建骂到“汝可为人!欺压百姓,鱼肉乡里,畜养恶奴,囚禁命官。实乃目无躺律,无法无天!”韦晓暗道不好,只见冯子建肉脸胀圆,小眼睛瞪的大大的,指着韦执谊喝道“你敢在俺家撒野?来人,捆起来!”陈德全一看姓冯的如此不给面子,讲理也讲不通,一时怒火攻心,起身喊道“你敢!今日你不放了韦司马,吾必去使君处,讲明情况,请他发落!”

    “拿使君压俺?就你会告状?俺不会?”冯子建撒泼劲一起,拦都拦不住。冯牛和围上来的几个家丁就要动手绑人,韦晓见势不妙,紧走几步来到人群中间“行了,都别吵了。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何况这还不是钱的问题。找个郑都的人来一问不就清楚了。”二哥承训和韦曜护在韦执谊身前,出声道“寻个佃户问下,就一清二楚了,何必动粗?”

    “你唤不唤佃户?”陈德全质问。“好,俺就唤佃户过来,你们一个都跑不了。冯牛,去唤个佃户过来。”冯子建气的直喘粗气道。少时,家丁带着一个瘦小老头进房来,老头见到冯子建便行礼问候“小老儿见过员外。”“你自将今日之事说清楚。”冯子建袖手一坐,不再言语。“今日冯武照例收租,但这两月连着下雨,旧沟都变大河里,实在田里没收成,俺们交不起租,冯武就要收儿孙填租。这位先生便出言阻止,就闹起来了。”瘦小老头颤颤巍巍的说了下今日之事,冯子建问道“那他可曾辱俺?”

    “有……有的”老头答道。“你还有何可说,你辱俺做甚?”冯子建指着韦执谊就喊道。“岂有此理,吾见此地地势平坦,又有沟渠盘绕而过,上游地泉涌动,年月不息。此乃大好福地,却因水患,连年歉收,百姓食不果腹。汝不思治水,仍要掳民幼童,实乃憨獠。吾言句句属实,何来辱骂?”韦执谊反击道。“你敢骂俺憨獠?好大的狗胆!你说俺不会治水,这地俺家来就是如此。俺家的地,与你何干!你能治这水?来人,捆起来,今日俺要好好教训这穷措大。”“汝不行安知吾不能?尸位素餐,愧于先人,愧于百姓。”二人相互对峙,谁也不相让。

    韦晓寰转道“问题无非就是治水,冯家主你就让我阿爷治水。水治好了,百姓有收成,冯家有租收,皆大欢喜。没治好,我韦家理亏,任凭处置。可好?”“俺家居此地数十载,没听说过谁能治的了。你要真能治郑都的水,郑都的地给你都成。治不好,你全家滚出崖州。”韦执谊上前直视冯子建“一言为定,崖州陈家家主为证,击掌为诺。”说完举起右手,伸掌以待。冯子建哪会怂?直接厚厚的手掌就拍了上来“一言为定。半年为期”韦执谊也不傻“不得阻挠,要人给人,一年为期。”“行,不得阻挠,要人给人,一年为期。不过所耗自担,俺可不管。”“诺”韦执谊于冯子建达成协议之后,便告辞而出,同来的人马一道,回了崖州城。

    进了崖州城,韦执谊停下了马,对陈德全叉手见礼道“贤弟救我于水火,兄甚感激,今日赶路匆忙,还请尽早回府歇息。愚兄自带家人回去便可。”陈德全赶忙还礼应道“宗仁兄自是应当回府告平安,弟明日再来到扰,就此别过。”两拨人分开,各行其路,各回各家。韦执谊,承训和韦曜三人骑着陈德全留下的马匹,往自家院子里走去,承训驾马上前“阿爷,我觉着今日之约,略显仓促,或有不妥。”韦执谊叹了口气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今日德全叔来了,委屈一时,再谋以后,或将更佳?”承训追问道。

    韦晓察觉韦执谊不想解释,便接过话头“二哥,别的人或许可以宛转,今日这冯子建可不行。我们刚到崖州,对他们来说是外来户,又想在这立足,对他们而言,自然天生无好感。冯家主混人一个,阿爷要退缩,今日之辱绝对逃不掉。今日受辱,他日想在崖州立族就越发困难了。阿爷顶着冯子建得来的承诺,对我们来说也是好事,无非看能否把水治了而已。阿爷,你可有治水之策?”韦执谊苦笑一声,答道“晓哥儿是看清楚了,今日不得不上。但这治水,我也是初有想法,把握不足。”

    “但最坏的结果,不也是和现在无二嘛。阿爷你肯定能找到办法,咱们置死地而后生,一定能行的。”韦晓鼓励道。“对,置死地而后生,这关,韦家必须要过。”韦执谊振奋起精神,拍马提速向家奔去。治水之事,刻不容缓,回到家的韦执谊把自己关进了书房,翻阅起资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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