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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无中生有

    “不敢!三爷吩咐便是,来,请坐下说话。”贺兰明说着摆出一个请的姿势。

    “先生唤我天鸣即可。”戴天鸣先是连道不敢,随即神色一转,正肃道:“摄魂教为祸中原,害我天朝百姓已逾两载,四海之内已是民不聊生。我主忧天下疾苦,于年前宣敌。东海灵宫连横各大门派铲除奸邪,如今中原以东皆以平定,想来先生已然知晓。”

    贺兰明神情正肃,一抚颌下胡须,点了点头:“苍龙王心系天下,叫人敬仰。灵宫阁众侠讨奸除逆,刀山火海,更是让某钦佩。”

    戴天鸣眼神真挚,看着贺兰明的眼睛继续说道:“然,西部十二州依然沦于炙烤。邪教势大,中原以东百废待兴,若此时冒然以举国之力平乱,必将动摇国本。幸得圣上不弃,封我主以东海苍龙王。即得圣恩,我东海灵宫更思报国之志。如今,我主已调禁军朱雀翎于灵州西境扎营。意在牵制,欢,贺兰,两州之邪逆。虽敌寇二十倍于我部,但朱雀翎依旧敢叫那邪魔不得重返灵州半步。只是.................”

    “只是............?”贺兰明侧耳已盼的问道。

    “原先我部奉命只是牵制,若邪教退,我部则进取。然,叫人意外的是,西部诸州之邪逆皆已西撤集结,偏偏欢州一路按兵不动。圣上已派禁军千刃军于北路西进,宁,暮二州招兵买马,急速扩军。各路州军正组成天罗地网,不断压缩邪教之生存空间。想来不日便会发动总攻。包围网已然形成大半,但唯独有着一个缺口。”戴天鸣正肃的说道。

    “正是欢州与我贺兰州!”贺兰明面色凝重,手掌不轻不重的拍在书案之上。

    “不错,若二州不得,便是给了邪教辗转腾挪的巨大空间。届时邪教可途径二州南逃苗疆!”戴天鸣皱眉道。

    “南疆无有边防。邪逆过境,宛如猛虎归山呐!”贺兰明后知后觉的站了起来。

    他不是不聪明,他只是太聪明。聪明到从来不去过问政治,关心民生。他贺兰家身份比较尴尬,所以需要避嫌。纵使贺兰家底蕴如何深厚,不论贺兰家多少才俊,不管他们愿不愿意,他们贺兰家若想过的好,就得世世代代的做一个富家翁。诗情画意,玩玩艺术,搞搞文学也就罢了。其他的?还是不要自讨没趣的好...............

    所以,他贺兰明不是看不清楚。只是他不愿意看。他贺兰家不愿意去想。贺兰明天纵之才,文韬武略,一身的武功。多的不说,只要贺兰家有心,其势力牢牢把控中原西南,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只是,有的事情,不是他该考虑的,他更不能做,即便是想,都不能想。

    如今,戴天鸣对他稍加分析,他立马心领神会。

    “若苍龙王有令,我贺兰家愿效犬马!”没有丝毫犹豫,贺兰明站直了身体,恭敬的躬身一礼。

    “诶,先生言重了。我主有言在先,若先生不愿,不准戴某过份强求。此举不为苍龙王,不为东海灵宫,只为陛下,只为天下苍生!”戴天鸣叹息道。

    “好!为天下苍生!还请天鸣先生吩咐!”贺兰明坚定道。

    既然贺兰明如此果决,戴天鸣立马就将计划全盘托出。

    按照白星幕的意思。既然欢州一路没有按照预料中的那样,协同其他州府的邪教徒一同西撤。那么,这一路的邪教徒必定是再也不会后撤了。

    那么,以西南两州的州军以及洪武寺,别说清楚邪教,便是连包围网都难以形成。

    朱雀翎虽然凶悍,但苦于编制有限,若固守灵州,可保临近几州安泰。可要朱雀翎进军欢州,能不能大胜那十万之众还得两说,单单是管控战场就足够让朱雀翎疲于奔命了。

    若邪教徒化整为零,四处生事,声东击西。朱雀翎将陷于泥潭之中。

    所以,要想除掉这十万邪逆,必须要做的干净利落,务必一击制敌,不给敌人反应的时间。

    然而,周边州府的兵力有限,他们忙于形成包围网,已是分身乏术。可以倚仗的,只有欢州,贺兰州的本土势力。

    但这两州的州军,洪武寺,经过两年的困苦斗争,早已疲弱不堪。多次冲突之下,在编人数已是远远低于常态。他们收缩兵力,倚仗着各大城池,这才勉强保存了些许实力。至于那些个江湖门派,在血月宫齐心望的悄然经营下,但凡有些胆识的,早就或毁,或败。

    所以,白星幕只能将希望放在了贺兰山庄之上。

    首先,灵州,欢州,贺兰州是天朝南部三州。这三州成三点一线分布。

    如今,灵州西境,朱雀翎驻扎,剑指欢州东境。因此,凶神腾根协凶神伯奇率十万之众,东临固守。

    如此一来,贺兰州空虚。只要贺兰州能再起一支奇兵,配合贺兰州的州军以及洪武寺,将贺兰州清扫干净,再将贺兰州东境守住。

    那么,欢州的这十万邪教徒,就等同瓮中之鳖了。

    届时,朱雀翎杀进欢州,没有了腾挪空间,那十万只王八的覆灭,也只是早晚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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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师,皇宫,御书房。

    承武帝靠坐在椅子上,他手中把玩着一颗发光的物件,脑袋仰着,正盯着穹顶发呆。

    龙书案下,几位大臣也不管皇帝有没有在听,你一言我一语的吵做了一团。

    “我说宗康啊,国库连年亏损,若再调银,怕是要动摇国本了。”户部尚书兼内阁大臣柳程颐拍着手背神情急切的说道。

    这国本指的是一个国家保命的钱。为的就是防止这种时候。天朝内忧严重,万一外敌趁虚而入,这笔钱,是用来救急的。或用作军饷,或用作收粮。

    “哎呀,我说柳大人。此时正是关乎国家危难之际。扫除邪逆,必须一鼓作气。你管的就是银两,一日不除摄魂教,那就得亏损一日的进项。这其中的道理,哪里需要我来教你?”浦宗康苦口婆心的说道。

    “哎,雅居啊,你来说说。两月来,我朝自二品以上的官吏,皆无半粒铜钱分放。为的是什么啊?不就是保着这笔国本么?”柳程颐抖着手掌,似是在拉人帮着说话。

    不想张厢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捻着胡须若有所思,看起来根本不想趟这个浑水。

    “紧要关头,正是用银子的时候。西部大好儿郎,个个忠君报国,如今军部扩编,有人入役,我却无有军饷。他们可都是卖命来的!你忍心亏欠他们银子吗?”浦宗康皱眉说道。

    “哎呀,没钱了,没钱了!!救济东部诸州的百姓,已然有心无力。哪里还有银子呢!真要动那国款,还不如全部放给东部十六州。诸州复兴后,再以粮草助你西征!”柳程颐纠结的说道。

    “那最迟也得等到明年以后,一两年的光景啊!那西部百姓你就不管啦?那些个就不是我朝子民啦?东部诸州虽然百废待兴,但好歹已是太平。那西部的百姓可还在水深火热之中啊,你如何厚此薄彼呢??老柳大人!!”浦宗康激动的说道。

    可他刚说完,就立马后悔了。

    户部尚书柳程颐,正是寒州人士。月前,摄魂教为了立威,以突袭的形式,杀了不少寒州的官员。他作为朝中正一品的超级大员,自然无可幸免。他寒州老家被摄魂教屠尽满门..................

    若论报仇心切,朝中上下没有人比柳程颐更胜。可他依旧坚持先巩固,再讨逆的政策。可见,他为官多么大公无私了。

    他的想法很简单,西部战局未定,胜负难料。若胜,自然最好。了不起朝廷赈灾抚民的压力再重一点。若败,却是雪上加霜,更甚者....................

    他是管钱粮的,自然求稳,骨子里就不是个赌徒。在他看来,先稳定目前平定的东部十六州。以京州跟东海灵宫为支点,辐射整个中原东北,以及中原西部的部分州府。

    池州,梧州,泉州,这可都是产稻米的重要州府。这些个州府若是民生稳固,一年之内就可以盘活整个天朝的粮草开支。

    如今,西部十二州,三州已经收复。千刃军西进,别的不说,再扫两州,绝对不是问题。

    剩下七州,若是想想办法,可能还能扫平几州。这样一来,日子还是可以过下去的。需要的,也就只是时间罢了。

    “嗨!!!”浦宗康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无奈的叹了口气,坐回了椅子上。

    柳程颐铁青着脸,悲痛只是在他脸上稍显即逝:“一年,老浦诶,就一年。给老柳一年,一定给你个充足的粮饷!”

    浦宗康,看了他一眼,神情为难,却是欲语还休。

    “程颐啊,若此时邪教不除,怕是没有一年啦。”开口的正是沉默许久的承武帝。

    柳程颐闻言一愣,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当今圣上怎么可能说这种话?

    “陛......陛下??这话从何说起啊!”柳程颐惊恐的疑问道。

    承武帝将西境边军的处境,以及西域素阳宫的图谋说了出来。特别,他还强调了北国的动向。

    柳程颐听完,整个人都傻了。他身子一个踉跄,险些瘫坐了下去。

    “这,老臣不曾听闻..................怎么会这样?”柳程颐冷汗哗哗的。在他看来,此时此刻,就不是民生康泰的问题了。

    这是关乎国家兴亡的大事.................

    若西进边军被内外夹击,纵使老将秦苒有通天的本事,也是难以扭转乾坤的。

    若边军大破,西部再无倚仗.....................

    “所以扫除邪教,正是刻不容缓!即便不能歼灭邪教,也得于后方给到压力。若不然,边军孤立啦!”浦宗康缓言道。

    柳程颐呼吸渐重,一把跪了下去:“老臣不知,陛下赎罪。”

    承武帝微起身子,虚扶道:“莫要自责,你不知情,何罪之有。你也莫要责怪宗康,不告诉你,是朕的意思。”

    “老大人年迈,陛下不忍你过多忧心,故而令我等............”张厢起身将柳程颐扶起。

    这么大的事情,瞒着户部尚书。这其实是很匪夷所思的行为。但是柳程颐作为臣子,哪能说皇帝的不是。

    而且皇帝说了,考虑到他年纪大了。而且希望他把经历都放在治理上,所以一直没有告诉他。

    “既是如此,老臣附议,当拨银为募兵发响。”柳程颐得知隐情,立马就判断出了轻重缓急。一改先前口风,同意浦宗康的政见。

    承武帝点了点头:“准了。”

    “其实,今日廷议主要还是想讨论拨银之余,如何东部抚民,复苏经济。”张厢将柳程颐扶到椅子上坐好,和颜悦色的拍了拍他那已经泛起老人斑的枯手。

    柳程颐闻言,如坐针毡。他知道西部事紧,乃重中之重。但是东部稳固民生亦是当务之急。

    要想振兴经济,最好,最直接的办法就是由朝廷拨银,助百姓复业开田。

    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国库这下是真没钱了..................

    天朝一直以民为本。历年赋税充盈,多余的钱从来不会囤积在国库里落灰。都是拿出去搞基建做实事的。

    如今,摄魂教这么一闹。等于是撅了天朝的根。

    天朝一直走的是民富,国强的政策。

    国民安泰,国家稳固。老百姓幸福,国家也有钱。有钱以后再推动民生,让老百姓过的更好。这是一个正向的循环。

    但摄魂教正是掐准了其中的七寸。

    摄魂教是怎么形成的?他们都是些被蛊惑的百姓。人口是最重要的基础资源。

    摄魂教等于是用天朝百姓的钱财人口,去祸害天朝百姓,然后导致天朝人口锐减,民生凋零。而且,影响范围还是整个国家。

    试问哪一个国家的维稳部队,能稳定全国性质的暴动?

    天朝没有覆灭,已经是个奇迹了.................

    其中,最主要的一点,就是全靠百姓对朝廷的信任。毕竟奉天皇室,在天朝百姓的心中,那是有口皆碑的。

    见柳程颐沉默,承武帝不被人察觉的微微叹了口气。他也知道其中的难处:“程颐莫要过份忧心,可以慢慢计议。”

    本就是为了振奋民生,所以苛捐杂税这种本末倒置的东西根本想都不要去想。如何能给老百姓实惠,如何能够帮到百姓,这才是最重要的。

    “哎,可惜苍龙王免了东海三年赋税,如若不然,有了定州一州的贡银,也足以供养三州之地了。”柳程颐莫来由的苦着脸冒出这么一句。

    看得出来,他是真的苦闷。

    “王廷新立,他这么做也是无可厚非。”承武帝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突然,柳程颐惊呼出声:“嗨呀!!!老臣想起一事啊!!!”

    他儒雅一生,历来沉稳,如今年纪老迈,更是内敛。几位内阁大臣何时见过他柳程颐如此一惊一乍?

    必是重要的事情。

    于是,众人纷纷侧耳注视。

    “陛下,妙大人临行前留下一封书信,说是若国库空虚之时,陛下询问抚民之计,此信可拆啊!”柳程颐激动的说道。

    “哦?速速去取!”承武帝眼前一亮的说道。

    不时,书信送到。承武帝将书信拆开一看,里面是厚厚的一叠信纸,总共十二章。里面详细的写着抚民的计策,手段,以及行事步骤。就连出了错漏以后,如何挽救,拨乱反正的后手,都写的清清楚楚。

    承武帝一一过目,几位内阁大臣跟着相继过目。

    众人越看越精神,承武帝更是拍案大呼妙绝。

    总结以后,主要是这么几点。

    第一,由朝廷发放国债。

    低层百姓虽然穷苦,一应富商虽然损失极大,却是仍有余钱。国家可以出面,以借贷的形式向民间放债。聚沙成塔,必能收得一笔巨款。

    然后用这笔钱重点扶持池州,泉州,梧州的农户。振兴天朝粮仓。

    其中,所得粮草,三七分账。农户留其三,朝廷得七成。

    按照历年账目来看,三州一年的产能,其中六成便足够运转全国的大米用量。虽然如今西部荒芜。小麦等其它粮食依旧不足。所以看起来单单这七成大米还远远不能满足民生。但是,考虑到如今天朝人口锐减了两成有余。如此算来,只要紧一紧,日子还是能过的。

    这是第一年。

    民间保留的三成粮食,农户自身是绝对吃不光的。不管他们是拿去换钱也好,留下囤积也罢。那些粮食总归是能有所保留,这样一来,第二年的压力就会小很多。

    到了第二年,七成粮草中,除去赈灾以及军用开支之外。不出意外,粮草应该还能有所富余。

    到了第三年,粮食问题将彻底解决。余粮可用以卖钱,充沛国库。不过,按照妙无令的意思。有了这次摄魂教之乱,朝廷最好在原来的屯粮基础上,再扩充三成,有备无患。

    根据妙无令的计算,保守一些,国债最好放两种,一种是五年期,一种是十年期。无论是哪一种,届时民生早已安泰,国库也已充裕。

    这是主旨,也是根本。

    第二,赋税。

    全国范围内,所有农业相关的税收一律免除。商业税率则提升两成。

    免农税不必多说。

    重点要说一说这个商业税。

    由于灵宫阁的存在,两年来,定州基本没受影响。东海富庶,百姓安居乐业,无论是农渔业,还是商贸,定州都强于临州四倍有余。

    无奈东海建国,王廷新立。朝廷已经无法直接调动定州资源。所以只能以商贸的形式向东海进购。

    还是由朝廷出面,设立国营商行。

    商行以招标的形式,放权给民间。期权依旧为五年制与十年制两种。由朝廷定价,中标者需交总价中的三成作为首款。直至期满,再一次性将全部数额交完。

    为了防止垄断,所有招标的项目,必须设立两到三个名额。

    以东海的干水产为例。朝廷定价五十万两,五年期。那么,中标者就要交十五万两的首款。直到五年期满,再将剩下的三十五万两缴清。

    那么这些中标的商行有什么好处呢?

    第一,免除关税。第二,中标相关税收降至一成。第三,除中标者,其余商行一律不准经营此类货品。

    看起来这个行为会打击非中标商行在同类行业中的竞争力,但其实不会。

    虽然从东海进购的货品低税收,无关税。看起来在成本上会比天朝本土上的同类货品更有竞争力。

    但是,考虑到购买力以及东海的产能。这些数额是远远不足以将本土的同类货品挤兑到无法生存的地步。

    也就是说,中标者该赚的盆满钵满,还是赚到盆满钵满。但是,同行的商人虽然没有中标,但是也不会活不下去,最多就是比往年少赚一些。

    一成的税收,再免去关税,外加特许经营权。但凡有点脑子的商人,都会挤破头的去抢。毕竟东海稳定。产能,货品质量都有保证。

    似干水产这种特殊产品,五年的收入远远不止五十万两。怕是后面还要加个零吧。

    而且,这也是临时应急之举,至于期权到了以后,还搞不搞这一套,那不还得是朝廷说了算么?

    所以,将期权定在五年跟十年是最好的选择。即便有问题,最多也就十年而已。

    这么做的好处是,朝廷在短时间里就能获得一大笔现银。而且,放权民间,自负盈亏。即便亏损,那也是商人个体的事情。国家好歹能赚到中标的银子,那是保底。不论多少,五年后跟十年后都能有一大笔银子的收入。

    届时,刚好是国债到期。两者左进右出,能给朝廷减轻不少的压力。

    然而这期间,双管齐下,农民的田地,商人的行当都有了保障。一旦商业进入运转,物流,货运,生产,这些都需要用人。

    农民有地干活,没有田地的年轻人也能找到工作。一切都盘活了............

    然而,从始至终,朝廷不用出一分利,也不用出一分力.....................

    “妙啊!!妙啊!!!”浦宗康拍着大腿说道。他左顾右盼,看了眼周边的诸位内阁大臣。

    “妙大人不愧姓妙啊,这章程,绝了!”张厢抚着颌下胡须笑着说道。

    老尚书柳程颐老泪纵横,不住的点着头:“若这女娃子不走,老臣恨不得当即告老啊。”

    听得出来,老人言语之中满是对人才流失的痛惜之情。

    承武帝苦笑着揉了揉眉心。说实在的,他也是后悔不已。可是,天子一言九鼎。送给白星幕的人,哪里有再要回来的道理。而且,看奉天卜卜来信中的那个意思。怕是这位妙家才女免不了要留在东海当娘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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