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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五龙

    有诗云:

    混沌未分天地乱,渺渺茫茫皆不见。自从盘古破鸿蒙,天地从此清晰辨。娲皇造人劳神多,万代自化终难善。欲降会元永代功,需看《五龙纪元传》。

    话说女娲娘娘,彩石补天,捻土造人,为能永续香火,又设皋禖古神,管理婚姻,自此大地抹去寂寞,焕发勃勃生机……

    时间一晃,自人类出现,地上已过一万五百年,一日,大地隆隆,人们开山凿石,建造城池,人类文明开始诞生。

    娲皇知是所造人类七窍已开,本应是一件喜事。但世间的事,总是阴阳相合,物极必反,长此以往,人心私欲必将泛滥,相互盘剥压榨,征战不断,最后喜事变成祸端,走向灭亡。

    为免此恶果,娲皇娘娘又在当年炼石补天之处,取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克五素,在中国北方,龙山腹内,炼成不染得道真龙五条,意欲度化众人,再造和谐人间。

    时恰上古时期,但见阴山山脉,八佰里叠翠屏障,在中国的北方,蜿若一条苍翠的巨龙,那时的人们,指着这座高耸入云的高山,尊称他为“龙山”。

    龙山之阴,是一望无际的荤粥大草原,内部沙地纵横交错,河流湖泊星罗其中。中部的荤粥、东部的山戎、西部的猃狁,在此畋猎驰生生不息。

    龙山之阳,是延绵起伏的朱襄山地高原,中部的朱襄、东部的九黎、西部的豢龙,男耕女织,世代稳定。

    这年夏天,炎帝氏族部落联盟勒令朱襄山地高原所有下属部落,沿着龙山之阴,合力打造一条东起龙山之首,西落黄河之渊的长城。用以防范北方荤氏族部落的劫掠与屠杀。

    九黎氏族依令在龙山开山凿石。

    这天下午,人们正在劳作。突然大风骤起,飞沙走石,天空一片昏暗。一直到傍晚时分,雷鸣电闪,暴雨倾盆,天地之间犹如大海一般。

    这大雨一直下到深夜,紧跟着“嘭”的一声巨响,天崩地裂,大地震颤,山体滑落,房屋倒塌无数,一直持到黎明方渐渐停息。

    第二天一早,幸存的人们走出废墟,发现八百里龙山早已被夷为平地,只剩下震裂的龙山之巅,两道巨大的瀑布,冲天直下。幸存者呼儿唤母,伤心哭嚎自不必说。

    这件事后,谣言不胫四起,很快传遍了整个朱襄——有人说,这是九黎氏族开山凿石动了龙脉,惹怒了上天,要遭此惩罚;又有人说,他们深夜曾见到五条巨龙博雨而上,在空中盘旋许久,然后坠入人间。

    时间一晃,十六年后。

    人们渐渐地淡忘了这件事情,只有一些老人,他们把这事编成故事,讲给孩子们听:

    “你们知道么?龙不同于别的动物,俗话说蛟龙并非池中物,一遇风雨便腾空。能在池子里养的,虾米,皮皮虾,螃蟹,你看谁家在池子里养龙啊?长大用绳牵出去遛遛。蛟龙未遇,隐身于鱼虾之中,这是可以的,这也是没辙了。跟皮皮虾啊,小螃蟹啊这些东西在一块。你等他一有机会吧,遇到大雨倾盆,哗啦啦,扑楞楞,他也就出世了,他不可能老跟海鲜为伍啊。那晚之事,便是出龙。我曾亲眼看到五条真龙博雨而上,化作五匹神马,然后坠入龙山脚下的龙族部落。接着从龙族废墟中冲出五匹白马,每匹马上驮着一个襁褓,襁褓里哭声不断,搭耳一听,就知道,这都是龙人宝宝。他们朝着东西南北中五个方向疾驰而去,消失在大雨中,之后就再也不见了。”

    “龙变成宝宝了么?”

    小孩儿们瞪大眼睛,好奇的问。

    “宝宝就是龙,龙就是宝宝。”

    “你不是说龙变成了马么?”

    “龙也是马,也变成了宝宝。”

    小孩儿抓耳挠腮,不能理解。

    “这龙既是宝宝,又是马,又是龙。”

    “那我是龙么?”一个小孩儿好奇的问道。

    “你也是龙,只不过你不知道自己是龙,当你知道自己是龙的时候,你就不再是你,而是一条龙了。”

    小孩儿摇摇头,表示不明白。bian

    这故事,孩子们听的莫名其妙,但依旧爱听,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问题问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父母呼喊孩子晚饭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孩子们才不情愿散去。

    远处太阳已挂在龙山山巅,大地披上一片金色,空中飘荡着孩子们的歌声:

    “小金孩,骑金马,金马不走金鞭打,吃我的饭,喝我的茶,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老人捋着金色的胡子,在金色的微笑里,望着他们散去,慢慢长大……

    这些故事渐渐变成了神话,一直在这片土地上不停的传颂。

    人们辛勤地劳作着重建家园日复一日。东部的九黎在龙山脚下发现了铜矿,昼夜不停地开采,打造成更多的工具与兵器,逐渐形成了以蚩尤氏族部落为首的,八十一个兄弟部落联盟,开始狼顾鹰视整个朱襄山地高原。

    西部豢龙族,本以豢养龙而生,自从龙山事件之后,龙却相继死去,只剩一条蛟龙,潜于黄河的深涧中。豢龙族的人们,失落地坐在陡峭的山崖上,望着黄河从更西方静静而来,陡然飞流直下,汹涌地拍碎在巨大的礁石上,怒吼着,奔腾着、在溅起的彩虹里,静静地思考自己族群的命运,无奈看着黄河环抱着朱襄山地高原,滚滚朝南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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