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废土商队
一个星期后。
古老的八十三号公路，破败的八十三号公路，全是坑坑洼洼刺鼻沥青的八十三号公路。一只足有半人高的巨型蝎子从沙地里钻出，大钳子抓住扭动的土拨鼠。
黄沙漫天，这荒漠不见一点绿色，连生命力强劲的野草都枯黄干瘪。
远远的沙丘上，传来拾荒者略带悲伤的悠扬口哨声。
莫离收回视线，独自前行。他浑身布条包裹，只露出一双平静的眼睛。
废土上的危机无处不在，所有的猎人都要小心翼翼。是猎人还是猎物，谁说得清呢？
一队废土游商迎面走来。这是只有五人的小商队，四个守卫，一个商人，一头双头牛，四箱货物，就是全部了。
“嘿！”一个守卫举起枪，“捡垃圾的，眼睛在看哪儿呢？走，走！不要逼我浪费子弹！”
莫离盯着小商队里唯一一个商人，渴裂的嘴唇张开：“有水吗？”
“你要买水？”商人戴着野草编成的遮阳帽，从头到尾扫了莫离一遍，“水是很贵的，你拿什么换？”
“子弹，最好的子弹，不是那些复装弹。”
所谓复装弹，是废土人捡起用过的弹壳，装上自己粗制滥造的火药和击发药，当成普通子弹来用。这种复装弹稳定性极差，全靠制造者的手艺，少不了哑火甚至炸膛的。
莫离身上的全新子弹来自蛇人基地——现在是反抗军新基地了——那里缴获了一套微型子弹生产线，除了铜矿和铁矿缺乏，制作流程基本上是傻瓜式的，只要按下按钮就好。
“给我看看。”商人说。
他接过一颗新子弹，在灼热的阳光下反复审视：“看不出什么毛病，质量很好，怎么来的？偷？抢？”
“这和你没什么关系。”莫离把手握在步枪上。
“好吧好吧，”商人示意守卫们放下枪，“我这里还能卖五瓶水，这种子弹二十颗一瓶。”他从双头牛驼的货箱上拿下来一个厚塑料饮料瓶。
看到这个厚塑料饮料瓶，莫离眼前一亮。这种可以密封、保证水分不蒸发的容器，在废土上可不多了。
“这个瓶子怎么卖？”
“非卖品，”商人的脸上浮出笑意，“当然了，其实也能卖，一千颗新子弹就卖。”
“真是无奸不商。”
“过奖过奖。”商人不以为耻、反以为傲。
“你要——”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片喊杀声打断。
莫离抬头望，二三十个黑影从沙丘上冲下来。
“见鬼，是土匪！”商人躲到一块石头后面，从怀里掏出手枪，“那谁，帮我一把，事后我把五瓶水连带瓶子都给你，以我十年的行商信誉担保！”
砰砰砰！商人身边的沙地上溅起三团沙子：“我真是倒了血霉！”
莫离躲在另一块石头后，抬手就是一枪。
一个土匪软倒下来，侧身在沙丘上向下翻滚。
“二十五个，现在他们有二十五个！”商人喊道。
一个商队守卫一时失误，被一发子弹正中头部。无头尸体倒在商人身边，吓得他抱头嘟囔。
这商人是指望不上了，剩下的三个商队守卫枪法不差，也有基本的枪战经验，还能撑上一会儿。
砰！又一个土匪倒下了，还有二十四个，不，现在是二十三个了。
是哪个商队守卫射中的？
莫离管不了那么多。他从腰间解下破片手雷，抬手就扔。
轰隆隆！沙尘飞舞，起码有六个土匪被炸飞，还有两个倒在地上呻吟。
“哎呦，要死了要死了。”商人吓得浑身颤抖，几乎要像鸵鸟一样，把头埋进沙子里。
一颗子弹射中石头的边缘，在莫离眼前溅起一串火星。
十五个，还有十五个！等等，十六个？
最后的那个人挥起利器，砍倒了倒数第二个人。
这人是谁？
莫离探出头。
这人一把刺剑砍得土匪们人仰马翻，稍微远一点就举起手枪射击。土匪们腹背受敌，开始乱糟糟地向两侧跑去。
好机会！莫离在几个呼吸内打空了一整个弹匣，左侧逃窜的土匪几乎被清空。
砰！左侧最后一个土匪倒地。
右侧的土匪还有七八个，已经跑远了。
“嘿。”莫离走到抱头的商人身边。
“饶了我，饶了我，我什么都给你们！”商人涕泪横流。
“土匪跑了。”
“啊？”商人抬起头，像乌龟一样伸长脖子，发现土匪们只留下一地尸体，顿时站起来，抬头挺胸，擦干眼泪，装作气定神闲的样子，“吓我一跳，不过是几个毛贼。”
“我的水呢？”莫离问。
“不要着急，”商人吸了吸鼻子，“你有没有兴趣为我工作？”
“没有。”
商人一口气不顺，一阵哽咽：“什么？”
“我觉得现在你要做的，”莫离说，“是给这个帮忙的人奖励。”
商人转过头。
哦！多么漂亮的……男人？面容俊美，皮肤白暂，一头长发束在脑后，一把细剑握在手中。另一只修长的手上，手枪的灰白烟尘还在枪口徘徊。
“请问你是——”
“封翼，封锁的封，翅膀的翼，”封翼紧盯着莫离，“你呢？你那颗手雷馋得我裤裆发慌。”
“莫离，”莫离说，“我不搞男人。”
“我也不搞，”封翼随手从双头牛上拿下一瓶水，满满喝了一口，“现在，你让我有点想搞了。”
“你认真的？”莫离用枪瞄准封翼的裤裆。
“假的，”封翼举起双手，“莫离，不如我们杀了这几个人，然后烤牛肉吃吧，我好久没吃牛肉了。”
一旁商人的双腿开始颤抖。
“别怕，”封翼拍了拍商人的肩膀，“我不是什么好人。”
“好了，别吓他了，”莫离双臂环抱，“你要去哪里？”
“哪里都去。”
“那跟我走吧，”莫离背上枪，“我正好需要一个帮手。”
“空口白话就想让我帮忙？”
“手雷，就是你刚才看到的，十颗，等我回去给你。”
封翼笑了笑：“土豪啊，你是干什么的？”
“反抗军。”
封翼眨了眨眼睛：“反抗军？真巧，我是一名游侠，我们差不多。”
古老的八十三号公路，破败的八十三号公路，全是坑坑洼洼刺鼻沥青的八十三号公路。一只足有半人高的巨型蝎子从沙地里钻出，大钳子抓住扭动的土拨鼠。
黄沙漫天，这荒漠不见一点绿色，连生命力强劲的野草都枯黄干瘪。
远远的沙丘上，传来拾荒者略带悲伤的悠扬口哨声。
莫离收回视线，独自前行。他浑身布条包裹，只露出一双平静的眼睛。
废土上的危机无处不在，所有的猎人都要小心翼翼。是猎人还是猎物，谁说得清呢？
一队废土游商迎面走来。这是只有五人的小商队，四个守卫，一个商人，一头双头牛，四箱货物，就是全部了。
“嘿！”一个守卫举起枪，“捡垃圾的，眼睛在看哪儿呢？走，走！不要逼我浪费子弹！”
莫离盯着小商队里唯一一个商人，渴裂的嘴唇张开：“有水吗？”
“你要买水？”商人戴着野草编成的遮阳帽，从头到尾扫了莫离一遍，“水是很贵的，你拿什么换？”
“子弹，最好的子弹，不是那些复装弹。”
所谓复装弹，是废土人捡起用过的弹壳，装上自己粗制滥造的火药和击发药，当成普通子弹来用。这种复装弹稳定性极差，全靠制造者的手艺，少不了哑火甚至炸膛的。
莫离身上的全新子弹来自蛇人基地——现在是反抗军新基地了——那里缴获了一套微型子弹生产线，除了铜矿和铁矿缺乏，制作流程基本上是傻瓜式的，只要按下按钮就好。
“给我看看。”商人说。
他接过一颗新子弹，在灼热的阳光下反复审视：“看不出什么毛病，质量很好，怎么来的？偷？抢？”
“这和你没什么关系。”莫离把手握在步枪上。
“好吧好吧，”商人示意守卫们放下枪，“我这里还能卖五瓶水，这种子弹二十颗一瓶。”他从双头牛驼的货箱上拿下来一个厚塑料饮料瓶。
看到这个厚塑料饮料瓶，莫离眼前一亮。这种可以密封、保证水分不蒸发的容器，在废土上可不多了。
“这个瓶子怎么卖？”
“非卖品，”商人的脸上浮出笑意，“当然了，其实也能卖，一千颗新子弹就卖。”
“真是无奸不商。”
“过奖过奖。”商人不以为耻、反以为傲。
“你要——”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片喊杀声打断。
莫离抬头望，二三十个黑影从沙丘上冲下来。
“见鬼，是土匪！”商人躲到一块石头后面，从怀里掏出手枪，“那谁，帮我一把，事后我把五瓶水连带瓶子都给你，以我十年的行商信誉担保！”
砰砰砰！商人身边的沙地上溅起三团沙子：“我真是倒了血霉！”
莫离躲在另一块石头后，抬手就是一枪。
一个土匪软倒下来，侧身在沙丘上向下翻滚。
“二十五个，现在他们有二十五个！”商人喊道。
一个商队守卫一时失误，被一发子弹正中头部。无头尸体倒在商人身边，吓得他抱头嘟囔。
这商人是指望不上了，剩下的三个商队守卫枪法不差，也有基本的枪战经验，还能撑上一会儿。
砰！又一个土匪倒下了，还有二十四个，不，现在是二十三个了。
是哪个商队守卫射中的？
莫离管不了那么多。他从腰间解下破片手雷，抬手就扔。
轰隆隆！沙尘飞舞，起码有六个土匪被炸飞，还有两个倒在地上呻吟。
“哎呦，要死了要死了。”商人吓得浑身颤抖，几乎要像鸵鸟一样，把头埋进沙子里。
一颗子弹射中石头的边缘，在莫离眼前溅起一串火星。
十五个，还有十五个！等等，十六个？
最后的那个人挥起利器，砍倒了倒数第二个人。
这人是谁？
莫离探出头。
这人一把刺剑砍得土匪们人仰马翻，稍微远一点就举起手枪射击。土匪们腹背受敌，开始乱糟糟地向两侧跑去。
好机会！莫离在几个呼吸内打空了一整个弹匣，左侧逃窜的土匪几乎被清空。
砰！左侧最后一个土匪倒地。
右侧的土匪还有七八个，已经跑远了。
“嘿。”莫离走到抱头的商人身边。
“饶了我，饶了我，我什么都给你们！”商人涕泪横流。
“土匪跑了。”
“啊？”商人抬起头，像乌龟一样伸长脖子，发现土匪们只留下一地尸体，顿时站起来，抬头挺胸，擦干眼泪，装作气定神闲的样子，“吓我一跳，不过是几个毛贼。”
“我的水呢？”莫离问。
“不要着急，”商人吸了吸鼻子，“你有没有兴趣为我工作？”
“没有。”
商人一口气不顺，一阵哽咽：“什么？”
“我觉得现在你要做的，”莫离说，“是给这个帮忙的人奖励。”
商人转过头。
哦！多么漂亮的……男人？面容俊美，皮肤白暂，一头长发束在脑后，一把细剑握在手中。另一只修长的手上，手枪的灰白烟尘还在枪口徘徊。
“请问你是——”
“封翼，封锁的封，翅膀的翼，”封翼紧盯着莫离，“你呢？你那颗手雷馋得我裤裆发慌。”
“莫离，”莫离说，“我不搞男人。”
“我也不搞，”封翼随手从双头牛上拿下一瓶水，满满喝了一口，“现在，你让我有点想搞了。”
“你认真的？”莫离用枪瞄准封翼的裤裆。
“假的，”封翼举起双手，“莫离，不如我们杀了这几个人，然后烤牛肉吃吧，我好久没吃牛肉了。”
一旁商人的双腿开始颤抖。
“别怕，”封翼拍了拍商人的肩膀，“我不是什么好人。”
“好了，别吓他了，”莫离双臂环抱，“你要去哪里？”
“哪里都去。”
“那跟我走吧，”莫离背上枪，“我正好需要一个帮手。”
“空口白话就想让我帮忙？”
“手雷，就是你刚才看到的，十颗，等我回去给你。”
封翼笑了笑：“土豪啊，你是干什么的？”
“反抗军。”
封翼眨了眨眼睛：“反抗军？真巧，我是一名游侠，我们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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