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卖掉他的母亲
“莫离，莫离，醒醒。”
莫离的手像毒蛇一样探出，死死扼住封翼的脖子。
“放手，咳咳，放手！”
他的眼睛慢慢睁开：“我又不是卖屁股的，你靠这么近干嘛？”
“雨停了。”
“雨停啦！”莫离翻下躺椅，把封翼带倒。
封翼晃晃脑袋，爬起来：“我也不是卖屁股的。”
两人相视一笑，勾肩搭背地走出13号避难所。
过去的已然过去，未来和现在才重要。
“嘿，那不是之前那个商人吗？”封翼叼着一根野草，眯着眼睛。
莫离远远望去，三个守卫，一头双头牛，那商人还朝他们招招手。
走进了，他看了看，商队也不像再次遇到袭击的样子。
“你怎么回来了？”他问。
“你是不知道，”商人兴高采烈，“黎明城的城主要举行庆典了，所有在黎明城的人，都能拿到小礼物，人人有份！我不稀罕什么礼物，但庆典这事，在废土上太稀罕啦！我得去看看！”
“城主不是蛇人吗？他会这么好心？是庆祝什么？”莫离问。
“他还能杀了一城的人不成！”商人说，“怎么样，你们两个跟我一起走吧！”
想到蛇人基地芯片里的记录，莫离的一颗心渐渐沉下去。化身计划需要大量的人类实验体，而蛇人控制的黎明城此时举办庆典，集中废土上的人类，真的只是为了庆祝某件事吗？
杀光一座城市的人类，这种事外星人做得多了。
“不了。”莫离说。
“行，那走啦！”商人挥别。
商人走远，封翼在莫离身边扔掉叼着的野草：“这事不对劲，我活了这么多年，从没听说黎明城举办过什么庆典。”
莫离看着天边的乌云：“我现在马上回去，拉点人去黎明城。不管黎明城城主要搞什么幺蛾子，手上有点人总能起作用。”
“我要去找我妹妹，”封翼说，“莫离，保重！”
“保重！”
雨后的荒漠水汽旺盛，就算呆着不动也会浸湿衣服。
浑身湿漉漉的，莫离总算在太阳落山之前赶到了反抗军基地。
“莫离——”
“现在情况紧急，把大家伙儿都叫上！”
十分钟后，反抗军们装备齐整，一列列排在莫离身前。
“留下一队人在基地驻守，其他四队跟我走！”他说，“大家扮成商队，假装是去黎明城参加庆典的。”
“莫离，”老爷子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边走边说。”
又过了十分钟。
“事情就是这样。”
“这下麻烦了，”老爷子的头发愈发苍白，“搞不好，我们要跟黎明城的守军打上一场。”
“总比看着老百姓送死要好。”
“也是。”老爷子点点头。
雨后的荒漠散发着一股铁锈般的腥味。黑褐色的废油边，几只毛发脱落、露出长着红色肿块的老鼠窸窸窣窣，睁着满是血丝的眼睛到处翻找食物。
“我是你妈，我是你妈啊！”
莫离在反抗军队伍前方转过头。
一个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女人，在木头做的囚车里伸出一只满是血痕的手臂。她近乎歇斯底里地哭喊：“儿子，我是你妈啊！”
“你不配当我妈妈。”一个目测十一二岁的男孩平静地说。
“你这该死的东西！亏我把你养那么大！白眼狼！猪狗不如！”
“除了做鸡，和不知哪个野男人生下我，你还干了什么？”男孩说，“从我记事开始，你就把我当狗用，要和家里的狗群抢吃的，抢不到就要挨饿，还每天都要挨打。”
“现在，我长大了，”他仰起头，“你直接联系了奴隶商人，要把我卖掉，要让我变得跟那些活得比狗都差的人一样。”
“那么，”男孩说，“我跟奴隶商人联系，卖掉你有什么错？”
“白眼狼！你不得好死！”女人眼泪直流。
“好了，叔叔，拉她走吧。”男孩跟一旁的奴隶商人说。
“你很有天赋，”奴隶商人戴着兜帽，“明年这个时候，我还会来这里。你要是想加入我们商会，就绑上几个人，在明年这个时候，在这里等我。记住，小孩儿，女人，或者精壮的年轻男人，能卖最高的价钱。”
男孩答应了。
奴隶商会的车队缓缓启程，在泥泞的沙土上留下一条条车辙。
“唉，”老爷子叹了口气，“这都什么世道。”
“他还挺聪明的，我想招他进反抗军。”莫离说。
云枫一把拉住他：“莫离，他才那么大，就能卖了他妈妈，谁知道他长大了会做什么！这样的人，招进来就是败坏反抗军的名声！”
“就当我需要一个警卫员吧，”莫离看着男孩，“算我头上，不是反抗军。”
男孩看过来。
黄昏的光线中，一个男人一头黑色短发，步伐从容，一步步向他走来。
“我需要人手，”那男人说，“有兴趣吗？”
“你们是谁？商队吗？”男孩看了看男人身后的那些人。
“不，只是我自己，我需要一个警卫员。”男人说。
“你能给我什么？”男孩问。
“你想要什么？”
“我要多得跟沙丘一样的物资，多得一座屋子装不下的粮食，”男孩想了想，“我要领导很多人，他们都要听我的。”
“那说好了，”男人低头盯着男孩的眼睛，“物资会有，粮食会有，地位也会有，不过会花上好些年。”
“你是他们的头吗？”
“算是吧。”
“你要是死了，我会接替你的位置吗？”男孩问。
男人看了看脚尖，丝毫不觉得冒犯：“我要是死了，这队人你能带走多少，就都带走。”
男孩仰起头。
这男人身后的队伍中，人们窃窃私语，看他的眼神不比他的母亲好多少；只有这男人，一双干净的瞳孔，丝毫不掩饰。
虽然是黄昏，但男孩却觉得来到了清晨。男人身后的太阳，不再昏暗，而是发出充满生机的曙光。
“好，”男孩说，“我把我自己卖给你。要是你死了，我会一边努力完成你的遗愿，一边当上皇帝！”
“行，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莫离搂住男孩的脖子，像搂住一个萝卜头。
“继续前进！”他喊道。
莫离的手像毒蛇一样探出，死死扼住封翼的脖子。
“放手，咳咳，放手！”
他的眼睛慢慢睁开：“我又不是卖屁股的，你靠这么近干嘛？”
“雨停了。”
“雨停啦！”莫离翻下躺椅，把封翼带倒。
封翼晃晃脑袋，爬起来：“我也不是卖屁股的。”
两人相视一笑，勾肩搭背地走出13号避难所。
过去的已然过去，未来和现在才重要。
“嘿，那不是之前那个商人吗？”封翼叼着一根野草，眯着眼睛。
莫离远远望去，三个守卫，一头双头牛，那商人还朝他们招招手。
走进了，他看了看，商队也不像再次遇到袭击的样子。
“你怎么回来了？”他问。
“你是不知道，”商人兴高采烈，“黎明城的城主要举行庆典了，所有在黎明城的人，都能拿到小礼物，人人有份！我不稀罕什么礼物，但庆典这事，在废土上太稀罕啦！我得去看看！”
“城主不是蛇人吗？他会这么好心？是庆祝什么？”莫离问。
“他还能杀了一城的人不成！”商人说，“怎么样，你们两个跟我一起走吧！”
想到蛇人基地芯片里的记录，莫离的一颗心渐渐沉下去。化身计划需要大量的人类实验体，而蛇人控制的黎明城此时举办庆典，集中废土上的人类，真的只是为了庆祝某件事吗？
杀光一座城市的人类，这种事外星人做得多了。
“不了。”莫离说。
“行，那走啦！”商人挥别。
商人走远，封翼在莫离身边扔掉叼着的野草：“这事不对劲，我活了这么多年，从没听说黎明城举办过什么庆典。”
莫离看着天边的乌云：“我现在马上回去，拉点人去黎明城。不管黎明城城主要搞什么幺蛾子，手上有点人总能起作用。”
“我要去找我妹妹，”封翼说，“莫离，保重！”
“保重！”
雨后的荒漠水汽旺盛，就算呆着不动也会浸湿衣服。
浑身湿漉漉的，莫离总算在太阳落山之前赶到了反抗军基地。
“莫离——”
“现在情况紧急，把大家伙儿都叫上！”
十分钟后，反抗军们装备齐整，一列列排在莫离身前。
“留下一队人在基地驻守，其他四队跟我走！”他说，“大家扮成商队，假装是去黎明城参加庆典的。”
“莫离，”老爷子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边走边说。”
又过了十分钟。
“事情就是这样。”
“这下麻烦了，”老爷子的头发愈发苍白，“搞不好，我们要跟黎明城的守军打上一场。”
“总比看着老百姓送死要好。”
“也是。”老爷子点点头。
雨后的荒漠散发着一股铁锈般的腥味。黑褐色的废油边，几只毛发脱落、露出长着红色肿块的老鼠窸窸窣窣，睁着满是血丝的眼睛到处翻找食物。
“我是你妈，我是你妈啊！”
莫离在反抗军队伍前方转过头。
一个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女人，在木头做的囚车里伸出一只满是血痕的手臂。她近乎歇斯底里地哭喊：“儿子，我是你妈啊！”
“你不配当我妈妈。”一个目测十一二岁的男孩平静地说。
“你这该死的东西！亏我把你养那么大！白眼狼！猪狗不如！”
“除了做鸡，和不知哪个野男人生下我，你还干了什么？”男孩说，“从我记事开始，你就把我当狗用，要和家里的狗群抢吃的，抢不到就要挨饿，还每天都要挨打。”
“现在，我长大了，”他仰起头，“你直接联系了奴隶商人，要把我卖掉，要让我变得跟那些活得比狗都差的人一样。”
“那么，”男孩说，“我跟奴隶商人联系，卖掉你有什么错？”
“白眼狼！你不得好死！”女人眼泪直流。
“好了，叔叔，拉她走吧。”男孩跟一旁的奴隶商人说。
“你很有天赋，”奴隶商人戴着兜帽，“明年这个时候，我还会来这里。你要是想加入我们商会，就绑上几个人，在明年这个时候，在这里等我。记住，小孩儿，女人，或者精壮的年轻男人，能卖最高的价钱。”
男孩答应了。
奴隶商会的车队缓缓启程，在泥泞的沙土上留下一条条车辙。
“唉，”老爷子叹了口气，“这都什么世道。”
“他还挺聪明的，我想招他进反抗军。”莫离说。
云枫一把拉住他：“莫离，他才那么大，就能卖了他妈妈，谁知道他长大了会做什么！这样的人，招进来就是败坏反抗军的名声！”
“就当我需要一个警卫员吧，”莫离看着男孩，“算我头上，不是反抗军。”
男孩看过来。
黄昏的光线中，一个男人一头黑色短发，步伐从容，一步步向他走来。
“我需要人手，”那男人说，“有兴趣吗？”
“你们是谁？商队吗？”男孩看了看男人身后的那些人。
“不，只是我自己，我需要一个警卫员。”男人说。
“你能给我什么？”男孩问。
“你想要什么？”
“我要多得跟沙丘一样的物资，多得一座屋子装不下的粮食，”男孩想了想，“我要领导很多人，他们都要听我的。”
“那说好了，”男人低头盯着男孩的眼睛，“物资会有，粮食会有，地位也会有，不过会花上好些年。”
“你是他们的头吗？”
“算是吧。”
“你要是死了，我会接替你的位置吗？”男孩问。
男人看了看脚尖，丝毫不觉得冒犯：“我要是死了，这队人你能带走多少，就都带走。”
男孩仰起头。
这男人身后的队伍中，人们窃窃私语，看他的眼神不比他的母亲好多少；只有这男人，一双干净的瞳孔，丝毫不掩饰。
虽然是黄昏，但男孩却觉得来到了清晨。男人身后的太阳，不再昏暗，而是发出充满生机的曙光。
“好，”男孩说，“我把我自己卖给你。要是你死了，我会一边努力完成你的遗愿，一边当上皇帝！”
“行，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莫离搂住男孩的脖子，像搂住一个萝卜头。
“继续前进！”他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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