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上流社会
不管什么时候，总会有些怪事发生。
莫离遥望隔开上城区和灰鬼城的城墙，见到几个干瘪的生锈易拉罐，更远处是永远灰蒙蒙辐射云密布的天空。
可他回过头，一群群衣着光鲜的上流人士互相微笑，极力追求言行举止的优雅。他们真的生活在同一个世界吗？
“这位先生，我以前似乎没见过你。”说话的是一个穿着高跟鞋，声音温柔的年轻女人。
“那现在就认识了。”莫离回过神。
年轻女人用手遮住小嘴，言语间有了笑意：“您可真幽默。”
“冒昧问问，您，是做什么生意的？”她说。
“你呢？”
年轻女人缓缓坐下，双脚斜到同一边，双手轻轻交叉在大腿前端的上方：“先生，我的父亲是做矿石生意的。”
莫离抬头扫视了一番金碧辉煌的内饰，又在椅子的握把上拍了拍那些晶莹透亮的装饰，然后看向窗外。远处依然是废土的凄惨景象。
“先生，”年轻女人站起来，拉过金丝缠绕的窗帘，遮住了外面的一切，“外面的景象见多了，总会不够优雅；况且，这又有什么好看的呢？”
“你出过黎明城吗？我换个说法，你对现在的废土怎么看？”
“您怎么能毫不顾忌地说出那两个字，”年轻女人眉头微皱，下巴微收，仿佛吃了一只苍蝇，“‘废土’，这可是最犯忌讳的词。”
“可它的却存在，而且在这世界上，外面的景色才是常态。”莫离直视着年轻女人。
“灰鬼也是存在的，但为何要去计较呢？”年轻女人平复了心情，站起来拉开下半边窗帘。
上半边的窗帘遮住了灰鬼城和灰暗的天空，只剩下半边灯火通明、路人礼貌友好的上城区。
“您看，”年轻女人浮出微笑，“这才是我们的世界。”
莫离摇了摇头。他已经在想，要是反抗军一时侥幸占领了黎明城，该怎么处理这些优雅的“上流人士”了。
年轻女人年龄显小，又或是的确那么小。她光滑洁净的脸蛋，乌黑发亮的及腰长发，修长白暂的柔弱小手，还有骨骼精致的纤纤玉足，都显示着，她不曾经历废土上的生死挣扎。
“我姓郑，先生，”年轻女人开了口，看来是认识到刚才谈话陷入了僵局，“您听说了吗，今晚会有一个销售煤炭的肮脏灰鬼，踏进这座干净美观的晚会会场。”
莫离倒是有了兴致。但转念一想，这好像和他正在扮演的形象非常接近。销售煤炭、刚踏入晚会会场、被认为是灰鬼，难道真的是他？
他问：“郑女士，你觉得我像是你口中的肮脏灰鬼吗？”
“您真是开玩笑，”年轻女人的眼中星光璀璨，那是吊灯的反光，“我知道的不多，但绝对不会是您这样的人士。对了，那灰鬼姓莫，贱民们都叫他莫老板。”
看来说的就是莫离自己了。
莫离简直要被气笑了。他举起小巧的茶杯，喝下一口温润甘甜的不明液体。
他说：“我们来打个赌，怎样？”
“赌注是什么呢？”年轻女人长长的睫毛颤动，一股幽幽的甜香伴随长发的舞动，飘向莫离的鼻尖。
“你的年龄，怎么样？”
年轻女人耳垂微红，羞中带怯，弯下腰凑到莫离耳边，几缕细碎的长发落到胸前：“先生，我今天十八岁了。请您一定不要说出去。”
莫离点点头。
“真是的，您太直接了。”
“那轮到我了，”莫离站起来，居高临下盯着年轻女人，“我就是你说的销售煤炭的肮脏灰鬼，贱民口中的莫老板。”
年轻女人小嘴微张：“这，这不可能。”
莫离向前一步：“事实就是这样，没什么不可能的。”
年轻女人脚腕一歪，一屁股坐在会场柔软的厚实地毯上：“这，你，这怎么可能！”她眼中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
“郑女士，”莫离半弯下腰，伸出右手，面露意味难明的微笑，“坐在会场的地毯上可不是淑女的行为。”
年轻女人抬起柔弱无骨的手，但又想到贵妇人间传闻的“灰鬼病毒”，又缩回去一点。可她注意到会场其他人惊疑不定的目光，只能伸出手，任由莫离的另一只手扶住腰间，将她扶起来。
可莫离哪有灰鬼的特征啊！他衣着得体，言行颇有阳刚之气，加上淡薄却又莫名浓烈的神秘气息，比她见过的所有同龄异性都要有吸引力。
“您从哪里学到的优雅气质？废土上也有礼仪课吗？”
“废土很大，”莫离低下头，离年轻女人的脸只有一尺之遥，“有很多有趣的地方，你花上一辈子都探索不完。”
年轻女人感觉自己喝了浮空岛生产的红酒，还是整整一瓶，连站都站不稳。
“您说的是真的？”
“假的。你要先学会用枪，这对你来说很不容易。”
年轻女人被莫离放回椅子上，他自己也坐下来，舒坦地喝下一口甜甜的液体。
“我的父亲一直在鼓励我参加相亲晚会，”年轻女人头脑昏沉，连说话都不那么优雅得体了，“您，您，您能不能——”
“不能，”莫离拒绝得很干脆，“我参加这场晚会，是为了谈生意来的。”
他放下小巧的茶杯：“特别是你的父亲。”
“这，”年轻女人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细若蚊鸣，“这一点都不矛盾……”
这时，晚会的人群中走出一个下巴上留着小胡子的中年男人。
“爸爸。”年轻女人喊出声来。
“你是莫离？做煤炭生意的莫离？”小胡子男人不怒自威。
“是。”
“年轻人真是有傲气，”小胡子男人坐下来，翘起二郎腿，“我听到上城区流传的消息了。你要和我做生意？”
莫离点点头：“对。”
“那你知不知道，”小胡子男人微微压下身体，“我在和城主做生意。”
“城主可不会拒绝任何，让黎明城越来越繁荣的机会。”
小胡子男人和莫离一起笑起来。
当晚，晚会结束，年轻女人看着莫离离去，转身问小胡子男人：“爸爸，你们到底达成了什么共识？”
小胡子男人眯起眼睛：“他要我这个季度所有的铁矿产量，还给了一部分定金，剩下的会在庆典后交付。啊，真难拒绝。”
莫离遥望隔开上城区和灰鬼城的城墙，见到几个干瘪的生锈易拉罐，更远处是永远灰蒙蒙辐射云密布的天空。
可他回过头，一群群衣着光鲜的上流人士互相微笑，极力追求言行举止的优雅。他们真的生活在同一个世界吗？
“这位先生，我以前似乎没见过你。”说话的是一个穿着高跟鞋，声音温柔的年轻女人。
“那现在就认识了。”莫离回过神。
年轻女人用手遮住小嘴，言语间有了笑意：“您可真幽默。”
“冒昧问问，您，是做什么生意的？”她说。
“你呢？”
年轻女人缓缓坐下，双脚斜到同一边，双手轻轻交叉在大腿前端的上方：“先生，我的父亲是做矿石生意的。”
莫离抬头扫视了一番金碧辉煌的内饰，又在椅子的握把上拍了拍那些晶莹透亮的装饰，然后看向窗外。远处依然是废土的凄惨景象。
“先生，”年轻女人站起来，拉过金丝缠绕的窗帘，遮住了外面的一切，“外面的景象见多了，总会不够优雅；况且，这又有什么好看的呢？”
“你出过黎明城吗？我换个说法，你对现在的废土怎么看？”
“您怎么能毫不顾忌地说出那两个字，”年轻女人眉头微皱，下巴微收，仿佛吃了一只苍蝇，“‘废土’，这可是最犯忌讳的词。”
“可它的却存在，而且在这世界上，外面的景色才是常态。”莫离直视着年轻女人。
“灰鬼也是存在的，但为何要去计较呢？”年轻女人平复了心情，站起来拉开下半边窗帘。
上半边的窗帘遮住了灰鬼城和灰暗的天空，只剩下半边灯火通明、路人礼貌友好的上城区。
“您看，”年轻女人浮出微笑，“这才是我们的世界。”
莫离摇了摇头。他已经在想，要是反抗军一时侥幸占领了黎明城，该怎么处理这些优雅的“上流人士”了。
年轻女人年龄显小，又或是的确那么小。她光滑洁净的脸蛋，乌黑发亮的及腰长发，修长白暂的柔弱小手，还有骨骼精致的纤纤玉足，都显示着，她不曾经历废土上的生死挣扎。
“我姓郑，先生，”年轻女人开了口，看来是认识到刚才谈话陷入了僵局，“您听说了吗，今晚会有一个销售煤炭的肮脏灰鬼，踏进这座干净美观的晚会会场。”
莫离倒是有了兴致。但转念一想，这好像和他正在扮演的形象非常接近。销售煤炭、刚踏入晚会会场、被认为是灰鬼，难道真的是他？
他问：“郑女士，你觉得我像是你口中的肮脏灰鬼吗？”
“您真是开玩笑，”年轻女人的眼中星光璀璨，那是吊灯的反光，“我知道的不多，但绝对不会是您这样的人士。对了，那灰鬼姓莫，贱民们都叫他莫老板。”
看来说的就是莫离自己了。
莫离简直要被气笑了。他举起小巧的茶杯，喝下一口温润甘甜的不明液体。
他说：“我们来打个赌，怎样？”
“赌注是什么呢？”年轻女人长长的睫毛颤动，一股幽幽的甜香伴随长发的舞动，飘向莫离的鼻尖。
“你的年龄，怎么样？”
年轻女人耳垂微红，羞中带怯，弯下腰凑到莫离耳边，几缕细碎的长发落到胸前：“先生，我今天十八岁了。请您一定不要说出去。”
莫离点点头。
“真是的，您太直接了。”
“那轮到我了，”莫离站起来，居高临下盯着年轻女人，“我就是你说的销售煤炭的肮脏灰鬼，贱民口中的莫老板。”
年轻女人小嘴微张：“这，这不可能。”
莫离向前一步：“事实就是这样，没什么不可能的。”
年轻女人脚腕一歪，一屁股坐在会场柔软的厚实地毯上：“这，你，这怎么可能！”她眼中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
“郑女士，”莫离半弯下腰，伸出右手，面露意味难明的微笑，“坐在会场的地毯上可不是淑女的行为。”
年轻女人抬起柔弱无骨的手，但又想到贵妇人间传闻的“灰鬼病毒”，又缩回去一点。可她注意到会场其他人惊疑不定的目光，只能伸出手，任由莫离的另一只手扶住腰间，将她扶起来。
可莫离哪有灰鬼的特征啊！他衣着得体，言行颇有阳刚之气，加上淡薄却又莫名浓烈的神秘气息，比她见过的所有同龄异性都要有吸引力。
“您从哪里学到的优雅气质？废土上也有礼仪课吗？”
“废土很大，”莫离低下头，离年轻女人的脸只有一尺之遥，“有很多有趣的地方，你花上一辈子都探索不完。”
年轻女人感觉自己喝了浮空岛生产的红酒，还是整整一瓶，连站都站不稳。
“您说的是真的？”
“假的。你要先学会用枪，这对你来说很不容易。”
年轻女人被莫离放回椅子上，他自己也坐下来，舒坦地喝下一口甜甜的液体。
“我的父亲一直在鼓励我参加相亲晚会，”年轻女人头脑昏沉，连说话都不那么优雅得体了，“您，您，您能不能——”
“不能，”莫离拒绝得很干脆，“我参加这场晚会，是为了谈生意来的。”
他放下小巧的茶杯：“特别是你的父亲。”
“这，”年轻女人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细若蚊鸣，“这一点都不矛盾……”
这时，晚会的人群中走出一个下巴上留着小胡子的中年男人。
“爸爸。”年轻女人喊出声来。
“你是莫离？做煤炭生意的莫离？”小胡子男人不怒自威。
“是。”
“年轻人真是有傲气，”小胡子男人坐下来，翘起二郎腿，“我听到上城区流传的消息了。你要和我做生意？”
莫离点点头：“对。”
“那你知不知道，”小胡子男人微微压下身体，“我在和城主做生意。”
“城主可不会拒绝任何，让黎明城越来越繁荣的机会。”
小胡子男人和莫离一起笑起来。
当晚，晚会结束，年轻女人看着莫离离去，转身问小胡子男人：“爸爸，你们到底达成了什么共识？”
小胡子男人眯起眼睛：“他要我这个季度所有的铁矿产量，还给了一部分定金，剩下的会在庆典后交付。啊，真难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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