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古庙
三月一直是多雨的时节，云雾氤氲，天光遮蔽，剩有余光探出阴云。黎筠燕才来临安城几天，还没来得及逛一逛东城唱戏的东溪楼，西坊的月安湖，就要护送贡品进京了。虽然有些小遗憾，但是似乎更加合乎自己下山的目的。另外，只怕洛阳、京城的美景和风物更胜一筹，所以也没有特别舍不得的感觉。
从巡抚那里回来的第二天，黎筠燕就独自离开了。清早，就去跟安生道别，但是安生紧锁门屋，估计还没起床梳理，于是没忍心打扰。护宝之事拖不得，只好不辞而别。
巡抚大人倒是安排的周到，特意派人送来一匹红鬃烈马、一包白花花的银两、一张护宝行进的路线图。筠燕也不拖拉，快马加鞭很快就出城，朝队伍前去。他们走了整整一天，按照护宝队的速度，应该可以在几近傍晚的时候追上步伐。只希望在顺利到达之前不要出什么乱子才好。
令人意外的是，行至临安城外不过几十里路，在一个岔道口就碰到了一个从未预料的人。此人，身着黑色便衣，后面披着一件宽大的披风，带着接连披风的帽子。骑着一匹纯白色的马，并没有往前跑动，仿佛是在等人。筠燕有所警觉的前进，想到了那晚对打的杀手。难道消息早已走漏，那护宝队就危险了，顾不得那么多，估计与前面的不速之客有一场大战。按照那晚的身手，筠燕倒不担心败北，惊慌的是可能还有埋伏，特意来截住自己，拖延时间。
俩人相距百米处，筠燕停下马步，仔细观察对面的人。对方侧身下马，在袖中取出一把画扇，摆手一闪，细墨山水灵现。持扇着风度翩翩，笑脸相迎，筠燕恍然，原来是柳安生在这里等他。
“喂，你怎么这么慢啊，等你老半天了。”安生隔空喊道，“我还以为我等了个寂寞呢。”
黎筠燕骑着马慢慢靠近，盯着这个气宇轩昂的年轻人，“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还在把自己锁在房间嘛。偷偷跑出来，不怕再挨几鞭子啊，真是。”
“我可是专门过来帮你的，你可这不能赶我走。”安生摇着扇放声说道。“你都不知道，昨天晚上我跟父亲吵了起来。我想着跟你一起护宝，顺便看看我没看过的天下。但是被否决了，于是赌气晚餐都没进。本想找你放松放松心情，走到槐院却又回去了。”
“然后呢？”
“然后，这么好的机会我当然不肯放过。”安生兴致勃勃的说着，“我只好自己偷偷跑出来，天还没亮我就把门锁好出门了，接着就在这等你呗。估计得到大中午他们才会发现吧，嘿嘿。”
“好了，不说了。万一耽搁了时间，队伍被抢了咋办。”筠燕一副淡定自若地站着，而安生焦急着说道。
筠燕微微笑着，看出来安生的心计，“你是怕有人来抓你回去吧，大少爷。”
“哼，他们抓得住吗，腿在我身上。抓回去了又怎样，想跑还得跑。”安生一边刷着嘴皮子，一边瞄看筠燕，他却还是一副平静无波的模样，“诶呀，赶紧走吧，不然天黑之前赶不上了。”
说罢，安生拉着筠燕上马，明明自己迫不及待，还说别人装作清闲淡定。筠燕也不计较，多个人也不是问题，路上还能解解乏说说话，只要保证安全就行了。
“你这马不错嘛，挺漂亮的。”筠燕眯着眼笑道。
“当然了，你那匹马，黑红黑红的，难看死了。要不上来一起？”安生吐槽那匹不合他审美的红鬃烈马。
“不了……”筠燕拒绝道，一边拿起马鞭向白马屁股抽去。
白马受惊，腾空而起，迅速反应直冲而去。马上的安生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下来，好在紧紧抓住了缰绳，妥妥的随马狂奔。马背上不得安宁的的安生还不忘狠骂几句：“黎筠燕，你个疯子，给我等着~”马跑的越来越远，安生的声音又高亢慢慢变细。
“哎，你走错方向了……”筠燕悠悠的上马，轻轻甩鞭，朝前走去。
半晌后，后边传来悠远清晰的语音，“等等我，等等。”
时间过得很快，正午的时候为了节省时间，筠燕和安生只草草的吃了几口干粮就马不停蹄的赶路。日向西落时到了一家有些废弃的古庙，古庙布局整齐宽阔，庙门外两座石狮依旧伫立，往里看庙分为两大部分，一部分是外院，地坪宽大，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再往里是内院，内院大厅也不小，几座荒废的佛像已经铺满了灰尘。
慢慢走近可以看到，那里稀稀点点的便衣打扮的人正坐地休息，十几个人围在一起特别警觉，中间的应该是上贡的物品，几箱贡品封得严严实实摆着。筠燕心细，看到几座佛像下盘似乎被人擦拭过一样，比别处干净许多。筠燕和安生刚踏进古庙，那伙人一齐起身，十分警惕，像是如临大敌一般摆出阵势。
“你们两个是什么人，敢偷袭进贡官队，可是杀头的大罪。”一个身穿暗红色衣衫、胡须旺盛的壮年人高声说道。看姿态、身形、言语，应该是队伍中的领头。
“偷袭？大哥，我们什么都没做，哪儿偷袭了。你这无中生有，知不知道。”安生忍不得他人污蔑，呛声道，“我们两个是巡抚派来保护你们，呸，保护贡品的。”
“你放屁，手里拿着一把扇子，说不定有暗器呢。还有他，手里的剑紧握在手，当我们瞎子嘛。”领头身边的一个莽汉大吼着，拔起手中的刀。
筠燕不慌不忙的说道：各位，我们确实没偷盗之念，只是恰巧路过而已。天色已晚，就进庙休息一晚。你们尽管放心好了。另外，这佛像……”
“哼，一个说是巡抚派来的，一个说只是路过，谁信啊。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啊。”那莽汉不依不饶，还截住筠燕没说完的话，领头也不说句话，静静的观察局势。
“你干嘛不说我们是巡抚派来的，现在好了，进退都是骗子。”安生推搡着筠燕，不满他的作为。
筠燕看傻瓜一样看着安生斥责道：“很明显，我是来暗中保护的。他们没有任何消息得知我的身份，你说你，怎么就那么多嘴，开口就巡抚长巡抚短。这僵持着多难看啊。”
“你不早说，那，那怎么办。”安生张口就甩锅。
“现在只好退出去了，他们已经有了戒心，古庙肯定容不下我们。”筠燕轻轻说道。
“退出去，晚上多冷啊。不是……”安生不甘心。
“各位，我这兄弟好面子，做惯了假扮官家的行当，得罪了各位。在下赔罪了，我们这就退出去，绝不打扰。”筠燕不理睬柳安生的啰嗦，对着里面的人说。
“我看你们就是来抢……”莽汉还想插嘴，被领头拦住了。
筠燕挑着眉，把安生拉了出去：“你这话多的毛病得改改，不然一路上麻烦不断，很难完成任务的。”
“我不是为了……行，我不说话了。切。”安生别过头，手中的扇子“啪”声收起。
天色暗了下来，几乎看不清周围的状况了。黑夜里的皎月倒是给力，高高升起，白光四溢，古庙微微亮，增添了不少神秘感。倚靠在外头的石狮子上，筠燕并不心安，看不到里面的情况，探头偷看，更像是坐实了抢盗的手法，徒惹非议。只好握剑端坐，凝神屏气以应对突发情况。安生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看上去像在赌气。一会儿又头顶着石狮子，望着那轮触不可及的皓月，眼神里透着一股忧伤淡雅之感。
“你看天上的月亮，仿佛真的有种魔力般，只要看着它就能不自觉地从心里勾出一缕想家的情绪，斩不断，忘不了。”安生突然柔声的说道。
筠燕缓缓的睁开眼，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半晌才冷冷的说道：“那你走吧，没人拦你。”
“你这人，我在正经抒情，你偏要认真捣乱是不是。”安生来气，横着眼回道，“你难道不想？你不是来寻亲的嘛。”
“我，没见过家父家母。听我义父说，我是在杀手刀口下救回来的，也算是在鬼门关绕了一圈，阎王爷不收，侥幸的活了下来。”冰冷的月光洒在筠燕的脸庞上，似乎牵引出筠燕内心的悸动，话语依旧是淡然无声的。
“你……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冲，让你难过了。”安生心疼这个目光凛冽的青年。
“有什么难过不难过，他们对于我或者我对于他们，都只存在过那么短暂的时间，我们都没记清彼此模样，没来得及一起长大，甚至没有过言语……只是总归有些在意罢了。”筠燕轻易的说出这些话，像是在心里演练了千百遍一样，熟练但又透出寒意刺骨的感觉。
“我答应过帮你寻亲，就不会失信。你放心，虽然离开了柳府，没有人脉，但我可以陪你去洛阳慢慢找，直到找到为止。”安生信誓旦旦的说着。
“我看你还是回去，这样……”
“回去？我偏不！”
“你知道我多羡慕你嘛。遇到刺客那晚，看到你母亲焦急的模样；被官府捉去的那天，你父亲来回跑了多少趟；拦着你出城，不让你插手进贡队伍。这些都是我想而不得的事情，我曾经在梦里梦到多少次，可终究还只是梦而已。”筠燕止不住埋藏在心里的闷苦，一下子全部吐露出来。
“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想留下来。一个人孤苦伶仃，还不如两个人作伴同行。所以，你别再劝我了，都到这儿了哪有退缩之理。”安生鼓足语气，安慰道。
“可是……”筠燕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古庙里忽然传过来的厮杀、惨叫打断了。以闷雷之势，迅速反应过来赶往增援。安生紧紧跟在后头，冲进古庙。
从巡抚那里回来的第二天，黎筠燕就独自离开了。清早，就去跟安生道别，但是安生紧锁门屋，估计还没起床梳理，于是没忍心打扰。护宝之事拖不得，只好不辞而别。
巡抚大人倒是安排的周到，特意派人送来一匹红鬃烈马、一包白花花的银两、一张护宝行进的路线图。筠燕也不拖拉，快马加鞭很快就出城，朝队伍前去。他们走了整整一天，按照护宝队的速度，应该可以在几近傍晚的时候追上步伐。只希望在顺利到达之前不要出什么乱子才好。
令人意外的是，行至临安城外不过几十里路，在一个岔道口就碰到了一个从未预料的人。此人，身着黑色便衣，后面披着一件宽大的披风，带着接连披风的帽子。骑着一匹纯白色的马，并没有往前跑动，仿佛是在等人。筠燕有所警觉的前进，想到了那晚对打的杀手。难道消息早已走漏，那护宝队就危险了，顾不得那么多，估计与前面的不速之客有一场大战。按照那晚的身手，筠燕倒不担心败北，惊慌的是可能还有埋伏，特意来截住自己，拖延时间。
俩人相距百米处，筠燕停下马步，仔细观察对面的人。对方侧身下马，在袖中取出一把画扇，摆手一闪，细墨山水灵现。持扇着风度翩翩，笑脸相迎，筠燕恍然，原来是柳安生在这里等他。
“喂，你怎么这么慢啊，等你老半天了。”安生隔空喊道，“我还以为我等了个寂寞呢。”
黎筠燕骑着马慢慢靠近，盯着这个气宇轩昂的年轻人，“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还在把自己锁在房间嘛。偷偷跑出来，不怕再挨几鞭子啊，真是。”
“我可是专门过来帮你的，你可这不能赶我走。”安生摇着扇放声说道。“你都不知道，昨天晚上我跟父亲吵了起来。我想着跟你一起护宝，顺便看看我没看过的天下。但是被否决了，于是赌气晚餐都没进。本想找你放松放松心情，走到槐院却又回去了。”
“然后呢？”
“然后，这么好的机会我当然不肯放过。”安生兴致勃勃的说着，“我只好自己偷偷跑出来，天还没亮我就把门锁好出门了，接着就在这等你呗。估计得到大中午他们才会发现吧，嘿嘿。”
“好了，不说了。万一耽搁了时间，队伍被抢了咋办。”筠燕一副淡定自若地站着，而安生焦急着说道。
筠燕微微笑着，看出来安生的心计，“你是怕有人来抓你回去吧，大少爷。”
“哼，他们抓得住吗，腿在我身上。抓回去了又怎样，想跑还得跑。”安生一边刷着嘴皮子，一边瞄看筠燕，他却还是一副平静无波的模样，“诶呀，赶紧走吧，不然天黑之前赶不上了。”
说罢，安生拉着筠燕上马，明明自己迫不及待，还说别人装作清闲淡定。筠燕也不计较，多个人也不是问题，路上还能解解乏说说话，只要保证安全就行了。
“你这马不错嘛，挺漂亮的。”筠燕眯着眼笑道。
“当然了，你那匹马，黑红黑红的，难看死了。要不上来一起？”安生吐槽那匹不合他审美的红鬃烈马。
“不了……”筠燕拒绝道，一边拿起马鞭向白马屁股抽去。
白马受惊，腾空而起，迅速反应直冲而去。马上的安生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下来，好在紧紧抓住了缰绳，妥妥的随马狂奔。马背上不得安宁的的安生还不忘狠骂几句：“黎筠燕，你个疯子，给我等着~”马跑的越来越远，安生的声音又高亢慢慢变细。
“哎，你走错方向了……”筠燕悠悠的上马，轻轻甩鞭，朝前走去。
半晌后，后边传来悠远清晰的语音，“等等我，等等。”
时间过得很快，正午的时候为了节省时间，筠燕和安生只草草的吃了几口干粮就马不停蹄的赶路。日向西落时到了一家有些废弃的古庙，古庙布局整齐宽阔，庙门外两座石狮依旧伫立，往里看庙分为两大部分，一部分是外院，地坪宽大，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再往里是内院，内院大厅也不小，几座荒废的佛像已经铺满了灰尘。
慢慢走近可以看到，那里稀稀点点的便衣打扮的人正坐地休息，十几个人围在一起特别警觉，中间的应该是上贡的物品，几箱贡品封得严严实实摆着。筠燕心细，看到几座佛像下盘似乎被人擦拭过一样，比别处干净许多。筠燕和安生刚踏进古庙，那伙人一齐起身，十分警惕，像是如临大敌一般摆出阵势。
“你们两个是什么人，敢偷袭进贡官队，可是杀头的大罪。”一个身穿暗红色衣衫、胡须旺盛的壮年人高声说道。看姿态、身形、言语，应该是队伍中的领头。
“偷袭？大哥，我们什么都没做，哪儿偷袭了。你这无中生有，知不知道。”安生忍不得他人污蔑，呛声道，“我们两个是巡抚派来保护你们，呸，保护贡品的。”
“你放屁，手里拿着一把扇子，说不定有暗器呢。还有他，手里的剑紧握在手，当我们瞎子嘛。”领头身边的一个莽汉大吼着，拔起手中的刀。
筠燕不慌不忙的说道：各位，我们确实没偷盗之念，只是恰巧路过而已。天色已晚，就进庙休息一晚。你们尽管放心好了。另外，这佛像……”
“哼，一个说是巡抚派来的，一个说只是路过，谁信啊。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啊。”那莽汉不依不饶，还截住筠燕没说完的话，领头也不说句话，静静的观察局势。
“你干嘛不说我们是巡抚派来的，现在好了，进退都是骗子。”安生推搡着筠燕，不满他的作为。
筠燕看傻瓜一样看着安生斥责道：“很明显，我是来暗中保护的。他们没有任何消息得知我的身份，你说你，怎么就那么多嘴，开口就巡抚长巡抚短。这僵持着多难看啊。”
“你不早说，那，那怎么办。”安生张口就甩锅。
“现在只好退出去了，他们已经有了戒心，古庙肯定容不下我们。”筠燕轻轻说道。
“退出去，晚上多冷啊。不是……”安生不甘心。
“各位，我这兄弟好面子，做惯了假扮官家的行当，得罪了各位。在下赔罪了，我们这就退出去，绝不打扰。”筠燕不理睬柳安生的啰嗦，对着里面的人说。
“我看你们就是来抢……”莽汉还想插嘴，被领头拦住了。
筠燕挑着眉，把安生拉了出去：“你这话多的毛病得改改，不然一路上麻烦不断，很难完成任务的。”
“我不是为了……行，我不说话了。切。”安生别过头，手中的扇子“啪”声收起。
天色暗了下来，几乎看不清周围的状况了。黑夜里的皎月倒是给力，高高升起，白光四溢，古庙微微亮，增添了不少神秘感。倚靠在外头的石狮子上，筠燕并不心安，看不到里面的情况，探头偷看，更像是坐实了抢盗的手法，徒惹非议。只好握剑端坐，凝神屏气以应对突发情况。安生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看上去像在赌气。一会儿又头顶着石狮子，望着那轮触不可及的皓月，眼神里透着一股忧伤淡雅之感。
“你看天上的月亮，仿佛真的有种魔力般，只要看着它就能不自觉地从心里勾出一缕想家的情绪，斩不断，忘不了。”安生突然柔声的说道。
筠燕缓缓的睁开眼，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半晌才冷冷的说道：“那你走吧，没人拦你。”
“你这人，我在正经抒情，你偏要认真捣乱是不是。”安生来气，横着眼回道，“你难道不想？你不是来寻亲的嘛。”
“我，没见过家父家母。听我义父说，我是在杀手刀口下救回来的，也算是在鬼门关绕了一圈，阎王爷不收，侥幸的活了下来。”冰冷的月光洒在筠燕的脸庞上，似乎牵引出筠燕内心的悸动，话语依旧是淡然无声的。
“你……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冲，让你难过了。”安生心疼这个目光凛冽的青年。
“有什么难过不难过，他们对于我或者我对于他们，都只存在过那么短暂的时间，我们都没记清彼此模样，没来得及一起长大，甚至没有过言语……只是总归有些在意罢了。”筠燕轻易的说出这些话，像是在心里演练了千百遍一样，熟练但又透出寒意刺骨的感觉。
“我答应过帮你寻亲，就不会失信。你放心，虽然离开了柳府，没有人脉，但我可以陪你去洛阳慢慢找，直到找到为止。”安生信誓旦旦的说着。
“我看你还是回去，这样……”
“回去？我偏不！”
“你知道我多羡慕你嘛。遇到刺客那晚，看到你母亲焦急的模样；被官府捉去的那天，你父亲来回跑了多少趟；拦着你出城，不让你插手进贡队伍。这些都是我想而不得的事情，我曾经在梦里梦到多少次，可终究还只是梦而已。”筠燕止不住埋藏在心里的闷苦，一下子全部吐露出来。
“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想留下来。一个人孤苦伶仃，还不如两个人作伴同行。所以，你别再劝我了，都到这儿了哪有退缩之理。”安生鼓足语气，安慰道。
“可是……”筠燕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古庙里忽然传过来的厮杀、惨叫打断了。以闷雷之势，迅速反应过来赶往增援。安生紧紧跟在后头，冲进古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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