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求法
回到家后，一早上经历了很多事情的格雷疲惫的倒在床上。
他却没看到，小白鬼鬼祟祟的跑到他的身后，一双大眼睛死死的盯着格雷的后颈。
良久后，她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捏紧拳头给自己打气，随后在格雷毫无警惕的状态下，一把抓住格雷的后颈。
一股剧烈的痛楚袭向格雷，格雷顿时面目扭曲，可转头时看到小白的脚丫子，又硬生生的止住了动作，怕把她带摔倒了。
“小白，你干了什么？”
突如其来的剧痛来的快去的也快，格雷只感觉莫名的有什么东西被从自己的身体里拔除了，他回过头，看向小白手里捏着的东西。
那是一枚四四方方的，漆黑的宝石。
那是在击杀走地树的时候，格雷用匕首扎烂的那枚宝石。
格雷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而小白却还是毫无察觉，一脸邀功似的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过来。
是那个幽灵女干的吗。记得那时，那只走地树也是吞噬了幽灵女给的宝石后才变异的。
联想到小白昨天就一只抓自己的后颈，格雷顿时猜测到，自己恐怕一直被幽灵女通过这枚黑色宝石监控着。
早就知道小白有一些特异能力的格雷，并不对小白从自己体内掏出东西这件事感到惊讶，只是揉了揉一脸邀功的小白的脑袋。
往床上一瘫，格雷顺手把小白抱在怀里，眼里充满了疲惫。
对于力量的渴望，越来越强烈。
没有力量，就活该被支配，活该被当成棋子玩物，想怎么揉捏就怎么揉捏。
可自己却连通往超凡的道路都寻找不到。
格雷不由自主的拿起那把精美的匕首，却根本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变化。
这里面封印着魔王的力量吗？那真的是自己能掌控的东西吗……想想都不可能。
格雷总是在做一件事情前，想想自己配不配。
很显然，威震世界的魔王和自己一点都不搭。
“还是把这东西收起来吧……”
格雷自言自语，对于那个诡异的幽灵女的不好印象，以及天生的警惕让他觉得自己最好还是另寻出路。
另寻出路吗……
近期的事情一件件在格雷的脑子里回访，直到一片黑色的羽毛出现在记忆里。
格雷捞起袖子，发现铭刻在手腕的那黑羽印记淡化了许多。
这是那位邮差给自己的祝福，说是能带来好运。
而且很显然，幽灵女的幻境崩塌的时候，那漫天飞舞的黑色羽毛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
看来，那位所谓的邮差先生，似乎并不是只是一个普通的邮差啊。
待会儿，去拜访一下吧。
想到这里，格雷将那枚不知道如何处理的黑色宝石放进了包里，带上了小白，走出了房门。
直奔目的地。
靠着优秀的记忆，格雷顺着路找到了邮差工作的那间屋子。
仍然是那么狭小，两边的高大柜子上塞满了无数信件。
忙得手忙脚乱的黑鸭在那里翻找着信件，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完了完了，又找不到要送的信了，这个月的奖金啊……”
格雷也不打扰人家，只是默默的站着，不出声，也不说话。
直到黑鸭整理完了东西，才一副刚发现格雷的样子，道：“呀，是你啊，找我有什么事吗？最近寄邮件八折哦。”
格雷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懒散，耷拉着死鱼眼的中年男人，又瞥了一眼他四周因为他胡乱翻找时动作太大而到处都是羽毛，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
“呼……”格雷索性也不再装了，缓缓的拉开袖子，道：“我想给你看看这个。”
黑鸭低头看了一眼，一副愣愣的样子，道：“哎呦哎哟，这可不得了了，祝福怎么消耗得这么快，你是遇上什么怪事了吗？”
“一只黑色的女幽灵算不算？”
邮差黑鸭的动作顿时停下来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那驼着的脊背似乎一瞬间站直了。
“这样啊，那家伙果然是冲着你来的吗。”
这一瞬间，黑鸭总是耷拉着，一副没睡醒的双眼睁开了，也站直了身体，格雷竟是惊讶的发现他比自己还高半个头。
“孩子，你不必惊慌，说说发生了什么吧。”
格雷见他正经起来，便挑着把那幽灵的事情说了一遍。
当然，省略掉了魔王的匕首。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要是说出去可就没那么容易解决了。
他只是说了那幽灵女带自己看了一些恶魔的历史，但还没进行多久就被黑羽打破了环境。
可出乎格雷预料的却是，当他说完了自己的遭遇，黑鸭又一副懒散的样子了，似乎是格雷所说的东西并不能让他感到吃惊。
看到这情景，格雷一咬牙，又继续说道：“在她消失前，我还看到了一件诡异的事情，我看见这片天空被……”
黑鸭眼睛一下瞪圆了，连忙死死的捂住了格雷的嘴，一根食指放在了自己面前，示意止声。
格雷却是看到，他身后的羽毛竟然片片炸起……这实力未知的男人，竟然是感到了惊恐吗？
黑鸭紧张兮兮的不住转头打量这四周，随后一把把格雷拉近房间，把门给关上了。
但他却没发现，这一幕，恰好被一双带着震撼的眸子全部收进了眼里。
黑鸭甩出一团黑色的光芒，将整个房间封闭起来，整个人软倒在椅子上，常常的喘息了一声。
“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白痴，那是能乱说的事情吗？”
“那是不能乱说的事吗？为什么？”格雷一脸不解。
“那还不是你该知道的东西，知道太多了对你也不好。不过你还有什么没说把，比如说……时空回溯？”
对着黑鸭那有些审视的目光，格雷缓缓点头，道：“是的，我亲眼看到时间回到了大概十分钟前。”
“我就说，我就说为什么今天空气里的玛娜如此混乱，魔王的那帮疯子残党，居然真的打破了天空。”
果然，那个女幽灵是魔王的人吗。格雷若有所思。
黑鸭看向格雷这边，道：“你不需要太过担心，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不是什么大人物，只是一个从王国的上层退休下来的骑士而已。但尽管如此，至少我想保护这个镇子是没什么大问题的，回去吧，之后会安全的，我保证。”
格雷却不甘就这么离开，直言道：“黑鸭先生，我想成为超凡者，可以请你做我的领路人吗？”
“哦？”黑鸭一下来了兴致，问道：“你为什么会把主义打到了我身上？我们俩的关系似乎仅仅只是两面之缘吧？”
“当然，你救了我家的小崽子也是事实，但恩情我也报了。”
说着他指了指格雷的手臂，格雷也心领神会，点了点头。
“那好，说出你的理由吧，如果合适，我也没有理由拒绝不是吗？”
黑鸭眯着眼，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换言之，就是要自己拿出他无法拒绝的理由吗……
格雷思考了许久，黑鸭也不催促他。
他终于开口，道：“大道理，谁都可以说很多，可那并不是我的处世之道。在我看来，一切都是有交易的价值的。您所用的力量显然是影魔法，那正是我所渴求的。而我，也只能拿出我手里最贵重的东西来交换。”
格雷将那枚被小白从自己后颈抓出的黑色宝石拿了出来，道：“我能感受到，这枚宝石里有着巨大的能量，它也是我身上能交易的最珍贵的东西，我想用它向你换取一条道路，一条通往力量的道路。”
听完这话，黑鸭顿时笑出了声：“哈哈，你这狡猾的小子，我看你是不知道这玩意儿怎么用才拿出来交易的吧。”
“而且，要说更珍贵的东西，你也不是没有不是吗？”
黑鸭若有所指的瞥了一眼格雷的胸前，那是他挂着牧笛的位子。
格雷被拆穿也没有慌乱，只是淡定的站在原地。
“所以我说那是能交易的最珍贵的，这个是非卖品。”
“你不怕我硬抢？”
“不怕，你刚刚不还说自己是好人，会保护镇子吗？”
“会保护镇子又不代表我是好人。”
格雷眨眨眼，一个马屁拍了上去，道：“像你这么帅的一般都当不成坏人。”
“真有眼光，交易达成。”
“……”
眼前光速变脸的黑鸭令格雷忍不住嘴角抽抽。
“小伙子你看人真准，那我也就不吝啬地当你一回师傅吧。”
黑鸭那一脸的舒爽和满意，让格雷又突然对这个人的靠谱程度没了底。
黑鸭背后的羽翼前伸，他伸手拔下一根羽毛，羽毛顿时变得充斥着幽幽光彩，如同呼吸般一闪一亮。
“这就是你渴求的东西，拿去吧。”
格雷吞了口口水，一瞬间想到了很多。
有自己小时候，羡慕的看着那些高高在上的超凡者吃着美食喝着酒的场景。
有自己不甘的看着挚友逝去的场景。
还有梦中出现过的，最让他害怕的，小白在自己怀里逐渐没了气息的场景——那是一场可怕的噩梦。
他的手不由得有些颤抖，可就在接近羽毛时，黑鸭又退回了一步。
“我问你，进入超凡，就意味着你不再是一个受人庇护的凡人，而是一个需要掌控力量去守护他人的战士，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我一直有想守护的事物。”
格雷毫不犹豫的想要一把夺过羽毛。
黑鸭轻轻一躲，竟是轻而易举的躲开了格雷这个资深刺客的这一抓。
他脸上露出笑意，继续问道：“进入超凡并不意味着安全，也许反而会让你经历更大的危险。也许，终有一天被更强大的力量反噬是所有超凡者的命运，即使如此，你也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格雷耐心的深吸一口气，道：“至少，有力量的去面对绝望，比手无寸铁的面对灾难要好一千万倍。”
说着，又一把抢向羽毛。
这一次，黑鸭没有闪躲，任由格雷拿走了羽毛。
“那么，你就记住自己今天说的话吧。如果有一天，你走上了歪路的话，你的力量我可是会亲自收回的哦。”
黑鸭的眼神带着些许的温柔和怀念，似乎这并不是他第一次送出羽毛了。
格雷挥挥手，留下了那枚黑色宝石，道了一声：“如果有一天靠着你教我的力量在危险里活下去时，我会对你感恩戴德的。”
黑鸭摆摆手：“呵呵，那就没什么必要了。”
没有回复他，格雷扬长而去。
黑鸭缓缓的坐下，看着他的背影自言自语道：“希望我没有看错人吧。”
这孩子的身上，似乎有着一些他人不具备的东西，说不清，道不明。
而且，似乎从第一眼见到他开始，黑鸭就知道自己会教授他超凡之道了。
黑鸭自认自己的直觉一向十分灵验。
也许，他会掀起让世界为之动容的波澜吧。
可没一会儿，格雷又去而复返，板着脸故作严肃的问道：“话说……这个怎么用。”
黑鸭：“……”
……
夜幕降临，格雷身边的小白已经熟睡，而他则拿着那根羽毛，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说到底，今天之前，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平民而已。
哪怕童年有些奇遇，有了些许本事傍身，但却仍然一直活得小心翼翼，躲避着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是的未知危险。
凡人的学徒，分为一到九级，可凡人顶点的九级后，成功进阶的二阶超凡者也不过是强者面前蝼蚁般的存在。
一阶皆为学徒，二阶只是初窥门槛，三阶四阶才有力量去争夺资源。
先不说这个世界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怪物和争斗，还有各种各样敌视人类的亚人。
光是人类内部的矛盾，就无比尖锐。比如那些个天生“高贵”的自认高人一等的贵族们。
将凡人视作草芥，将万物当成收敛财富的工具。
可偏偏那所谓的公平的律法上黑纸白字的、清清楚楚的写着一系列贵族的特权。
甚至就连杀掉了平民，夺走了他人生命，也只不过是轻轻反手间便能平定的小事情，宛如家常便饭。
西西娅的一席话并不是说醒了格雷，只是让他终于决定去直面一直被忽略的事实。
也许，自己没必要去主动挑战危险，去争夺那些自己根本不感兴趣的权势和力量，可绝对不能在面对无力时，手无寸铁。
而且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真到了自己解决不了的时刻，再避险也来得及。
他却没看到，小白鬼鬼祟祟的跑到他的身后，一双大眼睛死死的盯着格雷的后颈。
良久后，她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捏紧拳头给自己打气，随后在格雷毫无警惕的状态下，一把抓住格雷的后颈。
一股剧烈的痛楚袭向格雷，格雷顿时面目扭曲，可转头时看到小白的脚丫子，又硬生生的止住了动作，怕把她带摔倒了。
“小白，你干了什么？”
突如其来的剧痛来的快去的也快，格雷只感觉莫名的有什么东西被从自己的身体里拔除了，他回过头，看向小白手里捏着的东西。
那是一枚四四方方的，漆黑的宝石。
那是在击杀走地树的时候，格雷用匕首扎烂的那枚宝石。
格雷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而小白却还是毫无察觉，一脸邀功似的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过来。
是那个幽灵女干的吗。记得那时，那只走地树也是吞噬了幽灵女给的宝石后才变异的。
联想到小白昨天就一只抓自己的后颈，格雷顿时猜测到，自己恐怕一直被幽灵女通过这枚黑色宝石监控着。
早就知道小白有一些特异能力的格雷，并不对小白从自己体内掏出东西这件事感到惊讶，只是揉了揉一脸邀功的小白的脑袋。
往床上一瘫，格雷顺手把小白抱在怀里，眼里充满了疲惫。
对于力量的渴望，越来越强烈。
没有力量，就活该被支配，活该被当成棋子玩物，想怎么揉捏就怎么揉捏。
可自己却连通往超凡的道路都寻找不到。
格雷不由自主的拿起那把精美的匕首，却根本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变化。
这里面封印着魔王的力量吗？那真的是自己能掌控的东西吗……想想都不可能。
格雷总是在做一件事情前，想想自己配不配。
很显然，威震世界的魔王和自己一点都不搭。
“还是把这东西收起来吧……”
格雷自言自语，对于那个诡异的幽灵女的不好印象，以及天生的警惕让他觉得自己最好还是另寻出路。
另寻出路吗……
近期的事情一件件在格雷的脑子里回访，直到一片黑色的羽毛出现在记忆里。
格雷捞起袖子，发现铭刻在手腕的那黑羽印记淡化了许多。
这是那位邮差给自己的祝福，说是能带来好运。
而且很显然，幽灵女的幻境崩塌的时候，那漫天飞舞的黑色羽毛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
看来，那位所谓的邮差先生，似乎并不是只是一个普通的邮差啊。
待会儿，去拜访一下吧。
想到这里，格雷将那枚不知道如何处理的黑色宝石放进了包里，带上了小白，走出了房门。
直奔目的地。
靠着优秀的记忆，格雷顺着路找到了邮差工作的那间屋子。
仍然是那么狭小，两边的高大柜子上塞满了无数信件。
忙得手忙脚乱的黑鸭在那里翻找着信件，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完了完了，又找不到要送的信了，这个月的奖金啊……”
格雷也不打扰人家，只是默默的站着，不出声，也不说话。
直到黑鸭整理完了东西，才一副刚发现格雷的样子，道：“呀，是你啊，找我有什么事吗？最近寄邮件八折哦。”
格雷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懒散，耷拉着死鱼眼的中年男人，又瞥了一眼他四周因为他胡乱翻找时动作太大而到处都是羽毛，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
“呼……”格雷索性也不再装了，缓缓的拉开袖子，道：“我想给你看看这个。”
黑鸭低头看了一眼，一副愣愣的样子，道：“哎呦哎哟，这可不得了了，祝福怎么消耗得这么快，你是遇上什么怪事了吗？”
“一只黑色的女幽灵算不算？”
邮差黑鸭的动作顿时停下来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那驼着的脊背似乎一瞬间站直了。
“这样啊，那家伙果然是冲着你来的吗。”
这一瞬间，黑鸭总是耷拉着，一副没睡醒的双眼睁开了，也站直了身体，格雷竟是惊讶的发现他比自己还高半个头。
“孩子，你不必惊慌，说说发生了什么吧。”
格雷见他正经起来，便挑着把那幽灵的事情说了一遍。
当然，省略掉了魔王的匕首。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要是说出去可就没那么容易解决了。
他只是说了那幽灵女带自己看了一些恶魔的历史，但还没进行多久就被黑羽打破了环境。
可出乎格雷预料的却是，当他说完了自己的遭遇，黑鸭又一副懒散的样子了，似乎是格雷所说的东西并不能让他感到吃惊。
看到这情景，格雷一咬牙，又继续说道：“在她消失前，我还看到了一件诡异的事情，我看见这片天空被……”
黑鸭眼睛一下瞪圆了，连忙死死的捂住了格雷的嘴，一根食指放在了自己面前，示意止声。
格雷却是看到，他身后的羽毛竟然片片炸起……这实力未知的男人，竟然是感到了惊恐吗？
黑鸭紧张兮兮的不住转头打量这四周，随后一把把格雷拉近房间，把门给关上了。
但他却没发现，这一幕，恰好被一双带着震撼的眸子全部收进了眼里。
黑鸭甩出一团黑色的光芒，将整个房间封闭起来，整个人软倒在椅子上，常常的喘息了一声。
“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白痴，那是能乱说的事情吗？”
“那是不能乱说的事吗？为什么？”格雷一脸不解。
“那还不是你该知道的东西，知道太多了对你也不好。不过你还有什么没说把，比如说……时空回溯？”
对着黑鸭那有些审视的目光，格雷缓缓点头，道：“是的，我亲眼看到时间回到了大概十分钟前。”
“我就说，我就说为什么今天空气里的玛娜如此混乱，魔王的那帮疯子残党，居然真的打破了天空。”
果然，那个女幽灵是魔王的人吗。格雷若有所思。
黑鸭看向格雷这边，道：“你不需要太过担心，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不是什么大人物，只是一个从王国的上层退休下来的骑士而已。但尽管如此，至少我想保护这个镇子是没什么大问题的，回去吧，之后会安全的，我保证。”
格雷却不甘就这么离开，直言道：“黑鸭先生，我想成为超凡者，可以请你做我的领路人吗？”
“哦？”黑鸭一下来了兴致，问道：“你为什么会把主义打到了我身上？我们俩的关系似乎仅仅只是两面之缘吧？”
“当然，你救了我家的小崽子也是事实，但恩情我也报了。”
说着他指了指格雷的手臂，格雷也心领神会，点了点头。
“那好，说出你的理由吧，如果合适，我也没有理由拒绝不是吗？”
黑鸭眯着眼，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换言之，就是要自己拿出他无法拒绝的理由吗……
格雷思考了许久，黑鸭也不催促他。
他终于开口，道：“大道理，谁都可以说很多，可那并不是我的处世之道。在我看来，一切都是有交易的价值的。您所用的力量显然是影魔法，那正是我所渴求的。而我，也只能拿出我手里最贵重的东西来交换。”
格雷将那枚被小白从自己后颈抓出的黑色宝石拿了出来，道：“我能感受到，这枚宝石里有着巨大的能量，它也是我身上能交易的最珍贵的东西，我想用它向你换取一条道路，一条通往力量的道路。”
听完这话，黑鸭顿时笑出了声：“哈哈，你这狡猾的小子，我看你是不知道这玩意儿怎么用才拿出来交易的吧。”
“而且，要说更珍贵的东西，你也不是没有不是吗？”
黑鸭若有所指的瞥了一眼格雷的胸前，那是他挂着牧笛的位子。
格雷被拆穿也没有慌乱，只是淡定的站在原地。
“所以我说那是能交易的最珍贵的，这个是非卖品。”
“你不怕我硬抢？”
“不怕，你刚刚不还说自己是好人，会保护镇子吗？”
“会保护镇子又不代表我是好人。”
格雷眨眨眼，一个马屁拍了上去，道：“像你这么帅的一般都当不成坏人。”
“真有眼光，交易达成。”
“……”
眼前光速变脸的黑鸭令格雷忍不住嘴角抽抽。
“小伙子你看人真准，那我也就不吝啬地当你一回师傅吧。”
黑鸭那一脸的舒爽和满意，让格雷又突然对这个人的靠谱程度没了底。
黑鸭背后的羽翼前伸，他伸手拔下一根羽毛，羽毛顿时变得充斥着幽幽光彩，如同呼吸般一闪一亮。
“这就是你渴求的东西，拿去吧。”
格雷吞了口口水，一瞬间想到了很多。
有自己小时候，羡慕的看着那些高高在上的超凡者吃着美食喝着酒的场景。
有自己不甘的看着挚友逝去的场景。
还有梦中出现过的，最让他害怕的，小白在自己怀里逐渐没了气息的场景——那是一场可怕的噩梦。
他的手不由得有些颤抖，可就在接近羽毛时，黑鸭又退回了一步。
“我问你，进入超凡，就意味着你不再是一个受人庇护的凡人，而是一个需要掌控力量去守护他人的战士，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我一直有想守护的事物。”
格雷毫不犹豫的想要一把夺过羽毛。
黑鸭轻轻一躲，竟是轻而易举的躲开了格雷这个资深刺客的这一抓。
他脸上露出笑意，继续问道：“进入超凡并不意味着安全，也许反而会让你经历更大的危险。也许，终有一天被更强大的力量反噬是所有超凡者的命运，即使如此，你也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格雷耐心的深吸一口气，道：“至少，有力量的去面对绝望，比手无寸铁的面对灾难要好一千万倍。”
说着，又一把抢向羽毛。
这一次，黑鸭没有闪躲，任由格雷拿走了羽毛。
“那么，你就记住自己今天说的话吧。如果有一天，你走上了歪路的话，你的力量我可是会亲自收回的哦。”
黑鸭的眼神带着些许的温柔和怀念，似乎这并不是他第一次送出羽毛了。
格雷挥挥手，留下了那枚黑色宝石，道了一声：“如果有一天靠着你教我的力量在危险里活下去时，我会对你感恩戴德的。”
黑鸭摆摆手：“呵呵，那就没什么必要了。”
没有回复他，格雷扬长而去。
黑鸭缓缓的坐下，看着他的背影自言自语道：“希望我没有看错人吧。”
这孩子的身上，似乎有着一些他人不具备的东西，说不清，道不明。
而且，似乎从第一眼见到他开始，黑鸭就知道自己会教授他超凡之道了。
黑鸭自认自己的直觉一向十分灵验。
也许，他会掀起让世界为之动容的波澜吧。
可没一会儿，格雷又去而复返，板着脸故作严肃的问道：“话说……这个怎么用。”
黑鸭：“……”
……
夜幕降临，格雷身边的小白已经熟睡，而他则拿着那根羽毛，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说到底，今天之前，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平民而已。
哪怕童年有些奇遇，有了些许本事傍身，但却仍然一直活得小心翼翼，躲避着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是的未知危险。
凡人的学徒，分为一到九级，可凡人顶点的九级后，成功进阶的二阶超凡者也不过是强者面前蝼蚁般的存在。
一阶皆为学徒，二阶只是初窥门槛，三阶四阶才有力量去争夺资源。
先不说这个世界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怪物和争斗，还有各种各样敌视人类的亚人。
光是人类内部的矛盾，就无比尖锐。比如那些个天生“高贵”的自认高人一等的贵族们。
将凡人视作草芥，将万物当成收敛财富的工具。
可偏偏那所谓的公平的律法上黑纸白字的、清清楚楚的写着一系列贵族的特权。
甚至就连杀掉了平民，夺走了他人生命，也只不过是轻轻反手间便能平定的小事情，宛如家常便饭。
西西娅的一席话并不是说醒了格雷，只是让他终于决定去直面一直被忽略的事实。
也许，自己没必要去主动挑战危险，去争夺那些自己根本不感兴趣的权势和力量，可绝对不能在面对无力时，手无寸铁。
而且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真到了自己解决不了的时刻，再避险也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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