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两人沉默地回到家，姚妈等人一下子就感受到了冰冷的气氛，于是也沉默着恐触发了这不知多大威力的火药。
苏凌志搀着玉棠上了楼，玉棠支走了其他人只留下了姚妈陶妈。
“陶妈，薛巧娇来找过姐姐，你为什么不告诉姐夫？”玉棠一进门就质问道，她累了她不想再隐瞒了。从前隐瞒着她似乎得到了他的爱，可那是她剥夺了姐姐的爱；从前假扮姐姐，现在她却觉得她既没有变成姐姐想要的那个样子，也失去了原来的那个她，她时常在梦里想她究竟是谁？
“夫人，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姚妈一下子惊呆了，立马上前打圆场。
“姚妈，我不想再隐瞒下去了。凌志他其实早就知道了。”
“对吗，姐夫？”玉棠说完前半句忽而转向苏凌志问道。
陶妈见这情况不是冲着自己来的且自己也插不进话于是就缄口不言。
苏凌志脑子一片混乱，他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从何问起。
叫出来那声“姐夫”玉棠松了一口气，这三年来每当她唤他的时候，她都会在心里不自觉地补上一句姐夫，大概是她觉得他从不属于自己罢。
“你是玉棠？”苏凌志终于说出了一直幽堵在他胸口上的话。
“二小姐，你这是何苦呢，大小姐吩咐的要你一辈子都......”姚妈唉声叹气地摇着头。
“当年死去的不是我，而是久病的姐姐。姐姐自知无力回天才出此下策，你要怪就怪我罢，是我没照顾好姐姐！”
“玉兰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玉棠一双瞠目怒视着苏凌志。
苏凌志此刻看清了，他仿佛看到她眼里的怒火融化了那层冰霜使里面藏着的雪亮亮的刀子展露无遗，直直地戳向他。
“我从始至终都是爱着你姐姐的！”
“可你也爱我，不是吗？”
“看着我，你敢说你对我就没有一点点爱吗？”
苏凌志沉默了，他无法辩驳。
“因为我也爱你，所以我们联起手来杀害了姐姐！我恨你更恨我自己！！！”说着玉棠伏在藤椅上哭。
“可我们并没有做对不起玉兰的事情，玉兰是如何发现的？”
“爱一个人眼神是骗不过旁人的！”
“我对不起你姐姐。玉兰，我对不起你！我都如此对你了，可你还是如此为我着想！玉兰，对不起，对不起......”
薛巧娇数罪并罚被判无期徒刑，钱氏布厂因为名声再度受辱彻底倒闭。
玉棠和姚妈一起搬回了老宅，苏凌志并未阻拦。他去玉兰坟前祭奠忏悔了一番之后便大病了一场。
此间月余二人再无联系。
大病之时，苏凌志总是梦到过去他和玉兰在一起的时光。从相识到分开，再到重逢，仿佛把他这糊涂的前半生又走了一遍。
玉棠也经常梦见姐姐，有一夜她梦见姐姐叫她不要怪凌志，更叫她不要愧疚自责，让她重新拥抱新的生活，希望总在前方。
苏凌志在整理玉兰的遗物时发现了一张旧时的照片，那张照片是那天她的生日宴他与她并肩站在草坪上照的。她笑靥如花，脸上是引人夺目的神采飞扬。他也有一张一模一样的还留在他的账务本里，每当他想起她的时候，他都会拿出来看一看，因为手摩梭的缘故他的那一张看上去更为陈旧。
他从抽屉里拿出账务本，抽出了那张他与她的合影，纸页间却还露出了一张小照片，那是工作证多出来的一张，舅舅让他归还给玉棠，他随手夹在了账务册里给忘记了。因为太小他后来也没发现，现在这两张在一起，说明玉兰是发现了的，她没有责问他表明她是相信自己的，最起码是宽容自己的。一阵暖意兼着愧意从胸膛涌起。
他把玉兰日记本的照片从内部封页上轻轻撕了下来，意外地好撕，就好像这照片的主人在黏上去的时候就是方便人撕下来。他却意外地发现了照片背后熟悉的字迹，是玉兰写的。
“凌志，若是有一天你发现了这个秘密，请你不要怪我，也不要怪玉棠，更不要怪你自己。要怪只怪我命不好，生了这病。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我也知道你对于玉棠的感情，一开始我是有些生气的，可后来我是有些感激的，这样就有人代替我去延续我们的爱了。我知道这样做对玉棠有些不公平，可为着你对我的爱我知道你不会亏待玉棠的，等过个一两年，等玉棠真正适应了，你和她就真正变成了从前的我们。写下这封信的缘故是我还不放心，虽然我和姚妈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可我还是害怕万一败露了，你们俩都是倔脾气是断不肯再继续了。假如真的到了这个时候，我只祈祷你们能发现这么一封信。凌志你要照顾好玉棠，对于她的爱不要再夹着我的影子了。我知道玉棠对你的恨，假如玉棠还是不肯原谅你，那你就把这封信给她看。二妹，对不起，把你卷入这样一场阴霾里，其实我也是再三思索才决定这样做的，姐姐知道你也是爱着凌志的，既然爱那你们就好好在一起罢，不要在意姐姐，姐姐已经走了去到了快乐的没有病痛折磨的天堂。姐姐只希望你和凌志能够好好地相爱，不要因为姐姐就让怨恨淹没了爱。姐姐不希望自己成为横亘在最爱的人们之间的阻碍，所以答应姐姐要好好地幸福生活哟。”
苏凌志沉默着留下了眼泪，为他为玉兰，也为玉棠。玉兰竟如此深明大义，他心中的迷局怕是永远也解不开了，但是他却看清了迷雾中的一切，也不再害怕周遭的一切可能存在的危险。
他叹了一口气，继而激动地下楼开车去到甄家老宅，姚妈偷偷告诉他二小姐前几日查出已有两月身孕。他把照片交给了姚妈，自己焦灼不安地等在楼下等着。
玉棠梦到姐姐之后本就放下了许多，在知道自己有身孕的时候也有过要去找苏凌志的念头，现在他送来了这样一封信，她心里的迷局也清晰了。他爱她，她也爱他，为着她从此可以光明正大地爱着他并接受他的爱，为着他们的新生命，为着姐姐的祝福，她都不能再恨了。她从前假扮姐姐的时候也怪姐姐到死还陷在执念的迷局里还拉着她也入了局，可如今看来姐姐的迷局早已解开了，她还有什么理由不拥抱幸福呢？
玉棠下了楼，阳光照在她的身后，她的眼睛里亮晶晶的澄澈如往日，他仿佛看见玉兰朝自己走来，可他定睛一看这不就是玉棠吗，从今以后他再也不会认错了。
苏凌志搀着玉棠上了楼，玉棠支走了其他人只留下了姚妈陶妈。
“陶妈，薛巧娇来找过姐姐，你为什么不告诉姐夫？”玉棠一进门就质问道，她累了她不想再隐瞒了。从前隐瞒着她似乎得到了他的爱，可那是她剥夺了姐姐的爱；从前假扮姐姐，现在她却觉得她既没有变成姐姐想要的那个样子，也失去了原来的那个她，她时常在梦里想她究竟是谁？
“夫人，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姚妈一下子惊呆了，立马上前打圆场。
“姚妈，我不想再隐瞒下去了。凌志他其实早就知道了。”
“对吗，姐夫？”玉棠说完前半句忽而转向苏凌志问道。
陶妈见这情况不是冲着自己来的且自己也插不进话于是就缄口不言。
苏凌志脑子一片混乱，他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从何问起。
叫出来那声“姐夫”玉棠松了一口气，这三年来每当她唤他的时候，她都会在心里不自觉地补上一句姐夫，大概是她觉得他从不属于自己罢。
“你是玉棠？”苏凌志终于说出了一直幽堵在他胸口上的话。
“二小姐，你这是何苦呢，大小姐吩咐的要你一辈子都......”姚妈唉声叹气地摇着头。
“当年死去的不是我，而是久病的姐姐。姐姐自知无力回天才出此下策，你要怪就怪我罢，是我没照顾好姐姐！”
“玉兰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玉棠一双瞠目怒视着苏凌志。
苏凌志此刻看清了，他仿佛看到她眼里的怒火融化了那层冰霜使里面藏着的雪亮亮的刀子展露无遗，直直地戳向他。
“我从始至终都是爱着你姐姐的！”
“可你也爱我，不是吗？”
“看着我，你敢说你对我就没有一点点爱吗？”
苏凌志沉默了，他无法辩驳。
“因为我也爱你，所以我们联起手来杀害了姐姐！我恨你更恨我自己！！！”说着玉棠伏在藤椅上哭。
“可我们并没有做对不起玉兰的事情，玉兰是如何发现的？”
“爱一个人眼神是骗不过旁人的！”
“我对不起你姐姐。玉兰，我对不起你！我都如此对你了，可你还是如此为我着想！玉兰，对不起，对不起......”
薛巧娇数罪并罚被判无期徒刑，钱氏布厂因为名声再度受辱彻底倒闭。
玉棠和姚妈一起搬回了老宅，苏凌志并未阻拦。他去玉兰坟前祭奠忏悔了一番之后便大病了一场。
此间月余二人再无联系。
大病之时，苏凌志总是梦到过去他和玉兰在一起的时光。从相识到分开，再到重逢，仿佛把他这糊涂的前半生又走了一遍。
玉棠也经常梦见姐姐，有一夜她梦见姐姐叫她不要怪凌志，更叫她不要愧疚自责，让她重新拥抱新的生活，希望总在前方。
苏凌志在整理玉兰的遗物时发现了一张旧时的照片，那张照片是那天她的生日宴他与她并肩站在草坪上照的。她笑靥如花，脸上是引人夺目的神采飞扬。他也有一张一模一样的还留在他的账务本里，每当他想起她的时候，他都会拿出来看一看，因为手摩梭的缘故他的那一张看上去更为陈旧。
他从抽屉里拿出账务本，抽出了那张他与她的合影，纸页间却还露出了一张小照片，那是工作证多出来的一张，舅舅让他归还给玉棠，他随手夹在了账务册里给忘记了。因为太小他后来也没发现，现在这两张在一起，说明玉兰是发现了的，她没有责问他表明她是相信自己的，最起码是宽容自己的。一阵暖意兼着愧意从胸膛涌起。
他把玉兰日记本的照片从内部封页上轻轻撕了下来，意外地好撕，就好像这照片的主人在黏上去的时候就是方便人撕下来。他却意外地发现了照片背后熟悉的字迹，是玉兰写的。
“凌志，若是有一天你发现了这个秘密，请你不要怪我，也不要怪玉棠，更不要怪你自己。要怪只怪我命不好，生了这病。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我也知道你对于玉棠的感情，一开始我是有些生气的，可后来我是有些感激的，这样就有人代替我去延续我们的爱了。我知道这样做对玉棠有些不公平，可为着你对我的爱我知道你不会亏待玉棠的，等过个一两年，等玉棠真正适应了，你和她就真正变成了从前的我们。写下这封信的缘故是我还不放心，虽然我和姚妈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可我还是害怕万一败露了，你们俩都是倔脾气是断不肯再继续了。假如真的到了这个时候，我只祈祷你们能发现这么一封信。凌志你要照顾好玉棠，对于她的爱不要再夹着我的影子了。我知道玉棠对你的恨，假如玉棠还是不肯原谅你，那你就把这封信给她看。二妹，对不起，把你卷入这样一场阴霾里，其实我也是再三思索才决定这样做的，姐姐知道你也是爱着凌志的，既然爱那你们就好好在一起罢，不要在意姐姐，姐姐已经走了去到了快乐的没有病痛折磨的天堂。姐姐只希望你和凌志能够好好地相爱，不要因为姐姐就让怨恨淹没了爱。姐姐不希望自己成为横亘在最爱的人们之间的阻碍，所以答应姐姐要好好地幸福生活哟。”
苏凌志沉默着留下了眼泪，为他为玉兰，也为玉棠。玉兰竟如此深明大义，他心中的迷局怕是永远也解不开了，但是他却看清了迷雾中的一切，也不再害怕周遭的一切可能存在的危险。
他叹了一口气，继而激动地下楼开车去到甄家老宅，姚妈偷偷告诉他二小姐前几日查出已有两月身孕。他把照片交给了姚妈，自己焦灼不安地等在楼下等着。
玉棠梦到姐姐之后本就放下了许多，在知道自己有身孕的时候也有过要去找苏凌志的念头，现在他送来了这样一封信，她心里的迷局也清晰了。他爱她，她也爱他，为着她从此可以光明正大地爱着他并接受他的爱，为着他们的新生命，为着姐姐的祝福，她都不能再恨了。她从前假扮姐姐的时候也怪姐姐到死还陷在执念的迷局里还拉着她也入了局，可如今看来姐姐的迷局早已解开了，她还有什么理由不拥抱幸福呢？
玉棠下了楼，阳光照在她的身后，她的眼睛里亮晶晶的澄澈如往日，他仿佛看见玉兰朝自己走来，可他定睛一看这不就是玉棠吗，从今以后他再也不会认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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