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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齐州之北燕战火(三)

    第四十一回_南宫王府

    南宫太自从回到齐州后,一直住在城外的军营里,一方面为了鼓舞士气,另外一方面是做给太子看。他去年与北燕作战失利,丢了满城,朝中一片指责之声,说他治军无方,浪费军饷粮草。悬镜司还派人专门暗地查访,调查他是否贪污渎职。这次太子挂帅讨伐北燕,是他翻身正名的好机会。自从三年前承袭王位以来,朝堂和亲族都说他懦弱无为,不像老南宫王那样英明勇武,他要趁这次机会,以实际行动证明给大家看,所以现在千万不能惹太子生气。

    南宫太站在王府门口等太子到来。今天发生的事情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晚饭时,妹妹来到他的营帐,说太子带着人出去了,不在军营用饭,她想与哥哥一起用晚饭。天色渐暗,也不见太子回来,南宫太当时就很纳闷,四周都是荒野,除非进了齐州城,不然没有地方可以吃饭。后来齐州府的捕快飞马来报,说有军汉在齐州城里打架,有死有伤,太守请他进城解决争端。起初,他以为是手下人违反军纪,私自进城,惹事生非。可是一路上越想越不对劲儿,几个军汉敢在齐州城里杀人吗?有这么大的胆子吗?会不会是太子私自进了城,在齐州出事了呢?他越想越害怕,快马加鞭赶到齐州府衙。

    捕快说闹事的双方都被带到了府衙大堂,于是他来到府衙后院,派亲兵偷偷去大堂看了一眼,果然太子在里面,还有三个人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这可怎么办?南宫太顿时手足无措,他不敢进入大堂,而是把岳父杨太守叫出来商量对策。

    南宫太不停地琢磨,自从到了齐州后,太子一向对他言听计从,整日围着军营转,克勤克俭,与妹妹南宫慈相敬如宾,为什么今天会突然进齐州城呢?太子只带了几个侍卫进城,事先也不打招呼,不同寻常,实在猜不透原由。但是无论如何,太子的事情不能在府衙解决,这样不成体统,好在太子无恙,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杨太守是南宫太的岳父,八面玲珑,很会察言观色和见风使舵,他不动声色地把太子引到了王府,接下来就看自己女婿的了。

    南宫太在王府大门迎接太子,先命令郎中给受伤的侍卫看伤,然后请太子进内院,让丫鬟伺候太子洗脸更衣,褪去戎装,换上了自己的常服。他还吩咐佣人们帮太子的侍卫们洗去风尘,见七伢子衣衫褴褛,也给他换了一身新衣服。

    一切落定,南宫太在王府正堂摆开宴席,请太子一行人落座,自己和太守相陪,曾捕头则站在一旁听令。

    太子进入王府后就一言不发,杨太守在太子面前匍匐跪下,颤声说道:“卑职不知太子殿下驾临,逆子冲撞太子,罪该万死,我已经把逆子绑来,请太子发落。”说完,让曾捕头把杨耀祖带上来。

    胖后生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耷拉着脑袋,嚣张气焰全无,他已经知道自己闯了大祸,知道了和他打架的是当朝太子。

    太守匍匐在地上不动,南宫太好像根本没看见,微笑着对太子说道:“殿下进城,事先告诉我一声就好了,我来安排,就不会有这场误会了。我来做个介绍,杨太守是我的岳父,我的二房夫人是他的女儿,堂下跪着的叫杨耀祖,是我的内弟,今天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太子依然没有说话,南宫太端起酒杯,说道:“殿下身为讨北大元帅,自从到了齐州,以军营为家,洁身自好,公正廉明,治军严谨,让我自惭形秽。今日请殿下到府上做客,机缘太过尴尬,我备下薄酒,给殿下赔罪,请殿下赏我个薄面,给我这个无知的内弟留条活路,我先敬殿下一杯。”说完,喝干杯中酒。

    南宫太把话说得如此谦卑,倒让太子有些不好意思,气也消了一半,终于开口说道:“我的侍卫队长和两个受伤的侍卫怎么样了?”

    旁边的曾捕头回答道:“禀告殿下,队长受了剑伤,很严重,其他两位都是被毒镖打伤,没有伤到筋骨,但是中毒昏迷。这种毒药来自北燕,我们早有准备,郎中已经给他们服下解药,伤情会很快好转。”

    堂下跪着的杨耀祖忽然大声辩解道:“不可能,我的人从来不用飞镖暗器,更没有北燕的毒药,这是有人陷害,我冤枉。”

    南宫太厉声呵斥道:“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还敢犟嘴,来人呀,取鞭子来,给我抽他。”

    南宫太的亲兵取来皮鞭,狠狠地抽打杨耀祖,杨耀祖躺在地上,不停地哀嚎,衣服上透出血痕。

    太子皱起眉头,看了看匍匐在眼前的杨太守和哀嚎不断的胖后生,说道:“不要打了,吵得人心烦。太守也平身吧,坐,我相信你能秉公执法。使用北燕毒药可是叛国的罪,你要彻底查清楚。”

    杨太守起身作揖,说道:“谢太子殿下,我一定谨遵殿下的旨意,彻查此事,秉公办案。”说完,退回到自己的座位。

    南宫太又端起酒杯,说道:“万幸,侍卫们的伤都可以医治,不打不相识,我替岳父和内弟,向殿下赔罪。”说完,喝了杯中酒

    太子不发话,众人谁也不敢动筷子。七伢子看到了肉,用舌头舔了舔从嘴角流出的口水。太子见了,忽然露出笑容,说道:“南宫王爷宴请大家,大家就吃吧,不用客气,敞开了吃。”

    南宫太说道:“对呀,大家开吃,喝酒。来,我再敬殿下一杯,祝殿下身体健康,祝我们讨伐北燕旗开得胜。”南宫太示意杨太守也端起酒杯。

    七伢子见三哥动了筷子,马上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大吃起来。看到七伢子狼吞虎咽的样子,太子忽然感到浑身一阵轻松,怒气也消了,端起酒杯,和南宫太喝了一杯。

    南宫太看了一眼七伢子,问太子道:“殿下的侍卫我都见过,这位小兄弟是谁?好像从来没见过。”

    太子说道:“这是我新招的亲兵,今天就是为了他进城,打了这一架。”

    南宫太说道:“哦?殿下有秘密瞒着我,我可要不高兴了,你一定要把故事讲给我听。”

    太子没有提及七伢子闯军营的事,只是把耍剑卖枣,杨耀祖无理取闹的事情讲了一遍,说七伢子剑术高超,无人能及。南宫太仔细观察了一下七伢子,发现这个少年只知道大吃大喝,对别人的谈论充耳不闻,十分有趣儿,于是对太子说道:

    “我看他年纪不大,不相信他的剑术有如此造诣,我的卫队长也是个使剑的高手,要不要让他们比试一下?你既然招收亲兵,我来帮你把把关,你看如何?”

    太子摆了摆手,说道:“不劳烦王爷,我自己能把关。做我的亲兵,比武较艺是必须的,至于要不要现在比试,那要看七伢子本人是否愿意了。”其实太子很想让七伢子与南宫太的卫队长比试一下,看看他的真实本领,如果能再杀杀南宫太的威风,那就更好了。他看了一眼蒙三勇,蒙三勇一直在倾听太子与南宫太的谈话,知道太子的意思,不好推辞,小声对身边的七伢子说道:

    “那个王爷想让你与他的人比试一下剑法,你答应不答应?”

    七伢子抬起头,疑惑地看着蒙三勇,说道:“三哥,你是知道的,我爹不让我比武。”

    蒙三勇赶忙示意七伢子要小声说话,可是太子和南宫太已经听到了,太子好奇地问道:“你爹为什么不让你比武呢?”

    七伢子说道:“我爹说了,练武是为了防身杀敌,不是为了比试,如果出手不能伤敌,再好的武功也没用。我练的都是伤人的武功,我爹反复叮嘱过我,不能与别人比武,以免伤人。”

    太子又问道:“你从来没和别人比试过吗?”

    七伢子说道:“比试过,可是每次都惹祸,还连累了家人。我爹受我连累,也去世了,所以家里人就把我赶出来了,我就来找三哥了。”

    南宫太问道:“你都惹了什么祸?说说看。”

    七伢子看了蒙三勇一眼,说道:“有一次我把人家的眼睛刺瞎了,害得我爹替我坐了一年牢,还赔了一头牛。”

    太子好奇地问道:“你的剑术是谁教的?”

    七伢子回答道:“我爹教的。”

    太子看了蒙三勇一眼,问道:“你不是说你是家族武学的唯一传人吗?”

    蒙三勇拱手说道:“请殿下容我解释。我爷爷把武功传给了我爹,我爹又传给了我,这些都是真的。我的四叔,也就是七伢子的爹,从小是个武迷,因为得不到真传,就私下偷学,也练了一身好武艺,教了七伢子。”

    南宫太说道:“原来七伢子是三勇的弟弟,难怪殿下要收为亲兵。七伢子,你和你三哥比试过吗?”

    七伢子回答道:“比试过,我比不过三哥。我二伯骂我爹和我,说我们不守武德,禁止我和外人比武。”

    南宫太又问道:“那就是说你三哥比你厉害,对不对?”

    七伢子犹豫了一下,说道:“是,我三哥是君子,我不是,三哥总是让着我。”

    太子说道:“你不是君子,那你是什么?”

    蒙三勇拱手说道:“不怕在殿下面前揭家丑,我四叔因为不是家族武功的传人,心中不满,偷学偷练,传给了七伢子。为了证明他的武功高强,总是挑逗七伢子和我比武,七伢子年纪小,我不能伤他,可是他学的都是伤人的招数,一交手就是你死我活,没办法比武。”

    太子不解地问道:“武学里的招数,除了躲闪逃跑,都是用来伤人的,难道还有什么伤人招数与不伤人招数的分别吗?”

    蒙三勇解释道:“七伢子的招数很多都是针对眼睛、咽喉,手腕,**,不符合比武的规矩。而且他从不谦让,一交手就是杀招,不达目的决不罢休。比武讲的是点到为止,他这种打法不适合比武,很容易伤人。”

    太子说道:“我看这很正常呀,我喜欢七伢子的风格。今天要不是七伢子把一个穿黑衣服的家伙逼下露台,我很可能就受伤了。那个家伙从大街上一跳就窜上了二楼,一脚就踢倒了叶峰,一定是个高手。要知道,叶峰可不是白给的,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呀。杨太守,你要查清楚,那个跳上露台的人是谁,虽然他一心想伤我,可我还是看好他,武功不错,我想见见他。”

    杨太守唯唯诺诺地答应,南宫太索然无味地说道:“殿下新收了武功高手,可是看不到比武,真是太遗憾了。”

    蒙三勇说道:“七伢子的确不适合比武,可是他可以给诸位大人们耍耍其他的绝活儿,比如说捉猫。”

    南宫太好奇地问道:“怎么个捉猫法?”

    蒙三勇说道:“就是把猫放在屋子里,七伢子去捉它。”

    南宫太说道:“我的客厅这么大,猫能上蹿下跳,不可能捉到。除非用暗器伤它,否则的话,我不相信七伢子能捉到猫。”

    太子也来了兴致,说道:“既然三勇这么说,就说明七伢子能捉到猫,不妨试一试。”他对南宫太说道:“向王府借一只猫,应该有吧。”

    南宫太说道:“有,当然有,来人呀,去找一只猫来。”王府管家答应了一声,出去找猫。

    太子对七伢子说道:“你三哥说你能捉猫,你能行吗?”

    七伢子拍了拍肚子,说道:“我能行,就是吃得太饱了,要休息一下才好。”

    大家都笑了,蒙三勇说道:“七伢子从来没吃过这么好的饭菜,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一定是吃撑了,恐怕腿脚不利索,请大家不要见笑。”

    太子说道:“不会,我对七伢子有信心。你刚才说什么?这里的饭菜好吃?我来尝尝,我也饿了。”太子在酒馆没怎么吃东西,接着又生了一肚子气,现在气消了,也感觉到饿了。

    等了一会儿,管家把南宫太的二房夫人带到了客厅,夫人怀里抱着一只狸花猫,管家尴尬地说道:“王爷,夫人有一只猫。”

    南宫太从夫人手里接过猫,说道:“让我看看这只猫机灵不机灵。”

    南宫太举着猫仔细看了看,吩咐关上门窗,把猫放在地上,对七伢子说道:“现在开始,你来捉它看看。”

    七伢子站起身,抹了一把嘴,向猫走过去,在距离狸花猫一丈远的地方,一个箭步飞身上前,右脚脚尖勾起狸花猫,将猫勾到空中,双手掐住猫的脖子,将猫还给南宫太。七伢子的动作一气呵成,眨眼之间将猫抓住,只有二夫人尖叫一声,生怕七伢子伤了自己的猫。

    七伢子说道:“这是家猫,不怕人,见了人不跑,不好玩。”

    南宫太说道:“真是一只傻猫,竟然不跑,我来让它跑。”说完,南宫太拿起穿肉的竹签子在猫屁股上狠狠地扎了一下,狸花猫一声怪叫,从南宫太的手里挣脱,跑向大厅里的黑暗角落。七伢子迅速追了过去,狸花猫拼命在大厅里乱窜,七伢子紧跟在猫的后面,身型矫健,步伐灵活,几番围堵,再次把猫抓住了,交还给南宫太。

    南宫太接过猫,用竹签子又狠狠地刺了狸花猫一下,把二夫人气得直跺脚。狸花猫终于认识到了人类的危险,它飞身窜上了房梁,惊恐地看着屋里的人们,不停地嗷嗷叫着。

    七伢子来了兴致,只见他飞身跃起,扑向狸花猫。狸花猫不等七伢子接近,沿着房梁飞窜,七伢子也跟着狸花猫在房梁上窜来窜去,顿时大厅里尘土飞扬。七伢子的轻功身法让众人看呆了,他追着猫在房梁上转了几圈之后,狸花猫跃下房梁,七伢子瞧准时机,飞脚踢中猫的屁股,猫落地之后失去平衡,刹那间,七伢子一个饿虎扑食,双手掐住猫的脖子,嘴里喘着粗气,再次将猫交给南宫太。

    南宫太大声说道:“好样的,的确是绝活儿,让我开眼了。看来猫是个好东西,可以训练身法和轻功。”说完,转身将猫还给了二夫人,二夫人怒视了众人一眼,气冲冲地推开大门,刚要跨出门槛,那只狸花猫使劲儿挣扎,从二夫人怀里跳了出去,窜到了院子里,不见了踪影。二夫人气急败坏,用脚使劲儿踢了大门一脚,气哼哼地离去。

    一个侍卫小声说道:“如果现在能把这只猫抓回来,就真神了。”

    七伢子说道:“天太黑,抓不到了。如果是白天,只要不出这个院子,我能抓到。”

    太子看着满堂漂浮的尘埃,笑着说道:“罢了,罢了,都散了吧,这饭是吃不成了。”

    南宫太说道:“不错,今天领教了捉猫的绝活儿。殿下,二更都过了,我安排一下,大家都歇了吧,有事儿明天再议,如何?”太子点头答应。

    南宫太特意让管家腾出一个院子,让太子和侍卫们住进去。佣人早就准备好了一切,大家折腾了几个时辰,都累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南宫太与太子互道晚安后,来到隔壁的院落,这里住着元虚老道。他见老道屋里还亮着灯,便敲了敲门,老道咳嗽了两声,开门让南宫太进屋,说道:“没想到王爷今天能回来,外面好像出了大事儿,是吗?”

    南宫太叹了口气,说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二房的弟弟又惹祸了,这次惹到了太子头上。忙了半宿,真是烦死了,你这里清静,到你这里坐坐。”

    元虚说道:“王爷回来得正好,我有话要对王爷说。”

    “道长请讲。”

    元虚说道:“我观天象,是时候与北燕开战了。”

    南宫太兴奋地说道:“道长神通广大,该怎样开战?有什么妙计吗?”

    元虚说道:“妙计当然有。要想成功,就要得靠天时、地利与人和。现在,我们等来了天时,接下来,就看地利与人和了。”

    南宫太说道:“请道长指教,如何获得地利与人和?”

    老道慢慢地说道:“齐州与满城之间是三百里平原,我们没有地利,因为我们的一举一动,敌人都会看得清清楚楚。满城城墙坚固,易守难攻,满城北面是北燕的邺城,可以随时增援满城。如果我军包围满城,就有可能被敌军夹击,陷于被动。为了争取地利,我们必须出其不意,占领邺城,切断满城的后援,这样才能彻底击败北燕,收复满城。”

    南宫太疑惑地问道:“如何才能出其不意占领邺城呢?如果我们绕过满城直接进攻邺城,恐怕不妥吧。”

    元虚说道:“那样当然不行,满城的敌军会看到我们的行动。如果让北燕知道了我们要进攻邺城的话,他们会事先加强防备,到那时,邺城就会比满城更难攻克。”

    南宫太说道:“邺城距离满城不足百里,中间也是平原,我们的大军向邺城行进,很难不被敌军发现,那么怎样才能拿下邺城呢?”

    元虚说道:“我要另辟蹊径偷袭邺城。邺城的西面是崇山峻岭,如果我们有一支人马悄悄翻越邺城西面的大山,神不知鬼不觉地潜伏在邺城周边,一旦时机成熟,就立刻出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邺城,也不是没有可能。”

    南宫太说道:“道长的办法好是好,可是我们从来没走过那片大山,不知道有没有路。另外,要派什么样的队伍去执行这个任务呢?派多少人去呢?”

    元虚不紧不慢地说道:“这就要看我们的人和了。我曾经游历四方,有个徒弟正好熟悉邺城西边的大山,他可以带路,这是人和之一。邺城里有我的故交,可以里应外合,这是人和之二。偷袭邺城一定要绝对保密,不能向外面透露一丝一毫的消息,所以不能使用你的右路军。你的部下大部分是本地人,有些人与北燕有着各种各样的联系,关系复杂,不能排除有奸细的可能。武陵王把麒麟军先锋营派到齐州,可见天助王爷成功。麒麟军从未与北燕接触过,里面不可能有北燕的奸细,如果王爷能说服麒麟军先锋营去执行奇袭邺城的任务,我们就有了第三个人和。这样,我们天时、地利、人和就都有了,再加上王爷一雪前耻的决心,就一定能大功告成。”

    南宫太听了十分兴奋,一拍大腿,说道:“道长的计策太好了,真是神机妙算呀,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元虚说道:“从齐州向西,绕道崇山峻岭接近邺城,至少需要十天的时间。请王爷尽快与太子商议,把麒麟军先锋营的主将和副将叫到王府里来,我给他们面授机宜,然后就可以出发了。记住,我们的计策不能让右路军里任何人知道,包括你的卫队和各营的主将副将。”

    南宫太爽快地说道:“没问题,我明天就出城,亲自把麒麟军的人带过来。”

    元虚说道:“夜深了,王爷不去与夫人团聚吗?”

    南宫太说道:“不去了,我嫌烦。你这里还有一间厢房空着,收拾一下,将就着住一晚。”说完,站起身向外走。

    元虚赶忙拦住南宫太,说道:“王爷不知,我在厢房里放了一些杂物,不好再住人了。如果王爷不嫌弃,就在我这里休息吧,老道睡里间屋,委屈王爷睡外间屋,可以吗?”

    南宫太说道:“这有何不可?我出去找些铺盖来。”

    元虚拉住南宫太,说道:“王爷就不要麻烦别人了,大家都睡了,我这里有富余的铺盖,我给你拿来。”说完,元虚走进里屋,抱出一个铺盖卷,在卧榻上铺开,用笤帚扫了扫,说道:“王爷早点儿歇息吧。”

    南宫太也感到累了,他直挺挺地躺下,回忆起白天发生的事情。他忽然想起,狼旗营报告说有奸细闯营伤人,是个后生,剑术惊人,专门伤人的手腕和眼睛,这不就是七伢子吗?好个萧泓麒,伤了我的人还瞒着我,咱们走着瞧。夜深了,南宫太呼呼大睡。

    黎明十分,南宫太被外面的喧闹声吵醒,喊声、叫骂声夹杂着刀剑的声音,由远而近,很快就到了院门口。他一骨碌爬起来,打开房门,向院外张望。元虚老道把南宫太拉进屋,说道:“王爷小心,好像是刺客,听上去人数不少,是针对我们的,我们还是躲避为好。”

    南宫太没听老道的话,赤手空拳走到院子里。他听到自己的亲兵在院外与刺客打了起来,于是迅速跑到院门口,只见十几个黑衣蒙面人与自己的卫队打成一团。他的卫队长正赤裸上身、手持宝剑与两个黑衣人搏斗。一个亲兵倒在地上,南宫太拾起地上的刀,向一个黑衣人砍去。南宫太自幼习武,也算得上是武功高手,他身手敏捷,身高力大,一出手就击退了两个黑衣人。但是黑衣人个个武功了得,在树丛和山石之间游走,就是不肯离去。一个黑衣人被砍伤了,又有一个亲兵被黑衣人刺中腹部,倒在地上。更多的卫队亲兵从外面赶来,里外夹击黑衣刺客,卫队长大声呼喊道:“别放走了刺客,死的活的都要。”

    南宫太忽然想到太子住在隔壁院子里,他慌忙转身跑向隔壁院子。进了月亮门,只见太子和侍卫们都站在院子里,侍卫们将太子围住,蒙三勇兄弟二人手持兵刃,站在院子中央,环顾四周,准备厮杀。

    “殿下,这里没事吧?”南宫太走近太子,急切地问道。

    太子回答道:“我们都被吵醒了,外面出了什么事儿?是刺客吗?”

    南宫太说道:“可能是北燕的刺客。以前北燕也曾派人来行刺我,所以我早就安排了特殊警戒,他们一进来就被发现了。”

    打斗声渐渐远去,南宫太说道:“我安排了近百名卫兵不分昼夜守卫王府,各个身手不错,刺客有来无回。我已经派人通知了州府衙门,全城戒严,天一亮就搜捕刺客,凡是没有本地人担保的,通通抓起来审问,务必肃清所有刺客和奸细。”

    忽然,北面房顶上有几个黑影闪过,南宫太大吃一惊,说道:“不好,隔壁院子来了刺客,道长就住在那里,赶快去保护道长。”说完,飞速向院外跑去。

    太子推了推身边的两个侍卫,说道:“你们跟上南宫王,别让他落单。”侍卫说道:“那谁来保护殿下呢?”太子不耐烦地说道:“你们俩快去,这里还有三勇呢。”两个侍卫相互望了一眼,不约而同地跑出院子,去追南宫太。

    太子对七伢子说道:“七伢子,你也到隔壁院子去看看。”

    七伢子应了一声,把剑还鞘,急走几步,飞身跃起,扒住墙头,翻过院墙,进入了隔壁的院子。

    月光下,只见四个黑衣人已经站在了院子中央,七伢子不敢怠慢,抽出宝剑,向最近的一个黑衣人刺去。黑衣人转身与七伢子缠斗,可是仅一招就被刺中手腕,手中的兵刃掉在地上,发出仓啷啷的声响。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高大的黑衣人抢上前来,对准七伢子举剑就刺。七伢子闪身避过,然后挽起剑花,将这个黑衣人逼得连连后退。黑衣人拼命格挡七伢子的进攻,匆忙之中向七伢子胡乱射出一支飞镖,打乱了七伢子的进攻步伐,这才站稳了脚跟,黑衣人大声问道:

    “你是什么人?从哪里冒出来的?”

    七伢子也认出来了,这个黑衣人就是昨天晚上跳上露台想伤太子的人。他不善言辞,支支吾吾地说道:“你,你管不着。”说完又挥剑进攻。

    南宫太这时跑到了院子门口,大声呼喊来人。那个高大的黑衣人显然不想拖延时间,他对另外两个同伴说道:“你们缠住他。”说完急退几步,冲向正房。七伢子纵身追击,但是被射来的两支飞镖拦住,他闪身躲过一支,用剑击落了另外一支。他刚要继续追击,忽然感到背后有一股凉风袭来,原来那个手腕受伤的黑衣人用另外一只手持剑向他刺来。七伢子长剑后掠,一个侧滚避开了敌人的攻击,起身与三个黑衣人在院子中央激战。他想冲破黑衣人的阻拦,可是这三个人拼命地缠住他,不多时,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被七伢子刺了三五处伤口,但是仍然疯狂进攻,丝毫不退。黑衣人飞镖乱射,七伢子一时奈何不了他们,黑暗中,七伢子左臂中了一支飞镖。

    那个高大的黑衣人一脚踹开了正房的门,闪身进屋,在黑暗中寻找元虚。突然一股掌风当胸袭来,他来不及提剑反击,伸出左手对了一掌,这一掌硬生生地将他推出了屋门。黑衣人吃惊不小,只见他站稳脚跟,举剑刺向掌风来袭的位置,却刺了个空,同时又有一股掌风当胸袭来,他情急之下,伸出左手又对了一掌。对方的掌力如排山倒海不可阻挡,竟然拍到了他的胸口,这一掌让他左臂酸麻,胸中气血翻涌。只听见屋里传来嘲笑声:

    “渤海侯,你亲自出马当刺客,看来北燕是没有人才了。这次二皇子注定要失败,当不成太子了,你还是回家休息去吧,不要趟这股浑水了,哈哈哈哈。”

    黑衣人愤怒地说道:“妖道,你到处搬弄是非,这次杀不了你,咱们没完。”说完,他退到了院子中央。

    这时,南宫太带着两名东宫侍卫已经闯进了院子,将一个黑衣人砍翻在地,七伢子力战另外两个黑衣人,已经将对手刺得浑身是血,其中一人被刺穿了一只眼睛,另外一人跛了腿,但是仍然在顽强抵抗。为首的黑衣人叹了口气,顾不上同伴,纵身攀上院墙,跃过屋顶,消失在黑夜里。

    三个黑衣人都被戳倒在地,王府的卫兵们纷纷赶到,南宫太大发脾气,骂这些卫兵中了刺客的调虎离山之计。他站在院子里喊道:“道长,你没事吧。”正房传来元虚老道的声音:“我没事,承蒙王爷相救,我就不出门道谢了,请王爷原谅。”

    七伢子这时忽然感到浑身乏力,一屁股坐在地上,南宫太跑过来一看,见七伢子中了飞镖,赶忙招呼医官为七伢子解毒。太子在蒙三勇的陪同下也来到这个院子里,看到七伢子受了伤,十分心痛,关切地问道:“伤到哪里了?重不重?疼不疼?”七伢子有气无力地说道:

    “被毒镖咬了,和昨天的毒镖一样。我又看到昨天跳上露台的那个人了,可惜让他跑了。”

    南宫太和太子都明白了,昨天打伤太子侍卫的人和潜入王府的刺客是同一伙人,并非杨耀祖的人。杨耀祖的乌合之众根本不是侍卫们的对手。

    这次战斗,一共杀死九名刺客,抓住了一个活口,经过审问,果真是北燕的刺客,领头的是渤海侯张琲,在琅琊阁高手榜排名第三。

    第四十二回_偷袭邺城

    天亮了,南宫太没再打搅元虚老道,他换了身衣服,带着亲兵卫队出城,亲自通知麒麟军先锋营的主将王曙和副将萧泓珺来王府议事。

    王曙和萧泓珺进了城,在王府客厅里一直等到下午申时,太子和南宫太才露面。南宫太把三人带到自己的书房,吩咐佣人上茶,然后让亲兵守候在书房外,不允许任何人打搅。

    南宫太把元虚老道的计策讲给三个人听,太子不置可否,王曙觉着计划有很大风险,但是当着太子的面不好反对。只有萧泓珺事先知道元虚的计策,说道:“如果有向导和内应,偷袭邺城成功的可能性很大。我们挑选三千轻骑兵,在向导的带领下出其不意,拿下邺城。大队人马随后跟进,同时,太子殿下和王爷对满城发动佯攻,不让满城的敌军回援邺城,我们就能夺取邺城并守住它。”

    南宫太说道:“这个计策一定要高度保密,仅限我们四个人知道。先锋营在夜间悄悄出发,只留少数士兵看守营寨,北燕的奸细一直在监视我们,不要让他们过早发现你们的行动。在你们出发后,我就把右路军大本营搬到距离满城三十里的地方,派出游骑兵,在邺城与满城之间打探消息。一旦你们在邺城打响,我就进攻满城。记住,占领邺城后,把里面的百姓全部赶出去,这些百姓会向北逃难,阻碍北燕反攻邺城。”

    计策传达后,南宫太来到元虚的住处,元虚把自己的一个随从介绍给南宫太,说道:

    “王爷,这是我的俗家弟子,叫无尘,他能带路,穿越大山,从西面接近邺城。请转告先锋营的将领,邺城里的内应也是我的俗家弟子,叫无相。先锋营到达邺城后,无尘会进城找无相,确定具体偷袭时间。先锋营突击队在城门外埋伏,黎明前以篝火为信号,无相会打开城门,引先锋营进城。无尘和无相都身穿道服,这样就不会认错人。”

    王曙和萧泓珺带着无尘回到营地,准备出发。萧泓珺认识无尘,无尘的真名叫仇九,是滑国蓝旗营仇勇的部下,一直跟随元虚,是元虚的保镖。

    南宫太和太子带人返回了齐州城外大营,在离开王府前,南宫太专门给元虚换了个有暗道和密室的房间居住。他知道,下次回到齐州的时间应该是在收复满城之后了,在这段时间里,老道不能出任何意外。

    送走了南宫太和仇九之后,元虚把玄臣从里屋叫出来,给玄臣布置任务,让他化妆潜入邺城,接应萧泓珺进城。

    原来玄臣已经到了齐州。自从离开琅琊阁进入北燕后,玄臣和任奇列没敢在北燕停留,直接绕道返回大俞,再一路向西,从甘城进入滑国,穿过梅岭,到了滑城。

    千惠公主见了二人,毫不客气地数落了他们一顿,然后告诉玄臣,侯爷一直在找他,让他马上赶到齐州,到齐州南宫王府找侯爷。

    玄臣不敢耽搁,要了一匹快马,不敢走永州,而是从北方绕道北燕,进入大梁。到了齐州后,他夜探王府,找到了元虚,并悄悄地住进了王府。那天凌晨,当刺客破门而入寻找元虚时,玄臣与刺客对了两掌,他也很惊讶。通常,他这两掌可以让一般的刺客重伤倒地,可是这个刺客竟然挡住了两掌,而且还轻松地逃跑了。元虚告诉玄臣,刺客是北燕的渤海侯,在琅琊阁高手榜上位列第三名。多亏了玄臣,不然老道很难逃过刺杀。

    第二天晚上,仇九带着麒麟军先锋营,静悄悄地离开了齐州营地,走进了西面的群山之中。他们要在崇山峻岭中行军十来天,才能人不知鬼不觉地从西面接近邺城。

    太子和南宫太回到齐州大营,召集右路军五个营的正副将领开军事会议,准备进攻满城。

    南宫太指挥大军逼近满城,在距离满城三十里的地方扎下大营。太子把公孙瑛和受伤的侍卫队长叶峰留在了齐州,但是坚持带上七伢子,由蒙三勇暂时代理侍卫队长一职。

    这段时间,七伢子得到了很好地照顾,他的驴被狼旗营杀了吃了,太子干脆把自己的坐骑送给了七伢子。他专门拨给蒙氏兄弟一座单独的营帐让七伢子养伤,还指使南宫慈的侍女丽蓉照顾他。南宫慈心里纳闷,不知道太子为什么要对这个少年如此体贴,太子闭口不谈七伢子的事,她从别的侍卫口中得知,这个七伢子是蒙三勇的弟弟,身手不凡。可是侍女丽蓉很生气,天天抱怨,她每天给七伢子送饭的时候,总要问一句:“你究竟有什么本事,要老娘伺候你?气死老娘了。”

    太子让七伢子做贴身侍卫,让他背着皇上御赐的宝剑,无论走到哪里,七伢子总是跟在身边。一天,南宫太请太子检阅手下部队,太子骑马在前,七伢子跟在后面,经过狼旗营的时候,将士们都傻眼了,跟在太子后面的这个家伙不就是那天闯营的奸细吗?

    丽蓉尤其想不通为什么太子会如此中意这个精瘦的小子,难道是太子的新男宠吗?不像。太子的男宠是公孙瑛,这次也来了齐州,负责太子的生活琐事,公孙瑛对七伢子并没有表现出醋意。丽蓉对太子和南宫慈的婚姻了如指掌,她和南宫慈都是好武之人,曾经一起在齐州练武。丽蓉家境贫寒,由于她不听从父母的婚姻安排,被逐出家门,做了南宫慈的贴身侍女,两人后来结为金兰之好。南宫慈与太子大婚后,除了表面恩爱,私底下都是自己过自己的日子。丽蓉看到太子与公孙瑛异常亲密,知道二人是断袖之交,从此,两男两女生活在一堵墙的两边,一对儿在东宫内院,一对儿在东宫外院,互不打扰。南宫慈把太子当作兄长,太子把南宫慈当作游戏伙伴,而丽蓉和南宫慈又有所不同,她对男人是既冷漠,又好奇。

    前敌大营和后方大营完全不同,因为要时刻警惕敌人的袭扰,所以白天人人甲胄在身。七伢子的伤很快好了,每天陪着太子夫妇到大营后面的雁鸣洼骑马射箭。

    南宫王焦急地等待邺城方面的消息,他派出去几支游骑兵小队,天天到邺城附近打探消息。

    经过几天的迤逦行军,先锋营顺利地跨越了大梁与北燕边界,在邺城西面的山谷里潜伏下来,秘密休整。仇九扮作农夫,独自一人进入邺城,寻找玄臣。他很快在客栈里找到了玄臣,玄臣这时也正焦急地等着仇九到来。两人商量,偷袭邺城迫在眉睫,不能再等了。就在大梁右路军的几万人马突然在满城外扎营后,北燕料到一场大战在所难免,正在将邺城的粮草火速运往满城。邺城守将把八千人的守城队伍分出了一半在邺城和满城之间扎营,用意是保持两城之间的联络畅通,但他万万没想到,大梁的军队已经埋伏在邺城西面,虎视眈眈,他分兵出城,给了梁军最佳的偷袭机会。

    这天深夜,玄臣身穿夜行衣,摸进了守城将领的住所,他已经不止一次到这里探路了,对宅院的布局和守卫了如指掌。只见他悄无声息地打开卧室的房门,用一把锋利的匕首割断了守将的脖子,然后又悄无声息地离去。他回到客栈,换上道袍,从行李中取出自己的大刀和强弓,背在身上,悄悄来到邺城的西门。他顺着排水沟攀上城墙,匍匐在城墙上,等候黎明到来。

    仇九这时已经带领先锋营的三千轻骑兵埋伏在距离邺城五里远的树林里,东方露出微微的白光,仇九点燃了早就准备好的篝火。玄臣看见远处的火光,飞身跃下城墙,来到城门处,挥起大刀,冲向正在打瞌睡的敌军士兵。守城门的士兵措手不及,全部被玄臣砍翻,玄臣运起神力,撤掉门闩,打开了大门,然后一支响箭射向天空。

    就在大门打开的一刹那,几十个黑衣人手持腰刀从大门外不远处的土坡后面一跃而起,冲进大门,这是萧泓珺带领的敢死队,他们要在轻骑兵赶到之前守住城门。

    看到萧泓珺带人冲进了城门,玄臣沿着楼梯冲向城楼。这时城楼上的守军已经发现城门被袭,纷纷手持兵器冲下阶梯,想夺回城门。玄臣挥舞大刀,左劈右斩,只身杀上城楼,守城士兵大惊失色,呼哨声四起,向城里呼唤支援。

    不多时,先锋营的轻骑兵就冲进了城,与守军在城里巷战。守军猝不及防,节节败退。越来越多的先锋营将士进了邺城,战果在不断扩大。

    玄臣站在城楼上,看着先锋营的轻骑兵蜂拥而至,他睁大双眼,寻找他的目标。终于,王曙出现在城门下,只见他勒住战马,大声指挥士兵进城。这是个绝好的机会,玄臣摘下自己的大弓,张弓搭箭,瞄准了王曙,射出一箭。这一箭射穿了王曙的铠甲,射入了胸膛,王曙翻身落马。王曙的亲兵们纷纷下马,抢救自己的主将,玄臣则转身从城头消失。

    先锋营的三千轻骑兵进城后与守军激战,七千人的大部队紧跟着到达城下,一部分进城清剿残余的守城敌军,另外一部分在通往满城的道路上设置障碍,阻止敌军增援。

    玄臣在射倒王曙后,跃下城墙,找到了萧泓珺,与他一道肃清城内敌军。

    由于主将遇害,邺城守军不能有效地组织反击,部分守军打开了其他三个城门,四散奔逃,邺城失守。先锋营控制了四个城门,占领了城墙,城里的战斗基本结束。邺城太守被俘,先锋营把指挥部设在邺城府衙。

    王曙的亲兵流着眼泪、抬着王曙的尸体来到指挥部见萧泓珺,萧泓珺单腿跪地,悲痛万分,他的父亲也是中箭不治身亡的。他拔出了射入王曙胸膛的箭,惊骇地发现,这支箭和蒙三勇在禁军校场上射出的箭十分相似,是铁铸的,比普通的箭重了许多,锋利无比。他抬头看了看身边的玄臣和仇九,只见玄臣背着一张大弓,他顿时明白了,这是舅舅的安排,为他的升迁扫除障碍。萧泓珺擦了擦眼泪,指示亲兵去城里找一副棺材,将王将军成殓。

    天色大亮,邺城渐渐安静下来,萧泓珺担负起先锋营的指挥重任。他把城外的队伍全部召回到城里,派出信使前往右路军大营,通知南宫王,偷袭邺城已经成功。他按照南宫太的指示,把邺城的百姓全部赶出了城。

    邺城囤积了大批粮草,大部分还没来得及向满城发运。萧泓珺料定敌军会大举反攻,于是命令部下拆除民房,把木料和砖石运到城墙上,用泥土把四个城门中的三个堵死。

    南宫太接到先锋营占领邺城的报告,兴奋异常,没想到麒麟军先锋营对邺城的偷袭会如此顺利。他马上派出狼旗营增援邺城,同时,指挥右路军的其他四个营,把满城团团围住。

    邺城被偷袭时,有四千邺城守军在城南四十里处扎营,他们看到邺城失守,自知不敌,就撤退到满城,使满城守军达到了两万人。满城不大,两万守军再加上一些老百姓,拥挤不堪。最困难的是,失了邺城,满城守军与北燕的联系就被切断了,得不到粮草接济,人心惶惶。

    南宫太此时胸有成竹,发誓要拿下满城,然后回齐州过年。但是满城城墙坚固,攻城的代价太大,他迟迟没下令攻城。在邺城方向,北燕派出数万援军,拼命要夺回邺城。攻城战打了数日,就是攻不下来,一不留神,玄臣带兵夜袭了北燕援军的粮草,将之烧毁,北燕只好退军。

    此时的北燕宫廷内斗严重,在太子病故后,储君之争愈演愈烈。二皇子是贵妃所生,是夺嫡的热门人选,贵妃的哥哥娶了长公主,虽然已经去世,可是长公主的势力仍然不容小觑。二皇子是北燕军队的统帅,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他不顾天灾,领兵占领了大梁的满城。可是皇后和许多朝廷官员都支持立皇后的嫡子、年仅十二岁的四皇子为新太子,力主平息边境战火,休养生息。这次兵败邺城,使北燕国力透支,朝堂上两派对垒,一派主张撤回满城的军队,收缩防线,养精蓄锐,等时机成熟后再收复邺城。另外一派则主张坚守满城,再次发兵收复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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