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金陵围城之绝地重生（八）
第一百一十四回＿反败为胜（一）
自从那天不欢而散后，玲珑公主和萧泓奕没再见面。萧泓奕很尴尬，不知道该怎样对待玲珑公主，玲珑公主也不来找他。山庄里的人都纳闷，不知道皇子与公主之间究竟闹了什么矛盾。
一天，周胥与夏江突然一同来到凤鸣山庄。萧泓奕见到周胥，非常激动，有禁军大统领的支持，何愁控制不了京城？寒暄过后，夏江把抓获仇九的事情和仇九坦白的事情说了一遍。夏江说道：
“现在可以确定，一直在谋害殿下的是大俞国的一个侯爷，道号元虚。元虚是萧泓珺的亲舅舅，他来金陵的目的是帮助萧泓珺上位夺权。目前元虚和叛徒李笃住在京西玄天观，只需要三百禁军，就能封锁玄天观，将他们全部拿下。”
萧泓奕听了，无比振奋，他兴奋地一拍手说道：“太好了，大统领，你看这可行吗？”
周胥说道：“拿下大俞的奸细并不难。虽然禁军暂时还不能出城，但是赤焰军已经到了邑州，他们快马加鞭赶过来只需要一两天的时间。关键是拿下奸细之后该怎么办，不知殿下想过没有？”
萧泓奕说道：“抓获奸细，揭露萧泓珺的阴谋，我就自然而然地清白了，所有加在我身上的罪名就都没有了，我可以光明正大地重返京城，重新站在朝堂上了。南宫太就不再有理由继续封锁京城，他必须乖乖地滚回齐州去，金陵之围就解除了，不费一兵一卒。大统领，我说的对吗？”
周胥盯着萧泓奕的眼睛说道：“对，殿下说得都对，那然后呢？”
萧泓奕说道：“然后，然后…”他迟疑了，他还没想那么远。
周胥说道：“然后殿下还能继续监国吗？皇后天天逼着皇上册立储君，这个储君能是殿下你吗？”
萧泓奕沉默了，他的头脑有些混乱，不知道如何回答。
周胥说道：“如果殿下只求平安，满足于到梁洲当一个亲王，我们可以马上把奸细抓起来，然后控告萧泓珺。皇后会调集一切力量对付麒麟军，抓捕萧泓珺。然后俊王复位，殿下可以平平安安地离开京城，成为梁洲一方富豪，这是殿下想要的吗？”
萧泓奕沉默不语。
周胥继续说道：“如果殿下要的不只是清白，而是江山社稷，那我们就要仔细谋划了。”
萧泓奕盯着周胥说道：“如何谋划？请大统领指教。”
周胥笑了笑说道：“不忙，殿下先给我们弄些茶水喝，一路口渴了。”
萧泓奕赶忙说道：“实在抱歉，忘了茶水，请稍候。”
萧泓奕喊来伍将军，伍将军吩咐手下准备茶水。周胥说道：
“如果有酒菜的话，一并端上来，我们都饿了。”
萧泓奕说道：“我这就去吩咐备酒席，多日不见大统领，一定要款待才是。”
周胥摆摆手说道：“酒席就不用了，我只能在这里停留一晚，时间宝贵。过一会儿老令公也会过来，我们要把宝贵的时间用在谋划上，殿下你说是不是？”
萧泓奕十分感激，点头说道：“那我就陪大统领一起将就将就。”
正值晚饭时间，萧泓奕吩咐滑国卫士端来餐食，与周胥和夏江分享。伍将军知道客人是京城里的重要人物，不能怠慢，专门跑到内殿取了些照殿红招待客人。周胥满心欢喜，酒足饭饱后，天也黑了。
忽然，滑国士兵进来报告，说有位姓薛的老爷子来找梁王殿下，萧泓奕急忙迎出客厅。只见老令公薛亮一身农夫打扮，健步走来，身后跟着一个身材高大的随从。萧泓奕把老令公让进客厅，后面的随从不是别人，正是他十分期盼的林燮。他上前抱住林燮的肩膀，激动地说道：
“原来是你呀，你这身农夫打扮，我差点儿没认出来。你来了，真是太好了。”
萧泓奕拉着林燮走进客厅，老令公与周胥相互施礼。五个人坐下，围成一圈，周胥调侃地对老令公说道：
“老令公一向威武，今天怎么如此打扮呀？”
薛亮说道：“琥珀山庄一直受右路军监视，田间地头都可能有他们的探子，不能不防呀。打扮成农夫，走起路来方便些。”说完哈哈大笑。
萧泓奕向四人拱手说道：“泓奕落难，今日能有诸位鼎力相助，感激不尽，请受我一拜。”说完深深一揖。
四人赶忙劝阻。老令公说道：“殿下不必客气，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今日大家在此相聚，要好好谋划下一步该怎么办。”
林燮说道：“赤焰军已经基本就位，我按照老令公的指示，让大军驻扎在远处山林里，避免惹人耳目。虽然左路军没来，但我相信单凭赤焰军也足够对付南宫太了。只要殿下一声令下，我的骑兵当天就能赶到金陵城下。”
老令公说道：“我去羽林营见过司马腾了，我让他审时度势，不要轻举妄动。然后他就一直在家里装病，他答应了我，一旦京城出现动乱，他听我的安排。”
周胥用拳头轻轻锤了一下茶几，高兴地说道：“如此说来，再加上禁军和巡防营，我们的力量已经超过了对手，可以采取行动夺回京城的控制权了。”
老令公看了一眼萧泓奕，说道：“殿下，你想好了吗？没有皇上的旨意，我们助你夺回京城的控制权，也算谋反。你会受到非议，国家也会出现动荡。”
萧泓奕咬了咬牙说道：“我明白，我坚信父皇一定会支持我。他是因为重病在身，为了退兵，才不得已向南宫太妥协。”
周胥说道：“我们真正的对手不是南宫太，而是皇后，南宫太被皇后和俊王当枪使了。我们查出了大俞的奸细，不难扳倒萧泓珺，但是要对付俊王和皇后就不那么容易了。皇后一派控制着整个朝堂，皇后控制着皇宫，让他们交权困难重重。弄不好还会殃及整个京城，酿成血光之灾。”
众人脸色凝重，周胥继续说道：“有一个契机，可以让我们兵不血刃，控制对手，拿下京城。”
萧泓奕急切地问道：“什么契机？”
周胥说道：“俊王的婚礼。为了复位，俊王答应迎娶滑国公主，婚礼在端午节举办，地点就在这里，凤鸣山庄。”
老令公捋了捋胡须说道：“俊王在这里举办婚礼，想必皇后、王爷们以及朝中大臣都会参加，可以把他们一网打尽。这里距离京城较远，真的动起手来也不会殃及京城。我们手里有禁军和巡防营，对手都出城了，我们正好可以轻而易举地夺回京城的控制权，这的确是个好机会。”
萧泓奕问道：“滑国公主答应嫁给大哥了吗？我怎么没听公主说起过？”
周胥说道：“俊王与滑国公主的婚约一直都在，举办这场婚礼一点儿都不奇怪。公主是否愿意嫁给俊王根本不重要，她做不了自己的主，这场婚礼势在必行。我们要做好充分的准备，在这里扣留皇后、俊王、钟裴和南宫太，还有萧泓珺，以及诚王和胤王。如果一切顺利，殿下就可以趁京城空虚，返回京城，控制京城。”
萧泓奕问道：“山庄里都是滑国人，我们的人进不来，如何才能扣留皇后和其他的人呢？”
老令公说道：“那就要看滑国公主是否愿意帮助我们了。京城里早就有人说闲话了，是关于殿下与公主的闲话。这些流言是真是假，殿下心里最清楚。殿下不妨试试，与公主谈谈，请她帮助我们。”
萧泓奕的脸唰地红了，他尴尬地说道：“公主对我不错，所以我才能一直藏身在这里。可是在她的婚礼上大动干戈，她恐怕不会答应。”
老令公说道：“如果公主不帮助我们，事情就难办了。我们不得不动用赤焰军包围山庄，强行扣留人质，到时候恐怕会兵戎相见，血染山庄。我看殿下还是先去探探公主的口风，如果她答应帮助我们，我们就能事半功倍，也可以免去血光之灾，少死几条性命。”
大家把期望的目光投向萧泓奕，萧泓奕低头不语。老令公又说道：
“殿下，你不能犹豫，这可是天大的事呀。滑国公主对你有情有义，我相信她一定会帮助我们。如果她帮助了我们，你要对她负起责任，你要对她有所承诺才是。”
大家静静地看着萧泓奕，萧泓奕低头思考了一会儿，站起身说道：“我这就去找公主，争取她的帮助，请诸位在这里等候。”
内殿里，玲珑公主已经宽衣就寝。她这几日心里非常难过，以致夜不能寐。前几天，滑国住大梁的使节潘大人专程来看望她，说她与俊王的婚礼即将举行，这让她大吃一惊，完全出乎她的意料。自从前年出事以后，她对与萧泓麒的婚约已经心灰意冷，甚至反感和痛恨。萧泓奕的突然出现，让她思绪万千，又重新点燃了她的希望。梁王到这里避难，给了她难得的机会，她幻想着能与梁王错上加喜，甚至那天竟然说出了口，可是梁王的反应却让她十分失望。她没能等来梁王的答复，却等来了与俊王萧泓麒举行婚礼的消息，她叹息自己命苦，常常深夜落泪，心里充满哀怨。这几天她整日胡思乱想，度日如年。
忽然，邢嬷嬷挑开寝室的门帘走进来，说道：“公主，那个梁王突然要见你，你见不见？”
玲珑公主的心狂跳起来，脱口问道：“他在哪里？”
邢嬷嬷回答道：“就在大殿门口。这么晚了，我看就不见了，我去回了他，有事明天再说。”
玲珑公主随手抓起一件衣服披在身上，站起身，急切地说道：“不，他深夜找我，一定有重要事情要告诉我。快，掌灯，让他在客厅等我。”
邢嬷嬷不高兴地说道：“公主千万不要乱了方寸，你与俊王的婚礼就在眼前，他这个时候来找你，恐怕又要坏了你的好事。”
玲珑公主不听，她催促邢嬷嬷道：“你快去呀，让他在客厅等我，我收拾一下就过去。”
邢嬷嬷皱着眉头走开了。玲珑公主赶忙拿起铜镜，借着油灯的光亮审视自己的面容，仔细梳理额头的长发，她怕自己憔悴的容颜会惊破薄如蝉翼的幻想。
萧泓奕忐忑不安地在客厅里坐下，邢嬷嬷脸色难看，端茶倒水的动作也显得生硬。萧泓奕则视而不见，一门心思考虑着如何对公主开口，如何说服她帮助自己。
玲珑公主袅袅娜娜地走进客厅，隔着书案与萧泓奕面对面坐下，用饱含希望的目光盯着萧泓奕看，看得他浑身不自在。萧泓奕刚要开口，只听玲珑公主说道：
“真是奇怪，又是深夜相见。记得上次在这里见到你时，你浑身泥水，被五花大绑，无论我怎么问你，你就是不开口。今夜你不请自来，见了我还是不说话。是我问你答呢？还是你主动道来？”
萧泓奕的脸红到了脖子根，他努力保持镇定，说道：“深夜打扰公主清休，实在不应该。可是我的确有件大事想与公主商量，请公主原谅。”
玲珑公主接口说道：“有大事要商量，究竟是什么大事呢？等等，你先不要说，让我猜猜。你是要给我一个答复吗？今天你好像有不少客人，难道是出了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萧泓奕清了清嗓子说道：“公主冰雪聪明，都猜对了。”
玲珑公主微微一笑，说道：“那我就先听听你的答复吧，我期待很久了。”
萧泓奕咽了口唾沫说道：“泓奕思前想后，既然公主不计前嫌，钟情于我，我不应该辜负公主的一片心意，愿与公主结百年之好。”
玲珑公主突然拉下脸，冷冷地说道：“今夜你突然来找我，是不是你听说了什么，才赶来向我表白，是吗？我很想知道你这些天把自己关在外殿里都想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
萧泓奕低头说道：“这些天我什么都没做，心里乱得很。今天我想清楚了，我要对公主说出心里话。”
玲珑公主突然大声说道：“晚了！一切都晚了！你现在对我说这些还有什么用？端午节过后，你就该称呼我大嫂了，你懂吗？”
公主的眼里闪着泪光，萧泓奕热切地说道：“不晚，还不晚。我深夜打扰公主，就是为了与你商量，我们要挽回这一切。”
玲珑公主试了试眼泪说道：“我与俊王的婚礼已经定在端午，如何挽回？你不会是跑来让我与你私奔吧？”
萧泓奕睁大眼睛看着玲珑公主，郑重地说道：“是，我就是要带你私奔，你愿意吗？”
玲珑公主流下了眼泪，她深情地看着萧泓奕说道：“谢谢你有勇气说出这样的话，我心领了。可是我身为公主，不能私奔。从今以后，我们只能彼此祝福了。”
萧泓奕移身到书案前，激动地对玲珑公主说道：“我们不私奔，我们要比私奔更好地在一起。我需要你的帮助，请你帮助我成为大梁的储君，帮助我成为大梁江山社稷的继承人。你会成为皇妃，我要让你风光一生。”
玲珑公主站起身，绕过书案走到萧泓奕身边，缓缓坐下。她突然伸出手轻轻触摸了一下萧泓奕的脸，泪眼婆娑地说道：
“我能吗？我愿意帮助你，可是我有那么大本事吗？”
萧泓奕激动地说道：“你能，只要你按我说的做，就一定能成功。现在有许多人都在帮我，你是最重要的。”
玲珑公主握住萧泓奕的手，闪着泪痕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说道：“那你说给我听听，我该怎样帮你？我该做些什么？”
萧泓奕刚要开口，看到邢嬷嬷站在一旁，他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玲珑公主示意邢嬷嬷回避，萧泓奕把刚才与周胥和老令公商量的想法一股脑地告诉了玲珑公主。公主想了又想，拿不定主意，说道：
“这么大的事情我心里实在没底，我要问问嬷嬷。我娘嘱咐我，遇到大事要嬷嬷给我出主意。”
玲珑公主把邢嬷嬷叫到身边，把萧泓奕的计策讲给她听。邢嬷嬷一听就急了，大声说道：
“不行，这绝对不行，这是谋反。你们箫家窝里斗我管不着，可是不能连累了我们公主。不行，我不能答应。”
萧泓奕说道：“禁军、羽林营和巡防营都支持我，我还有能征善战的赤焰军，完全能掌控局势，现在就差一个好的时机。俊王的婚礼就是最好的机会，能让我把他们一网打尽。我会迎娶公主，公主不但不会受连累，还会荣宠一生。”
邢嬷嬷鄙视了一下萧泓奕，说道：“你让公主与你一道哄骗俊王和皇后，一旦落败，你逃之夭夭，却置公主于危险境地，还可能祸及整个滑国，你说我能同意吗？”
萧泓奕说道：“嬷嬷要相信我，今天来的客人里有德高望重的镇国公，有禁军大统领，有赤焰军的主帅，有悬镜司的掌门，我的力量无人可比。我请公主帮助，是想减少不必要的流血和杀戮，我们已经下了决心，没有公主的帮助，我们也会这么做。我对天发誓，无论公主帮我与否，我对公主的承诺如日月星辰，永远不变。”
公主呜咽着对邢嬷嬷说道：“难道嬷嬷就忍心看着我一生凄苦吗？我愿意一试，搏一个未来。”
看到公主痛苦的样子，邢嬷嬷心软了。她一屁股坐下，喘着粗气，胸脯起伏，良久，对萧泓奕说道：
“我可以答应你，山庄里的事情任凭你安排，但是有一个条件，公主自始至终不能露面，我不能让公主冒险。”
萧泓奕说道：“婚礼那天，皇后来到山庄，肯定要见公主，公主不露面怎么能行？”
邢嬷嬷说道：“公主是新娘，没必要在婚礼前露面。按照你的计策，不用等到婚礼正式举行就已经成功了。所以，公主也就没必要见皇后了。”
萧泓奕说道：“实际情况可能千变万化，我们要预防万一呀。”
邢嬷嬷不耐烦地说道：“我可以把滑国的卫队都交给你指挥，但是公主绝不能露面。这是我的最低要求，没得商量，你看着办吧。”
说完，邢嬷嬷站起身，强行扶起抽泣的公主，说道：
“只能这样了，公主咱们走。”在离开客厅时，邢嬷嬷转头对呆坐着的萧泓奕大声说道：
“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成功与否，就看你自己的运气了。”
萧泓奕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外殿，夏江一看他的神态，禁不住抢先问道：
“殿下，公主不愿意帮忙吗？”
萧泓奕说道：“公主愿意帮忙，她可以把滑国卫队交给我们指挥，山庄里的一切事情任由我们安排，可是她不愿意露面，不愿意面对俊王和皇后。”
夏江说道：“那怎么行？公主不露面，这婚礼如何进行？皇后和俊王肯定会怀疑。”
周胥说道：“如果公主不愿意露面，我们只能提前动手。只要皇后和俊王一进山庄，我们就立即扣押他们。”
老令公说道：“皇后和俊王都有贴身侍卫，这样一来，还是免不了一番厮杀。如果皇后和俊王不在一起，不一同来到山庄，我们就不能把他们同时扣留，那样就更不好办了。”
周胥说道：“要不然殿下再去与公主商量一下，说不定公主能改变主意。”
萧泓奕冥思苦想了一阵，说道：“公主从来没遇到过这样大的事，她没有主心骨，一切都是邢嬷嬷做主，这个邢嬷嬷很难被说服。不过不要紧，我们可以让人假扮公主，蒙混过关。”
夏江说道：“假扮公主？谁来假扮？可靠吗？如果被认出来，我们的计策就会被识破，就没有必胜的把握了。”
萧泓奕说道：“除了滑国人外，参加婚礼的宾客都没见过玲珑公主，皇后也没见过公主，只有俊王认识公主，我们只需要安排一个假公主应付一下皇后和亲王大臣们就行了。俊王是新郎，想必不会在婚礼前与公主见面。一旦参加婚礼的人到齐了，我们就动手，把他们全部扣押。”
周胥说道：“假扮公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但要熟知皇家礼仪，还要有足够的胆量，你有人选吗？”
萧泓奕点点头，对林燮说道：“林兄，乐瑶与公主长得有几分相像，身材个头也差不多。我想让你把她带过来，让她与公主相处几日，熟悉公主的穿着打扮和音容笑貌。乐瑶稳重，一定能担此重任。”
林燮说道：“殿下如此信任乐瑶，就怕她胆怯，不敢接受这样的任务。”
萧泓奕说道：“你就对她说，我需要她的帮助，她一定会来。”
周胥说道：“只要有人能假扮公主就好。婚礼当天，我们把宾客集中在内殿，随行侍卫留在外殿。如果滑国的卫队能为我们所用，那再好不过了。一旦动起手来，殿下就可以让卫队封锁内殿，同时把外殿的随行侍卫全部抓起来。我带领禁军守住山庄大门和四周，不准任何人进出，殿下就可以从容不迫地与皇后谈判。如果谈判不成功，我们就把他们囚禁在山庄里，直到他们转变态度。”
萧泓奕担心地问道：“南宫太的右路军该怎么对付？还有萧泓珺的麒麟军？他们带兵来山庄怎么办？”
老令公说道：“端午那天我亲自去羽林营，让司马腾出兵，严密监视右路军。赤焰军可以秘密穿过我的领地，悄悄在凤凰岭集结，随时应对萧泓珺的麒麟军。庆历军的苏将军也会起兵进京勤王，做我们的后援。”
夏江说道：“泸州的悬镜司暗桩发来密报，说中厢王张阚的兵马已经过了长江，想必离京城不远了，我们该怎样应对？”
老令公说道：“我早就想好怎么对付他了。张阚与穆王府在前朝的时候就有过节，我已经给穆小王爷写了信，只要张阚的人马一过长江，他就出兵进攻泸州。张阚的兵马到不了京城，就会返回去救他的老家。殿下，如果穆王府拿下泸州，你肯把泸州交给穆王府管辖吗？”
萧泓奕说道：“当然可以，穆王府若助我有功，当然要奖励。只是我担心穆小王爷年少，是否能战胜张阚。”
老令公说道：“穆小王爷是有些鲁莽，还好有乌吉在他身边，能约束他，为他出谋划策。”
萧泓奕点点头，说道：“我们在婚礼上控制住皇后和俊王之后，就当着他们的面揭穿萧泓珺的和南宫太的真面目。大俞的奸细是有力的证据，我们什么时候突袭玄天观、抓捕大俞的奸细呢？”
老令公说道：“赤焰军可以在端午节前一天穿过我的领地进入凤凰岭，林将军带领卫队在端午节一大早突袭玄天观，抓住大俞的奸细后，到凤凰岭与大部队会合。婚礼在午后开始，到时候看殿下的信号包围山庄。”
萧泓奕握紧双拳，自言自语道：“万事俱备，我们一定要成功。”
周胥和老令公异口同声地说道：“殿下一定能成功。”
自从那天不欢而散后，玲珑公主和萧泓奕没再见面。萧泓奕很尴尬，不知道该怎样对待玲珑公主，玲珑公主也不来找他。山庄里的人都纳闷，不知道皇子与公主之间究竟闹了什么矛盾。
一天，周胥与夏江突然一同来到凤鸣山庄。萧泓奕见到周胥，非常激动，有禁军大统领的支持，何愁控制不了京城？寒暄过后，夏江把抓获仇九的事情和仇九坦白的事情说了一遍。夏江说道：
“现在可以确定，一直在谋害殿下的是大俞国的一个侯爷，道号元虚。元虚是萧泓珺的亲舅舅，他来金陵的目的是帮助萧泓珺上位夺权。目前元虚和叛徒李笃住在京西玄天观，只需要三百禁军，就能封锁玄天观，将他们全部拿下。”
萧泓奕听了，无比振奋，他兴奋地一拍手说道：“太好了，大统领，你看这可行吗？”
周胥说道：“拿下大俞的奸细并不难。虽然禁军暂时还不能出城，但是赤焰军已经到了邑州，他们快马加鞭赶过来只需要一两天的时间。关键是拿下奸细之后该怎么办，不知殿下想过没有？”
萧泓奕说道：“抓获奸细，揭露萧泓珺的阴谋，我就自然而然地清白了，所有加在我身上的罪名就都没有了，我可以光明正大地重返京城，重新站在朝堂上了。南宫太就不再有理由继续封锁京城，他必须乖乖地滚回齐州去，金陵之围就解除了，不费一兵一卒。大统领，我说的对吗？”
周胥盯着萧泓奕的眼睛说道：“对，殿下说得都对，那然后呢？”
萧泓奕说道：“然后，然后…”他迟疑了，他还没想那么远。
周胥说道：“然后殿下还能继续监国吗？皇后天天逼着皇上册立储君，这个储君能是殿下你吗？”
萧泓奕沉默了，他的头脑有些混乱，不知道如何回答。
周胥说道：“如果殿下只求平安，满足于到梁洲当一个亲王，我们可以马上把奸细抓起来，然后控告萧泓珺。皇后会调集一切力量对付麒麟军，抓捕萧泓珺。然后俊王复位，殿下可以平平安安地离开京城，成为梁洲一方富豪，这是殿下想要的吗？”
萧泓奕沉默不语。
周胥继续说道：“如果殿下要的不只是清白，而是江山社稷，那我们就要仔细谋划了。”
萧泓奕盯着周胥说道：“如何谋划？请大统领指教。”
周胥笑了笑说道：“不忙，殿下先给我们弄些茶水喝，一路口渴了。”
萧泓奕赶忙说道：“实在抱歉，忘了茶水，请稍候。”
萧泓奕喊来伍将军，伍将军吩咐手下准备茶水。周胥说道：
“如果有酒菜的话，一并端上来，我们都饿了。”
萧泓奕说道：“我这就去吩咐备酒席，多日不见大统领，一定要款待才是。”
周胥摆摆手说道：“酒席就不用了，我只能在这里停留一晚，时间宝贵。过一会儿老令公也会过来，我们要把宝贵的时间用在谋划上，殿下你说是不是？”
萧泓奕十分感激，点头说道：“那我就陪大统领一起将就将就。”
正值晚饭时间，萧泓奕吩咐滑国卫士端来餐食，与周胥和夏江分享。伍将军知道客人是京城里的重要人物，不能怠慢，专门跑到内殿取了些照殿红招待客人。周胥满心欢喜，酒足饭饱后，天也黑了。
忽然，滑国士兵进来报告，说有位姓薛的老爷子来找梁王殿下，萧泓奕急忙迎出客厅。只见老令公薛亮一身农夫打扮，健步走来，身后跟着一个身材高大的随从。萧泓奕把老令公让进客厅，后面的随从不是别人，正是他十分期盼的林燮。他上前抱住林燮的肩膀，激动地说道：
“原来是你呀，你这身农夫打扮，我差点儿没认出来。你来了，真是太好了。”
萧泓奕拉着林燮走进客厅，老令公与周胥相互施礼。五个人坐下，围成一圈，周胥调侃地对老令公说道：
“老令公一向威武，今天怎么如此打扮呀？”
薛亮说道：“琥珀山庄一直受右路军监视，田间地头都可能有他们的探子，不能不防呀。打扮成农夫，走起路来方便些。”说完哈哈大笑。
萧泓奕向四人拱手说道：“泓奕落难，今日能有诸位鼎力相助，感激不尽，请受我一拜。”说完深深一揖。
四人赶忙劝阻。老令公说道：“殿下不必客气，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今日大家在此相聚，要好好谋划下一步该怎么办。”
林燮说道：“赤焰军已经基本就位，我按照老令公的指示，让大军驻扎在远处山林里，避免惹人耳目。虽然左路军没来，但我相信单凭赤焰军也足够对付南宫太了。只要殿下一声令下，我的骑兵当天就能赶到金陵城下。”
老令公说道：“我去羽林营见过司马腾了，我让他审时度势，不要轻举妄动。然后他就一直在家里装病，他答应了我，一旦京城出现动乱，他听我的安排。”
周胥用拳头轻轻锤了一下茶几，高兴地说道：“如此说来，再加上禁军和巡防营，我们的力量已经超过了对手，可以采取行动夺回京城的控制权了。”
老令公看了一眼萧泓奕，说道：“殿下，你想好了吗？没有皇上的旨意，我们助你夺回京城的控制权，也算谋反。你会受到非议，国家也会出现动荡。”
萧泓奕咬了咬牙说道：“我明白，我坚信父皇一定会支持我。他是因为重病在身，为了退兵，才不得已向南宫太妥协。”
周胥说道：“我们真正的对手不是南宫太，而是皇后，南宫太被皇后和俊王当枪使了。我们查出了大俞的奸细，不难扳倒萧泓珺，但是要对付俊王和皇后就不那么容易了。皇后一派控制着整个朝堂，皇后控制着皇宫，让他们交权困难重重。弄不好还会殃及整个京城，酿成血光之灾。”
众人脸色凝重，周胥继续说道：“有一个契机，可以让我们兵不血刃，控制对手，拿下京城。”
萧泓奕急切地问道：“什么契机？”
周胥说道：“俊王的婚礼。为了复位，俊王答应迎娶滑国公主，婚礼在端午节举办，地点就在这里，凤鸣山庄。”
老令公捋了捋胡须说道：“俊王在这里举办婚礼，想必皇后、王爷们以及朝中大臣都会参加，可以把他们一网打尽。这里距离京城较远，真的动起手来也不会殃及京城。我们手里有禁军和巡防营，对手都出城了，我们正好可以轻而易举地夺回京城的控制权，这的确是个好机会。”
萧泓奕问道：“滑国公主答应嫁给大哥了吗？我怎么没听公主说起过？”
周胥说道：“俊王与滑国公主的婚约一直都在，举办这场婚礼一点儿都不奇怪。公主是否愿意嫁给俊王根本不重要，她做不了自己的主，这场婚礼势在必行。我们要做好充分的准备，在这里扣留皇后、俊王、钟裴和南宫太，还有萧泓珺，以及诚王和胤王。如果一切顺利，殿下就可以趁京城空虚，返回京城，控制京城。”
萧泓奕问道：“山庄里都是滑国人，我们的人进不来，如何才能扣留皇后和其他的人呢？”
老令公说道：“那就要看滑国公主是否愿意帮助我们了。京城里早就有人说闲话了，是关于殿下与公主的闲话。这些流言是真是假，殿下心里最清楚。殿下不妨试试，与公主谈谈，请她帮助我们。”
萧泓奕的脸唰地红了，他尴尬地说道：“公主对我不错，所以我才能一直藏身在这里。可是在她的婚礼上大动干戈，她恐怕不会答应。”
老令公说道：“如果公主不帮助我们，事情就难办了。我们不得不动用赤焰军包围山庄，强行扣留人质，到时候恐怕会兵戎相见，血染山庄。我看殿下还是先去探探公主的口风，如果她答应帮助我们，我们就能事半功倍，也可以免去血光之灾，少死几条性命。”
大家把期望的目光投向萧泓奕，萧泓奕低头不语。老令公又说道：
“殿下，你不能犹豫，这可是天大的事呀。滑国公主对你有情有义，我相信她一定会帮助我们。如果她帮助了我们，你要对她负起责任，你要对她有所承诺才是。”
大家静静地看着萧泓奕，萧泓奕低头思考了一会儿，站起身说道：“我这就去找公主，争取她的帮助，请诸位在这里等候。”
内殿里，玲珑公主已经宽衣就寝。她这几日心里非常难过，以致夜不能寐。前几天，滑国住大梁的使节潘大人专程来看望她，说她与俊王的婚礼即将举行，这让她大吃一惊，完全出乎她的意料。自从前年出事以后，她对与萧泓麒的婚约已经心灰意冷，甚至反感和痛恨。萧泓奕的突然出现，让她思绪万千，又重新点燃了她的希望。梁王到这里避难，给了她难得的机会，她幻想着能与梁王错上加喜，甚至那天竟然说出了口，可是梁王的反应却让她十分失望。她没能等来梁王的答复，却等来了与俊王萧泓麒举行婚礼的消息，她叹息自己命苦，常常深夜落泪，心里充满哀怨。这几天她整日胡思乱想，度日如年。
忽然，邢嬷嬷挑开寝室的门帘走进来，说道：“公主，那个梁王突然要见你，你见不见？”
玲珑公主的心狂跳起来，脱口问道：“他在哪里？”
邢嬷嬷回答道：“就在大殿门口。这么晚了，我看就不见了，我去回了他，有事明天再说。”
玲珑公主随手抓起一件衣服披在身上，站起身，急切地说道：“不，他深夜找我，一定有重要事情要告诉我。快，掌灯，让他在客厅等我。”
邢嬷嬷不高兴地说道：“公主千万不要乱了方寸，你与俊王的婚礼就在眼前，他这个时候来找你，恐怕又要坏了你的好事。”
玲珑公主不听，她催促邢嬷嬷道：“你快去呀，让他在客厅等我，我收拾一下就过去。”
邢嬷嬷皱着眉头走开了。玲珑公主赶忙拿起铜镜，借着油灯的光亮审视自己的面容，仔细梳理额头的长发，她怕自己憔悴的容颜会惊破薄如蝉翼的幻想。
萧泓奕忐忑不安地在客厅里坐下，邢嬷嬷脸色难看，端茶倒水的动作也显得生硬。萧泓奕则视而不见，一门心思考虑着如何对公主开口，如何说服她帮助自己。
玲珑公主袅袅娜娜地走进客厅，隔着书案与萧泓奕面对面坐下，用饱含希望的目光盯着萧泓奕看，看得他浑身不自在。萧泓奕刚要开口，只听玲珑公主说道：
“真是奇怪，又是深夜相见。记得上次在这里见到你时，你浑身泥水，被五花大绑，无论我怎么问你，你就是不开口。今夜你不请自来，见了我还是不说话。是我问你答呢？还是你主动道来？”
萧泓奕的脸红到了脖子根，他努力保持镇定，说道：“深夜打扰公主清休，实在不应该。可是我的确有件大事想与公主商量，请公主原谅。”
玲珑公主接口说道：“有大事要商量，究竟是什么大事呢？等等，你先不要说，让我猜猜。你是要给我一个答复吗？今天你好像有不少客人，难道是出了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萧泓奕清了清嗓子说道：“公主冰雪聪明，都猜对了。”
玲珑公主微微一笑，说道：“那我就先听听你的答复吧，我期待很久了。”
萧泓奕咽了口唾沫说道：“泓奕思前想后，既然公主不计前嫌，钟情于我，我不应该辜负公主的一片心意，愿与公主结百年之好。”
玲珑公主突然拉下脸，冷冷地说道：“今夜你突然来找我，是不是你听说了什么，才赶来向我表白，是吗？我很想知道你这些天把自己关在外殿里都想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
萧泓奕低头说道：“这些天我什么都没做，心里乱得很。今天我想清楚了，我要对公主说出心里话。”
玲珑公主突然大声说道：“晚了！一切都晚了！你现在对我说这些还有什么用？端午节过后，你就该称呼我大嫂了，你懂吗？”
公主的眼里闪着泪光，萧泓奕热切地说道：“不晚，还不晚。我深夜打扰公主，就是为了与你商量，我们要挽回这一切。”
玲珑公主试了试眼泪说道：“我与俊王的婚礼已经定在端午，如何挽回？你不会是跑来让我与你私奔吧？”
萧泓奕睁大眼睛看着玲珑公主，郑重地说道：“是，我就是要带你私奔，你愿意吗？”
玲珑公主流下了眼泪，她深情地看着萧泓奕说道：“谢谢你有勇气说出这样的话，我心领了。可是我身为公主，不能私奔。从今以后，我们只能彼此祝福了。”
萧泓奕移身到书案前，激动地对玲珑公主说道：“我们不私奔，我们要比私奔更好地在一起。我需要你的帮助，请你帮助我成为大梁的储君，帮助我成为大梁江山社稷的继承人。你会成为皇妃，我要让你风光一生。”
玲珑公主站起身，绕过书案走到萧泓奕身边，缓缓坐下。她突然伸出手轻轻触摸了一下萧泓奕的脸，泪眼婆娑地说道：
“我能吗？我愿意帮助你，可是我有那么大本事吗？”
萧泓奕激动地说道：“你能，只要你按我说的做，就一定能成功。现在有许多人都在帮我，你是最重要的。”
玲珑公主握住萧泓奕的手，闪着泪痕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说道：“那你说给我听听，我该怎样帮你？我该做些什么？”
萧泓奕刚要开口，看到邢嬷嬷站在一旁，他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玲珑公主示意邢嬷嬷回避，萧泓奕把刚才与周胥和老令公商量的想法一股脑地告诉了玲珑公主。公主想了又想，拿不定主意，说道：
“这么大的事情我心里实在没底，我要问问嬷嬷。我娘嘱咐我，遇到大事要嬷嬷给我出主意。”
玲珑公主把邢嬷嬷叫到身边，把萧泓奕的计策讲给她听。邢嬷嬷一听就急了，大声说道：
“不行，这绝对不行，这是谋反。你们箫家窝里斗我管不着，可是不能连累了我们公主。不行，我不能答应。”
萧泓奕说道：“禁军、羽林营和巡防营都支持我，我还有能征善战的赤焰军，完全能掌控局势，现在就差一个好的时机。俊王的婚礼就是最好的机会，能让我把他们一网打尽。我会迎娶公主，公主不但不会受连累，还会荣宠一生。”
邢嬷嬷鄙视了一下萧泓奕，说道：“你让公主与你一道哄骗俊王和皇后，一旦落败，你逃之夭夭，却置公主于危险境地，还可能祸及整个滑国，你说我能同意吗？”
萧泓奕说道：“嬷嬷要相信我，今天来的客人里有德高望重的镇国公，有禁军大统领，有赤焰军的主帅，有悬镜司的掌门，我的力量无人可比。我请公主帮助，是想减少不必要的流血和杀戮，我们已经下了决心，没有公主的帮助，我们也会这么做。我对天发誓，无论公主帮我与否，我对公主的承诺如日月星辰，永远不变。”
公主呜咽着对邢嬷嬷说道：“难道嬷嬷就忍心看着我一生凄苦吗？我愿意一试，搏一个未来。”
看到公主痛苦的样子，邢嬷嬷心软了。她一屁股坐下，喘着粗气，胸脯起伏，良久，对萧泓奕说道：
“我可以答应你，山庄里的事情任凭你安排，但是有一个条件，公主自始至终不能露面，我不能让公主冒险。”
萧泓奕说道：“婚礼那天，皇后来到山庄，肯定要见公主，公主不露面怎么能行？”
邢嬷嬷说道：“公主是新娘，没必要在婚礼前露面。按照你的计策，不用等到婚礼正式举行就已经成功了。所以，公主也就没必要见皇后了。”
萧泓奕说道：“实际情况可能千变万化，我们要预防万一呀。”
邢嬷嬷不耐烦地说道：“我可以把滑国的卫队都交给你指挥，但是公主绝不能露面。这是我的最低要求，没得商量，你看着办吧。”
说完，邢嬷嬷站起身，强行扶起抽泣的公主，说道：
“只能这样了，公主咱们走。”在离开客厅时，邢嬷嬷转头对呆坐着的萧泓奕大声说道：
“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成功与否，就看你自己的运气了。”
萧泓奕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外殿，夏江一看他的神态，禁不住抢先问道：
“殿下，公主不愿意帮忙吗？”
萧泓奕说道：“公主愿意帮忙，她可以把滑国卫队交给我们指挥，山庄里的一切事情任由我们安排，可是她不愿意露面，不愿意面对俊王和皇后。”
夏江说道：“那怎么行？公主不露面，这婚礼如何进行？皇后和俊王肯定会怀疑。”
周胥说道：“如果公主不愿意露面，我们只能提前动手。只要皇后和俊王一进山庄，我们就立即扣押他们。”
老令公说道：“皇后和俊王都有贴身侍卫，这样一来，还是免不了一番厮杀。如果皇后和俊王不在一起，不一同来到山庄，我们就不能把他们同时扣留，那样就更不好办了。”
周胥说道：“要不然殿下再去与公主商量一下，说不定公主能改变主意。”
萧泓奕冥思苦想了一阵，说道：“公主从来没遇到过这样大的事，她没有主心骨，一切都是邢嬷嬷做主，这个邢嬷嬷很难被说服。不过不要紧，我们可以让人假扮公主，蒙混过关。”
夏江说道：“假扮公主？谁来假扮？可靠吗？如果被认出来，我们的计策就会被识破，就没有必胜的把握了。”
萧泓奕说道：“除了滑国人外，参加婚礼的宾客都没见过玲珑公主，皇后也没见过公主，只有俊王认识公主，我们只需要安排一个假公主应付一下皇后和亲王大臣们就行了。俊王是新郎，想必不会在婚礼前与公主见面。一旦参加婚礼的人到齐了，我们就动手，把他们全部扣押。”
周胥说道：“假扮公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但要熟知皇家礼仪，还要有足够的胆量，你有人选吗？”
萧泓奕点点头，对林燮说道：“林兄，乐瑶与公主长得有几分相像，身材个头也差不多。我想让你把她带过来，让她与公主相处几日，熟悉公主的穿着打扮和音容笑貌。乐瑶稳重，一定能担此重任。”
林燮说道：“殿下如此信任乐瑶，就怕她胆怯，不敢接受这样的任务。”
萧泓奕说道：“你就对她说，我需要她的帮助，她一定会来。”
周胥说道：“只要有人能假扮公主就好。婚礼当天，我们把宾客集中在内殿，随行侍卫留在外殿。如果滑国的卫队能为我们所用，那再好不过了。一旦动起手来，殿下就可以让卫队封锁内殿，同时把外殿的随行侍卫全部抓起来。我带领禁军守住山庄大门和四周，不准任何人进出，殿下就可以从容不迫地与皇后谈判。如果谈判不成功，我们就把他们囚禁在山庄里，直到他们转变态度。”
萧泓奕担心地问道：“南宫太的右路军该怎么对付？还有萧泓珺的麒麟军？他们带兵来山庄怎么办？”
老令公说道：“端午那天我亲自去羽林营，让司马腾出兵，严密监视右路军。赤焰军可以秘密穿过我的领地，悄悄在凤凰岭集结，随时应对萧泓珺的麒麟军。庆历军的苏将军也会起兵进京勤王，做我们的后援。”
夏江说道：“泸州的悬镜司暗桩发来密报，说中厢王张阚的兵马已经过了长江，想必离京城不远了，我们该怎样应对？”
老令公说道：“我早就想好怎么对付他了。张阚与穆王府在前朝的时候就有过节，我已经给穆小王爷写了信，只要张阚的人马一过长江，他就出兵进攻泸州。张阚的兵马到不了京城，就会返回去救他的老家。殿下，如果穆王府拿下泸州，你肯把泸州交给穆王府管辖吗？”
萧泓奕说道：“当然可以，穆王府若助我有功，当然要奖励。只是我担心穆小王爷年少，是否能战胜张阚。”
老令公说道：“穆小王爷是有些鲁莽，还好有乌吉在他身边，能约束他，为他出谋划策。”
萧泓奕点点头，说道：“我们在婚礼上控制住皇后和俊王之后，就当着他们的面揭穿萧泓珺的和南宫太的真面目。大俞的奸细是有力的证据，我们什么时候突袭玄天观、抓捕大俞的奸细呢？”
老令公说道：“赤焰军可以在端午节前一天穿过我的领地进入凤凰岭，林将军带领卫队在端午节一大早突袭玄天观，抓住大俞的奸细后，到凤凰岭与大部队会合。婚礼在午后开始，到时候看殿下的信号包围山庄。”
萧泓奕握紧双拳，自言自语道：“万事俱备，我们一定要成功。”
周胥和老令公异口同声地说道：“殿下一定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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